真的假的，我养警校组？

　　松软的沙发上，几个不小的藤编小窝齐齐排开，将宽大的沙发占满。
　　其中一个小窝被一团深棕的毛团占据，小窝和毛团颜色相差无几。阳光穿过落地窗，撒在毛团身上，反射出上等丝绸的光泽，将它与藤编小窝区别开。
　　客厅里只有金平糖酣睡着，四小只拖着玩具到鹿野司和它们的卧房中玩耍。还控制了音量，以免吵醒睡着的小水獭。
　　听见伊达航带着搜查一课众人的“谢礼”来，四小只也不玩玩具了，都围着伊达航打转。
　　之前它们帮忙破案，搜查一课会给鹿野司发些小额奖金。爆处组那边名正言顺些，都算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奖金里，数目还不少。
　　他们默认这些钱就是五小只的，会用这些钱给它们买想吃的和玩具。
　　这还是它们第一次收到这么直接的“酬劳”，不免新奇。
　　金平糖打个哈欠，砸吧着嘴滑下沙发。
　　鹿野司将它抱起来看铺了茶几一半的“酬劳”。
　　宠物肉干和它们平常吃的肉干不太一样，香味更浅淡。伊达卷舔舔嘴巴，凑上去嗅嗅，有搜查一课的味道欸。
　　眼见伊达卷的嘴不自觉张开，鹿野司腾出手捏住它的嘴筒子。
　　“等一下金平糖，好不好？”
　　今天金平糖出力最多，理应享有优先选择权。
　　小水獭对自己的家人向来大方，它的就是家人的，当然，家人的也是它的。
　　它大方地一推，那意思是随便吃。
　　端着晚餐的萩原研二单凭摇晃的破空声，躲过了伊达卷堪比警棍的尾巴。
　　鹿野司才松开手，松田阵平又捏住了伊达卷渴望小肉干的嘴筒子。
　　“要吃晚饭了，只准吃一个。”
　　“哦哦，阵平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家长了！”伊达航朗笑着调侃，手上动作和松田阵平殊途同归——他把桌面的肉干都收进盒子里，只留下一根给伊达卷。
　　刚接伊达卷到家的时候，他和娜塔莉还没摸清伊达卷的食量。
　　鹿野司的饲养指南上有正餐具体量，但零食的量写着“适量”。
　　初学厨艺的人大概会懂“适量”这个词水有多深。
　　两人见伊达卷食量大，它玩得时间长了就担心它会饿。
　　鹿野司又补充过最好在饭点吃正餐，他们只好多给些零食。
　　因为“伊达卷是个不知道饱的小狗”，它来者不拒。
　　一个下午，给肉干吃肉干，给蔬果干吃蔬果干，还吃了两颗苹果。
　　晚饭还想硬撑几口，最后给自己撑吐了。
　　可把伊达航和娜塔莉吓坏了，两人抱着狗就往最近的宠物医院赶，同时打电话给鹿野司求助。
　　鹿野司听完说：“没事的，那个小笨蛋是吃撑了。我有在它包里放消食的药，你们给它吃那个药，再禁水禁食八小时。等等，十小时吧，它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就打给我。”
　　看伊达卷焉焉的，他和娜塔莉自责了好一阵。
　　自那之后，他们就严格按照鹿野司的饲养指导给它食物，再不敢让它吃撑。
　　嘴筒子在松田阵平手里，伊达卷委屈地哼哼。
　　一个就一个，它不贪心的。
　　一块手指大的肉干，它细嚼慢咽地品味着。然而熟悉的气味只在包装上，肉干只有淡淡的肉香。
　　伊达卷觉得索然无味，囫囵两口就将肉干吞掉，又摇着尾巴跟在伊达航身后去享用它营养美味的晚餐。
　　第一次直接收到“酬劳”让五小只对工作的热情高涨，晚饭结束后就催着出门消食。
　　鹿野司感觉不妙，拉上好友们一起。
　　果不其然，小家伙们一出门就开始狂奔。他先稳住五小只，再将牵引绳分配一下，四人分头带五小只。
　　狂奔四十分钟后，五小只又催着回家，催着洗漱。
　　最后在九点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三人挤在门口围观五小只互相盖被子。
　　“这么早，能睡着吗？”萩原研二嘀咕道。
　　“它们刚跑了四十分钟。”松田阵平嘴角抽抽，感谢鹿野司买的定制加长牵引绳，让他们能在小家伙们狂奔时休息一下。
　　它们刚吃完饭就狂奔都不会吐的吗？
　　“我觉得我们最好也早点睡。”鹿野司神色复杂。
　　以他对这几个坏蛋的了解，它们明早六点起他都要感谢了。
　　闻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一僵。
　　过年期间这种情况他们没少见。
　　白天带萩饼和松子糖跟家人出门游玩拜拜神庙逛逛街，两小只玩累了就在他俩口袋或帽子里睡。
　　半夜睡饱了起来就开始在床上掏来掏去，那声听着像在吃他们脑子一样。
　　半夜求助过鹿野司几次后，他们也有了经验，严格管控它们白天的睡眠时间，就算真睡过了也会在睡前消耗空它们的精力。
　　三人默契地快速洗漱入睡，尽全力挽留自己的睡眠时间。
　　果不其然，六点整，鹿野司就感到喘不上气，像是被卡进两堵墙间。
　　一睁眼，放大的小黑脸撅着嘴努子盯着他，左右两旁分别是杜宾和水獭。
　　头顶也沉沉的，往上一看，萩饼和松子糖趴在他头顶。
　　伊达航到达警视厅时，五小只早已在他的工位上接受搜查一课众人的“上供”。
　　虽说警察有明确上下班时间，但遇上案子，凶手可不管你在休息就不去犯案，所以有案子他们就得熬。
　　要不是金平糖，他们还有得熬。
　　好不容易看见曙光的搜查一课众人自然是对五小只感恩戴德，他们今天还需要五小只帮忙呢。
　　唯一不在状态的是刚来搜查一课报道的白鸟任三郎。
　　眼前荒诞的情形，他不禁怀疑自己的选择。
　　这就是精英归属搜查一课吗？工作期间集体玩物丧志？警视厅是不是完了？
　　不。
　　他不应该该这么消极，可能只是吉祥物之类的存在。
　　这是你可梦想的工作，打起精神来，白鸟任三郎！
　　在白鸟任三郎默默开解自己时，那边的“朝拜”被鹿野司和伊达航喊停。
　　目暮警部瞥到一旁眼神难掩怀疑的新人，他清清嗓掩饰尴尬，击掌吸引大家注意。
　　“咳，向大家介绍下，这位是毕业于警察大学校的白鸟任三郎，今后就是我们搜查一课的一员了，大家要好好相处。”
　　“请多关照。”额前留着珊瑚状刘海的男人有着不符年龄的沉稳，礼数周到，但鹿野司莫名感到冷漠。
　　新人介绍结束，紧接着是今天的工作安排，他们得趁热打铁将抛尸案的凶手尽快逮捕。
　　众人准备的间隙，目暮警部找到白鸟任三郎，拍拍他的肩道：
　　“白鸟你来的正是时候，有个棘手的案子就要侦破，这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你先跟着伊达，他可是搜查一课数一数二可靠的前辈，要好好学习啊。”
　　“好的，我明白了。”他跟着目暮警部来到伊达航工位前。
　　“伊达，新人就交给你了。”目暮警官交代完便匆匆离去开展自己的工作。
　　“伊达前辈好，不知这位前辈怎么称呼。”他目光投向鹿野司。
　　米色宽松西装裤，配单薄的浅棕衬衫和马甲，斜挎包里不知装这些什么，显的体积较大。
　　随便的家伙。
　　白鸟任三郎在心中给出评价。
　　如果是搜查一课的刑警，穿着这样不合时宜的衣物来工作，简直是将警视厅当儿戏。
　　如果不是刑警，身着随意也是对警视厅的不尊重。同样，是对作为精英的他的不尊重。
　　“这位是我们……额，算特殊顾问。”伊达航一时卡壳。
　　鹿野司和五小只在警视厅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且他们不希望传到外面去，大家也就没特意给他想个身份。
　　五小只倒是都有证。
　　“鹿野司，称呼姓氏就可以，我也算不上什么前辈。”鹿野司截住伊达航介绍的话头，他能感觉出这位职业组精英对他态度平平。
　　松子糖抱臂，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白鸟任三郎。
　　白鸟任三郎被这只仓鼠极具压迫力的眼神打量的不适。
　　这仓鼠怎么这么有气势？错觉吧？
　　他甩掉心底的不适，维持着体面的淡笑同鹿野司握个手，又将话题引回伊达航身上。
　　伊达航热心地为他讲解了这次的抛尸案，不过隐去金平糖下水那段。含糊地说搜查过程中，五小只帮了大忙。
　　粗狂的外表给他带来不少误会，但作为刑警，对人情绪变化的感知是很重要的技能。
　　他能察觉出白鸟和司君间微妙的氛围，就算他真是迟钝，五小只的态度也告诉了他白鸟任三郎的态度。
　　司君也并不像他外表所表现出的温和无害，包容只是针对亲人和友人，遇到踩他底线的人他不会轻易放过。
　　既然司君没表示，就证明对此不在意，他没必要撕破脸。
　　轻视司君和五小只，那就等稍后让他亲自见识一下。
　　交谈过后，白鸟任三郎对伊达航有所改观。
　　如目暮警部所言，伊达航是位非常可靠的前辈。
　　仅一例案件就能给他引申出许多相似，或完全相反案件的作案手法和侦查重点，并且他毫不吝啬分享自己的经验。
　　就连有些自负的白鸟任三郎也对伊达航升起崇敬之情。
　　盯梢三位嫌疑人的警员传来信动信号时，他紧跟着伊达航，期待能在现场学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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