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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认真相
第五十三章
“明明就是你在记恨我抢了世子,才处处针对我。我根本就没有恶意,是你自己忮忌心作祟,怎么看我都不顺眼。”
叶惊棠瞧着被戳破真相后的依旧选择自欺欺人的人,内心不禁感叹,她和江洵确实太相配了。
含着轻笑,嘲讽道:“你费尽心机,他也心甘情愿,简直是天作之合。我有什么好记恨和忮忌的?你自己刚才也说了我如今过得很好啊。”
她前进一步逼向对方,抬手轻拍了两下叶静妍方才被打过得脸颊,在她耳边如鬼魅般低语道:“比起这个男人,我更记恨的是你在回府那日追到祠堂给我的那一顿打。”
“我都那般境遇了,你也稳超胜卷了,都还不放过我。你知道我当时多疼吗?我都快死了。”
回府那日,叶惊棠确实十分难过,面对江洵的否认,甚至是信誓旦旦说出自己没有认错人的时候,她是有多伤心。
叶家人都说她是疯症犯了,胡说八道;紧随的是殴打羞辱。
她不明白,江洵为什么认不出她?叶静妍为什么要冒充自己?他们真的要成婚吗?
甚至有刹那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那些不过是她的幻想。
可当在祠堂想起现代的种种记忆后,混沌的脑子也终于是一片清明。
不用刻意去想,一切都清清楚楚了。
一个男人而已,一个随时会放弃自己的男人而已。
她也清楚叶静妍根本就不喜欢江洵,叶静妍在刘艺云日复一日的教育理念灌输之下,将高嫁和争夺她叶惊棠的一切为人生目标。
江洵简直就是照着她的人生理念而长的——英王世子、叶惊棠的恋人。
她有什么不抢的道理。
叶静妍浑身一僵,少女说话间喷洒的气息像毒蛇般缠绕着她脖颈,她哽着脖子,“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也心甘情愿’?”
双眼震颤,满是惊愕,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什么叫‘江洵也是心甘情愿’?
越想她后脊背越是发凉。
他是心甘情愿的,那她算什么?她做的那些谋划算什么?
叶惊棠的意思就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江洵知道真相?
那些日子里,自己的一举一动在这二人眼中是什么?自己就是个傻子?是戏台上的丑旦?
“叶静妍,你不会以为你们这么低劣的手段,当真能瞒天过海了?你以为你是稳坐钓鱼台的执棋者,殊不知你才是别人手里的棋子。”
她嘶吼道:“你说谎,你就是记恨我,恨我嫁给了江洵,故意挑拨我们夫妻关系,你故意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叶静妍完全不接受,自己费尽心机算计来的一切就是个笑话。
耳边不断回想起江洵理直气壮的指责自己的场景。
嘴上说着不相信,可她也不是傻子。当一切被点破之后,那些奇怪的地方也渐渐合理起来。
为何江洵就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地相信了自己;为何他又突然知道真相;还有……让父亲帮他调任几个官员。
想到这里,叶静妍眼睛一亮。
一切,不过是为了父亲手中的权利;吏部尚书,掌管着所有文官的考核、升迁、调任。
“不可能,我要去找江洵!你说的都是假的!”
……
…
这边,随着人的离开,房中只剩下路宴清二人。
江洵静战在原地,神情举止都是傲慢与轻蔑。他踱步走向床边,眼睛死死盯着路宴清被薄被盖着的双腿,抬手就想掀开,一睹真容。
路宴清:“你想做什么?”
他冷笑一声缓解尴尬之色,“自然是想看看你这已残废的腿还能残到什么地步了。”
“看来江世子还是本性不改,贼心不死啊。”
江洵挺直背脊,眼神睥睨,“本世子同棠儿的情分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她如今不过是同本世子置气,受你蒙蔽罢了。”
“说来说去你不过是忮忌本侯罢了,可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所为,怨不得本侯。”路宴清反倒没有因此而有何过激的情绪,风轻云淡。
不知是因知道自己能站起来了,少了很多自卑情绪;还是因确定了叶惊棠的心意,心情安定平和了很多。
或许……都有吧。
见人如此风轻云淡,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江洵面部抽搐了一下,“是又如何,棠儿也不过是本世子暂放你这儿罢了,她早晚都会回到本世子身边的,早晚。”
双目血丝遍布,恨意翻涌。
“江世子若真如此有信心,又何须到本侯面前叫嚣。”路宴清抬头看着他,语气平和恍若一个经历万千的智者,“或许,你还是不太了解阿语,她既已下了决心,便是绝不回头的,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路宴清嘴上是说得头头是道,但是想想若是日后阿语要离开他,他绝对会比眼前还要疯魔。
也就是江洵傻,以为阿语是他手中的风筝,只不过是将风筝线放长了些;只要想,风筝就会回到自己手上。
殊不知,阿语不是风筝,是山间自由的鸟;是花丛间飞舞的蝴蝶。
是抓住就不能放手的。
江洵完全听不进去,自顾自沉浸在自己设想的未来里,“届时,本世子和棠儿的洞房花烛夜,一定给你留一席之地,叫你好好看看我们如何恩爱的。”
“阿语不喜欢这样的。”一直表现得波澜不惊的路宴清才有了些怒气。
他非怒江洵要如此折辱自己,他怒的是对方竟要如此对阿语。
他当真是爱吗?不过是气恼他路宴清,此时怒气是对准他,日后有机会便是冲向阿语了。
“你……”江洵觉得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可却又真切的感觉到对方一耳光甩在自己脸上。
就在这时候叶静妍冲进房中,接受不了事实的她,早已无所顾忌,“江洵,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叶惊棠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在说什么?”
叶惊棠随后慢慢悠悠地进来,“看来,这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能听的了。那只能请二位移步了。”
明晃晃的赶人,二人也没有脸面在待下去。
……
…
路宴清养伤的这些日子里,皇帝、长公主、七皇子的补品就没断过。虽她将路宴清治腿这是瞒了下来,但安院这般微妙的氛围,路家人自然是能感受到的。
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就在杨舒在武靖侯府养伤的这几日,杨家父母来看过,知道对方不仅想要他杨家的万贯家财,还想要他女儿的命。
便是张嘴就骂,可二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放弃所有财产就能保下小命?未必。
更何况,也不能放弃所有财产,杨家不光只有他三人。
和离?根本就不可能,休妻都是奢望。
难道就只有死路一条吗?
反观安庆侯府倒是十分安静,对方似乎料准了杨舒最后只得乖乖回去。
而此事也只是小范围内传播就被安庆侯府按下去了。
尹雪菲给杨舒检查伤口,“伤口恢复得很好,不过还得个把月才能真正愈合。还是得需静养,忌口忌碰水。”
“谢谢尹大夫了,这些时日真是麻烦您了。”
“举手之劳。”说着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杨舒低垂着眉眼,紧抿红唇,余光是不是望向一旁的叶惊棠。
叶惊棠:“怎么了?”
原本是没底气的,但被对方这么一问,反倒有了底气,“这些时日,我也想清楚了,我要和离,我想……”
得知对方的选择,她没有问其它,“我需要做什么?”
杨舒眼眶一热,千言万语全哽在喉头。
二人从杨舒这儿离开后便前往安院。
“恢复的很好,再过两个月就可以施针了。”
在路宴清听来就是很快能站起来的意思,十分迫切,“那多久可以站起来。”
尹雪菲挠了挠眉毛,有点子心虚,“这个嘛…说不准的。”
“什么?”
“这个主要还是得看你自己,嘿嘿…”说完尹雪菲就拉着叶惊棠往外走。
待二人走到院中,她才开口:“你上次给我的那个方子,我煎出来试了试,这方子确实有问题。”
叶惊棠聚精会神看向对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她想知道母亲的死是不是叶家一手设计,原本在得知药方时就想冲去叶府质问,但还是忍住了。
毕竟只是一张药方,若是叶家咬死不知,最后也不过是打个嘴仗。
“这药方看似能缓解疼痛,但却能汲取精气、掏空内里,让人觉得服用之后觉得病症缓解了,实则不过是将其压制,反攻之时必叫人失去神志,只要服用超过三年必死无疑。”
听到这些她已经无法思考,下意识地问了出来,“若是怀孕呢?”
“怀孕之后便不能服用此药,但若是超过三年,停用也无济于事。这孩子也是活不下了,母体也会随之而去。”尹雪菲并没有察觉身边人的变化,十分耐心的为其解答疑惑。
母亲在病情稳定之后便减少了用药,这才多活了些时日。
“有没有可能研究这个方子的人不清楚其中利害。”
“绝无可能。”尹雪菲信誓旦旦,似乎就等着这时候,十分自信地掏出药方子,“你看,这最后一味药蛇骨草,加进去对加大药效确实作用,方子看着也没什么问题。”
“但在必须在熬制之后立马服用,只要过了十息之后这药性就变了,从加大药效变成催化香唤草的毒性。”
“十息?人怎么可能在十息之内把滚烫的药喝完,这完全就是……”
毒药!
“说来这香唤草也是极少入药的,但我记得我师父的札记里有记载在湘怀一带会有人利用香唤草和雷公藤捣碎喂食家禽,用来诱杀鼍。”
听到这里,叶惊棠蜷缩起的手仍旧止不住颤抖。
湘怀?
所以,即便是外祖舅舅他们能大获全胜,母亲也不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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