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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大胆——”
纳兰长德紧皱眉头,她道:“薛云锦,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治你吗?”
然而薛青霈却是淡淡的笑了笑,他的目光里毫无畏惧之意,反而是带着些许意味不明。似乎是万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似乎他连纳兰长德的神情都已经算了进去。
纳兰长德不再言语,对于眼前之人,她有些琢磨不透。
分明是有求于她的模样,然而脸上却丝毫不显着急忙慌的模样,反倒是不紧不慢极为悠闲,或许是断定她不会拒绝。
也确实是如此,她对于薛家的事情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但……纳兰长德收回视线,语气稍冷:“薛大人,有求于人也得要让我知道你的诚意吧?”纵然没有薛云锦,她也会彻查此事,但谈判最为重要的便是主动权。
然而薛青霈却似乎早就预料到纳兰长德所言,他垂下眸子,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纳兰长德将他犹豫的神情尽收眼底,总算是抓住了此人的把柄,她眉头微挑起:“若是薛大人拿不出诚意来……”
纳兰长德的话还未说罢,却见薛云锦猛地向前。
原先两人不过君与臣、上与下的距离,而眼下却近在咫尺,甚至纳兰长德能浅浅地听清眼前人的呼吸声。
纳兰长德警惕起来,她的手正欲悄然握上藏在腰间的软剑,然而却倏忽被另一只手给紧紧地攥着,攥紧了她的手。
对方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肌肤相贴,却让纳兰长德感觉到如玉般薄凉。
面对薛云锦突如其来的贴近,纳兰长德不免皱起了眉头,她刚想甩开薛云锦,抬眸望见的却是薛云锦黝黑且密不透光的深眸。
感受到指尖的异样,纳兰长德瞪大了双眸,瞳孔紧缩。她的目光极为罕见地停顿住,脸上淡然的神情骤然被惊涛骇浪给掩盖。
他道:“殿下,你不是想要知晓我的诚意吗?”
屋外狂风骤起,白纱霎时掀动。
原本点燃着的龙涎香被风吹灭,几乎闻不到香味。然而纳兰长德却能清晰地闻到一股幽淡的兰香,极浅,却又莫名让她感觉到有些许熟悉。
与先前在虫窟他递给她的那条帕子的气味如出一辙。
“你……”纳兰长德的话噎在嘴边。
她蓦然想起先前在虫窟昏迷前一刻所看到景象,她本来以为那不过她眼花罢了,然而眼下看来——
假凰,真凤。
“殿下现在可否相信我了?”
一道毫无遮掩的声音传来,纳兰长德眯起眸子,神情难得严肃起来。半晌她才意识到,薛云锦是真的大胆。
竟敢欺瞒全天下。
然而还未待她开口,薛青霈便淡淡开口,似乎他说的只是其他人的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当初我在京城随薛家被斩首,却万幸逃过一劫。等我回到薛府的时候,薛府……已经被烧干净了。”薛青霈垂眸,“殿下你见过乱葬岗吗?”
纳兰长德停滞住,不言语。
“那里很乱、很脏。人头被随地乱扔,野狗啃食着鼻子、脸颊,大快朵颐,硕鼠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它们专挑人的眼珠子吃……”
“所以你到底是谁?”纳兰长德直击要点。
纵然她素来冷静理智,但眼下却让她十足地头疼起来,她直勾勾地盯着薛青霈,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些许端倪。
然而薛青霈却以同样的目光盯着纳兰长德,他未回答,甚久后他才悠悠回答:“薛成良次子,薛青霈。”
他将手中的青环玉獬豸递到纳兰长德手中,原先是冷冰冰的玉此时却因他的体温而变得温热。
纳兰长德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獬豸,沉眸不语。
“这是薛成良的遗物。”他淡淡道。
纳兰长德骤然觉得手中的玉獬豸有些烫手,她知晓这玉獬豸或许对薛青霈来说有深刻含义,但是却不知道此物之主竟然是薛成良。
“殿下,收下罢。”
“你们在干什么——”
裴盛破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纳兰长德跟薛大人亲近到甚至有些暧昧的姿态,忍不住皱眉然后开口大声道。
纳兰长德被打断,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她扫视旁边守门的侍卫,语气不悦道:“怎么回事?竟然连裴君都拦不住吗?”
侍卫有苦说不说,殿下您也知道是裴君啊,他们哪敢阻拦。
一听见纳兰长德唤他裴君,是他最最厌恶的疏远感,裴盛便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咬紧双唇,双眼竟然不知道为何有些红意。
刚才裴盛遇见谢椿,自他知晓谢椿是纳兰长德派来的之后,情绪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连之前小遮子寻来讨他欢喜的小玩意儿,他也能勉强瞧上片刻。
一路走走停停他不免思考,为何纳兰长德自始至终对他如此疏远。
有的时候纳兰长德看向他的视线,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人。而当每次他觉得纳兰长德对他稍有缓和之时,却又莫名地疏远。
忽冷忽热,这种感觉最让裴盛觉得难以接受。
谢椿自诩第一女君,经验尚可,念裴盛脸上失落的神情太过浓郁,她忍不住开导裴盛。谢椿说了什么话没听清,但是就一句话裴盛听了进去——
女追男隔座山,男追女隔层纱。
当初谢椿是如何言?
——“裴君您姿色名动京城,就是脾气有些倔。裴君您知道的,像二殿下那般性格冷冰冰的人,只有火球才能焐热她。”
只能说谢椿自个也一般般,就瞎猫恰巧碰上死耗子,遇到了一个更一般的裴盛。而且还恰巧走运,找到正轨了。
裴盛脑子里全都是这句话,所以他忍不住想要见纳兰长德,所以他匆匆赶回来,想要跟纳兰长德说,若是她不愿意去看花灯,他也可以不去。
结果却见到此番情景,他掐着自个的掌心。
裴盛到时有所耳闻,凉城内女君们之间玩得嗨了,也是会男女不忌的。他瞪了眼薛青霈,分明前一刻还是感恩薛大人舍命救二殿下,现在他就已经把薛青霈当做十足警惕人物。
然而薛青霈却是像个没事人一样,他只是坐端正了起来。
“裴盛……”纳兰长德还未说完,裴盛便旁若无人般朝着纳兰长德扑过来,给了她一个扎扎实实的“虎扑”。
不论如何,裴盛本质上还是高门贵子,三从四德之类的男德还是烙印在骨子里,虽然平日里让人觉得这种东西并不存在。眼下在清醒时候主动投怀送抱,就算是因为气极而忘了行为举止……裴盛的耳朵根还是红透了。
裴盛身上馥郁的花香味充斥着纳兰长德的鼻腔,将先前薛青霈那隐晦的、几乎不可闻的淡淡清香冲刷殆尽,纳兰长德有些恍惚。
裴盛的香味跟他本人一样,傲慢、霸道,似乎是要将她周围所有不属于他的气味全部逼走,逼到绝路。
纳兰长德揉了揉眉心,意识到目前她跟裴盛的姿态比先前跟薛青霈的姿态更加的暧昧。裴盛正正跨坐在她的腰间,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死死地抱住她不松手,仿佛她下一秒就要飞走了似的。
甚至往她的脖子里蹭来蹭去,带着些痒意。
她本来是想护住裴盛的名声的,但是没想到裴盛竟然如此大胆,当着众人的面打她一个措手不及。更重要的是,她跟裴盛彼此都有各自的婚约在身,若是传到京城去……
纳兰长德不知道回到京城,裴苏又会如何刁难她。
她现在只觉得,本殿的头好疼……
纳兰长德淡然地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然后道:“若是有人敢将今日的事传出去,败坏了裴君的名声,本殿必定不轻饶。”
她此言一出,周围的侍卫立马知晓乖乖闭嘴,然后识趣地离开。
纳兰长德再看了眼薛青霈,沉默半晌,随后道:“薛……薛大人,此事晚些时候本殿再来与你商议,请回罢。”
原本正儿八经的女君,薛状元,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郎君,就算纳兰长德重生了,她也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或许还是需要时间缓缓罢。
薛青霈是最后一个走的。
他转身关上门之际,瞥见纠缠的两人,眸光渐暗。带着些许沉思,他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情绪。
他比魏闲预料的对纳兰长德的了解多得多,他搜寻过纳兰长德的信息,知晓她的婚约,也知晓何璟年,知晓那些仰慕她的人。
从一堆杂乱无章的碎片中,他慢慢地拼凑出了二殿下的形状。
他知道裴盛对纳兰长德纠缠,也知道他们在盐城的瓜葛,或许二殿下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对裴盛的纵容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他心知肚明,他羡慕着裴盛的大胆。
或许有些是嫉妒。嫉妒裴盛的肆意,嫉妒裴盛的人生。
若是当初薛家未遭到满门抄斩,或许此时此刻的他正如叔父所言,与心仪的女君成婚、生子,他相妻教女,与所爱之人白首偕老。
然而现在,自他选择了以薛云锦的身份而活之时,薛青霈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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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来迟了。解决完了一件人生大事,开心。
前段时间实在是心情烦,感觉时事一点都不顺。家人,财产……反正都有破灾了就是。
我真压力巨大,姨妈都不规律,完全没有酿酿酱酱谈恋爱的心思,更别说写文了,看到男的就烦。
不过现在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
我也不想卡着v,干脆解v吧,这样至少我不会有个牵挂感……
现在事情搞完了,回来写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能写到啥时候,主要是三次太累了,根本没有给我快快乐乐写文的时候。
不过现在我的作息很规律,白天写隔壁坑文写个1章半,然后晚上写这本,写个半章哈哈哈,而且现在写文特别有动力,可能是憋太久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