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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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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芜语塞。
明明是在说这分身的事。
可君泽的目光意有所指地黏住她的目光,她的身体,似要将她从外到里剥个精光,剖开七窍玲珑心舔一口,尝尝这顽石心。
若芜撇开视线,脸上忽然热辣。
新郎官被敲晕了,软绵绵歪着脑袋,小白蛇缠着他的下颌,半死不活的拎着新郎官使他勉强站立。
这张脸到底掺杂了几分澜青的影子。
瞧他这样厌恹恹立在眼前,若芜心头不是滋味:“你若是有证据,我无话可说,但你……”
君泽冷喝打断她:“有证据,你便不再为他说话?”
若芜送去一缕灵力,堪堪扶正新郎官的脑袋,“便是有证据,又有几分可信。”
君泽冷笑看着她将温情送给别人,却独独对他疾言厉色,沉入谷底的嗓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说到底,你不信我。”
闻言,若芜目光一沉。
如何信一个相识不足两月的外族人多过天族!这二者简直毫无可比性。她不想在这里纠结这个问题。现在最要紧的是,帝君怎么还没来!
这说话的功夫,援军也该到了吧!
若芜深吸了口气,清心符捏在手心,宁了宁心神,目光变得舒朗,转而道:“君泽,倘若他就是夺耆女妖丹的人,为何你今日才知,你这几百年都没找到人,不就是因为耆女迟迟不告知你这人是谁!她根本不愿你为她复仇!”
君泽用沉重目光凌迟她:“那又如何?”
他掌心聚起幽暗灵力,宛如地狱阴风,若芜眼睁睁看着曾经柔情捏她手心、在她腰间抚停的修长指骨。
猛然决绝地握紧!
新郎官的面目立即扭动起来,脸上肌肉抽搐,清俊的面庞变得狰狞可憎。
若芜浑身发寒,攥住折青的指骨苍白无力,新郎官的眼皮快速滚动,他的元神忍受着极大痛苦,她喝道:“够了!君泽,不要这么做!”
至少不能当着她的面这么做!
若芜一放完话。
君泽的脸也开始狰狞了。
他不肯停手,指骨却不受控制的松动,溢出灵力渐渐微弱,可他固执地把一点点松开的指骨,强行握回!额间青筋狂跳,心中天人交战!
若芜想上前掰开他的手指,终是忍住了。就在她看不下眼打算画符救人时,援军终于姗姗来了。
“阿芜!”沧昱的声音在这一刻宛如救世主。
若芜顿时松了口气,趁着君泽还在挣扎,快速移形上前几步,扯下缠在新郎官脖颈间的小白蛇。
君泽却不看来人,只狠狠盯住她,一举一动在眼中慢放几近静止,这两日与他交颈而卧缠绵拥吻的人,此时却为别人对付他,他咬紧牙,双手运起灵力,再次冲击与生俱来的束缚。
若芜焦急地瞥了一眼援军。
沧昱竟还带了一个人来。
那人风度翩然,远远就见得宽窄有致的身段风骚露骨,走近,还生了一双看狗都风流的含情目,竟是广玉天君。
他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
这滥情成灾的眼神,怪不得女人缘如此之旺。
若芜来不及多问,只胡乱将人丢给沧昱,匆匆赶人:“快带他走!”
君泽眦目欲裂,双眼愈发赤红。
“君泽大人,得罪了!”
沧昱大抵没想到会这么简单,甚至将广玉本尊都带来了,他犹豫片刻,便果断将人带走了,他们来的快,走得更快,三人很快便消了身影。
压抑的闷响打破沉寂。
若芜回过眼,君泽苍白的脸闪入眼,胸腔起伏震动,唇边鲜血翻涌,嘀嗒落在地上。
好不可怜!
君泽无力垂下眼,倾身栽向她。
栽得若芜倒退两步。
肩头如沉下一块巨石,若芜忙扶住他,手摸上他冷得刺手的面颊:“你怎么了?”
君泽没吱声,竟是昏了过去。
若芜拍了拍他的脸都没将他喊醒,这么大一个家伙,竟说倒就倒。她挥笔勾了朵云,扛着君泽手臂将他扶上去,他虽是不省人事,身子沉落却很结实,结实到把云坐碎了!
仿佛故意与她作对!
“你……!”若芜忿忿咧咧,可瞧妖男惨兮兮泛白的脸色,只得把话咽回去,把人气成这样,这大概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看了一圈周围地貌,不远处有几块巨石交错叠摞,摞出的空间暂可挡风歇脚。
若芜深吸了口气,掏了卷素帕蹲下,替君泽擦去唇边血渍,而后收了帕子,她认命地拉起他手臂扛起,肩头的重量压得她骨头散架,每一步都宛如泰山压顶的惩罚。
这妖男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好不容把妖男挪到巨石边,若芜气喘如牛,君泽如瓷娃娃般任由她摆布,将他扶靠在石边,她运起灵力在他身上游走。许是急火攻心,他的灵脉爆裂了几处,并不算严重,待他醒来便可自行愈合。
不过,放着不管不顾似乎太不厚道。
若芜犹疑了一下,君泽这人脾气有点差,可他帮仙云捉过噬魂仙,替凡人惩治恶徒,还愿意帮她渡过劫火。至少这一遭相识以来,他没做过什么罪不可恕的事。
这么一想,她良心便受到些许谴责。
原以为,君泽是想借为两族结缘取仙族元丹救治耆女,可他从未提过此事,耆女亦是知足常乐无多求,若芜竟有些琢磨不懂了,这场联姻于他于妖族何益之有?
外头的天忽然沉了下去,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她挥笔勾出一堆篝火,又挥了一圈屏障,将这方空间隐蔽起来,这才浮动掌心灵力,仔细修补君泽体内那几处损伤。
不稍多久,若芜便将他的灵脉修补好了。
这下互不相欠了。
外头雨变小了,若芜走到屏障边缘站了一会。
这地方暂时不会有人打扰,况且是妖界地盘,应当不会有危险。
想着,她走出屏障外,踩了朵云回到玉姬绑人的那处洞府。她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如之前一般七拐八拐,竟顺利找回那处藏有蛇骨的洞室。
许是里面光线太过黑暗,她的声音发颤:“我知道你在里面,九头蛇童究竟是谁?
小巴蛇视景的缺口密洞里,那紫红色的蛇灵故意引人看石刻,定然知道些什么,密洞里枯白幽静,似是没有一点动静。
“小不点?”背后冒出声响!
若芜猛然一惊,回头望去,却看不清那人隐在黑暗中的脸,“仙师大人?”
她往前走一步,那人便往后退一步。她越是想看清他的脸,他就退得越快,潮湿阴冷的气味充斥窄道,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空洞无边……黑……好黑!
“好黑!”
空气陡变,若芜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曜石般的黑眸,君泽眼神幽幽地看着她,雨水仍淅淅沥沥敲在心头,心跳如雷震鼓。
原来是梦。
方才她给君泽修补好灵脉,抱膝靠着巨石小憩,却不知不觉睡的深了,竟睡到了君泽腿上躺在他怀里!
以至于此时两人大眼瞪小眼。
若芜眼睫扇动,面无表情地想从他怀里爬起来,却被君泽按住肩膀不得动弹,还未启齿,便听君泽冷冷道:“为什么不干脆一走了之?”
若芜一怔。
是啊,留在这里做什么。
站在天族的立场,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而以妖族的立场来看,她是舍弃的是他,大概是背叛者。
五味泛上心头,她忽地挣扎发力,竟从他怀里挣脱站了起来,她抬脚道:“走,我现在就走,等我回仙云就把你休了!”
只是还未走出一步,又被君泽拉得跌回他怀里。
这回,腰身被铁掌紧扣,若芜瞪着他:“拉我做什么,还让不让人走了?”
君泽面色还有些惨白,掐在她腰间的力道确实很足,“我要你不走,你便不走?”
若芜痒得偏了偏身,随口道:“随心情。”
篝火忽地迎风而灭,光线立即暗了下去。
偏这洞里设了屏障,哪来的歪风。
君泽轻笑一声,低哑嗓音被昏暗光线衬出几分阴险:“既然仙官大人不打算走,那就算算账吧。”
若芜一僵,浑身戒备。
下一刻,嘴唇被堵上了。
君泽毫无爱怜地侵入,冷意深抵咽喉。
“唔……!”
若芜拳头打在他肩头,试图将他推开些,他却毫无退让,反将她搂得更紧,直嵌入心口。挥拳的手被扣住,修长的指骨强势探入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掌心贴和的瞬间,若芜晃了神,那掌心比平日更冷上几分。
片刻出神,便被他攫住舌尖,他变本加厉施重了力道吮咬,舌根泛出的甜津被他无情掠夺,妖男原本的冷泉清味却在他的搅动下失了守。
攻略的人反被侵占。
若芜被咬得发懵,舌尖发麻,她微微抬眼,相扣的手掌抵住他紧绷的胸口,轻轻回应了这个吻。
猛烈讨伐的小兽面对示好,立即软了毛,转而温柔含着她的唇舔吻,最后,君泽分别啄了啄那两片唇,才从她唇上抬起脸。
若芜竭力克制着呼吸,却止不住眸中水漾,鼻子被摩擦得发红。
君泽眼色微沉,复又低头吻她鼻尖。
若芜轻声哼了哼,如小猫咕噜挨蹭。
君泽气息冷冷沉沉,忽然道:“他若从此安分守己,我便不动他。”
若芜有些发懵,随即明白过来。
她思忖君泽不过是遵从了耆女的吩咐不去寻仇,这般却要卖这面子给她,叫她还人情,心下腹诽一阵,却还是审时度势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小仙官窝在他肩头点了点头,此事便算暂结。君泽心下松快,瞧着怀里的人,一会亲亲额角,一会捉着手亲亲手背,好不怜爱。
若芜被逗弄得好笑,忍不住拍开他:“做什么,毛毛躁躁的。”
君泽勾起她下颌,声线褪下戾气,柔和无比:“再亲一回。”
方才,她第一次认真回吻他,与前几次的单方面的求吻不大一样,吻得君泽心神池荡。
若芜撇开他的手:“别闹。”
君泽盯着她红润未褪的唇,挪不开视线,揽着她肩头收紧,缓缓垂下脸,欲浅浅再尝一次。若芜嘴上拒绝,其实并不排斥与他肌肤相贴,当下迎着头顶动情的目光,微微垂睫。
双唇还未相贴。
腰间忽传来一阵细碎震响。
若芜猛一振精神,推开俯身下来的人,指尖展开,折青立即迎入掌心。
澜青的法器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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