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青》

　　陆园和王阿姨准备好饭菜，长桌两头有两把椅子，即使没人，每次吃饭也都摆着。上位其实是给老爷子留的。
　　下位是给王阿姨留得，虽然她并不与大家在一起吃。但林泽让留个空位。这叫我让到是礼。别人坐不坐是另一回事。上位也是，空位留着，老头在不在都一样。陆园把这件事和老头一讲。老头嘿嘿一笑。心说玩虚的一套一套的。怪不得说你像刘备。
　　“老头也饿了，毕竟今天“运动量也挺大”，骂人也是个体力活。老头狼吞虎咽。把几个人都看呆了。静静地，向观看什么稀有动物一样。“吃吃，别只我一个人吃，啊！”几个人心说，也得有的吃啊。
　　“嗯！”老头打个饱嗝，“你们有什么对策？”老头又绅士起来。“啊，”林泽刚要说，陆园一把拉住。心说老头来，就是送计策来的，你显你能啊。
　　“嗷！小婿并无良策，还望岳父老大人指教，小子洗耳恭听。”林泽起身施了一礼。“嗯！”老头心说假模假式你有一套。虽然他也希望女婿说说，然后他再指点，显得不那么“廉价”，但还是忍不住好为人师。
　　“不论，对方什么目的，但他想吞掉泽园，是有的。嗯（二声）！”“对。”林泽刚要发问。陆园按下他。林泽有些不悦。陆园挤眉弄眼，两嘴挤在一起，嘴角左上右下，右上左下。说唇语。
　　意思是老爷子，也是为了我们好，安插眼线就安插呗。林泽也回嘴语。嘴角上扬下弯。意思是她都说不管了，怎么说话不算数啊。眼睛一只张大，一只变小。
　　“你们说完拉！”老头一抱肩。面露怒色。“呕，”两人像犯了错的小学生，蔫头耷拉脑。“啪，”老头一拍桌子。俩人吓了一跳。“有什么放在桌面上，不错，我是说不管你们，你们是死是活，与我无关。”老头一扬手，“可我是谁，”老头一瞪眼。
　　“我是爹，我能真的不管吗？”老头腮帮子上的肉，奔儿奔儿直蹦。言语都有点不清了。“王阿姨，快快。”“好。”王阿姨马上沏了，酸梅绿茶。老头喝了两口，乌鲁乌鲁，腮帮子抖了抖。缓过劲儿来。
　　老头脸蛋子都红了。咳嗦了两下。“呼”喘了一口粗气。“爸，你别生气，都是我的不是。”林泽胡噜了胡噜老头的后背。陆园赶紧给捶肩膀。“嗯！好啦，我们也把新项目停了，把资金换成美元，看准时机买进泰铢。以后游资到哪，我们到哪，先把自己赚足啦，到时候子弹充足，就什么都不怕啦。
　　“那您老的意思是，危机还会持续很久喽！”林泽疑惑地说。“美国连年战争，钱不多了，想收割世界财富，意料之中的事。”老头语气坚定平和。“买黄金，以后肯定还会涨。”“我们是否会，”林泽试探着问。
　　“不会，台湾，香港不好说。”老头叹了口气。“那您老预估，危机要到何时？”林泽一脸愁容。“等他们碰到我们，基本就结束了，不过在此之前，什么四小龙，四小虎肯定就不存在了。美国，哼，是见亚洲人挣钱了眼热，他们容不得别人比他们强，因为感受到了威胁。”
　　“原来如此。”陆园和林泽点点头。“以前的日本不就是很好的例子。”老头补充道。意味深长。“那我们，如何对待蒙靠。是到时候和他打股份战争？”陆园来了劲。
　　“糊涂，太糊涂，经了这么多年商，一脑子浆糊。”他戳了陆园太阳穴一下。疼得陆园一眼大一眼小，“还好意思，指导人家晓晓，这个那个，别在那误人子弟了，丢我的脸。”老头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陆园一脸懵，平时自己处理事情，蛮睿智的，怎么在老爷子眼前，就像弱智一样。她惭愧地找地缝。“好了，没这么大的地缝。”老头斥责到。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围魏救赵，不会吗！我们到时候买进泰铢，等泰铢贬值的时候。然后等合适时机，买进他在泰国的产业，如果他老实，就再卖给他，如果他不老实，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老头四指一戳，桌子上留下了四个小坑，吓得俩人一激灵。
　　心说老爷子□□的劲，又上来了。据说当年杀鸡，没刀。老爷子四个指头一顶，把鸡身上戳了四个洞。
　　“爸，杀人犯法。”陆园小声说。“我说的给他颜色，你们以为是那个颜色！”老头心说你们想哪去了。俩人长出了口气。提起的心又放下了。心说老头可以呀。
　　“不是我可以，都是华老的教导。”老爷子冲天一抱拳。头也向右上方微扬。“吁，”俩人心说老头子是，后面他们不敢想了。俩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老头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
　　“恭送老泰山。”林泽起身，鞠躬。然后跟出去。“陆洋呢？”老头站住，扭头问。“飞呢！”林泽张开双臂。“嗯！（二声），”老头眼眉向下。左右动了动眼球。“嗷，”林泽一低头。“一个男人，稳重一些，别像个小孩，说话就好好说，那么多零碎干嘛！”“是，老爷子教训，的是。”“嗯！（四声）”三爷打量了打量林泽，一伸手。吓得林泽一缩身。
　　老头又把手撤回来。“唉！”看了一眼林泽。头一垂，一摇。左侧眉头上挑了一下。背着手走了。“嘿，刘备，刘备，啊，我本是卧龙岗，上当地人嗯，啊，啊，啊。上当，嘿，你不上当，谁上当，唉！”老头边走边唱。
　　离开了闺女家。林泽看着陆园，指了指老头。心说他啥意思。“啥意思，你真是个棒槌。”陆园没给他好脸。一转身自己也走了。林泽一脸不悦，心说我又招谁惹谁了。
　　他也背着手，“我要是耍嘴，我是个棒槌，嘿，我为什么就不能说话，对，我就不该说话。呸。”他扇了自己个嘴巴。
　　上楼睡觉。“唉！唉！你干嘛，你的窝在下面。上面是倩倩和洋洋。”陆园从卧室出来，穿着睡衣。“我是儿子。”林泽大声说。“我看你像孙子。”陆园吐了下舌头，同时眉眼向中间挤。“那我睡房顶。”“晒不死你。”陆园嗔怒。“喝嗯！”
　　“对，我死了，你好改嫁。”林泽扶着栏杆。向下张望。他想陆园会上来揪他。左看右看不见陆园。还好林倩回来的晚。她又蹦迪去了。
　　“欸，陆园跑哪里去了。”林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什么呢？”陆园一揪他的耳朵。“哎呦！哎呦！”“看啥呢，刚才说啥了。”陆园“咬牙切齿”。“没没，说啥，夫人夫人。”他求饶到。声音变粗，都出“牛魔王”声了。
　　“你这挨天煞的老牛。你不在，我险些让那猴子给害了。”陆园也学铁扇公主，双拳一攥。顶在腰间。“哼！”她不悦，扭过身去。“啊！夫人竟有此事，带我找那猴子理论。”林泽扭身下楼。一副牛魔王的做派。
　　陆园一笑，一把把林泽拉回来。“回来，你找谁理论，那是我爸，你打的过吗？”她一脸羞涩，妩媚一笑。林泽心说，呦，今天有内容啊。陆园拉着他，进了陆洋的房间。门一关，“欸呦！”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林倩正好回来。见一个人也没有。径直向楼上走去。她刚上到楼梯一半，一听陆洋房间不对劲。再细一听“有内容”。她一阵“鼠笑”，蹑手蹑脚，又下来了。
　　来到陆园和林泽的卧室。去洗了个澡。然后穿着陆园的睡衣就睡了。陆洋飞国际线。和国内有时差。他也正好飞回来。下了飞机。奔家来了。
　　他走上楼，感觉有动静，一听是老两口。自己心想，怎么他们睡我屋了，那我就，我就睡你们屋吧。陆洋也来到林泽他们卧室。懒得洗澡。往床上一倒。鞋甩掉一只，又飞掉另一只。小腿肚子担在床沿上。呼噜呼噜，就睡着了。
　　早晨晓晓来到陆园家。有事请教。王阿姨把门打开。“呦！小姐来了。”晓晓被认为是陆园的干闺女。所以王阿姨称呼她小姐。
　　“王妈妈，您别这么称呼，叫我晓晓就行。”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按说去人家里，要提前打招呼。可陆园一直叮嘱晓晓，想来就来，不需要客气，跟自己家一样。晓晓当然知道，陆园说的自己家的含义。
　　晓晓说“一大早就过来，没打招呼，实在不好意思。”她表示歉意。“没事，太太都说了，您来就来，不用提前招呼。你没吃饭呢吧？”“呕，”晓晓也确实是时不我待，所以就过来了。“他们都没起呢？”王阿姨小声说。“啊，这都快八点了。”晓晓心说陆园和林泽，往常六点多就起。怎么。
　　王阿姨把晓晓的手拉过来，拍一下，摸索一下。拍一下，摸索一下。一脸母爱。晓晓脸都红了。“呕，对，你还没吃饭呢吧！”“啊，呕。”晓晓心说，这都怎么了，她扭头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一会儿，陆园女士的房门开了，“谁呀，这么早，吵死了。”林倩蓬头，用手抓挠着头发。晓晓深吸了一口气。嘴张得比河马还大。
　　眼睛瞪得圆圆的。“呦！晓晓来了。”陆园满面春光。从陆洋房里出来。晓晓屁股离沙发，一手捂着嘴，一手指了指两人，心说我几天没来，这信息量有点太大了吧。
　　陆园走下楼梯。一看晓晓的表情。“倩倩，你几点回来的？”她看见林倩，先是一愣。“我，我，她”林倩装疯卖傻。也一脸不自然。“晓晓姐。”她更不自然了。俩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又看向晓晓。又对视了一下。挤了挤眼。晓晓是误会什么了吧。对肯定是。她怎么也这么污啊，那也正常。
　　晓晓左走两步，右挪两步。一脸呆滞。“不，晓晓，不是你想的，不，不是你看到的，也不是，总之不是那样。”陆园赶紧解释。“喝嗯哼儿，喝嗯哼儿，”林倩也尴尬地笑着。
　　手不停地搔着头发。王阿姨也一脸惊鄂。右手做擦玻璃状。眼珠来回摆动，头也像钟摆一样。“呦！晓晓来了。”大家寻声看去。林泽从陆洋房里出来。也是红光满面。
　　他整了一下衣领。吁，大家都如泄了气的皮球。都放松了。同一个动作，塌身，拍胸口。陆园和林倩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对方，“切”。那意思是我们心虚什么。
　　“哪，哪里漏气了，妈，是不是煤气没关。”陆洋喝着水，从陆园屋里出来。陆园也一脸惊讶。晓晓倒是比较平静，她足以想象，乌龙事件的大概。
　　林陆俩人互相看了看。又看向王阿姨，“呕，我也不大清楚，我去做饭。”她快步走向厨房。俩人又看向林倩。林倩一缩脖子，双臂左右一摊，头一偏。意思我也是无辜的。
　　几个人又一起看向陆洋。陆洋放下杯子。“谁，我。”他指了指自己。一脸惊世骇俗。“嗯！”众人指着他，一点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嘿我，他一脸委屈，来回学摸。这儿摸摸，那儿瞧瞧。拍拍自己身体各处。一副不知所措，惊慌失措，的模样。脸上表情忧郁，下嘴唇也撅起来了。眼睛湿润。
　　“妈妈，”他小步挪过来，一副小孩子受了委屈的模样，直往陆园怀里扎。晓晓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不免打了个寒颤。“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陆园轻轻拍打着陆洋。“她，就是这个女len（二声）。”陆洋撅着嘴，指向林倩。
　　林倩一脸惊讶，外加错愕。“我，”她指着自己。气的“什么似得”。“我昨晚，我”她眼珠乱转，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她眼睛看向陆园。陆园一提气，眼睛定住，身体拔起，直摇头。意思是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让晓晓知道多丢人啊。
　　她小动作，指了指晓晓，手藏在肚子上。林倩眼睛外凸，瞳孔放大。头也前探了一下。意思是我知道了，这么回事呀。“嗯！嗯！”陆园定睛，嘴唇紧闭，用鼻子轻哼了两声，头微点。是这么回事。
　　啊！林倩也点了下头。大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饿了，开饭吧。”只有陆洋搔了搔头。一脸疑惑。晓晓解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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