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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2
本来就觉得眼熟,现在越发觉得如此,皇上回忆不起来那儿见过这张脸。
十年前,二十年前,反正记不清了。
他挑眉看着川希辰。
川希辰也被盯得难受。
“陛下?”段倾朝叫他。
皇上回过神来,摆手道:“瞧朕一把年纪了,看何人都眼熟。让人带你去挑营帐,等手头的事忙完再找你聊。”
段倾朝颔首道:“多谢陛下。”
说罢,段倾朝就领着川希辰去别处逛。
正当皇上还疑惑着,他身边又绕出来一人。
段夏妍手里捧着厚厚一沓账本走来,脸上压不降的喜悦喷涌而出:“原来大哥早到了!”
她顺着眼前的方向看去,两个熟悉的身影渐渐远去。
识得其中最亮眼的一个是川希辰,段夏妍猜到身旁的男人就是段倾朝。
“皇兄真来了?还带着那小子。”
皇上诧异看她:“阿妍也认识那位川公子?”
“本姑娘的跟班罢了,却被皇兄拐去了。”段夏妍道,“大哥在想什么?”
皇上总算是记起来,脑海里逐渐刻画出一个银发女人的样貌。
“啊,面相生的和那个女人好相像。”
段夏妍一脸迷茫问:“哪个女人?”
“淮音郡主段天华,你未见过的。”
段夏妍好似听说过:“那个失踪的纵火犯?”
韵夏阁的人为了调查奉阳王是否与外敌勾结,将奉阳王府的八卦和小道消息编成一本小册子,交供给上级。
段夏妍有幸在内阅知一条关于奉阳王儿女的情报。
奉阳王曾有个爱惹是生非的女儿,那位被先帝封为淮音郡主。
淮音郡主调皮,假借捉妖的名义到处招惹祸事,那时的盛都隔三差五就烧掉一座房。
三十多年前,万云商会的粮仓起火,纵火犯就是她。
淮音郡主的事只有老一辈人知晓,问京城百姓,多是不记得那个女人。二十八年前她便失踪不知去处,可奉阳王不因此生悲,从未有寻找女儿下落的念头。
段夏妍又问:“大哥怎会想起淮音郡主?”
皇上道:“川二公子的确与天华很像,论关系,那可是你的皇堂姐。”皇上又见她手里的账本,道:“这是作甚?”
段夏妍翻着账本道:“大哥真是英明,选这鬼时机来办狩猎比赛,天寒,万云商会七日内售出一批绒布,上百斤干草与马食,趁这会可赚翻了!”
这几日内万云商会赚得盆满钵满,几乎都是些高门家族在为参加狩猎比赛进购衣物干粮。
那些富人家越是需要,商人越是哄抬物价,物质比平常涨价四成。再有皇室需求的酒肉吃喝都是从万云商会进货的,这不赚个回本三倍她都不甘心。
皇上道:“反正都来了,阿妍你也玩几日再回城。”
“本姑娘还有商务要忙,可奉陪不了多久。”段夏妍的生意还要接着做,走商道的决不可在事务上掉以轻心。
“臣妹还要去盯紧运货那头,大哥玩得欢心就好,多保重身子。”段夏妍俯身至礼而别,怀里捧着沉甸甸的账本险些要掉下去。
侍者专门给二人寻了个大营帐,里面有两个炕,挨得近,还摆着一张桌与长椅。
段倾朝把侍者叫到一边,问他:“你可知此次出行宫中有何人一同前往?”
侍者是宫里的太监,这种问题他自然是清楚的,不紧不慢回答:“三皇子与五皇子,还有几位北漠来的王子公主,永乐公主也是……”
一听说段年璋也来,段倾朝脸色愈加不悦。
知情人都见识过段年璋的野心和冷血无情,他记起仇来能要整个南渊王府的性命。
过几个时辰,猎苑接待的宾客多起来。段年璋同三皇子段栩悟前来。
二人骑着上等白马进猎苑大门,眼里带着不屑扫视周围。
皇上早在宴席上等待。
天大寒,侍卫运火点燃四周篝火,一道道黑烟往上冒。
六十多桌整齐划一摆在宴上,陈列酒杯器具,等着人到齐,端上好酒好菜饱餐一顿。
段年璋进营帐时瞧都不瞧段倾朝一眼,向陛下行礼也略有些随意。
身后跟着的永乐公主不会如此,先行礼节,再与段倾朝至礼。
段忆宵见川希辰在这,多提一嘴:“川谕商可有来?”她还记得川御烽因公务繁忙,日夜操劳而差些晕厥过去,怎会有空来参加狩猎比赛。
段倾朝淡淡道:“没有。”
“那川二公子怎么会在这?”段忆宵眼神移到川希辰身上,疑惑着。
“我带他来的。”段倾朝回应。
段忆宵假笑道:“看来那个大块头没来,这会能好好玩儿了。”
想起上一次举办狩猎比赛,余江楚误把烈酒当作料酒拿去烤肉,而且还是将羊肉拿酒里泡,吃醉了不少人,段忆宵不由笑起。
当时段倾朝和皇上吃了几块肉就醉醺醺的,发觉不对劲才没再吃。
而段于绍可没这么好过,尝了一块就倒下,怎么叫也叫不醒,睡了一夜,众人以为肉里有毒。
段忆宵环胸,叹气道:“真的是,长煦被大哥关禁闭,十叔也不来,倒也没几个人能与我切磋了。”
她眼光又落在川希辰身上,降下压抑语气,道:“川二公子可懂射箭?”
川希辰谦虚一笑:“回公主,在下学过,技术一般。”
“是吗?”段忆宵半信半疑,川御烽跟她炫耀过,只要是川家人,射箭这一方面都要练的死透。将军府上下的士兵无一人不会拉弓。
听说他母亲还挺厉害,一箭射下两只燕子。
段忆宵还想问下去,段倾朝看不下去了。
他调侃道:“你要想玩,回去找他们比,明儿你算是这场上最强之人。”
段忆宵听后大喜:“二哥好眼光,各位都别愣站着,快坐。”
营帐里的桌子都是两张连一起摆着,皇上指明让段倾朝坐前头,川希辰跟着。
客人都到场落座。
皇上在前面举杯高喊:“今年狩猎比赛办得迟,天寒也请众宾多加注意添衣保暖,这一礼拜还望各位吃好玩好……”
等皇上话讲完,将手中的清酒饮下,在场的人才谈笑来。
正式的比赛在第二日举行,头一日让人们玩欢些,好给后头做准备。
他们在猎苑后山搞了个游园,射箭、马术、投壶等应有尽有,怕客人觉得无聊,宫里专门请陆太妃给他们出谋划策。
川希辰看着一个摊子在地上铺了块布,摆了琳琅满目的小玩意,眼中多是新奇:“玩得挺花啊!”
摊子左侧架起一块木牌,书写着:十文钱五个圈,投中即可带走。
川希辰纳闷,这怎么会跟人收钱?
段倾朝已见怪不怪,掏出钱袋来取了银子交给摊主。
摊主咧嘴笑着递去十个用木藤条做的圈。
段倾朝把那些圈套胳膊上,用手肘碰了碰川希辰:“来玩儿?”
“怎么玩?”川希辰头一回看见这种东西,还有摊子上摆着形形色色的毛茸茸饰品。
“看那个黑黑的山猪。”段倾朝指着远处摆着的圆滚滚的玩意。
川希辰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又落在那个“黑黑的山猪”。
段倾朝取了一个圈子,抬胳膊,手稍一用力甩去,抛出圈。圈飞了出去,在“山猪”一旁绕了绕,最后倒下,套中那个东西。
摊主拍手吆喝着:“好手法呀!这位爷真是厉害,第一个就中。”
说着他把“山猪”拿来给二人。
段倾朝接过,笑笑:“就这么玩。”
川希辰悟了,这种叫“套圈”的类似于投壶。
他手里紧握着圈,跃跃欲试,学着段倾朝将圈套抛出去。
没套中什么,反倒是飞了好远。
第二个,也没有。
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七个也都未能套中。
摊主最喜欢接待这种什么都不中的客人了,高高兴兴给二人递去十个圈。
段倾朝又买了一次:“不要紧,慢慢来。”
前几次川希辰都是瞎抛的,以为能随便套中个什么,但看其他人都是有目标的,投个几回就中。
川希辰盯上摊主刚从袋子里拿出来的羊羔娃娃。
摊主放在摊子正中间,瞥见川希辰往这儿看来,只是轻蔑一笑。
川希辰见自己被嘲笑,心里莫名起了一股火。
等摊主转身离去,突然飞来一个圈打到他腿,弹了回去。
“中了!”川希辰不怀好意得笑笑,指着那个羊羔娃娃大喊。
摊主还没意识到什么危险,冷笑一声,提着娃娃给川希辰拿去:“客官真是运气好。”
川希辰看手里还有九个套圈,再看看摊子上其他物品。
随手抛去一个,一不小心打到摊主的肩,弹回去,套中一个木雕的马。
又一个,一不小心打到侍者的腰,弹回去,套中一个木盒子,里面摆着一串玉珠手串。
又一个,打到摊主的后脑勺,又一次弹回去,套中盆装的红菊花。
……
段倾朝怕他还玩不够,又买了十个圈。
摊主被打了十九次,早已遍体鳞伤,哭着心痛赚钱。
其他客人都看傻眼了。
段倾朝喊来摊主:“再拿十个……”
“还是算了吧,我看他挺不乐意赚咱们的钱。”川希辰叫住他,嘴角的坏笑还未掩饰住。
毕竟套中的东西太多了,也搬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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