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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公主打了一架
岸上,公主的脸色越来越白。
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水面,方才脸上的戏谑和傲慢现在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
“怎么......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声音有些发颤,
“她们两人明明都是会凫水的啊,怎么……”
宁安公主关心则乱,她完全忘了当时几人从鬼市的水井跳下来时那长长的泅渡水深。
虽说当时几人是在逃命,可能意志力占了上风,但就算再怎么比,这清池的水也不可能会比当时的潜流和暗涌来的凶险。
宁安公主或许是第一次做这种可能要了人命的恶作剧,所以她现在有些慌乱。
她猛地转身,厉声喝道:“来人!快下去救人!”
四五个侍卫听到之后立即便跳入了水中。
公主死死盯着泛起涟漪的水面,胸口剧烈起伏。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只是心里微微有点感觉,这不对劲,只是哪里不对劲她又一时才想不到。
突然,郭幼帧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她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看了看晓月的方向,她在装作是水流的飘动带动的她,在水下悄悄勾了勾晓月的掌心。
“晓月,身上带什么暗器了嘛?”
晓月会意,立马也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向着郭幼帧说道:“带了匕首。”
“不要能伤人的。”
“这……”
晓月有些苦恼,暗器这种东西就是用来伤人防身用的啊,若是不伤人又叫什么暗器呢。
“铜钱或银子,哦对了,我这里有个火折子,估计沾了水也用不了了。”
说完,她悄悄地在晓月的身体掩饰,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湿漉漉的火折子来,将她悄悄地递给了晓月。
“公主那个距离应该很好打吧。”
晓月睁了睁眼,看了看方位又看了看高度,轻轻的“嗯”了声。
“照着腿打,把她给我打下来。”
晓月听后大惊,“小姐,那可是公主,伤了公主可是要杀头的。”
“无事,出了事我担着,决不让你受牵连。”
既然自己小姐都这样说了,晓月也不好再拦着,她秒了准,手上一用力,还没等公主反应过来那郭幼帧带来的小丫鬟为什么又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腿已经狠狠的被一个物品砸中。
她猝不及防,整个人重心不稳的摔入清水之中。
华丽的宫服瞬间就被池水浸透,发髻也随着水面的浸入而逐渐散乱,她挣扎着从水底浮出水面,气得咬牙切齿,此刻她才算是想明白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郭幼帧!你!!”
可她的话未说完,郭幼帧已经游到她面前,笑吟吟地伸手,作势就要上前去再按她一下:“殿下,这池水感觉如何?”
“放肆!”
宁安公主怒极,她一把上前去就要抓住郭幼帧的手腕,却没想到郭幼帧侧身避开,反手就扣住了公主的手腕,她借力一拧,两个人一起齐齐的沉入清澈的池水之下。
霎时间,池水翻涌掀起一朵又一朵的浪花。
晓月在一旁看得清楚,她看见两人真的像是打急了眼一般,都招招致命。
“咕噜——”一声,一串气泡从宁安公主的唇边溢出,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色,但她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是更凶悍地屈膝顶向郭幼帧腰腹。
郭幼帧侧身闪避,但仍被擦中了腰侧,她闷哼一声,吃痛松手,就在此公主趁机揪住她衣领往深处拖去。
但郭幼帧又怎甘心这样被她拖入水中,她突然蜷身,双腿向着公主是腰肢绞去,一个旋转之下她将人狠狠的甩向了池底。
一刹那间,宁安公主的后背就狠狠的撞在了粒粒分明的鹅卵石上,这痛撞痛得她张口呛水,但手上却不放松,仍然死死的攥着郭幼帧的衣袖不放。
就这样,两个人在水底下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然而她们终究是人,是人就还是要呼吸,争斗打的如此激烈,保存在胸腔里的气早就耗尽了,终于两人都松了手,挣扎不甘的向着那水面上面游去。
只听得“哗啦!”一声。
两个落汤鸡从水里浮了出来。
浮出水面的两人皆狼狈不堪,却就算如此,她们仍然死死盯着对方,眼底里充满着杀意。
“我忍你很久了,你以为你是公主就了不起嘛?什么你都不放在眼里,一天天的说要杀了这个,说要杀了那个,权势富贵、人命生死,在你眼里都不过是场游戏!喜欢了你就看两眼,不喜欢了就弃如敝履。”
她一巴掌打向那还在紧紧的握着自己衣袖的手,企图将那只自己被束缚的手伸展出来。
但宁安公主也不是好惹的,她虽然呛水,但是呛咳了几下之后,缓过了劲来,又一巴掌往郭幼帧的脸上扇了过去。
“郭幼帧,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本宫?本宫是天皇贵胄,这是如何都改不了的事实,我不仅要杀了你,还要杀了张砚,以及你身边的这小丫头,最该杀的就是你那个大哥,他算什么东西,竟敢想要娶我?”
郭幼帧原本听到前面的话十分气愤,但后面的话却让她一愣。
“郭珮?”
“别给我提那个恶心人的名字。”
听到郭珮的名字之后,宁安公主的气焰达到了极点,刚才两人在打斗间已经失了力气,都有些力竭,但现在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又生了些力气来,拖着郭幼帧就又要往水下遁去。
郭幼帧也不甘示弱,猛地拽住她的衣襟,也将她往水里面按去。
而就在两人准备开始新一场战斗之时,千钧一发之际,那岸上跳下水的侍卫们终于游到了她们身边,强行将两人分了开,拖上了岸去。
初秋的天还不算特别的冷,因此两人从水面上被带上去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地寒意。
郭幼帧喘着粗气,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一屁股就坐在了一旁的石板之上,她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头上的头发已经散乱,手上有几处嬉笑的伤口在渗血,应当是刚才打斗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伤的。
而再看到公主这边,似乎也好不到哪去,她原本华贵的宫服此刻已经湿透了,黏黏糊糊的粘在身上,脸上的妆容也尽数花乱,耳朵上的耳坠也不知何时掉了一只,显得狼狈不堪。
可即使是这样宁安公主仍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她稍微喘匀了几口气,突然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了郭幼帧的方向,那手指甚至还在微微发抖。
而就在众人以为公主心中的怒气并没有平息还要再跟郭幼帧来一场战斗的时候。
却没想到她二人四目相对下居然都笑出了声。
公主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水,她也不顾自身的身份是否合适,也学着郭幼帧的样子一下子坐在了石板路上,:
“郭幼帧,你下手可真狠,我这膝盖现在都还是痛的。”
郭幼帧笑着喘着气拱手道:“殿下承让,您踢我那腰上的那一下也不遑多让啊。”
一身的狼藉中,两人之间竟然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
宁安公主哼了一声,却没了先前的戾气,反而带着几分畅快:“这么多年了,我身边的人一个个不是对我恭敬有加,就是疏远游离,你却是第一个敢跟我动手的人。”
郭幼帧懒洋洋地往地上一趟,湿透的衣衫贴在地上瞬间又打湿了一大片刚才还干燥的青石路,但却丝毫不显狼狈,她轻喘着气回答道:“荣幸之至。”
看到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另一旁侍候的侍卫和丫鬟们此刻却都傻了眼,就连晓月也是,她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两人明明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样子,恨不得杀了对方,而此刻却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样,频率搭到了一根线上,说着让人费解的话。
换洗完干净的衣服,郭幼帧被人带着走到了一处暖阁之中。
房间里,公主正慵懒的倚在窗边的软榻之上,她的手中端着一个青瓷茶碗,指肚无意识地在茶碗的边缘来回摩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着郭幼帧进来,一旁的丫鬟提醒她,她才收回了思绪将茶碗递给她人,坐了起来。
纱帘被挑开,郭幼帧这才进入了里面,对着宁安公主施施然行了个礼。
“免了吧,刚才在水里打成那样,你现在恐怕给我施礼也不是心甘情愿地。
她嬉笑着,又站起了身来,未穿鞋袜的脚一下子就站在了地上柔软光洁毛毯之上。
郭幼帧轻笑,听了话她便也直起了身子。
“抬起头来。”宁安公主吩咐道。
郭幼祯听了话,缓缓的将低垂的头抬了起来。
她这才看到,此刻的公主已经换了一件茜色的留仙裙,因着刚才落了水,所以现在她的脸上并未施粉黛,发间也只簪了支素银的步摇。
与刚才郭幼帧感受到的高傲不同,此刻的宁安公主身上有一种洒脱,只是她那身上不怒自威的贵气依然在,并不会因为妆容的改变而发生什么。
“桂花酥,吃不吃?”
她拿起一盘糕点,向着郭幼帧的方向递了一下,示意她坐到近前来。
听了话,郭幼帧倒是没有犹豫,三步两步的就真的走到了那公主坐着的桌案旁,也不顾周围的眼神,一下子就坐在了那凳子上,拿起一块桂花酥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刚才的打斗实在是太过的消耗精力了,她现在真的有些饿了,也没空跟公主拉扯。
“你也不怕我下毒。”
宁安公主没想到郭幼帧会吃的这样狼吞虎咽,她在一旁给她倒了碗茶会递了过去,让她顺一顺。
喝了茶水,郭幼帧才感到舒服了许多,这才回答道:“吃都吃了,害怕这些,毒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倒是。”
公主喝了一口茶嬉笑道:“你我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虽然你是郭珮的妹妹,但我感觉你好像跟他有些不一样。”
宁安公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郭幼帧立马伸手打断,她喝了口咽下了口中最后一块吃食才开始说道:
“打住,你说的这个人我也不喜欢,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可以,你想干嘛就干嘛,我管不着,反正我本来也不觉得他能配得上你。”
宁安公主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瞬间又开始大笑,她实在是没想到眼前的郭幼帧竟然连丝毫都不维护自己的兄长,而是明摆的摆出了厌恶之情。
“好,这话说的,我喜欢。”
她拍了两下掌,招了另一旁等待着的人走了过来,又说道:“你我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今日,我有个东西想要赠送给你。”
说完她便转头对着那个上前来的女官说道:“去,把那块腰牌取来。”
可女官听后却并没有动,反而是恭敬地行了个礼,对着宁安公主说道:“公主,那块腰牌您上次带着出了宫,并没有保存在小的这里。”
“什么!”
宁安公主大惊,她是丝毫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有没有带着那腰牌去了鬼市,她慌不择路地向着自己身上摸去,但又想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是新衣,而之前的旧衣服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这公主身旁的女官是元天皇帝赐的,本身机敏伶俐也就罢了,也很懂得揣测人心,此刻她看到公主这个样子,一下子就猜测到了她想要作什么,又立刻开口说道:“您上次回来之后,衣服里外我们都找了也并未见到。”
她躬着身子行着礼,回答了这句话,然后等候在那里等着宁安公主问话。
看着一旁的闹剧,郭幼帧立刻便猜了出来这公主想要找寻什么。
只见她擦了擦手上已经脏了地方,伸出手去一下子就按在了公主有些慌张的手上,略微给了她一点力量。
“公主,莫要慌,您还记得我说过张砚当时认出了您的一件物品所以才猜出您在那里嘛?我今日来一是为了找寻您,二也是为了归还这件物品。”
说着她便从自己的琵琶袖中掏出了一个锦囊,将那锦囊一整个的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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