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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太子
陈沄来到翰林院,只见九岁的李子吟与八岁的李生希打架被两名宫女拉开。
“子吟!生希!不许!”陈沄徐徐来到。两名孩子看到陈沄到来,便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陈沄抬手示意宫女退下,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李子吟的袖口沾着墨渍,嘴角还挂着倔强的抽动;李生希的发髻散了半边,泪痕在脸颊上划出浅痕。案几上的书籍被撕成两半,地上的墨迹混着脚印,显然是争斗时被踩在脚下。
“知道翰林院的门槛为何比别处高两寸吗?” 陈沄拾起残破的书页,声音里听不出喜怒,“那是让进进出出的人都记着,踏进来就得存敬畏心。你们倒好,把皇家子弟的体面踩在地上摩擦。”
李子吟梗着脖子道:“母后,是他先说的!他说父皇昨夜在韦贵妃宫里,夸他骑射比我好,还说长幼有序是骗人的,只要得父皇喜欢,就能当太子!”
陈沄眉头皱皱,意识到太子之事该考虑了。
李生希急得涨红了脸:“我没说!是你自己抢了少傅给我的书,还说长子就该读治国策,把我的弓扔到荷花池里!”
在二人还在吵架之际,陈沄忽然从袖中取出两枚玉佩。一枚刻着 “承乾”,龙纹蜿蜒;一枚刻着 “翊坤”,凤羽翩跹。她将玉佩放在案上,玉质相撞的脆响让两个孩子瞬间安静。
“去年冬至,你们跟着去太庙祭祖,还记得供奉的那幅开国图吗?” 陈沄指尖点过玉佩上的纹路,“你们太上皇当年征战时,身边跟着三人。你们的父皇、三姨品冉长公主李芍,大伯隐太子李兼程。敌军来袭时,大伯替他挡过箭,父皇为他断过粮,三姨牺牲自己拯救你太上皇于重围。若他们像你们这样争,哪有今日的乾坤国?”
李子吟的手指蜷缩起来,视线落在那枚龙纹玉佩上:“可少傅说,国有长君,社稷之福。儿臣是长子,理当…”
“理当什么?” 陈沄打断他,拿起那半本被撕毁的书,“这里面没写长子者,必为舟。你八岁时在灾民棚里说过,要让天下百姓都有棉袄穿,如今为了个没影的太子之位,把这话忘到哪去了?”
李生希忽然抽噎起来:“儿臣不是要争…… 只是、只是昨晚听见太监说,韦家要送女儿入宫,万一她生了皇弟,我们俩都…”
“没出息!” 陈沄的声音陡然严厉,随即又放缓了,“首先,太子只能由本宫所生的当中选出。然后,你们父皇被皇宫上下排挤,照样登基。他靠的不是长子的名分与万一的可能性,是手里的刀、心里的兵。”
“儿臣知错。”
“罚你们二人抄写十次道德经,抄写完才可以方可用膳。来人,把两位皇子带回去东宫,监督好两位皇子抄罚,留膳食。”陈沄说完便离去。
转身的那一刻,陈沄下定决心准备立太子事宜。
到了第二天,陈沄来到坤宁宫会客殿,只见下方四妃还有杨雅杨妃也在。
“韦祢儿入宫一事,本宫批了。另外,燕贤妃,燕家还有余种,当年屠杀之事,你兄长原来当时被下人冒名,而他被送走。现在安排到后花园,你去见面吧!”
燕若奚欣喜若狂,激动的双目眼渐模糊。
这时候,韦凝霜突然干呕,陈沄连忙吩咐明嬷嬷安排太医,韦凝霜微笑着说:“无需劳驾娘娘和嬷嬷的好意。实不相瞒,妾身已经怀有陛下龙种数月。所以才有反应。”
“赐补品各十两到韦贵妃府上。”
可话音刚落,韦凝霜便出席跪下。
“韦贵妃何事?”
“请皇后娘娘明查。妾身之父被拉去处死。请救救家父!”
韦凝霜说完,阴般罗接着出席跪下说:“尼国公污蔑家父开挖李家祖坟,可家父一直在乐平镇,如何动手?请皇后娘娘明查!”
甄音说:“查?人证物证俱在,还要如何证明?”
韦凝霜眼神犀利地望向甄音:“证据也会被奸狡之人伪造。”
甄音却不慌不忙应对:“那你来证明证据何处虚假啊?”
陈沄也为难,很明显是被人陷害,但是据闻朝廷也对此有意见,“都免礼,平身吧!查肯定会查。但是如若不尽快处理如何安抚朝廷非议?”
阴般罗想了想,然后果断地说:“皇后,如果妾身等后妃诞下皇嗣,皇嗣又如何能够接受有如此冷漠的皇族?你是皇后,也是袁天派正统传人,理应可以让文武百官闭嘴。”
“闭嘴!本宫不是神佛!是一国皇后!无能力事事俱照顾,也不能有人威胁!”
阴般罗没有继续说话,可嘴巴却在作出无声的唠叨。
韦凝霜站起来说:“皇后,妾身有一事启奏。”
“请说。”
“甄淑妃所生之女已经被陛下定为掖庭宫宫女,并且不得见面,但今日见到她私会其女儿。妾身希望能够皇后真正做到秉公办理。让二人彻底履行圣上意思。”
甄音紧握拳头,双目怒视,“凡是说证据。如果仅凭一句空话,那么妾身也可以说亲眼目睹你和一护卫在花园密林中衣衫不整。”
韦凝霜走到甄音面前,然后一巴掌扇过去。
“恬噪。莫非是过去作为太子妃时候所沾染的恶习让你毫无羞耻?”
甄音站起来:“韦贵妃,做人做事必须问心无愧。此处是乾坤国不是炎尤。皇后娘娘不会因为无凭无据之事乱信谗言。”
“二人这么逼我,是不把我放在眼内?”想到这里陈沄指着她们:“要么闭嘴,要么你们二人罚禁闭寝宫一个月不得外出。后宫之中为何剑锋偏芒?你们是四夫人,乃协管后宫之人。如今一个个口不择言。”
韦凝霜和甄音才只好闭嘴。
陈沄说:“韦贵妃与阴德妃的父亲虽然有证据证明,可证据存疑,暂且可以向你们保证不死,但是倘若证据充分,你们不得求情。”
阴般罗与韦凝霜答谢后,陈沄挥挥手,“一路辛苦了,都退下吧!嬷嬷,太上皇应该晨练完毕,该去请安。还有,你把陛下请过去。”
整理一下心情后,便来到大安宫。
大安宫内,屋檐在日光照射之下发亮而精神,藏青的布帘与李烈骜那浮现的皱纹衬托起来更加老练。
“父皇还好吗?”
陈沄是笑脸迎人的,可李烈骜只是看看陈沄,却一脸心思不在当事人面前敷衍回答:“还好。”
“太妃陪着,还有宰相,应该不会感到寂寞吧?”
当一旁的宰相还在欣喜,旁边的明嬷嬷还在期待着什么,李烈骜却没有给好脸色,但是又不显露自己的不满而回应:“倒是想一个人清净清净。整天那么多人来,又不能拒绝,比处理朝政还累。”
陈沄眉头微微一皱,感觉是对自己说又说不清,“以太上皇的身份,不想见大可以不见。何必要委屈自己?”
“你说的轻松。”
“让你轻松方法,最好是换个环境。就从衣装开始。刚好为父皇准备了一件新袍衫。想父皇你试试合不合适。”
李烈骜接手自己套上表面那套袍衫上。可是穿起来却感到吃力。
陈沄马上接手为李烈骜穿起来。李烈骜却傻眼了,感觉不合适,却不得辜负对方一番好意,只能说:“好像比以前的紧了一些。”
陈沄笑了笑说:“习惯就合适了。”
此时,长孙禅海来到,听闻太监的通传,李烈骜就开始嫌弃得叫起来,不过还是让他进来了。
“参见太上皇,参见皇后娘娘。臣是来探望陛下的。”
李烈骜指责问:“你是不是探望我的次数比看皇后的次数多了?”
陈沄接口说:“你是不是忘记自己何身份了?”
这样一说,反而让长孙禅海无言以对。
李烈骜说:“我说了,以后别来看我了!你说你每次没事来看我又没有什么事?我再大声说一次,不要再来看我这个遭老翁啊!你给我那么多东西,我不需要!说探望我,真的不是来监视我吗?我幼年丧父都未曾遭受此罪啊!”
李烈骜这才不说不快,整个现场都鸦雀无声。陈沄也总算知道李烈骜还是心生埋怨自己与李麟。自己虽然是来提醒这位太上皇不要再干涉朝政,但是一来,如此的责骂便了解这位登基仅八年为皇帝的现太上皇是多么憋屈。
长孙禅海也只好道歉退下。一旁的宰相也只好退下。
此时,李麟也来到了,“父皇,外面都听到你的声音了。是何事如此让你愤怒?”
“没事了,与你无关。倒是皇后你呀...你兄长长孙风与你性格完全不一样。他通透,你,心思很深吗?”
陈沄微笑着说:“作为皇后,也只能那个这个都要顾及才能把本分做好。”
李麟走前一步说:“父皇,沄儿做得挺好。儿臣满意。但是后宫毕竟人太多。一方面考虑到皇后的打理,另一方面考虑到国库开支,所以儿臣对后宫部分宫女以及父皇后妃遣散了一部分。”
李烈骜刚想说话,李馨和李子吟都跑来,李烈骜瞬间从怒而转眉开眼笑。听闻“皇祖父”三个字,整个软软的人立即挺直身子把皇孙们搂在怀里。
“哎哟,外面的馨儿越大越有美人气质。不愧是天生丽质。子吟也越来越结实啊!有没有听从父皇母后的话呀?”
“有!”
李麟看出来李烈骜喜从心来,便挥手让多余的人退下。
等到人都剩下两名孩子还有太上皇和皇上皇后,大家才好好坐下来,却沉默了片刻。最后,才由李烈骜打破尴尬。
“一年一度的什么灯会要开始了,到时候也有很多优美的灯光,还有动人的弹奏,有趣的是,如果要弹,有点人给面子,有点人嘛,不给面子。”
李麟站起来来到李烈骜身边,亲自为他倒酒,还明知故问:“是身边的何人冒犯了你吗?”
“你削减不过是治标不治本。遣散了还有人吗?”
李麟转身回去几步,然后说:“人,必须遣散。皇后亦对此事赞成,”李烈骜刚想发火,李麟转身说:“但是父皇以及实封后妃的宫女都不会动。”
李烈骜笑了笑,没想到李麟这么为自己着想,也是颇为欣慰。
于是李烈骜继续说:“你也是皇帝了。虽说酒不能喝,但是大场面下,还是得喝。所以要练练酒量。我如今已经退为太上皇,除了家事,不用与我商量了。”
“还是要商量,”李烈骜脸色一变望向李麟,“父皇你当年为了天下封了不少王。可虚王在位不计其数,虚耗国库巨大。如若取消今后的赏赐,你认为好不好?”
有了方才的铺垫,李烈骜已经无所谓了,便笑着说:“想到这一计啊!这的确是我一直以来担忧之事。你如果能摆平,就算亲自找到我我这边也会拒绝。”
“不过这些人都是父皇你当年封赏的,而近期与他国斩白马立盟誓,送出大量财力来与外藩国协定和平保护百姓,这些王是不会理解。既然不理解,那么不需要他们理解。只需要百姓理解。”
“那么不管真假也要给百姓亲身感受到、看到你是为了他们。人要富贵鸟要食,不然得天下也不算拥有天下。你是担心天下有不利的舆论,那么不如主动借用舆论。”
“父皇的意思不妨直说。”
“如果能够让天下知道陛下所忧虑是国力不足,那再好不过。皇帝宁愿压缩自己的衣食住行也不剥削黎民百姓。所以你要大肆宣告,广而告之。同时,你要立太子。”
“此事与立太子有何关系?”
“百姓要的是一个安心,如果储君教育为民着想,那么会联想到将来的皇帝也是为民着想,安居乐业,大胆前进,方能加快国力的推进。”
李馨大喊:“父皇,馨儿要当太子!”
李烈骜笑着逗逗李馨的脸蛋说:“傻孩子。古往今来,只有男子得太子之位,未曾有女子作为太子。百官也不会同意。”
“如果儿臣得到太子之位,那么子吟和四弟不会像大伯和父皇一样斗个你死我活了。不然馨儿会对兄弟相残很怕。”
听到李馨的话,李麟与李烈骜不是滋味,毕竟李麟可是弑兄灭弟而得来的皇位,并不光明正大。
而一旁的李子吟拍拍胸口说:“皇姐,子吟也怕。怕兄弟相残。怕被立太子后又被贬。”
陈沄把两名孩子拉到身边说:“我们这一辈的事与你们那一代人无关。也不会重现。”
然而,陈沄心中却倍感不安。
到了深夜...
李麟与陈沄一直就寝于立政殿。而二人也为立太子之事烦恼。
陈沄对着烛台看着书籍,身后的李麟靠近搂住陈沄。
“还不就寝?”
“我还为今日父皇提及太子之事烦恼。二哥,也该立太子了。”
李麟叹息一声,然后说:“我还没决定立长还是立贤。”
“现在都还年轻,如何得知贤与否?馨儿心思细密,她能看出的问题就是问题了。父皇意见也是良言。”
“我是想过,但正因为太年幼,心不稳,还是再押后。多读书,多认知世俗。你说呢?”
陈沄轻轻推开李麟,“古往今来一直以长子为序。如今天下太平,虽然我的技术已经普及开来,但是如同师傅所说,乾坤国内,太平之下,依然未能达到共同脱贫水平。因此,尽快提高民众的生活水平,让百姓集思广益,加快发展技术为上策。而皇室之中,长子成绩突出,适宜。”
李麟沉默片刻,陈沄继续说:
“我会给子吟与馨儿学习治理之道以及一系列考决
“我可以答应立子吟为太子。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涉及太子、还有已故兰曦曦一事。”
陈沄转过身来认真地说:“此事关系到楼煌国。二哥。灯会或许我们不能出席了。该去一趟楼煌国见一见那边的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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