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你人设要崩了

　　九月十一日，赵澈成年了，在这的前一天，顾喻主动去了赵澈的房间。

　　那天晚上，顾喻并没有回答赵澈为什么没有参加竞赛。赵澈知道顾喻的性格很能藏事，但在一起之后，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瞒得过他，但恰恰这件事，他始终没有说。

　　他不能逼顾喻，比起强硬的态度，循循善诱更适合顾喻。

　　于是他无奈地说：“阿喻，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吧。”

　　那一瞬间，顾喻好像真的要说出口，最后却还是闭了嘴。

　　没想因此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微妙，说不上吵架，但又总觉得在一起的时候不够自然，他看出顾喻心里好像藏着些事情。

　　赵澈正躺在床上，看见顾喻进来的那一刻，第一反应就是笑：“你来啦。”

　　“嗯。”顾喻点点头，朝着赵澈的床走过去，然后站在边上没动，就那么立着。

　　“过来。”赵澈直了直身子，向顾喻伸出手。

　　顾喻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里，宽大温暖，除了右手中指的一侧因为握笔姿势不标准的薄茧以外，皮肤光滑。皮肤刚接触到，就被对方紧紧握住，拉了下来，顾喻被带的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床上。样子不算狼狈，赵澈另一只手稳住了他的身形，将他扶起来，保持一个面对面的姿势。

　　“又不吹头发。”赵澈眼睛扫到顾喻的头顶时，收起了笑容，然后微微蹙眉，语气也跟着沉了沉。

　　“没事，一会儿干了。”闻言，赵澈简直被气笑了，又是这句话，每次都说一会儿就干了，那天气再凉一些一会儿也会干吗？

　　“好。”赵澈继续说，“那以后你每次洗完澡，我就在你房间等着，给你吹头发。”

　　顾喻抿了抿嘴，没说话，赵澈就下床把吹风机拿了进来：“坐好。”

　　赵澈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刮过顾喻的耳后，惹得顾喻小声说：“好了，干了。”

　　“现在天气这么潮湿，不吹头发不行。”赵澈又来回吹了吹，才拔掉电源，“记住了？”

　　他见顾喻应下了，才捏了捏顾喻的脸，心想，阿喻不同意的话那就他来代劳，反正帮阿喻吹一辈子头发他非常乐意效劳。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几点了？”刚吹完头发的顾喻看上去有些呆。

　　“十一点一刻。”赵澈看了眼手机说，“还有四十五分钟，不着急。”

　　“玩会游戏吗？”他提议。

　　“玩什么？”顾喻问。

　　“都行。”赵澈想了一下又问，“5v5？斗地主？贪吃蛇？”

　　“5v5吧。”

　　“好。”

　　两人说完同时打开了游戏，突然赵澈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阿喻，还记得上次刚住过来跟黑林打得那一把吗？”

　　“怎么了？”顾喻没抬头，会继续看着游戏界面。

　　“你当时拒绝那个女生的时候说有喜欢的人，是我吧。”赵澈用的陈述句。

　　“是。”顾喻听赵澈这语气，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之前不是问过了吗？”

　　“嗯……”然后他开玩笑的说，“你当时说你有喜欢的人时，我都差点抑郁了。”

　　抑郁倒是不至于，但也没有夸张，之前就已经被顾喻拒绝过，而真正让他快要放弃的原因正是顾喻的心有所属。他那时候的确对自己的未来没什么憧憬了，又或者说，他重生这一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还好，顾喻心里面的人是他，现在想想还有些心有余悸。

　　顾喻看着他这个可怜兮兮的模样，没忍住露出了两颗小虎牙：“那你当时玩打野死了十次也是因为这个吗？”

　　“我记得那局游戏我好像什么都没说。”顾喻又补充了一句。

　　见顾喻有些玩味的表情，竟然有一种不好意思的情绪，他强装镇定的解释：“咳咳，那不是因为那个辅助总叫你喻哥哥么！”

　　“就因为‘喻哥哥’？”顾喻语气里满是不信。

　　“那不然，她张嘴闭嘴就是‘喻哥哥救我’，‘谢谢喻哥哥’，你还给她让蓝。”赵澈一下子把不满全说了，这模样真的像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少年才能说出的话。

　　顾喻笑得更深了，连脸颊两侧的梨涡都深深的陷下去：“赵澈，你怎么这么容易吃醋？”

　　“我那时候就算吃醋也没人说啊。”赵澈说，“我就只是你的“哥哥”，我吃哪门子醋啊。”

　　“阿澈，你还有半个小时就成年了。”顾喻话里的意思是说他像个小孩子在抱怨没有吃到糖似的。

　　“谁让当时你总拒绝我……”赵澈说，“我怕你厌恶我，恶心我，最后等高考后就跑了，离我远远的，不再跟我联系。”

　　这些话听上去像是在撒娇，亦或者说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在向他的爱人倾诉，可事实上，这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是在顾喻不知道的时空真实发生过的。

　　顾喻顿了一下，有些惊讶他的反应：“之前去海城的时候，我感觉出来你对我的感情了。”

　　“我那时候吓到你了吧？”听顾喻提起，赵澈笑了一下，他记得那天他看着蹲在地上的顾喻起生理反应了。

　　“还好。”顾喻认真的看着赵澈的眼睛，解释，“我以为你对我好是出于哥哥对弟弟的那种，后来发现根本不是，我既开心又难过，那段时间我也很矛盾。”

　　“所以你就在我想和你表白的时候特意重申我们两个的关系？”赵澈说。

　　“差不多是这样。”顾喻这是在自己骗自己，他知道。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顾喻打断赵澈的话：“因为我能看见那只千纸鹤了。”

　　“在我生病的时候，你叠的那些千纸鹤，有一只写字了。”他的语气依旧有些淡，可眼神里的情绪是用声音掩盖不了的。

　　顾喻说他看见了，那只写字的千纸鹤，上面只写了四行字——

　　再见到你，我对你的感情只剩下爱，在没有其他。

　　即使你不能接受我的感情，但我这辈子心里也只有你。

　　所以希望未来我们依旧联系，不论以什么身份都好。

　　最后我希望你岁岁喜乐，幸福安康，我爱你。

　　“怎么发现的。”赵澈嗓音竟然哑了。

　　“那些千纸鹤看上去那么新，很难不被发现吧。”何况顾喻每次抬头看窗外的时候，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些被风吹的来回摇曳的千纸鹤。

　　“突然有点庆幸，当时用的是钢笔，你能看出墨水印。”如果随便换一支笔，顾喻可能都发现不了，后面也不会袒露心意了。

　　“我也是。”如果没有那些话，他真的不能放下一切，奋不顾身的回应赵澈。

　　“记得小时候就是我跟在你身后跑，没想到长大后还是我追着你跑，没办法，谁让我们小喻同学是个胆小鬼呢，总得哄着吧，不然啊……”赵澈将手机熄屏，那把游戏终究没有开始。

　　“不然什么？”

　　“又要跑了。”

　　“没打算跑。”顾喻咕哝，“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参加竞赛么，想和你多待一年。”

　　当初王雪提出高三在外租房子时，顾喻就已经决定不参加竞赛了。

　　“怎么之前不告诉我？”赵澈听完后，眼眶真的红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重来一世竟然这么容易哭，实在有点太娘了。

　　“私心，不想说。”顾喻抬起手，想去抹掉赵澈眼角的晶莹，却被赵澈一把握住了。

　　“你可以有私心，阿喻。”你有私心，这是好的，总不至于上一辈子对他连点私心都没有，走的那么干净。

　　“几点了。”顾喻问。

　　“十一点五九分三十六秒。”赵澈打开时钟回。

　　二十几秒转瞬即逝，空气很安静，窗户开着，好像下雨了，一股湿润的风吹进来，夹杂着草叶混合泥土的味道，有些冷。今晚没有月亮，乌云漫布，只有小区里的路灯还亮着微弱的光，道路上已经没有车辆和人了，冷清寂寥。

　　但是在小区里，有一户人家正开着窗，关着灯，等待着零点的到来。

　　“赵澈，生日快乐，岁岁平安。”顾喻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赵澈，薄唇向上扬着，然后轻声说，“我永远爱你。”

　　在黑夜里，在赵澈眼里，此刻眼前的人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是他最在乎的人。

　　而那个人正笑着对他说，他会永远爱他。

　　“……你别哭。”顾喻颤着声音慢慢靠近赵澈，感受到他温热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然后砸在床单上，可顾喻却觉得这些泪如同岩浆，漏进了他的心里，烫得他竟也有些想哭。

　　“阿喻，我、爱、你。”赵澈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

　　不是我也爱你，而是我爱你。就算你不爱我，我也爱你。这也许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话，但也是最傻的话。

　　可如今，他是有得到珍宝和探索珍宝的资格的。

　　所以现在，他的眼里除了虔诚就只剩下人最原始的情感——欲望，他爱他到想不断的索取，得到他，仿佛如何都不够。

　　“以后不管怎样，都不要离开我好吗？”赵澈语气近乎乞求。

　　“不离开。”顾喻说。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还没完全出来，就被赵澈吞噬掉，他吻得凶猛，如同野兽一般撕咬着猎物，顾喻抛弃了自己那层冷淡平静的外壳，不仅任他索取，也在激烈的回应。甚至因为太急，他的牙齿不小心磕破了赵澈饱满的嘴唇，瞬间殷红的血珠渗出，紧接着就被混合在这个吻里，腥甜的味道充斥着彼此的呼吸，疯狂又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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