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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伯邑考已经为了责任与仁孝死过一次了。
朝歌鹿台那夜的雨那么大,剑贯穿身体有多疼我都不敢想,他甚至差点连完整的遗体都不能有,殷寿会用他的血肉侮辱他的父亲,承受丧子之痛的文王不久就会撒手人寰。
他的牺牲,换取了父亲的归乡,还有弟弟的成长。没了父亲和哥哥的姬发,不大的年纪,继承父亲的遗愿,背上大周的存亡,独自撑起西岐,踏上伐纣的艰难之路。红砂阵的百日献祭,耗尽了他的气运,哪怕后来死而复生,他的寿命也并不长久。
武王克殷二年,天下未宁而崩。
我想起史书上对周武王的记载,无论是正史还是小说,姬发都是英年早逝的命数,伯邑考若是知道弟弟日后的结局,该是如何的心痛。
我忍下所有的情绪,这些事,都没有发生,也不会发生了。我认真对他道:“伯邑考,我有女娲石,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死。”
“当真吗?”他眼里闪着希翼,不愿放过我任何的表情变化。
我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好歹我也是骗过了殷寿的人,点头,“当真。”
当真吗?我在心底问自己。
好像并不能。
表面上我看似哄住了伯邑考,实则换这家伙心里憋了火气吧?当晚他就给我发泄出来了,我被死死压在床榻上,在他身下动弹不得。
我不受控制的流泪,意识到后面都模糊了。
心想他不会想把我弄晕,然后第二天自己去红砂阵吧?
醒来天色蒙蒙亮,身上干爽,身侧的人起身不久,被窝都是温热的。坏了,伯邑考不会真是这个打算吧?
我赶紧跳起来把衣服穿上,腿抖个不停,匆匆忙忙准备开门,迎面撞上了要进屋的伯邑考。
他身上带着清晨的露气,伸手扶住我,见我脚下不稳直接将我拦腰抱起,重新放到床榻上。柔声问:“怎么下床了?”
这怎么能说实话了?我屁股还想不想要了!
多说多错,直白点:“想见你。”
伯邑考微微一愣,然后笑出了声。“我只是去倒水了,不是去找仙人,你不必惊慌。”好吧,还是被他看出来了,但我能直接承认,绝不。
“真的,想见你。”
“好。”他手掌附上我的大腿,开始揉搓,缓解我的酸痛。“云声像我保证过了,我自然是信你的。”
心脏酸涩地不行,被他掌心按揉的地方传来阵阵酥麻,我悠悠开口:“那是谁昨晚不管不顾的?求饶的话半点没听进去。”
伯邑考耳朵瞬间通红,他假意咳嗽,手上揉搓的动作加快,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是我的错,孟浪了,害得云声受苦了。”
我憋着笑,人不能逗过头,我也就只能结束后占点口头便宜。享受完伯邑考的按摩,我能正常下床走路了,不会让人察觉出端倪来。
不过想来,也没几个人不知道我和伯邑考的事了吧?
去大堂议事,再见燃灯道人,他给我一张符纸,让我贴身揣着。这下,我活着的几率就更大了,想来也不会食言了 。
伯邑考一直送我到城门,还有姬发他们,这样一看我人缘还挺好。看不下去的哪吒咋呼道:“别在这磨磨唧唧的,早些走,早些回来。”
我挥手让伯邑考回去,他摇头不肯走。好吧,我带着弓箭和青铜剑,对哪吒说出发,体验了一把混天绫捆绑服务,腰部受力,我人飞了出去。
我简单描述一下,这简直就是没有安全带的跳楼机,我来到这个时代后,很少有这样心头一空的恐惧感。当真是无比刺激,眼睛的景物都成残影,还好我闭上了嘴,不然得灌一嘴的空气。
雷震子扇着翅膀,朝伯邑考吼了一声,就是跟自己哥哥打了个招呼吧,他跟在我们身后。
红与绿的身影远去,伯邑考眼瞧着他们落入城外仅有的法阵,朱砂般刺眼的红光染红了天际。
姬发上前来,组织话语安慰:“哥,云声他不做无把握的事,你放心吧!”
道理他都懂,却又如何能放下心,面上忍下担忧,对面前五位弟弟说:“你们且先回去,操练士兵也是大事。”
崇应彪哼了一声,欲要转身离开,城外这时突现一声震天巨响,所有人都看了过去。之间原本散发红光的红砂阵外面,依稀可见一道绿色和一道红色的人影在往里冲,被无形的屏障格挡。法阵中央升起一束耀眼的红光,直冲云霄,原本湛蓝的晴空都被染上不祥的血色,与那日殷寿登基时天生异变一致。
这般动静,惊动了姜子牙他们,仙人纷纷在城门前现身,太乙真人朝那边传声:“哪吒、雷震子,快些回来。”
两人如疾风,快速撤回城门前,杨戬带着姜子牙匆匆赶来。姜子牙看着眼前的场景,喃喃道:“怎会如此啊?”
哪吒跺脚:“娄云声进去之后,我们就怎么样也进不去,这红砂阵还认人不成?”
雷震子嚎了两句,表达自己的憋屈。
伯邑考走上前,语气焦急:“仙人,发生了何事?”
燃灯道人:“法阵异动,引得天地变色,灾。”
“待等百日。”说话者是个面庞清秀,仙风道骨,看上去只是比伯邑考几人稍长些年岁的鹤发仙人,他是原本之后要破红砂阵的南极仙翁。
两个时辰之后,红光消失,城外恢复平静。商军绕开红砂阵所在土地,从东侧突袭西岐,姬发领军对垒,与太师闻仲再次交锋。
外面发生之事我一概不知,一入阵,眼前景象发生骤然变化,满天飞舞的朱砂,地面流淌着未知的红色液体,不知是血迹还是被朱砂染红的水流。一看就是申公豹师兄的人带着黑气出现在我前方,与申公豹一类的黑色骷髅风,这位仁兄带着的存在感极强的黑色眼线,这个玩意应该是叫名字吧,总之我看了好几眼。
“昆仑妖道居然送一黄毛小儿来送死。”
你才黄毛小儿,我拔出剑,剑立在身侧,“金鳌岛十仙只剩你一人,肖想封神榜的你们可知今日结果?”
他留着长长黑色指甲的手一抬,朱砂飘在我身侧,“那我张绍就以你开始,为我同门献祭!”我腾空而起,漂浮在半空之中。红砂如同利刃刮皮剜骨,抵挡在身前与朱砂碰撞的青铜剑段成几节,碎片往下掉,手臂两侧如遭利器所伤,伤口极深,我咬着牙才没叫出声。
鲜血涌出,女娲石手掌之中冒出,浮在我身前,彩光一闪,照耀之处朱砂落地。我的伤口眨眼之间愈合如初,冷汗浸湿一片里衣,脚似乎踩在实处,我仍然处在半空之中,头一次有了这般体验。
“流光溢彩,法力雄厚,竟能抵抗我红砂阵中的朱砂。”张绍脚踩黑雾,到达与我同等的高度,幽暗的瞳孔中出现一丝惊讶。
“你不知道吗?”我轻轻握住女娲石,祂停止转动,我感觉到祂着喜悦的情绪。“女娲娘娘在天塌地陷之际,炼五色石补好天空。你不觉得,和祂很像吗?”
“女娲石!”张绍用黑色指甲的手指着我,过于激动,整个手臂都在抖,“你个人族,怎会有女娲娘娘的宝物!”
我淡定开口:“太行山女娲宫,女娲娘娘请赐于我。”说谎要半真半假才有说服力,我在心里跪拜,骗敌之策,罪过罪过。
“你是女娲娘娘的人?”我可没说,都是你自己的猜测。他掐指一算,大手一挥,语气激动:“说谎!你七杀命格,怎配入女娲娘娘座下!”
都是你自己脑补的!你还要人身攻击!
“你瞧着,倒是比我还七杀命格啊!”从头黑到尾,半尺长(约8厘米)的黑指甲跟中毒似的,我上一次见到这样的指甲还是从上一世的小姨手上看见的,被我戏称为九阴白骨爪。啊,我小姨说是美甲,她的还是玫红色的,比张绍的好看的多。
“无知小儿,嘴倒是挺能说!”他双手叠加在一起,快速翻转变化结印,视线里所有的朱砂翻滚起来,从远处看是奔腾的河水。“尔等凡人只会让女娲石蒙尘,交出女娲石,我保你不死!”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就是贪婪吗?我不屑一笑,这人的功底还没有殷寿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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