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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熬过前期几乎天天大武，古稻斯终于迎来了他的空闲时刻。
未来连着半个月没有戏份，身为武行也没有需要时刻待命的时间。
因为他本身也不是武术团队自带的人，签合同的时候也只是加了男主的武替的相关条款，别的戏份自然是不会用上他的。
他原本想扛着相机天天到傅远山的拍摄地点去记录他的拍摄日常，跟以前一样。只不过这次他有工作人员的优势，可以近距离拍摄。
但却在进入现场的时候，被导演拉去角落谈心了。
“小古啊，你这段时间就不要来现场了。”郭旗认真同对方说。
古稻斯则轻易望见了正在樊导镜头下大放光彩的大妖。
“为什么？我应该没有相关的限制吧？”
郭旗的表情颇为一言难尽。
素子真的戏份已经不多了。连锁灵谷的戏本来也没有那么多场，更没有那么多武戏的，编剧一个上头说加就给加了。目前也就剩下海市一行和最终在战场上成圣相见了。
因为海市的场面比较大，搭景已经差不多快搭完了，最后也是要在虞黄和卓代的“亲切慰问”下要拆迁的，这一系列的大武是安排在杀青前最后一整段完整的戏份，所以素子真的海市一行可以说是古稻斯的最后两场戏。
那么俗世战场上，虞黄承天授大功德成圣，而素子真命中因果从而成圣的那段戏，就是古稻斯的下一场戏了。
彼时素子真虞黄已经数百年未见，再相见，决不能是之前他们那种蜜里调油的状态。
这个状态傅远山可以调整，他能抽离，也相当有经验。
但就古稻斯上次哪怕被提点过，他看着傅远山时那种眼神也是很离谱的。只是有了之前那种眼神的对比，后一遍才过了。
“那我在山上拍他可以吗？”
“不行。”
古稻斯有些懊恼，但没想到导演下一句更让他难受。
“最好他休息也不要去找他。”
“为什么！”
“为了保证状态。”
古稻斯虽然叫嚣，但其实他自己也明白，无非就是导演看出来他们之间那点事儿了，他的表现……恐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而以他现在热恋期上头按都按不下去的状态，让他待在傅远山身边，天天看着他，只会更糟糕。他也没有傅远山那种能随时抽离自己、进入角色的能力。所以为了工作，这是最好的选择。
可……傅老师昨天完全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啊……
郭旗看到古道长这幅如果长了耳朵尾巴，就瞬间耷拉下去的熊样子，差点没忍住破功。
谁能想到这是在惜缘山上一剑破开黑气救人的大师啊？说他三十一岁了，谁信！
但是调整演员状态也是他身为导演的工作，没得法。
他都想了好几天了，估摸着也就“隔离”这个法子最有效。
原本他还在考虑要不要把海市那场先拍了。刚刚等现场准备的时候，他还找傅远山简单聊了聊。
傅远山沉吟片刻没同意。
“这段时间先分开吧。最后海市的戏份，我来帮他调整。”
郭旗看着这个晚辈，想着他那几乎是全剧最多的戏份，再加上这几天他顶着压力，又要应付恋情，带着疲惫的样子，有点心疼了。
结果对方下一句话，郭旗直接笑出来。
“毕竟训狗我是专业的。”
而被蒙在鼓里的古稻斯蔫巴巴地回了酒店，面对电脑手机什么的，以往充实的生活，他却提不起半点精神。
游戏不想打、直播不想开、连傅远山以往的剧他都打开来看了几眼又关掉了。出门溜达的心思也没有，他望着酒店的天花板，把时间从早上九点半熬到了中午十二点。
熬到傅远山给他发消息：你在酒店待了一个上午，连用餐服务也没叫？
古稻斯突然精神，跳起来就回复：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店待了一上午，用餐服务也没叫！
傅远山有以下六个点要说：……
半晌，他才再回复：好好吃饭，半个月后再见。
古稻斯愣了愣，又往上扒拉他们俩的聊天记录。除了古稻斯直播的时候，跟傅远山隔空喊话，他会主动给他发消息，其他的几乎全部都是古稻斯给他分享一些日常。
比如他出门练摊看到了新面孔啦，晨练的时候碰到了其他道观云游过来的道友啦，看新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奇葩事件啦，家里又来了个什么样的新朋友……
只有这一次，傅远山主动找他“闲聊”。
他本来还有点惊讶，看到最后一条消息，他觉得傅老师在安慰他。
古稻斯第一次共情小动物。
他猜大王上次勇斗山里的花尾榛鸡被啄了满头包，蔫头耷脑回来，却被裴师叔摸着背上药时候，应该就是他现在这种心情。
虽然有些难过，但心情舒畅。
可惜他的舒畅没有持续太久。
等他吃好饭，拿出电脑来怒修傅老师虞黄大人的九宫格，然后发出去之后，他就又低落了下去。
菜花跟他说，反正是特出，没多少戏份，如果有空的话就不要跟他家傅老师天天腻歪在一起了，上线直播吧，好些你的粉丝都嗷嗷叫求撒糖。
虽然古稻斯也不知道那帮小姑娘要的是什么糖。
但不妨碍他失去了直播的动力。
明明跟傅老师真正相交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不仅过去两年多的直播习惯没了，连过去数十年如一日的锻炼习惯都快荒废了。
他明明还是被生物钟叫醒了，他看着窗外鱼肚白的天色觉得自己应该要去晨练了。可就是……完全不想动。
古稻斯觉得自己要毛病。
古稻斯打开了存了几年，但从来没有线上聊过的一个好友的聊天窗：王矣。首都中心医院的主任医师。
他把自己这两天的症状跟王医生说了，对方那边“正在输入”跳了好几次，最后发过了一个语音条。
古稻斯点开一听，“道长，你不会是误入歧途，嗑了吧？”语气小心翼翼，声音压得很低，活像是什么不法分子接头交易。
……
诶？
诶？！
古稻斯几乎从床上跳起来：“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然后王医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的道长，你吓死我了，什么情况啊？”这会儿王医生的声音就比较正常了。听背景音，似乎是在医院食堂。
“我也不知道啊……但我绝对没有碰什么不能碰的玩意儿啊！但凡我要是碰了，师父不第一个冲下山来清理门户。”
“也是，修清真人铁面石心修者共知。诶谢谢，鸡蛋就不用了。”
“怎么鸡蛋不吃了？你不天天一个鸡蛋吗？”
“最近压力大，血压有点高，出门的时候老婆塞了一个了，再吃胆固醇也要上来。所以你是怎么给自己整出戒断反应的？”
“嗯？什么叫戒断反应？”
“戒断反应是指个体在长期使用某种具有成瘾性的药物、物质或行为后，停止使用或减少使用该物质时，身体和心理出现的一系列不适症状和反应。这些症状是由于身体对长期依赖的某种物质产生了适应性，一旦突然停止使用，身体会产生一种反跳性的反应。*
“你前面跟我说的，生理症状虽然不明显，但心理症状可太明显了。更何况还有你一个美食控的食欲不良、道心稳健得一批的人居然坐立不安，一个专注画画就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的傻子，居然能集中不了注意力。
“这么多其他症状加起来，你跟我你不是戒断反应，放谁都信不了你一点。
“所以你最近到底高强度地碰了什么，现在不碰到了？”
“傅老师……”
“什么鬼？”
从王矣到山上跟裴师叔学医到现在，他俩也认识十几年了，古稻斯觉得这点事情也不是不能说的。他就相当直白地把最近几个月他的情况跟王矣说了。
王医生喝粥的勺子都扔了，“活久见啊道长。没想到你们方外之人谈起恋爱来是这个鬼样子的。”
“你快别嘲笑我了，想想办法吧！”
王矣也不笑了，认真想了想，“是这样，如果是药物戒断，我们一般会采用药物治疗，用危害不强的药物代替原本的药物来形成一定程度的神经满足感抵消戒断。根据戒断反应强弱来调整用药。
“不过你不是药物戒断，我建议你，现在碰不到真实的傅老师了，就看看他的剧啊视频啊直播啊照片啊什么的来代替。不行你还可以找同好，用聊天交流夸夸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精神。你这也没有什么强烈的生理反应，针灸啥的改善生理症状的法子也不必了。你先这么试试吧。”
古稻斯刚想说，自己现在连看剧都有点看不进，只想跟傅远山贴贴，那边王矣就要去诊室准备了。
他再怎么没眼力见也不至于打扰别人工作，就非常痛快地挂了电话。
然后在床上哀嚎了一声，收拾收拾强迫自己出门晨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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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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