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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公馆5
“哦？”
管家那双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冷冷地盯着同样不知所措的A，“精彩的假设...但这有什么用呢？这全是你的凭空捏造的论断，证据呢？就算你说的情况属实——”
“如果我说的情况属实，”A强装镇定的挺起胸口，“要是死的人压根就不是雅兰小姐，你...”
他福至心灵的开口：“你瞧不上身为私生女的雅兰小姐，但你也不能否认，她确实有着霍顿的姓氏吧？”
否则按林斯管家这目中无人的猖狂作风，雅兰·霍顿怎么可能在这座公馆里正常生活呢？
——如果是家主要保她呢？管家敢违抗家主的意志吗？
家主真的对这位老管家...毫无芥蒂吗？
“在雅兰小姐生死未卜、公馆出现凶案的紧要关头上，你身为公馆的管家，却反手将小姐的朋友扣下，”A啧啧几声，视线扫过身后的一众女仆，摇摇头道：“你不觉得，这太做贼心虚了么？”
“呵呵，别再一门心思的嫁祸我...”
“唉，这可不是嫁祸。”
A朝着管家轻笑一声，伸出一根食指，在空中漫不经心地晃了晃。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嫁祸的。”
他将指尖抵在唇前，目光由下而上。
“只需要发生就好了。”
在一众女仆持续震惊的目光中，一开始便互相针对的两人剑拔弩张的对视几秒，老管家脸上的表情由不屑转为狰狞，最后重归宁静，甚至对着那一人一猫露出微妙的微笑。
你看，所以抓不抓他和江驰辉这两个外来客，压根就没有意义。
只要死者被认定是雅兰·霍顿，或是雅兰·霍顿依旧生死未卜——那么等到霍顿家族的当家人回来的时候，这个罪名，一定会落在老管家的头上。
他们是策划人拉进浑水中的见证者，可在江驰辉说出死者不是雅兰·霍顿的时候，他们也成了可以帮助另一方的破局者。
更何况...现在回想起雅兰·霍顿的委托内容也很有趣，她一个私生女，和大夫人并没有叙述中，那么亲近的关系啊。
所以...雅兰·霍顿，会不会是策划人之一呢？
没人会嫌弃关键时刻多朋友，像A和江驰辉这两位如此能屈能伸能言善辩的，绝对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某些情况下还可以随时踢出去背锅，何乐而不为呢？
林斯心念电转，他和家主、雅兰之间的关系，只有自己最清楚，于是在听懂A的言外之意后，硬是给他挤出来一个笑容。
“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了...您真是位少见的客人啊。”
A见状哈哈大笑，“这也多亏您是位聪明人啊。”
地上的长毛灰猫颇为赞许的看了眼自家搭档，不得不说，A这段压根没有底的临场发挥，三言两语间，已经把局势扭转成最好的局面。
“我在公馆工作的时间太长了，忙忙碌碌的操心上下，总是会忘记，这家里还有条养不熟的狗呢！”
林斯管家一挥手，将那些逃过一劫的女仆尽数赶回自己的工作岗位，随后伸手朝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女尸一指，“那依照您刚才的说法，能不能拿出确切的证据，证明她不是霍顿家族的小姐呢？”
A不着痕迹的看向江驰辉，长毛的灰猫摆了摆鸡毛掸子似的尾巴，点点头。
“具体有没有证据，得等我仔细看看现场再说。”
A掏出那部在迪索德几乎无用的手机，打开摄像头拍摄现场。
首先——
“这件睡衣背后的狮子花纹很好认，是霍顿家族的统一制式，而粉红色的绸缎...是独属于雅兰小姐的颜色。”
江驰辉不动声色地凑近现场，大部分细节都在他刚才说过的内容里，想要找出更多的信息，最好的选择是借助解剖。
但很可惜，迪索德一没有专业的分析设备，二也没有法医。江驰辉善于从报告数据中得到结论，却并不擅长亲自提取数据。
毕竟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灰色的长毛猫再度喵了起来：“A，有没有什么能辨别身份的方法？比如...魔法之类的？”
啊，这该死的世界。
A随口朝着林斯管家询问，对方沉思了几秒，遗憾道：“雅兰小姐没有魔法天赋，没有办法靠共鸣魔法辨析身份。”
“那她有没有…呃，胎记之类的？”
老管家莫名其妙的看了A一眼，“那我怎么会知道？”
能简单辨认身份的手段看上去都行不通，A苦恼地蹲下来，伸手摸摸灰猫的毛，假装自言自语道：“这很麻烦啊...”
冷酷的工作猫突然开口：
“A，你去摸一下她的手指。”
A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哈？摸手指？
他的视线落到那因为手臂骨折，而勉强保留完整的一只手上，有点惶恐地眨眨眼——他又不是变态，为什么要摸尸体的手指啊？
但好在他拥有高尚的职业道德，深知如果不查明真相，侦探社的这单委托很可能就要作废的风险，眼一闭心一横，在林斯管家疑惑不解的目光中，颤巍巍地摸上那只一地狼藉中惨白的右手。
“皮肤光滑吗？指腹处有没有茧？”
“指腹处好像有茧，呃...指尖有茧，在手掌的中心区域也有，而且摸起来，手上的皮肤有些干燥。”
灰猫点点头，接着追问道：“那在手指的内侧，特别是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或第一指关节处，有没有明显的老茧存在？”
A听话的摸了半天，“没有。”
没有书写或绘画留下的茧子，反而有干活容易出现的茧子吗？
“再摸左手。”
A痛苦地转向另一侧的现场继续摸摸摸，最后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死者的确不是雅兰小姐——如果霍顿公馆，并不会使唤小姐做家务的话。”
江驰辉淡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地面。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死者应该是一位女仆。”
“而且很可能是，昨天晚上来敲门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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