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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徐府诡道士2
大舅父大手一挥,嗤笑道:“老二,你还好意思说这话?你那小生意,做哥哥的帮衬了多少,又有多少人是看我面子……”
大舅母适当出来打断,当和事佬:“哎呀,柳哥儿好不容易回来,就别说这些了”转向柳微青笑道:“舅母给你换了新被子,新枕头,若是哪里不便直接跟舅母说,一家人可千万不要远了,你既然回来了就安心住下,你虽姓柳但也是徐家人不是,远亲回来了就是近亲了”
她话里话外都是点柳微青的意思,他哪能听不明白,笑道:“舅母您说这话可就外了,何为血亲?有血就是亲对吧?”
徐夫人两眼微眯,这小崽子过了几年越发伶牙俐齿了,能反咬她一口。两人是没血缘关系,可连长辈的面子都不给…,她心中有了计较,收起心绪,又看向左侧的小姐们,关心道:“令然,过些天就要成婚了吧,这可是大日子啊”
小舅母佯作嗔怨,道:“嗐,谁说不是呢,最近我跟老四将院子上上下下打扫一遍,累得我俩腰都直不起来了”
大舅父冷哼一声,不满道:“这就是他整日告假的理由?真是没有出息!你以为那位置坐得容易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大舅母接话道:“哟,怎么你们亲自打扫啊?可是院子里的下人不够用?早说你言语一声,我派些人过去,哎,老四也别怨你哥总说你,你若是勤奋一点,四媳妇何苦过得这么辛苦。
顿时小舅父、舅母两人脸色红红绿绿好不精彩。
徐令然默不作声,看不出成婚这件事能让她有半分高兴。冷眼旁观拿这个做话题做谈资想要压过姑姑一筹的母亲。
后面几人装似一家其乐融融,可吐出来的话又不能细琢磨。好在没人再找过柳微青的麻烦,他也就没再开口,一顿饭吃得不知滋味,胃里翻江倒海,不适欲呕。
等所有人都走光,徐夫人屏退下人。
“柳哥儿,母亲未必不会看在他可怜算上他一份子,兴许徐哥儿这份也得匀他半份,早日分家才是现在的要紧事。”
“哎呀,母亲要给就给他,整个徐府多半都是我挣来的,还缺他那份。”徐知州不耐夫人地算计。
柳夫人一听恼火了:“你知道母亲有……”她话锋一收,看向还坐在桌子上瞪着盘子的徐言风,更气了,骂道:“在这装什么死,整日疯疯癫癫,既不婚配也无正事,就知道插科打诨!快去睡觉!”
徐知州拦了她一下:“你说你骂他干吗?徐哥儿快去睡觉”
那句都是你惯的还没说出口,突然听到一阵咯咯咯,极其瘆人地笑声,两人双眼略微睁大看向低头坐着的徐言风,只见他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上翻着盯着他们,两边嘴角咧起,徐夫人再知道这是自己儿子,也忍不住吓得后退一步。
两只眼窝深深凹陷,徐言风肤色苍白到泛青,咧得过大的嘴唇让唇纹裂开,血珠渗了出来。
徐知州咽了口水,又因自己一时的胆怯恼怒,喝道:“你笑什么?”
那双幽幽暗沉的黑眼珠,频频闪动,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过度,已经被他咬到指甲深深凹陷,随时一碰就会流血的十指,再次贴上牙齿,不停地啃咬,毫无意外鲜血粘上牙齿、嘴唇,顺着已经畸形的指尖,缓缓淌下。
徐夫人一看,立马忘掉恐惧,从怀里抽出帕子,包住他的手指,哄道:“别咬了,乖儿,听话,不咬了”
徐言风丝毫不在意也不知疼痛,他嘴里牙上全是血,笑着看向母亲:“我的引子来了,有了他,有了他…我就成了,父亲!母亲!我就能成了”
柳夫人惶惶地看向丈夫,听不懂儿子再说什么,只是他那疯魔得不正常地眼神,深入人心。
徐府-柳微青的小院。
“你们这哪是一家人那,说个话夹棍带棒的。”郑安一顿饭也少有的不顺心,再好的手艺也如同嚼蜡。
柳微青无奈笑道:“人多就会变得麻烦,尤其是牵扯利益不均”
他虽笑着但眼中难掩疲倦,曾经他只需要躲在母亲怀里什么都不用管,自有父母从中周旋,可现如今……他眼睫低垂敛下情绪。
南遥喉结滚动,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讲起,口中发涩。
忽然他耳廓微动警惕地看向门的方向,视线透过门扉直达院中。见他神色不对郑安和齐礼双手虚虚空握,等待随时召来法器。
少顷,敲门声响起。
齐礼按住要起身开门的知未,暗示对方他来。他步伐缓慢稳健,至阳剑悄无声息出现在他手中,出鞘半寸。
刚触碰到门板。
“柳哥儿是我,观你房灯未熄,来同你聊聊广陵趣事”
一听是徐令然的声音,齐礼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柳微青,似乎在询问开还是不开。
柳微青与南遥对视一眼,安了心,略微颔首。
房门无声打开,果然那身淡黄色身影出现在门边,正眸光清冷地扫过屋中所有人。
孤身一人,又是这幅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聊聊趣事那么简单。
等人进了屋,齐礼目光巡视了一遍院内,确定没有异常才关了门。
同时,隐在黑暗中,远处的树干上略微闪动,归于平静。
徐令然目光凝在面前的茶盏上,道:“原不想屋中竟有如此多人。”
不知她是何意,众人都没接话,看着她。
她也不在意淡定道:“你们果然不是普通家丁”
随即视线轻点齐礼手中利剑。
柳微青对这位姐姐的印象并不深,她总是躲在父母身后也不怎么说话,离得所有人都远远的,但心肠不坏。
他记得小时候有次回来的突然,无意间发现了徐令然养在他院子里的一窝野猫,对方一时也没有地方可以转移,他便允许了继续养在这里,不过两人也不说话,偶尔会一起撸撸猫,交情也就到这了。
“他们是我的朋友,救过我这话确实不假,只是...令然姐姐来找我应当不止是为了同我闲聊吧。”
柳微青的开门见山让徐令然沉默下来。
她声音压低几分:“你们…还是快逃吧,徐言风有异。”
此话一出,众人一凛,也证实了南遥在徐家家宴上的猜测。
他心下思量,问道:“可否详细告知”
徐令然没说话,一直藏在袖中地手动了动,点在桌子上,一张皱皱巴巴的纸赫然出现在几人眼前。
柳微青目光随着落下,伸出两指捏了过来,上面只有两行字,字迹工整秀隽中透出一股遒劲,辨不出男女。
南来孤子堪为引,一点朱砂混寒霜。
郑安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不知所云。剩下几人接连看过,就文字单看来解:南来孤子,应当指的是从南方而来的柳微青,可这堪为引和朱砂,又寒霜的,让人莫名其妙。
徐令然看他们久久不语,一直盯着字条,道:“我也是偶然得知徐言风已经修行多年,至于修的什么,无非是什么长生之道。后半句我尚不知晓,可这堪为引,我却听得真真切切。他是要将你做长生药引!简直是疯魔”
原来这个引,是药引。
这女子一向淡然,此刻的情绪却有些激动,看起来当真是荒谬无法理解。
回忆起来这位大表哥,从小便招猫逗狗的不安分,之前舅父还未担任知州时,便逃学,勒索同窗,去赌博;舅父给他擦了不少屁股,也许给那些被欺辱的同窗家不少好处。
没想到现在又要去求什么长生之道,还真是没做过一件靠谱的事。表姐今日能来警示是冒了多大风险,柳微青回笼思绪,抬眼看向徐令然,问道:“令然姐姐是如何得到这纸条的?
徐令然静默片刻,她表情有些惆怅,叹了口气才娓娓道来。
那日,她因为家里私自许得婚配心情郁郁,徐府几位长辈虽然心生龌龊,但至少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家,她自幼也是饱读诗书,如今让她忽然嫁给一个面都没见过的男人,她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
深夜,因为这糟心事睡不着,就去厨房寻了肉干前来柳微青的院子里喂猫,就连夜色也应了她的情绪,无月无星黑压压悬在头顶。
她怕惊扰了当班的家仆,就没有掌灯,一路摸黑去了小院,这条路她走得熟,弯弯绕绕不多时也就到了。四下无人她轻唤了几声,那猫才回应出声,可这猫年岁大了不爱走动,趴在假山后面的草垛子里,只回应身子未动半分。
她绕过假山,纵容得将肉干喂到它面前,那猫闻了闻。徐令然怕它咬不动,每次都撕成丝丝喂给它。
她刚捡它时,这猫怀着身孕,突然给她带来了一窝小猫,搞得她焦头烂额,可之后也就习惯了,照顾的猫崽各各壮实健康,等长大了也就走了,独自闯荡去了,唯有这只母猫留到现在,如今也成了老猫。
徐令然不禁心里感叹,自己如今的处境倒不如这只自由散漫的猫咪,每日有人喂些吃的,晒晒太阳,打打隔壁老黄,岂不快哉,何故想那劳什子的东西。
她叹了口气,可这口气还噎在嗓子里,就听见了有人走路的动静,还是往她的方向而来。
顿时徐令然心中一凛,原本想起身悄悄离开,可那人速度极快没几步就已经到了假山另一侧,这时她才听出不止一人,稳健的脚步身后跟着虚浮无力地拖沓声。
“这处就是你那弟弟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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