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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
抵京后裴敬舟、齐贺寻以及柳京尧三人一起入了宫,离开前裴敬舟再三叮嘱萧凝将姜沐安排远一些,并直接表明他看见姜沐就恼火。
如此直白的抗拒让萧凝大为不解,但不等萧凝开口说话裴敬舟就驾马离去了。
距离萧凝她们有些距离后裴敬舟才松了口气,他真怕走晚一步会听到他不想听的话。
—
既然裴敬舟已经明确表示过了萧凝也多多少少会考虑他的话,但是还不等她想好该如何安排姜沐,马车就已经在尚书令府前停下了。
萧凝还不想下车,因为她还没考虑好该怎么安排姜沐。
而迟迟不见萧凝下车陆时安直接拉着姜沐走到了萧凝的马车旁,轻轻敲了敲车窗,待萧凝将车窗打开陆时安这才笑眯眯的朝萧凝开口。
“我带着沐沐先回定国公府?”
此话一出萧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疑惑皱眉,“你说什么?”
看着萧凝一脸疑惑的小模样陆时安和姜沐对视一眼笑容更甚,“好啦,我都知道了,这些小事还能瞒的过我?后面沐沐就直接住在定国公府,大家在一起你也放心。”
萧凝觉得自己是不是还被裴敬舟的话影响着,要不然怎么会脑袋晕晕压根不知道陆时安再说什么。
“什么你都知道了?这在说什么呢?”萧凝在心底暗骂了几句裴敬舟,总觉得就是因为裴敬舟她现在反应都变的迟钝了起来。
“抵京前那段路上我和岁禾阿姊闲聊,说到前段时日身子有些不舒服,岁禾阿姊替我把了脉就什么都知道了。”说着姜沐挽上了陆时安的胳膊。
听着姜沐所言以及她的动作萧凝还有什么不明白,正好不知道该如何安排她呢,这下子也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了。
“既然如此那你带着她回定国公府罢,记得同舅母他们说一声。”轻声回复完了陆时安,萧凝这才用略带警告的声音嘱咐姜沐,“被岁禾知道了没有事,但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此事没有下一次。”
姜沐利索的点着头,身边的陆时安见状笑着打断她们,“行啦,我先带沐沐走了,你快些下车回府罢。”说罢摆了摆手便带着姜沐离开。
方才萧凝在想该如何安排姜沐,并未让人去告知孙梅他们已经回来了,现下入了府听着府中丫鬟说孙梅正在正厅和几位夫人闲聊,这才款步前往正厅。
见萧凝回来了孙梅满脸喜色,“快快快快来母亲这,怎的也没让人通传一声。”
“这是渡之他媳妇儿吧,模样真是貌美,俩孩子成婚那日我正巧回了娘家也没见到这孩子,如今见了可是知道姐姐是为何喜欢这孩子了。”
“可不是吗,这样的孩子谁人看了不心生欢喜,姐姐能有这样的儿媳可是让我等好生羡慕。”
见孙梅如此喜爱这个儿媳,两位夫人都适当开口夸起人来。
孙梅听到两位夫人的话笑容更甚,随即向萧凝介绍起来,“这位是平远候夫人,这位是中书侍郎夫人。”
萧凝笑的温婉大气,乖顺的向两位夫人行了礼,“时安见过两位夫人。”
两位夫人笑的慈爱说着不必多礼。
既然有客人来,萧凝便也坐了下来同夫人们聊着天,聊着聊着便聊到了两日后长公主之女清原郡主的及笄礼。
请帖早已经送到各家,这时提起孙梅才忽的想起这件事来,考虑到近几日来自己身子不大爽利,现下想到这件事来孙梅便直接将这件事交于了萧凝。
几位夫人又聊了聊,眼见时辰不早了这才准备告辞。
理所当然的萧凝起身去送两位夫人离开,而在离开前萧凝察觉到平远候夫人貌似有些欲言又止,但总归是没说什么,既如此萧凝也多想。
而坐上马车离开的平远候夫人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她本想问问陆时安,赵佳慧对自己的儿子可有情谊,但又觉得此事不该牵扯到陆时安。
蒋焕最近的事迹可谓是闹的满城风雨,现下整个京中恐怕没人不知道——但凡赵佳慧点个头蒋焕就屁颠屁颠的入赘过去了。
对于儿子心悦赵佳慧想要去赵佳慧为妻这件事她和平远候是没有不愿的,他们也可以接受赵佳慧的女儿,但是如今最关键的不是他们,而是人家赵佳慧根本就不喜欢蒋焕,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娘闹的满城风雨甚至还要入赘,这点是平远候接受不了的。
为此平远候已经对蒋焕上了家法,想到如今还躺在床榻上的儿子蒋夫人满脸愁容。
针对这件事蒋夫人找过儿子谈话,蒋焕却是执拗的,即便蒋夫人告诉他这样会让赵佳慧困扰,会让赵佳慧被议论,但蒋焕依旧执拗。
而事实上蒋焕并没有把他的感觉告诉蒋夫人。
在蒋焕日复一日的努力下他能感觉到赵佳慧已经在慢慢接受他了,只不过赵佳慧始终跨不出最后一步,所以蒋焕干脆越发明目张胆起来,这样也是为了让赵佳慧更有安全感。
他蒋焕心悦了赵佳慧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不顾及赵佳慧的情绪和处境呢。
关于蒋焕的事迹萧凝还是回到颐香院才听几个小丫鬟说起,听过后萧凝大概明白平远候夫人为何会欲言又止了。
—
刚返京裴敬舟比较忙碌,一连两日萧凝都没怎么见到过裴敬舟,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自从裴敬舟说出心悦于自己后,萧凝总觉得和裴敬舟在一起很是不自在。
可是裴敬舟也就忙了这两日,清原郡主办及笄礼的那一日裴敬舟还是回来了。
夫妻俩在孙梅慈爱的目光下上了马车,刚坐下萧凝就收起了温婉的笑容。
而看着冷脸漠然的人裴敬舟嘴角一勾动作极快亲上了萧凝的唇。
整个过程极快,反应过来的萧凝满脸愠色,提起手就要去扇裴敬舟。
但裴敬舟却把车窗打开和孙梅招手,见状萧凝只得迅速扬起笑脸,提起的巴掌也变成了招手。
马车缓缓动起来,直到彻底离开尚书令府裴敬舟才把车窗关上,而萧凝也被裴敬舟这一出闹的没了什么脾气。
看着裴敬舟神清气爽的模样萧凝有些咬牙切齿,“裴敬舟,你不要太过分。”
“啊?夫人你说想和我白头到老?我也是这么想的。”裴敬舟坐的随意,一只手慵懒的撑着下巴,就这么满眼笑意痴痴的看着萧凝。
同这样的一双眸子对视萧凝心跳都快了几分,这样的眸子她见过,齐贺寻看向陆时安的时候是这样的,蒋焕看向赵佳慧的时候是这样的,周屹看向裴敬嫣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他们把这样的眼神称为喜欢。
裴敬舟的喜欢太过炙热,萧凝被他的一双眸子烫到了似的移开了视线。
现下的萧凝有些许害怕,不论是尚书令府还是裴敬舟都在一点一点挤进她的心中,赶也赶不走,这样的感觉太陌生了,好似快要脱离她的控制。
之后的路程萧凝闭上双眸,不论裴敬舟说什么她都不做回应。
好在长公主府不甚远,下了马车萧凝终于得以喘口气。
因为是长公主之女的及笄礼,所以来了不少大人物,只要是在京中的皇子公主们全部都到了场。
及笄礼还未开始,年轻小辈们都在后院里寻热闹。
萧凝刚入府就被眼尖的齐元舒拉走去了后院,见状裴敬舟也跟了过去。
“裕安你又输了,快些把银子拿出来。”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哈哈哈,阿钰哥哥该你出题了。”
“行,那我出题了,青山我说你来写。”
“是。”
“身自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打一物品。”
此谜一出周遭的几位小娘子和小郎君都面露难色。
被齐元舒拉过来的萧凝本想随便凑个热闹,可是看着那位名唤青山的人写下的谜语萧凝怔住了。
那字迹她见过。
眉头微微蹙起,萧凝正要回忆这字迹在哪里见过时,齐贺钰注意到了她并开口询问,“不知裴少夫人可知谜底是什么?”
看着病弱俊美的眼前人萧凝蹙着眉装作思考的模样,好一会儿才扬起笑来回应着,“如若臣妇猜的不错此谜的谜底可是‘砚台’?”
闻此答案齐贺钰笑着挑了挑眉,随后点起头来,“裴少夫人心思细腻猜的极准。”
听着齐贺钰的话萧凝笑而不语,两人一来一回后周遭的小娘子和小郎君开始迫不及待的询问起齐贺钰为何谜底是砚台,而齐贺钰也很有耐心的替他们解释着。
看着耐心解释的齐贺钰,萧凝不着痕迹的又看了一眼青山写下的谜语,肯定自己没有看错萧凝找了个借口离开。
这个字迹她一定见过。
就在萧凝想着这字迹在哪见过时突然撞上了堪堪前来的裴敬舟。
“去哪?”
萧凝本想推开他,一方面是一靠近裴敬舟她就不自在,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正在想事情,但是考虑到现在是在长公主府,周围还有很多人,萧凝只好压下心底的燥意,“不去哪。”
虽然萧凝嘴上这么说着,但裴敬舟能察觉到萧凝有几分燥意,虽不知她是怎么了,但裴敬舟还是把人带到了不远处的凉亭里。
天气愈发冷了,凉亭这边没什么人,周围也没有那么嘈杂,坐在石凳上看着不远处玩闹的女娘和郎君,萧凝有些燥意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裴敬舟随意的靠在凉亭的柱子上,视线落在正在思考的人身上。
得以有空的萧凝回想片刻就想到了——那字迹她是在孙海山那里见到过。
那日去寻孙海山她百无聊赖的翻动着孙海山书案上的书画和信件,当时看来那些书画和信件都没什么问题,但如今看来那信件上的字迹分明同青山的字迹一般无二。
字迹一般无二就算了,就连书写习惯也一模一样。
普通人写竖钩这一步就直接是竖钩,但孙海山书案上的信件和刚刚青山所写的谜面,在竖钩这一笔都变成了竖点,这种书写习惯总归是少数,萧凝不得不多想。
如果青山同孙海山有信件上的往来,而孙海山又和右肩处有玄鸟图案的人有关系,那么私铸钱币、追杀叔父、合安病疫等都可能和青山有关,而青山一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所以背后之人就是那弱不禁风的永平王——齐贺钰。
思及此萧凝心中轻颤目光死死落在齐贺钰身上,这么久了,叔父之死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不远处的齐贺钰察觉到了一道目光,转身看去只瞧见萧凝仰着头笑的温婉同裴敬舟说笑。
在齐贺钰看不到的地方萧凝双眸中续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她快要看不清裴敬舟了。
裴敬舟这么些年为皇帝办事可不是吃素的,一丝风吹早动裴敬舟都能极快的察觉到,而在齐贺钰转身看来时裴敬舟只用了余光便注意到了。
在齐贺钰转身的同时裴敬舟也看得真切,萧凝快速收回了视线仰头看自己,不一会儿眼中满是水雾。
眼看着萧凝的泪水越蓄越多,裴敬舟把萧凝的身子一转,让萧凝整个人都背对着齐贺钰,而他则是半蹲在萧凝面前,轻轻擦去萧凝夺眶而出的泪水,“不哭了,你有我们大家,凡事大家共进退。”
闻言萧凝哭的更凶了。
而齐贺钰看见人家夫妻俩说起了悄悄话也没再继续关注。
头一次碰见萧凝哭的这么凶裴敬舟有些手足无措,只一味的拿着帕子去帮萧凝擦眼泪。
萧凝也并没有哭很久,稍稍释放了一下压在心底的情绪很快便调整过来,今日是来参加清原郡主的及笄礼,她可不能搞砸了。
——
及笄礼很是顺利,结束后萧凝同齐元舒打过招呼便上了回府的马车。
回程的路上裴敬舟难得安分,萧凝重新思考起整件事来。
就在脑中一团乱麻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想法有些铤而走险,萧凝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裴敬舟,裴敬舟注意到萧凝的动作回以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着裴敬舟的笑容萧凝攥了攥拳,但一想到叔父之死,私铸钱币和合安病疫,萧凝又松开了手。
但是此事急不来,还需得让朱立他们先去盯几日。
但如果齐贺钰真的有问题,那她的计划需得提上日程,思及此萧凝将裴敬舟赶下马车准备去寻陆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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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自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出自清代曹雪芹的《红楼梦》是贾政所作的一则灯谜,谜底是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