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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盖罪行
逸安带来了那个欲言又止的小厮,那个小厮就是事发那晚看到阿来将萧文推入水中的人。
世子声音威严:“你有话要说?”
小厮立马跪下:“世子,我是这望云楼的小厮,名唤实七,那日晚上,我确实看到……看到……”他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
逸安在一旁劝:“实七,都到这份上了,你就说吧。”
小厮:“世子,那日,我确实看到,有人推那个书生下水了。”
世子:“谁推的?”
小厮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看到……是宇文府的宇文尘逸的人将……那个书生吞入了水中。”
逸安:“你确定看清楚了?”
小厮:“小人当然看清楚了。宇文府的公子经常来这里,他和他身边的人,我又怎么可能会认错?”
世子早就猜到其实不简单,案件背后一定是一个十分有权势的人,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宇文尘逸,宇文尘逸平日里纨绔,但没想到他居然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害人。
小厮离开后,尘逸:“世子现在要怎么办?去拿人吗?”
世子摇头:“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这实七愿意作证,只恐怕宇文一家巧舌如簧,断不会轻易承认,我们也很难一击击中,容我再想想。”
逸安眼神笃定:“这次可一定别让他逃了。”
陆韫担心婆婆虚弱的身体,她平日里就与她这唯一的儿子相依为命。萧文便是她生命的全部支撑,如今萧文不在了,她该是多么的绝望与无助,于是陆韫夜里准备了一些吃食,准备给婆婆送去。
她去到婆婆所在的客栈,敲门,可惜里面并无人应,陆韫问客栈老板:“老板,这间房里住的那位婆婆呢?”
老板:“哦,您说那位婆婆,她先前确实住在这间房间,不过最近阴雨,这间房间有些漏水,所以给婆婆换了一间房,换到那边了。”老板指了指另外的房间。
“好的,多谢。”陆韫道谢后,转去了婆婆已经换了的房间。
婆婆看到是陆韫来了,终于露出了微笑:“陆娘子来了啊。”
“婆婆。”陆韫喊道,只见屋子里光线昏暗,婆婆静静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她的头发凌乱的散落在脸颊两侧,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像是被痛苦刻的一道道沟壑。
“这么黑,婆婆不点蜡烛吗?”陆韫问道,光线昏暗的房间陆韫不禁有一丝害怕。
陆韫点亮了屋内的烛火,屋内瞬间被照亮。
婆婆:“我一个糟老婆子视线也不太好,所以这屋内呀总是昏暗的,快过来坐。”婆婆招呼陆韫坐下。陆韫坐下后打开了食盒,轻声说道:“婆婆,我给您做了点吃的,您多少吃一点吧。”
婆婆缓缓转过头来,看着陆韫,眼神中满是迷茫和痛苦,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陆韫心疼地握住她的手,那双手冰凉而颤抖,传递着她内心深处的悲痛。
“婆婆,我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是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好啊。”陆韫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试图给婆婆一些力量。婆婆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紧紧地握住陆韫的手,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陆韫轻轻拍着婆婆的背,就像小时候娘亲安慰陆韫那样,轻声说道:“婆婆,哭出来吧,把心里的痛苦都哭出来会好受一些。萧文虽然走了,但他肯定希望您能好好地活着,您要是垮了,他一定会心疼的。”婆婆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她抬起头,用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陆韫,哽咽着说:“对,我要好起来。”
陆韫帮婆婆擦干眼泪,把饭菜端到她面前,说:“婆婆,先吃点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接下来的日子,官府已经在查了,皇上对这个案子也很重视,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婆婆默默地点了点头,拿起筷子,慢慢地吃了起来。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婆婆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但她却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月色,她的心中只有对儿子的思念。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只有她那轻轻的抽泣声在夜空中回荡。
尘逸在府中知道世子查封了望云楼慌乱不已,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焦躁不安。
阿来也慌的不行,生怕自己的行为被发现了:“爷啊,当下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尘逸假装镇定:“慌什么?酒楼的老板不是早就打点好了吗?”
阿来:“话虽如此,可是我怕那老板承受不住酷刑,更何况世子的雷霆手段,恐怕老板迟早会把我们说出去。”
尘逸故作生气,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他……若是敢说出去,我把他酒楼给砸了!”他也是气愤不已,说的义愤填膺:“若不是我这么大手笔,这个酒楼还撑得住吗,我相信老板会好好掂量掂量,搞垮一个酒楼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他仗着自己爹的势力,说话都盛气凌人,全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尘逸表面说的振奋,实则内心十分慌乱,但是表面还装作很镇定:“就算真发现了,难不成官府还真的能把我们抓了去?我爹是中书令,我爹一定会帮我的。”
阿来:“对,宇文大人一定会帮您的,我们不妨将这件事的原委告诉大人,这样大人也可以有所准备。”
尘逸沉思片刻,觉得姿势不妥:“不行,这件事还不能告诉我爹。”
阿来:“可是如果不告诉宇文大人应该如怎么办呢?”
尘逸心里憋着坏:“我记得是萧文有一个老母亲。”
阿来:“对,小人记得当时他的母亲在官府门口闹了好几日。但是官府一直都没有理他,后来还是世子带她进了官府,由此她才去认尸。”
尘逸不屑一顾:“也就是说这老东西还是苦主。”
阿来:“对。”
尘逸灵机一动:“既然这老婆子是苦主,那如果这个苦手不在了呢?”他盯着阿来的眼睛。
阿来笑着,嘴角上扬:“有道理。”
尘逸拍了拍阿来的肩膀:“这一次,事关我们的生死,一定要成。”
阿来冷笑:“区区一个老婆子而已,大爷,放心。”
这次,为了掩盖罪行,他们再一次,动了杀心。
世子找皇帝说明了萧文被杀的情况,皇帝端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之上,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本就以严明法纪、维护朝廷秩序为己任,如今重臣的儿子竟敢参与杀人犯下死罪,这无疑是对他权威的公然挑衅,是对王朝律法的严重践踏。
“大胆!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事!”皇帝怒拍龙案,声音如洪钟般在殿内回荡。
世子:“陛下息怒,此次参与的不仅仅只有中书令之子,当晚,礼部侍郎之子张生,御史大夫之子刘向和,翰林院编修之子庄博翰均在场,都参与了虐杀。”
“真是岂有此理!”皇帝十分生气:“这一次不必宽容,将他们通通抓起来。”
“是。”世子说道。
“这一次这也确实要敲打敲打他们了。”皇帝深感朝廷积弊已深。
皇帝:“锦之,你放手去做。”
“是。”世子说道,有了陛下的承诺,他顿时有了信心,一定将此案查清,绝不放走任何一个罪人。
深夜里,陆韫照顾完婆婆吃饭和睡觉后,吹灭了屋内的烛火,准备离开。陆韫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婆婆的睡眠,就当她正准备来关门的时候,他一转头看到婆婆先前住的房间里出来了两个黑衣人,两个黑衣人穿着一身黑衣,用黑纱遮面。
陆韫警觉,察觉情况不对,立马大声喊:“来人啊,有贼呀!”
两个黑衣人在房间里并没有发现婆婆的踪迹,很是烦闷,看到陆韫在喊,直接提着刀朝陆韫冲过来。
房间里的宾客被陆韫的声音吵醒,纷纷推开门来看热闹,由于并不清楚谁是正谁是邪,大家纷纷不敢上前,有好几个宾客还关闭了房门,不凑热闹。
陆韫见这两个黑衣人朝自己冲来,十分害怕,她知道自己不敌黑衣人,楼上位置狭小,不利于逃跑,所以她拼命往楼下冲,边冲边喊:“快来人啊,有贼。”
就在她快要跑到楼梯中间的时候,突然,一只脚不小心踩在了楼梯边缘那松动的木板上。只听“咔嚓”一声,木板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陆韫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试图抓住什么来稳住自己,但一切都是徒劳。
与此同时,身后的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其中一个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他高高地扬起了手中的刀,准备朝着陆韫的后背狠狠刺去。那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下一秒就要穿透陆韫那柔弱的身躯。
“啊!”陆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正紧紧地包裹着自己。然而,就在黑衣人的刀即将落下的瞬间,她的身体因为踩空楼梯而开始极速往下翻滚。
黑衣人的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却扑了个空。他没想到陆韫会突然摔下楼,愣了一下,随即和另一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一起往楼下冲。
此刻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两个黑衣人看情况不对,只想快些逃跑,陆韫并非要杀的目标,先逃了再说。
此时,世子、逸安和其他人正好骑马经过,看到这边有动静,加上两个黑衣人从客栈往外跑,敏锐的他觉得情况不对劲:“逸安,跟上那两个人。”
“好。”逸安骑马追过去。
世子立马冲进客栈内查看情况。
陆韫在楼梯上翻滚着,每一次与楼梯的撞击都让她感到剧痛无比。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她能听到自己身体与楼梯碰撞发出的沉闷声响,也能感觉到鲜血从自己的额头和嘴角流淌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韫终于停止了翻滚。她躺在楼梯底部的地上,身体动弹不得,疼痛如潮水般向她涌来。但她心中却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她知道,自己刚刚在绝境中意外地逃过了一劫。
世子一进客栈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陆韫,立马慌了,世子连忙冲上前,蹲下身子,将陆韫紧紧地抱起坐在地上,他搂着她的肩膀,看着她受伤的额头,心中一阵心疼。
“怎么样,你还好吧?”世子十分关心她的身体。
“没事没事。”陆韫努力挤出笑容,她还是觉得身上疼痛不已。
世子气的牙痒痒:“谁干的?”他的声音十分阴沉。
陆韫摇摇头:“是两个黑衣人,他们是谁我也不知道。”
“逸安去追了。”世子看着陆韫,表情很紧张,关切的问她:“你要不要看大夫?”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是一股暖流流进了陆韫心中。
陆韫抬起头,看着世子那么紧张自己的样子,有些动容,但自己身上还是疼,她笑着说道:“我还是要看大夫,身上疼,我就是自己没踩稳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个英勇的男人,心中竟然有一丝感激和依赖。
世子轻轻的将陆韫抱起,她的身体很轻,就像一片羽毛一样,但是在世子的怀中,陆韫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世子抱着陆韫,往客栈外走去,将陆韫送到了医馆。
尘逸终究还是轻敌了,他以为一个糟老婆子很好对付,所以派了两个并不怎么厉害也并不怎么聪明的黑衣人。所以,逸安很快便追上了两个黑衣人并将他们抓捕归案,两个黑衣人很快便招了。
世子:“如何?”
逸安笑着,十分得意:“世子,他们全都招了,这两个黑衣人就是冲着萧文的娘去的。”
世子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本来我还担心这件事宇文昊会多庇护宇文尘逸,有了这两个黑衣人在,他竟然还想试图杀了苦主,这次,可算是有铁证了。”
逸安:“现在要去抓人吗?”
世子下定决心:“抓。”
胡纤纤听说陆韫受伤了,连忙去绣云阁问候陆韫的病情,刚进门的时候看到云儿提着篮子出去,胡纤纤喊她:“云儿,你要出去啊?”
云儿浅笑点头,提着篮子出去了,云儿内心并不喜欢胡纤纤,所以对胡纤纤并不算友好。
胡纤纤在陆韫房间内,陆韫看起来也并无大碍,胡纤纤牵着陆韫的手,查看她的全身:“我听说你在客栈里遇袭了,可有受伤?”
陆韫笑着伸开双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胡纤纤担心地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陆韫:“那两个黑衣人是冲着婆婆去的,说起来也巧,婆婆那天刚好换了房间,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胡纤纤舒了一口气:“还好大家都没事。”
胡纤纤:“我听说你从楼梯上滚下来,可吓人了。”
陆韫皱着眉:“就是身上有些淤青,碰到了还有些疼。”
胡纤纤转念一想:“究竟是谁在背后伤人啊?”
“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了。”陆韫已经猜到害人者是谁了。
胡纤纤:“谁?”
陆韫一脸神秘:“等着看。”
“对了,” 胡纤纤继续说:“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云儿出去,我感觉她最近心情好了许多。”
陆韫笑着:“她和离也有段日子了,自然是会慢慢放下的。”
世子因为有皇帝的旨意,很快就将宇文尘逸,张生,刘向和,庄博翰抓进牢中待审。
中书令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抓,发了很大的脾气,他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他知道自己的儿子顽劣,可是,顽劣归顽劣,这一次,居然害了别人的命,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愤怒的并非儿子的罪行,而是尘逸没有提前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在他看来如果尘逸第一时间找他求助,凭借他的势力和关系一定能够将这件事情遮掩过去,只是现在,尘逸已经被抓到牢里了,事情就变得不好办了。
中书令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盘算着如何将尘逸救出来。
中书令夫人也在一旁担心:“爷啊,这可该怎么办才好?他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他可不能一定有事啊。”她边哭边说,十分担心尘逸:“爷啊,你可一定要把他救出来呀,没有他我活不下去的。”她的心几乎碎成了无数片。
“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中书令被她吵得十分不耐烦:“还不是怪你,慈母多败儿。”他的语气中满是责怪。
“我……这怎么能怪我呢?”中书令夫人一时语塞,只能在一旁叹气:“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她开始指责宇文昊。
“你居然敢说我?”中书令更生气了。
中书令夫人:“好了,爷现在怪谁都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可怎么是好啊?”她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担心不已,她只想尘逸平安。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中书令责骂阿来,只见阿来面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却强撑着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是……是……是……公子一直不肯说。”阿来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这样会害了尘逸,你知道吗?”中书令责问阿来,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把气撒在尘逸身上。
阿来颤抖地身体,头低的更低了。
罢了,此刻再追究也再无意义,当务之急是要把尘逸赶紧救出来。
他深知,一旦儿子被定罪,自己的仕途也将毁于一旦,多年的心血将付诸东流。于是,他开始动用自己的一切资源,试图为尘逸开脱罪责。
中书令毕竟权倾朝野,有手段,有资源,在朝廷上的势力也大,很快他就打听清楚了案情的进展。
接着,他又找来自己的心腹,要求他们想办法。好在这个案子并没有铁证,还有漏洞在,也能找机会为尘逸摆脱罪责。中书令越听越欢喜。
世子:“中书令府上可有什么动静?”
逸安嘲笑道:“呵呵,他们府上最近可热闹的很,一些官员们进进出出,都在想办法让宇文尘逸出来呢。”
世子十分自信:“这一次,有陛下在,又有人证和物证,铁证如山,必不会放过他,只要给宇文尘逸定了罪,那,宇文昊也是迟早的事。”
世子叮嘱:“明天,在大理寺一定多多注意,随机应变,谨防情况有变。”
“是。”逸安回答。
中书令夫人担忧宇文尘逸,连忙疏通关系去牢里看尘逸。
狱卒一手掂量着银子,一边叮嘱:“夫人啊,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可不敢耽搁很久,快点啊!”
中书令夫人连连道谢:“好好好,多谢。”
中书令早就为尘逸打点好了一切,所以他在牢里并没有受苦,反而好吃的好喝的招待着,尘逸虽然穿着囚服,但穿的干净整洁,脸上也没有太多憔悴的神色,精神状态尚可,中书令夫人看到了,这才放下心来。
尘逸看到娘来了,眼神发亮,哭诉着,十分委屈:“娘,娘啊,你终于来看我了,救我,救我。”
中书令夫人看到自己儿子哭的跟泪人一样,心疼不已,眼泪瞬间滑落:“好好好,你别急啊,我和你爹都在想办法,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她拉着尘逸的手,安慰他。
尘逸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啊,我想回家!”他的话语又急切又委屈。
中书令夫人:“你爹最近在想办法,所以他没时间来看你,这些是我给你带的一些吃穿用的,你先收下,牢里环境苦,但你爹都已经都打点好了,没人敢为难你,千万别苦了自己,注意身体,一定要好好吃饭,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她说的很是动容,饱含对儿子的爱护之情。
尘逸看着娘关切的眼神,心中没有一丝愧疚与反思,只觉得自己没有罪,他还是没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好好好,娘,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和爹可一定要把我救出去啊!”
“好,娘答应你。” 中书令夫人眼里也满含泪水,中书令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心疼不已。
孙耀言邀请云儿出去,云儿答应了,孙耀言将云儿带到以前孙耀言自己的店子,云儿很吃惊:“这是……”
孙耀言十分嘚瑟的跟她介绍:“这就是我家之前的产业,之前我因为赌钱把这家店子输了,现在我赚了钱,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家店子赎回来。”孙耀言伸手一挥:“看这个店子,现在又是我的了。”孙耀言转头看着云儿,强调:“是我们的,是不是很熟悉?”
“我们的?”云儿诧异地问。
孙耀言:“当然!先前这家店子生意经营的有起色,都是你的功劳,所以这一次我还是希望你能在这里当老板,实现你的抱负,虽然绣云阁的生意很好,但我相信你一定比她们更有能力,只不过是没有地方施展而已。”
云儿听孙耀言夸自己,内心狂喜,毕竟从未有人这么夸过自己,她一边又在心里想着:绣云阁的事一直都是陆韫在打理,要怎么经营都听陆韫的,自己也很少出谋划策,自从嫁给孙耀言经营了这家成衣铺子之后,成就感确实满满,是啊,她觉得自己不比陆韫差,如果她也有一家店子,生意一定会很好,说不准会比绣云阁红火。
孙耀言看云儿有些动心,于是趁热打铁,继续劝她:“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擅长做生意的人,这个店子要是在我手上,估计生意又会很不好,所以交给你我放心,有你帮我打理,我相信这个店子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他用真挚的眼神看着她,深情而专注。
云儿犹豫着,内心纠结,毕竟和孙耀言已经和离了,自己经营这个店子名不正言不顺,也难免被说闲话。
孙耀言看出了她的顾虑,于是对她说:“你放心,就当我请你帮忙,我给你开工钱,如何?”
“这……”云儿还在纠结。
孙耀言缠着她说道:“你就来试试嘛。”
云儿心里确实想试试,在孙耀言的软磨硬泡下,于是点头答应了。
大理寺的衙门,青砖黛瓦在肃杀氛围中更显冷峻。今日,这里将公开审判一桩骇人听闻的杀人案——萧文虐杀案,消息如狂风般席卷京城,百姓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大理寺围得水泄不通,那拥挤的人潮,似是对真相的急切渴盼,又似对罪恶的隐隐恐惧。
世子端坐在一侧。萧文的娘作为苦主已经站在了一边,表情委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她满脸伤感,她转而看向杀人凶手尘逸,她立马瞪着眼睛,誓要让他血债血偿。
大理寺卿对世子行礼:“殿下。”
世子:“今日你是主审,我在一旁旁听。”
不一会儿,中书令也来了。他身着官服,鬓角银丝在秋风中微颤,腰间玉带却系的一丝不苟,仿佛要用这身行头为儿子筑起最后一道屏障。大理寺卿对他行礼:“宇文大人。”
中书令对世子行礼:“世子也在。”
世子:“宇文大人怎么也在?”
中书令摸了摸胡子:“我怎么不能在?今日之事与我儿性命相关。”说罢他就要走上审判主位。
大理寺卿刚正不阿,连忙阻拦:“宇文大人,今日主审宇文尘逸,以宇文尘逸与您的关系,您在这儿恐怕不妥吧。”他拱手作揖,目光如炬,直视对方。
“怎么不妥了?”中书令不听劝,反问,他的声音,苍老却威严。
世子:“宇文大人,不论今日宇文尘逸是否有罪,你都不能在这,这么多百姓看着,就算是为了你的官声,名声考虑,也不行。”他语气威胁,丝毫不惧。
中书令身形一滞,呆愣了一瞬,他虽然极不愿意承认,但世子所说确实有道理,今日审他儿子的案子,他确实不能在场,否则了就会有偏袒的嫌疑,虽然他确实想偏袒自己的儿子,但是不能被旁人瞧住他的心思。
“请。”大理寺卿示意中书令去往后厅:“宇文大人,后厅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听见。”
“哼。”中书令甩了甩袖子,往后厅去了。
轻舟:“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中书令表情平静,缓缓说道:“莫慌。”
堂上,犯人宇文尘逸被押解而来。他虽然是嫌犯,此刻,他虽身着囚衣,却毫无惧色,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与狡黠。堂下,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与传言在人群中肆意蔓延。
陆韫和胡纤纤等在人群的第一排,她们的眼神坚定,她们期待着,这次,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带人证物证!”大理寺卿一声威严的喝令,打破了堂上的喧嚣。衙役们将当日目击证人实七带上来,紧接着,还有那晚袭击萧文婆婆的两个黑衣人。
“堂下何人?”大理寺卿声音威严。
“在下实七,是望云楼跑堂的小厮。”实七也是第一次上堂作证,生平他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他有些克制不住地哆嗦,多少有些害怕。
尘逸仰着头,瞪了他一眼,神情很是不屑,一个小厮也敢乱说话。
“实七,你将你知道的如实讲来。”大理寺卿说道。
“案发那晚,我在楼里跑堂,那天很晚了,其他人都走了,我走的最晚,因为宇文公子他们还没走,所以我就一直等着他们走了我好去收拾,我就坐在窗户边看着窗外,刚好能看到楼下那条河,然后……然后……我就看到宇文公子身边的仆人阿来把一个裹着布的东西丢下河去,扑通一声响,声音好大了,我也没仔细看,隐约看河里是个人形……
大理寺卿问尘逸:“他说的可属实?”
“我不知道,我喝醉了,不知道。”尘逸连连否认。
“带阿来。”大理寺卿发号施令。
阿来上堂了,他先是看了一眼大人,又看了一眼尘逸,随后看向大人,行礼:“大人。”他的表情有些不同寻常的平静,似乎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宇文尘逸看到阿来来了,表情略微有些紧张,阿来虽然忠心,但此刻的尘逸内心有些慌乱,不知道阿来会说些什么,他不由得揪紧了衣角。
“他说案发当晚看到你把萧文扔进了水里,是也不是?”大理寺卿问阿来。
“是的。”阿来没有犹豫,直接承认了:“大人,是我,是我杀了萧文,与公子无关,是我一时冲动,才犯下如此大错。”
萧文的母亲听到后,惊讶地直接瘫坐在地上,顿时没了神采。
中书令在后厅,听到他们所说,十分满意,露出了小霞的微笑,他不紧不慢的端起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茶香在齿见散开:“这茶,味道不错。”
轻舟见状,又为他重新斟了一杯。
宇文尘逸看到阿来直接承认了,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
“你为什么要把他扔进河里?你们二人可有仇怨?”大理寺卿继续发问。
众人十分安静,盯着阿来,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
尘逸并不知道阿来会说什么,手紧紧抓着衣服,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当然有!”阿来高声说道,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他只是个穷书生,与宇文公子打过几次交道,他以为他是谁啊,对我家公子出言不逊,我看他不爽很久了,所以就把他扔河里了,真解气!”他一边嘴角上扬,表情十分得意。
听此,陆韫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安,莫非,阿来要替尘逸定罪?世子表情隐隐不安,他也猜到了。
尘逸终于放松了手指,听着阿来的陈述,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没想到阿来会这么说,阿来居然把罪行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但他同时也有一丝庆幸,如此,便能脱罪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虐杀也是我干的,这小子在这卖画,我心声厌恶,又想到他之前屡次对宇文公子不敬,所以我就将其虐杀,用脚踢,用拳头打,我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萧文,他每一声惨叫都让我更加兴奋,我看着他那双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睛,心中只有快感,后来,他倒在地上,不动了,我以为他死了……”他瞪着眼睛,眼睛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玩弄人命,高高在上的感觉,那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得意:“我就将他裹起来,扔进了河里……”他描述的时候毫无羞愧之情。
“他疯了,他简直疯了。”胡纤纤十分气愤:“我就不信这件事情宇文尘逸没有参与!”
人群议论纷纷,陆韫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她也没想到,中书令想到的办法就是让一个下人来顶罪。
宇文尘逸终于放松了下来,甚至还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微笑。
世子死死地盯着尘逸,脑海中拼命想着办法。
萧文的娘听此,受不了刺激,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来人,快来人。”大理寺卿喊人带萧文的娘下去看大夫。
案件继续审理。
大理寺卿:“阿来陈述当晚是他虐杀,并且将萧文扔进了河里,可那晚,宇文尘逸,刘向和,张生等一众人也在望云楼,对此,你作何解释?”
阿来:“确实是我家公子带我去的望云楼,事发之时,他们几个公子早就喝的醉倒了,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表情一脸得意。
世子根本不信阿来所说,继续质问他:“单凭你,酒楼老板居然会掩饰你的罪行,难道不是宇文家帮忙吗?”
“哼。”阿来冷笑了一声,用挑衅的眼光看着世子:“殿下,还是不要随便冤枉人了。”他用手铺了铺自己已经褶皱的囚服,继续说道:“望云楼发生了命案,老板也不想此时宣扬出去,影响了他的生意,自会帮我隐瞒,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他的表情丝毫不慌乱,似乎早就知道世子要问什么。
大理寺卿眉头微皱,阿来所说确实有道理。
“怎么会如此?”陆韫虽然生气,但阿来所说确实没有漏洞。
大理寺看向世子:“之前殿下抓住了那两个在客栈行凶黑衣人也是阿来所雇佣。”
大理寺卿转向尘逸:“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到了这一步,尘逸洗脱了怀疑,自然也就不害怕了。他挺直了腰板,大声辩解道:“大人,我虽平日行事张扬,但绝未亲手参与这等残忍之事。我不过是在那日与友人饮酒作乐,何来虐杀之举?”他言辞恳切,眼神坚定,仿佛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无辜之人。“大人,我虽然与死者有一些摩擦,但绝无杀人之心,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还望大人明察。”尘逸看向世子,眼神狠厉。
大理寺卿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宇文尘逸,随后看着堂下的众人,说道:“如今看来此案已经明了,杀人凶手就是阿来,来人,将阿来压入大牢,择日处斩。”
此言一出,堂上堂下一片哗然。百姓们纷纷指责这心狠手辣的下人。陆韫和胡纤纤对宇文尘逸能逃脱罪责感到愤愤不平。宇文尘逸很是得意,他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了,只要阿来顶罪,自己便能安然无恙。
大理寺卿看向宇文尘逸:“宇文公子,你这下人犯事,你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呐。”
“是是是,大人说的都有道理,是我管教不力,竟然让他犯了如此大错。”尘逸十分谦虚,态度也十分好。
案件审理结束。中书令从后厅趾高气昂的出来,十分神气,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与尘逸微微点头,暗示计谋成功,再轻蔑地看向世子,表情似乎在说:你输了。他扶了扶胡须,潇洒地离去。
中书令嘴角挂着笑,陆韫看着中书令扭曲的五官,只觉得无比恶心。
中书令回忆……
中书令高昂着头,跪着的阿来,不敢出声。
中书令往下瞥了一眼:“你,该知道如何办吧?”
阿来疯狂点头。
“起来吧!”中书令示意阿来起来。
“不枉你跟着尘逸那么久,你的命是他救的,也该知恩图报了。”中书令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属下知道。”阿来低着头。
至于张生,刘向和,庄博翰几人,因为阿来顶嘴,他们几人未参与虐杀行为,无罪释放,尘逸找人替考的行为被发现,陛下震怒,处其终身不得参与科举考试。
虽然他们未参与虐杀行为,但这几个人素来纨绔,皇帝看着这几个重臣,中书令,礼部侍郎之子,御史大夫和翰林院编修,十分气愤,大声斥责:“你们,可知罪?”皇帝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仿佛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几个大臣浑身一震,连忙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几分哭腔:“陛下,臣知罪。”
皇帝:“你们几个教子无方,就罚你们三年的俸禄以儆效尤。”
臣子们:“是。”
皇帝:“这一次是看在你们几个人的份上才轻饶你们的儿子,若有下次绝不轻饶。”他的声音坚定的不容反驳。虽然大理寺卿查出了所谓的真相,但皇帝心里心知肚明。
臣子们头都不敢抬:“是。”
其他臣子离开后,中书令单独留下。
皇帝背对着中书令,他也不知道皇帝要说什么,但此刻的他十分的紧张,心虚,周围的环境安静的可怕,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可闻,那呼吸声一轻一重,一缓一急。两股暗流在寂静的房间内悄然涌动。
皇帝:“你就没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臣……”中书令立马跪下,就是看书和说起。
皇帝转身,盯着他:“宇文大人应该知道朕的意思。”他的声音带有威胁。
中书令理亏,十分诚恳地说道:“臣教子无方,致使逆子犯下如此大错,臣愿承担一切责任。”
皇帝冷笑一声:“依法处置?你倒是说得轻巧。这件事虽然你府上的阿来定罪,可是朕心里清楚的很,如果不是主子的授意,阿来又岂敢杀人,你身为朝中大臣,本应以身作则,严于律己,如今你的儿子却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你让朕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中书令心中一阵悲凉,他知道皇帝的怒火并非那么容易平息,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陛下,臣一生为朝廷鞠躬尽瘁,从未有过半点私心。此次逆子犯错,实乃臣之过失。但求陛下念在臣多年为朝廷效力的份上,给逆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讲人情、求私情。在他看来,律法就是律法,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
中书令:“臣相信太后一定会体谅的。”他故意提起了太后。
“宇文大人,你莫要以为你在朝中有几分功劳,就可以为所欲为。宇文尘逸,你还需好好管教。”皇帝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中书令心中一沉,他知道皇帝已经下定决心,自己再多说也无益:“臣回家后定好好管教儿子,一定让他闭门思过,以表臣之诚意。”
皇帝沉默了片刻,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去吧。”
很快,宇文尘逸被放了出来。阿来承担全部罪责,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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