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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溯
羊明接过木板，三人凑在一起仔细观察，很快注意到秋山所说的特别图案，四个高大的火柴人站在两个倒地的火柴人面前，高大的火柴人手里举着旗帜一样的东西，地上的火柴人却折叠着身子，脑袋上是屁股，手臂旁是腿，四肢分散在躯干周围。
“画错了吧，哪儿有把脑袋画在屁股下面的，这水平连我都不如。”羊明直接吐槽。
游星：“前面图案都很正常，唯独这里变得怪异。”
羊明：“画错了当然奇怪。”
游星：“这种简单人体漫画，照理来说不可能错成这样，因为没有一个正常人会不知道脑袋在哪里。”
羊明思考半天，觉得队友说得有道理，既然不是笔误，那它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秋山，你怎么想？”东方濯突然开口。
“我觉得这些画更像是一种记录，虽然非常抽象....我刚才试着拼了几块，上下没有连贯画面，图与图之间比较跳跃，倒像是同一过程的不同阶段的记录，因为无论单看哪个画面，都可以找到这四个火柴人。”
“我记得屋里还有三块板子，我去给你们找来。”
羊明说着把剩余木板全拖出来了，他们挤在阳台，像拼图一样按前后顺序拼凑，由于图画实在抽象，众人只能凭感觉，头尾加身子，一张大床被逐渐还原。
“有发现什么吗？”秋山遥望对面。
“果然有问题，这些画.....”
东方濯面色凝重，目光紧紧钉在木板上，羊明左看右看，这画怪是怪了点，但哪里有问题？他完全看不出来啊！
“别卖关子，快说说你的发现。”羊明催促道。
男人不紧不慢地问，“你们看完这些图觉得像什么？”
游星：“我看不懂，但直觉告诉我这些画很奇怪。”
羊明：“我觉着像一群火柴人打架，地上两个打输了，站着的四个打赢了。”
“跟打架差不多吧。”
男人回到客厅，在桌上挑了几张照片。
“这不是我刚刚找到的吗？你拿这个干什么？”
“要知道图画背后的故事，我们应该先确定画的作者。”
羊明：“那还不简单，既然出现在这里，作者肯定是这家人中的哪一个。”
游星：“成年人很少会画火柴人，所以作者应该是小孩子。”
东方濯：“我方才观察了下卧室，以那张床的高度，只有四五岁的孩子能够钻进去，所以作者毫无疑问，肯定是那位小水，未变异前的猿人。”
羊明：“不过是小孩的无聊画作，哪里有问题？”
东方濯把一张合照展示给大家看，照片上有五个孩子，三女两男，年纪最大约莫七八岁，最小的三四岁，居于中央的是小水，她面前放着一个生日蛋糕，桌上地上堆满礼物盒。
每个孩子怀里都抱有一只玩偶，小水抱着的正是穿粉裙的小熊，东方濯把照片放在木板上，随后指着火柴人，让队友注意两者的耳朵。
羊明定睛一看，发现四个火柴人头顶的像‘耳朵’一样的东西，和照片里的玩偶一模一样。
常见的火柴人是圆脑袋，但木板上却作了改动，四个火柴人特征各不相同，对应照片上除粉裙熊外的四只玩偶。
“我看不懂了，既然站着的火柴人是玩偶，那地上两个火柴人是谁？他们脑袋上什么也没有，数量还多了一个。”羊明越看越迷惑。
东方濯拿起照片，“尖耳朵火柴人对应这只绿色玩偶，垂耳对应黄色玩偶，扇形耳对应灰色，折耳对应白色，四只都在，唯独缺少圆耳朵的米色小熊。”
“你的意思是......”
“还记得之前烧掉的那只熊在哪里找到的吗？”
“在床.....！！”
羊明顿住，瞳孔骤缩，他猛地看向东方濯，似乎明白了什么。
男人点头，“那个名叫小水的女孩，躲在床底画下了这堆奇怪的火柴人，圆耳朵熊之所以没出现，是因为和她在一起，她们是观察者，床外的人事物是被观察者。”
“那地上两个人.....”
“恐怕是她的父母。”东方濯拿出一张三人合照，“这间屋子一共住着三个人，外来者被画上耳朵区分，小水在躲在床底，那么多出来的两个人只能是她的父母。”
“这也太诡异了，为什么要在床底画这种奇怪的画？”羊明打了个寒颤。
“她在躲避人。”
“在自己家躲避人？？”
东方濯攥紧照片，“若我没猜错，这或许是一场丧心病狂的谋杀。”
羊明瞪大眼，“谋杀？！”
话一出口，游星和秋山双双震惊，他们虽觉得画作怪异，但却没想到会与谋杀扯上关系。
“这些画就是谋杀现场，小水亲眼看见自己父母被杀，所以才画下这堆奇怪的火柴人。”
“等会，你又没证据，凭什么说画上在杀人，幻想谁不会，这堆奇形怪状的火柴人说是外星人入侵都行。”
“这个尖耳朵火柴人，手里举的不是旗帜而是菜刀....”东方濯点点下方错位的肢体，“这里也不是画错了，而是这群火柴人在肢解地上的尸体，所以脑袋在胯部，手臂在腿边。”
“越说越吓人，我都不敢看了。”羊明哆嗦着身子。
游星思忖半晌，“加耳朵是为了区分，可面对突然闯入的陌生人，她应该分不清谁是谁，也没有时间去认人，加标志反而有点奇怪。”
东方濯点头，“而且这些耳朵原形还来自好朋友的玩偶，正常情况下，这种特征会加在喜爱、亲密的人身上，我们已经假定这是一场谋杀，所以给凶手添加这种标志，确实非常奇怪。”
“说不定小水是随手加的，想避免画错，又或者这根本不是一场谋杀。”羊明猜测。
东方濯：“无论怎么看，这四个火柴人就是在杀人，不会有错。”
羊明：“那你说为什么加耳朵？解释得通我就信你。”
东方濯：“标志是为了区分和辨认，床底又窄又暗，她不可能清楚记住四个人的脸，但这些画从头到尾给每个人都很好地标上了耳朵，所以你刚刚说的或许是正确的，她想避免画错。”
羊明：“这也解释不通啊。”
东方濯：“‘避免画错’这个词，其中蕴含着了解、已知，以及‘我清楚背后的事物的本貌’这一特殊含义，所以如果是不认识的陌生人闯入，她只需要画四个圆头火柴人就足够了，根本不用加耳朵，不了解所以画错也没关系，正因为了解、清楚，所以才害怕画错。眼下的一切全部指向一个答案，那就是她认识这四个人，所以能轻易记住每个人的特征，并给他们安上特别的‘耳朵’。”
一番话听得羊明毛骨悚然，陌生人谋杀变熟人作案？？新世纪恐怖故事？？
“而且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羊明震惊抬头，“你从哪儿知道？！”
东方濯抽出那张儿童合照，“她不是已经画出来了？四只玩偶四个凶手，中间的女孩就是受害者。”
“别开玩笑了，外面猿人那么小，被感染时间跟图片上差不多，而她父母肯定在她感染前死亡，当时这群孩子年纪和小水差不多，他们怎么可能杀得了两个成年人。”
游星抽走照片，“濯哥的意思不是这几个孩子干的，而是他们背后的人。”
“背后的人？”
羊明凑过去，照片后方有数具模糊的影子，其中大部分人羊明都见过，他们出现在其它聚会照里，看起来和小水父母关系很好。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他们？可这群人不是小水父母的好朋友吗？？”
“正因为是朋友，所以才会大意，这几人在其它照片里经常出现，你看他们的脸还有这些孩子的脸，是不是很相似？”东方濯把照片排开，“而且数量也对得上，我估计这几对男女就是这群孩子的父母，他们经常来小水家做客，所以孩子们自然而然玩在一起。”
羊明质疑，“你的推理看似有逻辑，但动机呢？谋杀案最重要的动机，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好朋友？”
“动机就藏在这些照片里。”
男人将带来的照片铺在木板上，羊明盯半天，没觉得里面有杀人动机，每张照片其乐融融，看起来不像有矛盾的样子。
“动机在哪儿？我看不出来。”羊明直奔主题。
“时间。”东方濯指着照片右下角的数字，“我按时间重新排序了下，你们好好看看。”
羊明一眼扫完，按顺序依次是单人照、家庭照和家庭照、聚会和聚会、儿童合照、聚会和聚会和聚会，这不一整个聚会大乱炖？
游星思考片刻，“多人聚会照有很多，而且时间密集，基本每年都会拍一张。”
“他们是聚会狂魔吗？我第一次看见有人拍这么多聚会照。”羊明吐槽。
“重点就在聚会时间，最后一张聚会照显示的时间是2043年。”
“2043？”
“公元2043年3月，陨石坠落伊比利亚半岛，丧尸病毒侵袭，地球陷入末日危机。”男人无奈提醒，“黎明之城的背景介绍里有写。”
羊明恍然，“我好像想起来了，但这和你说的动机有什么关系？”
“最后一张聚会照是在年初拍的，说明他们那时关系还未破裂，陨石坠落在三月，病毒全面爆发在四月，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让一群长年保持友好关系的团体反目成仇，我想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生存。”
“这算什么原因？”
“生存就是最根本的行凶动机，我猜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个样子.....”
男人缓慢还原事情真相，羊明坐在地上竖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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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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