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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阳融影谧
一吻结束,温霜言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氧气。她微微喘息着,眼神还有些失焦,唇上残留的触感让她整个人都发烫。
周昭槐低笑了一声,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愉悦:“晕了?”他的指腹蹭过她泛红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去房间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那你呢?”温霜言这会儿终于缓过劲来,抬眸看他,却发现周昭槐的视线微微偏开,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咳咳。”周昭槐的耳尖肉眼可见地泛红,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一层薄粉。他猛地站起身,声音有些发紧:“我……我先洗个澡。”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朝洗手间快步走去,背影僵硬得像是被什么追赶。
温霜言愣在原地,眨了眨眼,随即突然反应过来——
“轰”的一下,她的脸瞬间红透,连指尖都烧了起来。
他、他怎么能……
洗手间的水声很快响起,哗啦啦地掩盖了某些难以言说的躁动。温霜言捂着脸,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她想起刚才那个吻结束时,周昭槐微微退开后,眼底翻涌的暗色和紧绷的下颌线——他明明已经克制到极限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可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周昭槐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薄荷香和方才那个吻的余温。温霜言把脸埋进抱枕里,无声地尖叫了一下。
洗手间里,周昭槐站在花洒下,冷水顺着他的发梢流下,滑过紧绷的背肌。他仰头闭眼,水流冲过发烫的皮肤,却怎么也冲不散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温霜言被他吻得眼神迷蒙的样子,唇瓣泛着水光,像颗熟透的樱桃。
他低低地“啧”了一声,伸手将水温调得更冷了些。
而客厅里,温霜言终于从抱枕里抬起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洗手间的方向。水声依旧持续,她咬了咬下唇,突然意识到——
今晚,大概会是个漫长的夜晚。
周昭槐从洗手间出来时,身上还带着未散的水汽。他换了件宽松的黑色T恤,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客厅的灯已经全关了,只有玄关处那盏小小的夜灯亮着,在木地板上投下一圈暖黄的光晕。
看来小冰块已经睡觉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温霜言房门前,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翻身的细微响动。周昭槐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指尖在门板上轻轻点了两下,像是无声的晚安。
转身时,他的目光扫过沙发——那里还留着温霜言刚才蜷缩的痕迹,抱枕歪歪扭扭地堆在一起。周昭槐走过去,把抱枕一个个摆正,手指在其中一个上停顿了片刻。那是温霜言最喜欢抱的,淡蓝色的,上面还残留着她发丝的香气。
窗外,宁城的夜景依旧璀璨。周昭槐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一天前,他还在宁城二中的操场上,紧张得手心冒汗;而现在,他站在这里,和温霜言共处一个屋檐下——以男朋友的身份。
翌日清晨,宁城机场
“CA1837航班即将起飞,请旅客们……”
温霜言坐在靠窗的位置,晨光透过舷窗洒进来,在她的睫毛上镀了一层细碎的金粉。她微微侧头,余光瞥见周昭槐的侧脸——晨光描摹着他的轮廓,从眉骨到下颌,线条干净利落,像是精心勾勒的素描。
他正低头查看手机消息,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指节分明的手背上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温霜言不自觉地盯着看了一会儿,直到周昭槐突然抬眸,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她迅速别过脸,假装对窗外的停机坪产生了浓厚兴趣。周昭槐也轻咳一声,重新低头看手机,只是耳根悄悄爬上一抹红。
“要毛毯吗,”周昭槐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沙哑,“女朋友?”
这个称呼让温霜言的心跳漏了半拍。她抿了抿唇,轻轻点头:“……嗯。”
周昭槐抬手示意空乘,接过毛毯时,指尖在柔软的布料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像是在确认温度是否合适。他小心翼翼地将毛毯盖在她腿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膝盖,两人同时僵了一下。温霜言感觉被触碰的那一小块皮肤像是过了电,酥麻感顺着腿骨一路爬上脊背。
“谢谢,”她小声说道,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声音闷闷的,“男朋友。”
周昭槐“嗯”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云层在脚下铺展,阳光刺得他眯起眼,却掩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飞机开始爬升,轻微的失重感让温霜言不自觉地攥紧了扶手。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握住。
“怕?”周昭槐低声问,拇指在她手背上安抚性地摩挲。
温霜言摇摇头,却没有抽回手。她悄悄翻转手腕,让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周昭槐的手比她大了一圈,掌心温热干燥,将她微凉的指尖完全包裹。
阳光透过云层洒进来,将两人交握的手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空乘推着餐车经过时,微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又识趣地移开视线。
温霜言假装没注意到,只是将头轻轻靠在舷窗上,闭上了眼睛。周昭槐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悄悄调整了坐姿,让她的肩膀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
窗外,云海翻涌,阳光正好。
下飞机,
飞机刚落地京市,温霜言就迫不及待地拖着行李箱往外冲。周昭槐跟在后面,看着她毛茸茸的围巾在寒风中飘动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拽住她的背包带:“慢点,盐罐子又不会跑。”
“可是我想她了嘛!”温霜言回头瞪他,鼻尖被冻得通红,眼睛里却闪着雀跃的光。周昭槐心下一软,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另一只手自然地牵住她:“那走快点。”
公寓门口
钥匙转动的声音刚响起,门内就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周昭槐推开门,只见盐罐子正悠闲地坐在玄关的地毯上舔爪子,银灰色的毛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听见开门声,她懒洋洋地抬头,冲着周昭槐敷衍地“喵”了一声,尾巴尖象征性地晃了晃。
但当她的目光越过周昭槐,看到站在后面的温霜言时,圆溜溜的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毛茸茸的身子灵活地绕过周昭槐的腿,直接扑向温霜言的脚边。
“小没良心的。”周昭槐无奈地笑了笑,看着自家猫主子在温霜言脚边蹭来蹭去,尾巴高高翘起,哪还有半点刚才的高冷模样。
“盐盐一看就是想我了。”温霜言蹲下身,笑着抱起盐罐子。猫咪立刻把脑袋往她颈窝里钻,粉色的鼻子在她下巴上嗅来嗅去,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温霜言被蹭得痒痒的,忍不住笑出声:“哎呀,好痒!”
周昭槐关上门,把行李箱推到墙角。他脱下大衣挂好,转身就看见温霜言已经抱着盐罐子窝在了沙发上。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们身上,盐罐子舒服地眯起眼睛,爪子搭在温霜言的毛衣上,一下一下地踩着奶。
“看来某只猫比我受欢迎啊。”周昭槐酸溜溜地说,走到沙发边坐下。盐罐子瞥了他一眼,傲慢地转过头,把脸埋进温霜言的臂弯里。
温霜言笑着摸了摸猫咪的脑袋:“你连猫的醋都吃?”她抬头看向周昭槐,发现他的目光温柔得不可思议,正专注地看着她和盐罐子。
“不是吃醋,”周昭槐伸手轻轻捏了捏温霜言的脸,又揉了揉盐罐子的脑袋,“是觉得这个画面很美。”
温霜言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低头把脸埋在盐罐子的毛发里,小声嘟囔:“肉麻……”
盐罐子适时地“喵”了一声,像是在附和妈妈的话。她抬起头,看看温霜言又看看周昭槐,最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温霜言的手指,蓝眼睛里满是得意:看吧,还是我最得宠。
窗外,初冬的阳光温柔地笼罩着公寓楼。客厅里,温霜言抱着盐罐子靠在周昭槐肩上,两人一猫的影子在地板上融为一体,温暖而静谧。
周一,万塔金融办公区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办公区,温霜言踩着高跟鞋走进电梯,指尖还残留着周昭槐车里淡淡的雪松气息。她在公司大楼前两百米就下了车,像往常一样独自走进大厅。
电梯门“叮”的一声滑开,她迈步而出,却发现整个办公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
“看见周总发的朋友圈了吗?那个背影绝对是温霜言吧?”
“肯定是,那件米白色风衣她上周穿过。”
“所以老板娘真的是温霜言?”
一道尖锐的嗓音突然刺破嘈杂:“最讨厌这种靠关系进来的人了。”
温霜言的脚步顿住。她抬眸看去,技术部的丁颂正靠在工位旁,满脸不屑地嚼着口香糖。
整个办公区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丁颂身上,他却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都看我干什么?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她本来就是靠周总的关系进来的啊……这周总也真是,公私不分……”
温霜言将包轻轻放在桌上,一步步朝丁颂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闷响像是某种倒计时,周围人自动让开一条道。
“你说我靠关系……证据呢?”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般锋利,“我的南大毕业证书没办法作伪,在公司这半年付出的努力大家也有目共睹。“她停在丁颂面前,微微仰头,眼神冷得慑人,“就算……就算是我和周总在一起了,那又怎么样?”
丁颂额头渗出冷汗,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仍强撑着冷笑:“装什么清高?谁不知道你是靠……”
“我是凭自己的本事进来的。”温霜言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呢?舅舅是公司的总经理,你以为我没看过你的简历吗?职高毕业,学的是最基本的计算机,在公司这么久了也没什么实际的贡献,每天在公司摸鱼,你以为周总不知道吗?”
丁颂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颤抖着:“你……”
温霜言还想继续说,却被丁颂恼羞成怒地打断:“够了!你个泼妇!”
办公区一片哗然。
温霜言冷笑一声,转身走回工位,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办公区:“我泼妇?那你还真是个……懦夫。”
她刚坐下,手机屏幕亮起。
「老板变对象^ ^:听说我的小冰块发威了?」
温霜言抬眸,透过玻璃隔断看见李修远转身时露出的半截袖子,
她低头回复:
「言蹊:你的员工在质疑老板娘的含金量。」
消息刚发出,全公司的电脑突然同时弹出一封邮件——
发件人:周昭槐
主题:关于温霜言女士的任职声明
「经核查,温霜言女士的入职流程完全合规,其专业能力与工作表现均符合公司最高标准。另,技术部丁颂因长期消极怠工,予以辞退处理。」
办公区一片死寂。
丁颂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毯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刚要开口,却见总裁专属电梯的电梯门突然打开——
周昭槐缓步走来,西装裤包裹的长腿迈过走廊,最终停在温霜言工位旁。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俯身,指尖轻轻拂过她桌上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换杯热的?我办公室有手冲壶。”
温霜言仰头看他,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轮廓上镀了层金边。她轻轻点头:“好。”
周昭槐直起身,目光扫过鸦雀无声的办公区,最后落在面如土色的丁颂身上:“公私分明的前提是——”他拍了拍西装上不存在的灰尘,“先把自己的分内事做好。”
说完,他接过温霜言的笔记本电脑,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牵起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电梯。
身后,办公区的群消息瞬间爆炸:
「万塔金融牛马群(21)」
「B组陈欣怡:我!的!妈!」
「A组许清嘉:周总亲自下场护妻???」
「B组纪云舒:丁颂凉得透透的」
「A组姜沂川:这波我站老板娘」
电梯门缓缓合拢,将外界所有窥探的视线隔绝在外。密闭的空间里,温霜言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周昭槐近在咫尺的呼吸。
“解气了吗?”周昭槐低笑,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
温霜言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想起高一那年,她被隔壁班男生故意撞倒时,周昭槐也是这样,二话不说冲上去就给了对方一拳。少年嘴角挂着淤青,却还倔强地挡在她面前说:“谁动她试试?”
“还行。”她抿唇,耳尖悄悄泛红,“就是有点高调了。”
话音刚落,周昭槐突然将她按在电梯墙上。冰凉的金属贴着她的后背,身前却是他滚烫的体温。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发烫的耳垂,声音低沉:“不高调怎么让他们知道——”
温热的呼吸拂过鼻尖,温霜言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老板娘是凭实力当的?”
“哎呀你好烦。。”温霜言红着脸推开他,正好电梯“叮”的一声停在28楼。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窜了出去,发梢扫过周昭槐的鼻尖,留下一缕淡淡的栀子香。
周昭槐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看着自家小冰块同手同脚的背影,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没办法,我太喜欢你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前面的人听清。
温霜言的脚步明显踉跄了一下,耳根红得能滴血。她加快脚步冲进总裁办公室,“砰”地关上门,却忘了这扇门需要指纹解锁——而她的指纹,上周就被某人偷偷录入系统了。
三秒后,周昭槐优哉游哉地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杯热可可:“躲什么?”他把杯子放在她面前,“你的实力,不是早就证明给我看了吗?”
温霜言抬头,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睛。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她忽然想起大四那年,自己熬夜准备的万塔金融校招笔试,想起三轮面试时考官刁钻的问题,想起收到offer那天的雀跃——
原来所有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周昭槐。”她突然开口。
“嗯?”
“你的咖啡……”温霜言指了指他西装外套的领口,“洒出来了。”
周昭槐低头一看,果然有深褐色的液体痕迹。他无奈地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还不是某个小冰块跑太快……”
话没说完,温霜言突然凑近,在他唇角轻轻一吻:“奖励你的。”
周昭槐愣在原地,手里的西装“啪”地掉在地上。
楼下办公区,群消息再次爆炸:
「A组许清嘉:28楼监控显示周总在走廊傻站五分钟了!」
「B组陈欣怡:老板娘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A组姜沂川:建议给老板娘加薪」
「B组纪云舒:建议直接结婚」
而此时的总裁办公室,温霜言正捧着热可可,看着面前呆若木鸡的周总,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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