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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能有什么好树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一个凡人怎敢坐在首席?
高阳神宴是什么排场?凊粼神君又是多心高气傲的人?他敢坐,想来内里弯弯绕绕,以太白星君为首的一众天神心里正寻思着。
东岳帝君忽然大笑三声:“醉了……,本君真是喝醉了,众仙友慢饮,吾先行一步……”说罢招来仙鹤驾云去了。
帝君一走,其余仙君纷纷找借口离开,再怎么说这是清粼神君辛苦办的宴,何必打鼠伤了玉瓶,但是,叫他们与一微末凡人同坐一席,这是万万办不到的。
不到一刻钟,席上只剩四海龙王和锵棠,另有一位月老剥着玉榧果,嘎吱嘎吱吃着,他老人家才不管什么坐次,看热闹可比酒宴好吃多了。
锵棠本想砸了蓬海宴的场子,再借机翻出厄离之战刻薄几句,现下人都走尽了,他砸给谁看?遂狠狠剜了一眼十二,十二呲牙反瞪回去,锵棠冷脸拂袖走了。
“你这混账,你是什么人?”几条龙按捺不住情绪,冲到十二的王座前,大声呵斥,反被十二泼了一身冷酒。
“你们的犄角真好看,”十二真诚地说:“能拔下来借我看看吗?我不磨粉吃。”
此话一出,几个龙脊背一阵阵发凉,“你……你这泼皮!”北海龙王龙眼瞪着滚圆,撸着袖子想教训十二,谁料东海龙王面无表情的拖着三兄弟走了。
时已近申时末刻,场上只剩两场终局,各位天神一走,云下的仙人们纷纷散场,空渊和几位高阳上仙勉强维持秩序,好说歹说留下人,算是把今日赛程比全了。
晚风清凉,薄日慢慢浸入大海,十二坦然坐在王座之上,尽管云下传来不少脏污之语,骂他不知天高地厚的,骂他恬不知耻,更有人骂他丢尽了蓬海的脸。
十二疑惑,蓬海的脸和他有什么相干?不过既然担了这骂名,那就——
他尝着麋鹿为他叼来的鲜果,一一饮尽豪蛇送上的美酒,他慵懒地躺在象征着高阳之主的王座上,惊叹着天边如此壮美的落日,感受着长空之中如此惬意的海风。
只是——
这座位为何只有神坐得?他如何坐不得了?
届时他把这座搬白虎涯上,人人都坐得。
搬,现在就搬!十二醉眼惺忪,一个凡人如何能吃得消朗粼珍藏三千年的珍品佳酿。
十二醉得糊涂了,蹲下身去抱王座,奈何摇撼不动,月老见状上前说道:“怕是不好拆哟,这椅子上有仙术。”
“那怎么办?”十二晕乎乎地看着这位通身红衣,白发白须的老人。
“老夫借你一样神器。”月老掌中变出一根老瘦的枯枝:“你用这柄梅枝划开云层。”
“好!”十二伸手接过,谁料那老枝碰了他的皮肤,就像是活了一般,迅速长大开花,他单手拿不动它,便用双手捧着,到后来双臂都抱不动。
须臾之间,老瘦梅枝赫然变成了一棵擎天巨树,赤红的梅瓣迫不及待地盛开,零落,飘飘扬扬飞至数十里。
“奇了?你一个凡人如何能让梅枝发芽,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娃儿倒是多情,老夫还从未见过这么高的情树……”月老双手插腰,仰头看着苍天大树。
“这梅树会结果子吗?果子甜吗?”十二伸手去够梅枝,够不着,他囫囵踩在宴桌上,名贵的玉器和琉璃的杯盘被他踩碎大半,他也全然忘了要搬王座的事。
“梅子不甜,酸得哟。”
*****
都说地府的悬罔镜,能看到生灵们前世的灵魂,朗粼本想借出那罔镜用用,却被阎王告知,那镜被原珏以邪祟之名镇入幽冥河的,万万取不得。
取镜不成,莫不是白来人间一趟。
朗粼思来想去,去了一趟东瓜洲的涯山庙宇,那里有一座人间百姓为他塑的金身神像,他看着来来往往人群,他们跪拜,祈求团圆、财帛、寿数……
他大开庙宇之门,收留流浪之人;他化身解签的庙祝,指点孤苦的父母找回失散的孩子;他将蓬海仙草放入深邃的古井之中,驱离疫病……
直到一只红嘴的白玉鸽飞到了神像的膝盖之上,咕咕叨叨唱着歌,那是海族族长传来的急信,说是蓬海出了件十万火急的大事。
朗粼惊觉蓬海几个时辰,人间已过了数月。
火急火燎地赶回蓬海,朗粼老远就看到了海面上的参天大树。
月老的情树?树下那人?郎粼突然认了出来,那个关入灵岩阁的海匪,怎么会是他?
未及上前,早候此处的海族族长和一众执法官已经匍匐跪地,他们厉声痛叱十二的恶行,朗粼听着听着,那脸色就同那凝滞的海水一般,黑咕隆咚地冒着寒气。
空渊是最后一个上前禀报的:“君上,岛内所有海上仙人和精怪已被属下劝离,蔽日结界也将整个宴席遮盖。”
这是朗粼听到的所有坏消息里,唯一一个带脑子的消息。
屏退众人,朗粼唤来麟蛟驱赶六只灵兽回到金鳞宫。
哗——
凌厉金光穿越结界,朗粼悄无声息地站在两人身后,这会月老正教十二摘仙果:“那个太小,摘旁边那个,对哟……”
指尖搓下果子上的绒毛,十二张嘴咬了一口:“咦?好酸!”他酸得整张脸都要皱起来了。
“酸就对了,古往今来哪个情果不酸的?”月老哈哈笑道:“有些果子还苦咧……”
“是吗?本君来尝尝。”一道冷冽的男声飘了过来。
月老转身一看,竟是宴席的主人回来了,爽朗笑道:“清粼君,你可算回来了。”
十二醉得迷糊了,看着来人长着一张绿脸,三双眼睛,六个耳朵:“给,”他挑了个最大的果子递给朗粼,“给你尝,果子要是甜的,你让我也咬一口。”
朗粼瞥了一眼十二,并未接情果:“月下仙人真是好兴致,情树都种到本君宴席上了。”
“机缘呐,巧了不是……”月老话音未落,突然瞥见高阳之主那张冷静到有些恐怖的脸,顿觉不妙:“哎呀呀!清粼君,老夫忽然想起来,家里的红线还没牵完呢……”
“哦?”
“是呐!告辞。”月老拂尘一甩,驾云逃离。
十二仍旧站在宴桌上,迷离的眸子俯视着那个人,他的手臂保持着递他果子的姿势,十二觉得好生奇怪?他想吃为什么不接呢!
“滚下来……”朗粼脸色一沉,厉声吼道。
十二什么都没听见,他只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他下意识将果子塞进他嘴里:“甜吗?”他俯身,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畔,黏腻得像化不开的花香。
一种形容不出来的苦味,从舌尖一口苦进肺腑里,朗粼气急败坏地吐出果子,抬手去推他脑袋,却不料就在手掌碰到他的脸颊之时。
一缕垂落的青丝轻轻扫过朗粼的眼尾,带来一阵酥酥麻麻地触感,朗粼的心脏像是被鼓槌猛地砸了一下,僵住的手掌忽地缠紧了他的头发。
十二吃痛,秀气的眉紧紧蹙着,眼中幽幽地泛着水光。
从心脏那里,一股昏昏麻麻的甜味迅速涌入脑子,朗粼惊惶地后撤了一步,突然,他又无法控制地抱住了他,掌中的身体是那样柔软,芬芳,带来一种腊梅花的清香。
感受着耳畔狂乱的呼吸声,十二似乎没有那么抵触那双手臂所带来的挤压感,一双冰雪般纯净眼睛里,融化了初升的月光。
他好奇地看他的眼睛,却给后者带来一种更为窒息的压迫感。
“甜吗?”十二痴痴地用手指碰着他的嘴唇,引起后者身体的一阵战栗。
“你尝尝。”朗粼猛地将他抱在高高的梅枝之上亲吻,冰冷的唇带来最狂热的触感。
“太高了……唔……”醉意朦胧的眸子望着脚下的万丈长空,十二忽然抱紧了他的脖子,粉嫩的指甲慢慢掐进他的皮肉,更给后者带来一阵蚂蚁啃噬般的奇痒。
单手钳住十二白皙的脖子,朗粼难耐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又一股浓烈的香味袭来,双目赤红的人儿忽然挑开身下之人的衣裳,漫天的霜色结界再次将天地遮蔽。
脖子上,金线吊悬的夔龙云水玉璧晃晃荡荡,东一下砸散梅树花苞,西一下砸在水芙蓉般白皙的肌肤上,也将朗粼的最后一丝理智击溃。
“阿珏……”突然之间,他将他按在身下,两人身下梅树骤然分崩离析,枝叶根茎化形为一片片指甲盖大小的梅瓣,赤红纷纷,飞旋着将两人卷起覆盖。
喘息破碎,一阵阵,好久又传来一两声抽泣声,还有上位者慌乱的安抚声。
都说月老家的情树最会牵姻缘了,那也得有姻缘线可牵呐。
可见不是一颗好树!
那夜的月老嗑着玉榧果,牵了一夜的人间红线;那夜阆山守卫破天荒看见,君上将一个凡人抱入了金鳞宫,那人身上还裹着君上的常服呐。
第二天朗粼早早就去高阳宴收拾残局去了,什么踩碎的杯盏,被树压塌的宴桌呀,他都用仙术一一修复,不能修的便叫龙宫换了新的来。
“惩治?惩治谁?”朗粼看着告状的东海龙王:“那事呀,不就是把椅子,坐坐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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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啊

,君上,你昨日可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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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码字啦


我想至少应该会有一个读者在潜水看文,如果没有的话,


我也应该更完,打气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