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

作者:泠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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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移动的莫比乌斯(1)


      第五十二章 移动的莫比乌斯(1)
      落酒卮与阅微二人十分有默契的点头,未南眼见二人打哑谜,只觉得自己似乎处在智熄的边缘,他眼观鼻鼻观心,纳闷的自言自语:“柳树怎么了?”
      落酒卮又问:“鱼妖所在乃桃花村,不必经过涔阳县城,可从涔水驿站沿着涔水上游便可抵达。反而若是走涔阳县城中过去,却是绕了好大一个圈!”
      未南埋着头看着怀里的耳鼠,欲言又止。
      “你既然是特地来捉拿鱼妖,为何要绕道涔阳县城?或许?”落酒卮试探道,“你去涔阳县城其实另有因由,所图为何?”
      未南默不作声的从脖子中拉出一条黑色绳子挂着的蓝黑色石头,说:“本是为了寻它,不料没找到,却歪打正着落入结界!”
      那是未南在桃山尸坑中,所谓的师傅的遗骸中找到的。
      在落酒卮和阅微的注视下,未南叹了口气,说:“师傅生前不知在何处得到这块石头,多番研究说这块石头能指引他找到鱼妖,于是就带着这块石头只身来到了涔阳县。”
      “师傅偶尔会用本门传音秘术告知我他的近况。他曾经提到说百姓在涔阳县城中多遇鬼打墙的情况,于是他去桃花村之前先去了涔阳县。”
      “他在传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中很兴奋的说他找到涔阳县城鬼打墙的原因了,并且说那石头果然是鱼妖所欲,让我前往涔阳县城东门的柳树下与他汇合,助他一臂之力!”
      落酒卮单手托腮,顺着未南的话分析:“但是你到了涔阳县城,不仅发现你师父音讯全无,就连他说的柳树也毫无线索,于是你决定出城去桃花村看看。而从涔阳县城前往桃花村最近之路便是要经过东门。”
      未南点头。
      落酒卮转头看着阅微,手指一点一点的抽丝剥茧开来:“我们从桃山出来,经过桃花村,是打算去县衙正大光明的让县令带着我们前往桃花村。从桃花村回到涔阳县城,最短的距离来看,必经之路也是东门!”
      落酒卮的大脑疯狂运转,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了,又问:“你师父最后一条消息是什么时候传给你的?”
      “按照正常的日子算,我接到师傅的消息便启程赶往涔阳县,途中用去三日;在县城里流连寻找师傅耽搁的两日,不包括结界内的时间的话,应该算作五日。”
      未南实属扮猪吃老虎的典型,被落酒卮连翻盘问几句,心中也大致有了猜测,他站起身来,数着手指头计算起来。
      “我出发之日到准备离开涔阳县之间一共花费五日,我记得那日是涔阳县赶集,路边有人还说那日人多热闹,东西也卖的快,虽说每二六的赶集,但逢二总不如逢六热闹!”
      未南查看了最后一条信息大约记录的时间,乃是六月二十三日。他将记录递给落酒卮看了,说:“这不对,难道是我记录的时间错了?”
      落酒卮手拿记录本,翻开让自己和阅微都看了看。
      未南还在一旁怀疑人生。
      落酒卮小声与阅微说:“他师父该不会让一个连时间都能记错的窝囊废来助自己一臂之力吧?”
      他在路上仅仅花费了三日,也就是说到达涔阳县应该才六月二十六日,在县城内盘桓两日,顶多也才六月二十八日。最近的逢六之日是七月初六,其中相差的八日去哪儿了?
      他冲蹲着的未南抬抬下巴,又说:“还记得我们也是在柳树下进入结界,我还记得踹了什么东西一脚。”
      “你觉得是他?”
      落酒卮轻微摇摇头,说:“触感不太对,但保不准是不是他变的?”
      “你觉得他是鱼妖的人?”
      “说不上来,他的话逻辑不太对!”落酒卮双臂抱在胸前,靠在阅微的肩头上,说,“他说他来寻找师傅,既然师傅不见了,用脚指头想都肯定和鱼妖有关。既如此,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杀上桃花村要人不就得了?跑城里浪什么浪?这是其一。”
      “其二。”落酒卮用指头有意无意的只想未南脖子上的石头,说,“那玩意儿他就这么直接捡起来戴着了,然后就说师傅死了,却没有半点至亲去世的悲伤!我们与他素不相识,我说地上这些是我亲戚,谁知道真假?”
      “其三,我身边有你坐镇,在结界里醒过来还吐血昏迷呢!你看他,毫发无损!这身体素质好的让我嫉妒!”
      “你认为他在说谎?”阅微说着,便准备上前确认。
      落酒卮连忙拉着他,笑道:“等等!噗嗤……我家高傲不可一世的娘子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天底下还有人能抵抗你的法咒?”
      阅微这才回神,心道:果然是关心则乱,一遇上阿落的事,总是容易失了分寸!总是容易,不自信……
      阅微冷冷的扯出一个看戏的笑意:“既然兔崽子喜欢演戏,阿落想要看戏,区区自当静观其变!”

      未南也不知道抱着耳鼠在唠叨念些什么经书,忍无可忍的耳鼠突然从他怀里跳出来,就地开始疯狂地刨土!
      耳鼠的前爪疯狂的刨,后腿不住的将土往后蹬,蹬的身后的未南满身脏兮兮的泥土。
      未南看着四肢已经泥巴色脏兮兮的耳鼠,问:“小鼠,掘坟呢?”
      未等落酒卮翻个白眼,一只手臂颜色发青,湿漉漉的长了些零散的银黑色鱼鳞,从未南身后出来,眨眼之间搭在未南的肩膀上将他往后扯。
      耳鼠见状,顾不得继续掘坟,双腿一蹬,一跃而起咬住未南的衣襟,被那只手一并拖走,消失在桃山尸坑。
      与此同时,眼明心净的阅微伸出左手二指,几条早已经蓄势待发的菟丝子顺着指尖指向,直插耳鼠刨的地方。
      他右手将落酒卮拦腰搂在怀里,二人搂作一团跟着菟丝子同时消失在桃山尸坑的刨土坑里。
      桃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阴森、湿冷,响起一阵阵女子阴笑的回音。
      ……………………………………

      冰夷正一身短褐,裤腿儿挽到小腿肚子的位置,两只袖子也挽起,露出结实匀称的小臂来。他正端着一个木盆跟在云中君身后,盆子里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什么。
      想来气味有些难闻,他鼻孔中塞着两个布条。
      远远的就看着文旂君一身鹅黄色,身后也没跟着仙官,独自踩着云飘过来。
      未等人落下来,就开始无差别嘲讽:“小云你看谁来了?”
      然后放下木盆走过去,单手负在身后,一只手托着下巴,打量半日,咂舌道:“平日里走哪儿都是好大一群仙官伺候着,今日怎么舍得一个人出游?没人跟着怎么有贵气?”
      冰夷一向嘴贱,起初惧怕文旂君的威严,从来都是拘谨的。只因为文旂君与云中君交好,时间长了,他也没有像最开始那样惧怕了,便也开始开起玩笑来!
      天界的文旂君是一朵奇葩,法力高深渊源极厚,谁都要让他几分。他本人又极美,从不知道收敛自己的光芒,成日里招摇过市,引的狂蜂浪蝶不断!
      可这人却高傲不可一世,偏生见不惯阿谀奉承道貌岸然之辈,不入朝也不搭理神官。不论来人是谁,只要是他见不惯的,张口就怼,出手就干!
      他这口无遮拦的性子在天界可没得到什么好名声,无奈神力高深,天神们骂不过打不过,久而久之,都对他敬而远之,尽量不去招惹这个祸害!
      你说这文旂君淡泊名利,是孤芳自赏的隐士吧?那也不是,他出行必定前呼后拥!仙乐开道,鲜花遍地,彩霞织就,稥笼萦绕!仙女仙官跟随左右,走到哪儿都是仙乐飘飘、花香怡人、热闹非凡。也不管是否所到之处是饿殍遍地、满目疮痍尸横遍地,亦或是清幽雅致、孤舟青松、茂林幽篁。
      一切都随心所欲,他本人却非常不以为意:‘非此不能显君贵气’!
      文旂君睥睨了一旁的冰夷,不痛不痒道:“手下败将!”
      自顾自的走到云中君身边,眼神不善的看着鸢萝下的那一位营养不良干瘦的湘妃竹,抱怨道:“吃了我这么多肥料,怎么还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云中君温润的笑笑,点头与文旂君见礼,左手拿着木瓢,右手托着左手的袖子,说:“文旂君府中花鸟繁茂,翠竹漪漪,自然不曾见过天下也有这样福泽浅薄的生灵。”
      “文旂君府中那些花鸟鱼虫要是不好好长,怕是早就被文旂君扒了扔了!再换一波更好的!”
      冰夷不怕死的撩拨:“这才是文旂君府中长青的道理所在!”
      话音才落,冰夷就不再吱声了。云中君纳闷的回过头去,‘噗嗤’一声笑了,却说:“多谢文旂君手下留情!”
      冰夷脖子上缠绕了一根极细的菟丝子,菟丝子两端分别挂在院落两边的围墙上。他现在的模样,活像是被晾晒的衣服,挂在晾衣绳上,不上不下,动弹不得。
      他甚至没办法使用自己多余的神力,因为仅仅抵抗越来越紧的菟丝子,不让它们将自己生生绞死,就已经让他用尽心力!
      “你就在那儿晾着吧!”云中君笑笑,回过头将手里的水瓢放在木盆里,轻轻抚摸那一尾湘妃竹发黄的竹叶。
      “当日路过洞庭,湖畔也是翠竹袅袅,却只有它,干干瘦瘦,怪可怜见的。我把它捡回来,却没想到它确实福薄,承受不住天界的福泽,这一百多年来也没见长大,依旧这样干干瘦瘦的,倒是浪费了文旂君不少好东西!”
      “小事一桩!”文旂君伸出手在湘妃竹略显枯黄的竹竿上触碰了,只觉得指尖干涩,心道:果然是凡物不曾?
      他收回手,跟随云中君走到院中的小亭子里坐着,“只是洞庭钟灵毓秀,但凡在那里出生的生灵皆自有仙缘。这竹子在天界良久,也不曾生出通感?”
      云中君奉上茶水,摇头说:“不曾。”
      “这倒是奇事!”
      文旂君手指纤细,指节分明,端着茶水小嘬一口,然后挥挥袖子,将一套黑白棋放在桌上。
      “手谈一局如何?”
      “正有此意!”
      棋盘上不过才放了十来子,文旂君将手中的黑子撒在棋盘上,说:“云中君思虑过重,看来今日确非良日,改日!”
      说着边站起身来,准备走人。
      云中君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文旂君跟前,后退半步,双手作揖道:“文旂君法力高深渊源极厚,若能入朝,必为三界之福!臣不才,恭请文旂君入朝!”
      冰夷被晾晒在半空,拼命的给云中君使眼色,奈何云中君视而不见,一意孤行。眼见着云中君作揖,说出这番话来,冰夷也顾不得所有,手持琉璃盏移形换影,将琉璃盏替代自己的脖子,顷刻之间,琉璃盏被菟丝子绞的化为光粉。
      冰夷忙不迭的跪在文旂君跟前,求情道:“文旂君请恕罪,云中君今日多喝了几杯,醉酒失言,口不择言!”
      文旂君拂袖,脸色薄怒:“云中君,假酒害人!”
      冰夷被吓得瑟瑟发抖,之前不是没有直言劝谏文旂君入朝的仙官,个个都被文旂君不客气的挂在仙府门口晒成了肉干!
      文旂君转过身去,叹了口气,说:“君子之交,于此为止!”
      他消失在云中君的仙府中,只剩下院子里吓的瘫软的冰夷,和以为自己会就此往生,双腿发麻,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的云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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