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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性肾脏病
完事后,两人疲惫地躺在床上。
纪翎尔看天花板,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林奈,一个破螺母让我找半天。”
林奈也看天花板,说,“我本来就在感冒啊,谁能没点病呢?”
纪翎尔“呵呵”两声,从床上坐起来,说,“你睡吧,我在地上打地铺。”
林奈也从床上坐起来,说,“那不行,我怎么能让你打地铺?要打也是我打。”
“哪有病人睡地上?”
“哪有男朋友睡床上?”
“……”
僵持了一会,眼看今晚不可能赶走她,林奈舔了舔唇角,说,“那要不咱俩都睡床上吧?”
“你现在这么主动啊?”纪翎尔挠挠脸。
林奈:“……”
出国一趟女朋友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叹了口气,“这个枕头放中间,我们一人睡一半,谁都不准越界。”
“好。”纪翎尔答应下来。
结果还没酝酿出睡意,就感觉旁边的人翻了个身。
纪翎尔睁开眼,“你是不是睡不着?”
“嗯。”林奈如实答,“没什么困意。”
“骗人。”纪翎尔坐起来,“这都几点了你能没困意吗?是不是难受?”
哎……
林奈闭上眼睛,舌头顶了顶腮,说,“头有点昏而已。”
纪翎尔下床走进浴室,没过一会,她拿着一个热毛巾过来,盖在林奈的额头上。
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林奈微眯着眼睛看她的脸。
纪翎尔两个手捧着脸颊蹲在床边,眼睛亮亮的。
“我给你唱首歌吧,林奈,唱首催眠曲。”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催眠曲?他心道,不过还是点头,“你唱吧。”
纪翎尔张开嘴,轻轻哼道。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在这个极有可能失眠的夜晚,林奈却听着对方的歌声慢慢睡着了。
——
又是一年毕业季。
纪翎尔从大学毕业,同时,林奈和苏寂两人也毫不吝啬向大家展示出了学霸的修养——仅用两年时间修完大学四年的学分,顺利毕业。
纪翎尔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成为同一届的毕业生,不禁反躬自省,她这些年是不是过于“养尊处优”了点?
不过时间马不停蹄向前,没让她想太多,很快,纪翎尔投入了找工作的热潮之中。
她名校毕业,绩点又高,在职场如鱼得水。
夏洵给她在公司附近买了房子,从那之后纪翎尔就不怎么回来了。
时夏也是如此。
得益于在校时的人气积累,许连连毕业后顺理成章进入娱乐圈,一切还算顺利。
相比之下程枝柚就比较惨了,她大学时学的是新闻专业,现在整天在工位整理稿子,时不时还要扛着大炮去各种危险地带。
令骁经常跟她说要不就辞职吧,家里又不是养不起。
程枝柚哼哼唧唧逼他发誓“一定不会限制她的零用钱”“什么好的贵的都买给她”“永远只爱自己一个人”,却也并没有真的想过辞职。
苏寂在爸爸的支持下,拿了奖学金继续考研。
令骁呢?继承家业去了。
毕业的那天,纪翎尔问林奈以后想干什么,林奈说自己要创业,他手里有足够的本金,又有能力,纪翎尔对他并没有怀疑。
只是没想到,林奈创业时,拉上了陈叙言一起。
纪翎尔调侃他:“你还挺大方啊,之前不是把他当情敌吗?”
林奈任由对方扯着自己领带卷,也不挣扎,只是淡淡一笑,“他很厉害啊,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广纳人才。”
“你还把自己当皇帝了?”纪翎尔也跟着笑,把领带弄的皱巴巴的。
“我不是皇帝,但他不是你朋友吗?”谁知道下一秒林奈如此说。
“你的朋友,我肯定要帮帮忙啊。”
*
秋末这会,程枝柚在群里发了一个链接,问大家要不要去泡温泉。
纪翎尔点开一看,是一个温泉度假山庄,赶上秋天的尾巴,还可以欣赏红叶。
她毫不犹豫答应了。
【纪翎尔:我去】
【纪翎尔:还有谁去?】
【程枝柚:令骁和我】
她默默把“怎么感觉令骁每天都很闲”的疑问吞进肚子,发了个“OK”。
【苏寂:我不去了】
【时夏:我也不去了】
【苏寂:你为什么不去?】
【时夏:你为什么不去?】
【苏寂:我还要上课】
【时夏:我还要上班】
纪翎尔拍拍他的头像。
“对方拍了拍你并提醒你认真上班”
上班也要人提醒,足以见得此人平日里的游手好闲。
那边许连连说自己也不去,最后走的就只有他们四个。
她在公司摸鱼时网购泳衣,同办公室的女生凑过来,问她挑泳衣干什么。
纪翎尔:“我周末要去泡温泉。”
小梨眼里闪过讶然,随即露出八卦的表情。
“哦哟,和男朋友吧~”
明明是一件普通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仿佛变了个味道。
纪翎尔耳尖有些烫,解释说:“还有别人。”
小梨推了她一下,“你就说有没有男朋友?”
“有有有。”纪翎尔举手投降。
“那就不要看这些保守的呀,换一个性感的。”小梨说着,拿手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
纪翎尔干笑两声,实际上,因为在英国念过书的缘故,她的审美并不是很保守,已经相当开放了。
“再开放的话……”
就得裸着了。
“比基尼啊。”小梨同时说。
她挤眉弄眼,“你和你男朋友现在是不是住一块?”
“不是。”纪翎尔摇头,“而且我俩住的很远。”
小梨张嘴做惊讶状:“上次看你男朋友长那么帅,以为你会很黏他呢。”
没等纪翎尔回话,对面工位的男生说,“小翎也长得很漂亮啊。”
小梨说:“所以他们才应该黏在一起啊,双方都害怕有小三危机。”
“不会有小三危机的。”纪翎尔失笑,想了想,还是压低声音说,“而且我们连嘴都没亲过几次,一点也不亲密,住一块什么的,他不可能同意的。”
小梨仿佛听到什么惊天大闻,差点就大叫出声,还好纪翎尔一把捂住她的嘴。
对面工位的男生问:“发生什么事了?”
纪翎尔微笑着摆手。
“你能不能小声点?”她提醒,“别让其他人听见了。”
小梨连连点头。
她压低声音:“那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吗?长这么帅,连嘴都没亲过几次。”
满脸是对此事的惋惜。
纪翎尔眉毛下垂,哀怨地说道:“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不想亲。”
小梨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他不想亲?”
“对啊。”纪翎尔说,“就连那屈指可数的几次都是我主动的。”
“他是不是……”小梨后面的话掉进沉默里。
但是个人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林奈不行?
“这不可能。”纪翎尔下意识为自己男友辩解。
但辩解完,她也沉默了。
可不可能她怎么知道呢?
小梨安慰般拍了拍她的肩,把纪翎尔拍的无比尴尬,冷汗直流。
“如果真是那样怎么办?你换男友吗?”
“那肯定不可能啊。”纪翎尔答。
小梨听后,思考片刻,说,“那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她把耳朵凑过去,听见对方指导:“你可以这样这样这样。”
纪翎尔面色为难:“这多不好,还是算了吧。”
小梨拍她,“你还想不想找到真相了?”
“想。”纪翎尔笃定地说。
她必须得知道,到底是林奈不行,还是……
林奈不行。
“那就按我说的做。”
“好。”
下班后,两人一起去买泳衣。
小梨直接略过前面的连体区,来到一面比基尼墙前,像皇帝批阅奏折一样扫过一排又一排衣服。
最终指向倒数第三排的一个黑色比基尼。
这个在比基尼中也属于清凉款了。
简直就是比基尼中的比基尼。
纪翎尔将它抓在手里,两个胸罩的中间并不是严丝合缝,而是用珍珠链将它们连在一起,下身的腰上也点缀着几颗白色珍珠,黑与白碰撞在一起,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上身后的性感。
小梨鼓舞:“加油吧少女!”
“加油!”
“多少钱的?”
“92加满。”
纪翎尔从睡梦中醒来,摘下U型枕看向窗外,身后马路蜿蜒至山间,火红色的山矗立在蓝天下,天高云远。
“醒了?”林奈缴完费坐进车里,纪翎尔慢吞吞点头,问:“还没到?”
“就快了。”他转身把墨镜戴在后座的纪翎尔脸上,“你再睡一会?”
“给我干嘛?”纪翎尔摘下墨镜放到中控台,揉揉眼睛,“不睡了,一会晚上又该睡不着。”
因为刚醒,尾音带着点微微的哑意。
她从副驾驶的零食袋里翻出一袋面包吃,顺嘴问林奈,“你吃不吃?”
“不了。”男人摇头,“你吃吧。”
“你早饭就没吃东西,昨晚是不是也只吃了一点?就不饿吗?”
“最近不太想吃东西。”
“生病了?”她警铃大作。
“就是不饿而已。”林奈摇头,转移话题,“最近蚊子挺多。”
“这个月份怎么还有蚊子?”纪翎尔倒回后排,透过车内镜看见林奈眼底淡淡的青色,“要是我有驾照就好了。”
“嗯?”
“感觉你挺累的,我可以换着开车。”
“我要是真累就不会开车了,疲劳驾驶太危险,你放心睡吧。”
“好。”
林奈摸了摸她的脸,正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
【苏寂:你在公司吗?】
【苏寂:帮我打印个东西】
苏寂的学校离林奈工作室很近,遇上比较多的打印任务,她会让林奈帮她打,能省一大笔钱。
【林奈:不在】
【林奈:今天去泡温泉】
上方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会,对面发来一条。
【苏寂:不好意思,我最近太忙,给忘了】
林奈挑了下眉,苏寂是个谨慎的人,能让她记不清东西,看来是真的忙。
他回道,【着急吗?不着急的话明天下午给你】
【苏寂:不着急,多谢你了】
【林奈:客气】
他放下手机,后排的纪翎尔已经再次沉沉睡了过去,他也就没再说话,踩下油门。
没过多久,汽车停在一家日式旅馆门前,一个子高挑的女人出来迎接。
“请问是今天的客人吗?”
“是。”林奈答,对后座刚醒来的纪翎尔说,“你先进房间吧,我去停车。”
“停车是这边。”女人指了一个方向,立刻有人走上前带路。
纪翎尔点点头,推开门下去了。
“谢谢。”停好车后,林奈上前,“请问这里有打印东西的地方吗?”
带路的人一愣,“那倒没有。”
“好。”
“不过我家有打印机,可以帮你打印。”
他略一思考,“那麻烦你了,钱我稍后转你。”
“不用没事。”
他坚持道,“资料挺厚的,还是转给你吧。”
对方点头,“好。”
林奈加上微信把文件发给他,男人再三确认:“是打这个吗?”
“是。”他没在意,把车里的公文包拿出来,“打印完放在这里就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工作人员多看了他一眼。
不过这些林奈都不知道,他不紧不慢走到旅馆,纪翎尔正坐在榻榻米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怎么不去你的屋子?”
“啊,我想现在你屋待一会。”她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心不在焉答道。
就在刚才,纪翎尔特意观察了一下令骁登记信息的纸,发现他和程枝柚是住在一个房间的。
就是说啊,都多大了,还是小情侣,住在两个房间真的不是有问题吗?
她咬着嘴唇,眼神不自觉望向自己的行李箱。
成败在此一衣了,今晚你可要争点气啊。
那边林奈扯了扯衣领,打开门,“我出去打个电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泡温泉?”
“……就这会吧,也不早了。”纪翎尔说,“等会我回房间换个衣服。”
“好。”
她往外走的时候,正巧碰上领林奈停车的那个工作人员,对方手上拿着一个公文包,停在她面前,“是纪小姐吗?”
“是。”
“哦,这个是林先生的公文包,里面有他的东西,刚才看他不在房间,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打电话去了。”纪翎尔说,“没事你给我就行了。”
工作人员有些犹豫。
“没事,我会转交给他的。”
对方这才松口。
纪翎尔回到房间,给林奈发消息。
【你的公文包在我这里,等会来找我拿】
对方没回,她换好衣服准备化妆,却忽然想起自己的夹子还在林奈公文包里——在车上嫌睡着硌脑袋就塞里面了。
便伸长胳膊去拿公文包。
这包沉甸甸的,应该是装了不少东西。
她拉开拉链,一沓白纸映入眼帘。
“这什么啊?”
纪翎尔无心去窥探男朋友的隐私,但无奈自己的发夹好像在这些资料底下,只好先把纸拿出来。
第一页的内容就这么映入眼帘。
【病理检查报告单】
【入院诊断:慢性肾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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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的内容提要擦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