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星辰虚度

作者:徒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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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范妹,见信安……]

      拆开信封,微微扫一眼信纸边缘,心上人亲笔写就的名字让刘坤范心中甜蜜,她使劲抿了抿向上翘的嘴角,珍而又重地把信纸塞回信封,再把信封妥善放到书包最内层。

      她在午休时间取信,下午有专业课晚上有通识课,一直到九点下课回宿舍,她才能在片刻独处里消解自己的思念。

      “细妹,要上课了,你去哪里?”陈玉龄抱着课本往实验室走,看见驮着大书包的刘坤范向别处飞奔急忙喊住。

      “玉龄姐?”好在刘坤范听见了,折回来:“我去教室呀。”

      “你忘了,昨天通知下午要去校医院上实践课的。”

      刘坤范一拍心口:“哎唷,我真忘了!”

      看她后怕的样子,陈玉龄本就善良的心肠愈加柔软:“傻细妹,书忘了没有,同声翻译带了没有?”

      “带了带了,幸好遇上玉龄姐你,不然我就'逃课'了。”刘坤范对年长她十岁的陈玉龄极为崇敬,一开始是因为对方是“南陈/北李”中“南陈”的长女,后来认识久了,感知于陈玉龄坚韧温暖的品行,她倒拿陈玉龄当真大姐来看了。

      自然而然地把刘坤范让进内侧人行道,陈玉龄的体贴连自己都察觉不到:“我记得你是二七年底来卡州,快两年了,想家吗?”

      “来卡州前,我还在海上住了四个月呢,在西北二班当班长,”刘坤范先和陈玉龄换了位置,她长大了嘛,不能总当个被人照顾的小女孩。
      她笑眯眯地回忆那段时光:“星先生不是说了么,'通过下船考试才能进卡州',否则就要一直待在船上学录制课。我慌的什么似的,就怕考不好,只得埋头学习,旁的一概不想,还是我家那口子寄来了信我才知道可以通书信。现在时不时他给我来信,我给他去信,也就不那么想了。”

      陈玉龄听她说着,不禁想起两年前的自己。她的长兄和二弟在国内为g命事业奋斗,她自幼身体孱弱,所谓身体是g命的本钱,她无法与兄弟做同样的事业,但不代表她没有一颗向往的心。

      那年五月,再度覆盖全球的广播只使用中文通报。星序用各地汉语方言以及蒙语、壮语、藏语等民族语言向全体国人播报她的“招生简章”。

      简言之,她愿意收容国内所有愿意去卡州求学的学生,只要他们完成学业后愿意将所学回报祖国。
      听上去美好极了,但囿于华夏落后的电波覆盖率,对这项招生计划跃跃欲试的反而成了欧美国家,真招到的华夏学生远低于星序的期望值。

      至于那些外国人,星序也没全盘拒绝,她只是将门槛直接拔高——有自然科学背景且乐意教授来卡中国人的友好人士可以携家眷申请卡州居住证。

      别的一律不行。

      陈玉龄在船上只用半个月就学完了全部课程顺利通过考试,是第一批登上卡州海岸的学生。下船是在六月的一个夜晚,她与三弟松龄还有近百个年轻人坐在巴士车上。从海港向内陆,崭新的沥青公路两边偶尔闪过标识英文的路牌。

      她一路都在幻想即将面对的世界,国内的消息读千遍,都不如亲眼所见。

      无数吊塔沿着公路点亮夜空,他们仿佛悄然渡过陆上天河,炽热明亮的照灯从玻璃窗横穿直入。玉龄听不到赞叹,或许那番景象震撼心灵的程度令目睹之人难以发声。

      楼宇幢幢在不分昼夜的光明中拔地而起,它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玉龄姐,最近有消息说星先生在墨西哥布局,你说她想做什么呀?”离校医院还有一段距离,刘坤范聊起近期热点:“华盛顿又在抗议,可墨西哥不关美国人的事,真奇怪。”

      又在抗议,又。陈玉龄轻笑,她比刘坤范了解得多些,解释道:“一点儿不奇怪,你忘了去年么,星先生在国联大会递交了美洲原住民主权土地草略。”

      星序身为蓝星顶流,想在英法主导的国联里发言也没人敢拦着。正好那会儿有一批欧洲科学家工程师组团来到美国西南,加入星序的教育事业,星欧两方关系尚可,官员们记者们对她的发言给予了极高热情。

      她对死在美国佬西进运动的原住民表达了同情,并表示将推动415条约到期后将科罗拉多河流域划归中、北美洲原住民的后裔。

      美利坚当初没有加入国联,所以大西洋另一边的白宫得到消息晚于彼时在场的英法等国代表。
      特别是带英对阿妹你看的背时遭遇一直都挺喜闻乐见的。

      这次发言引来了美国东部声势浩大的抗议集/会,但怎么说呢,侵略者和原住民谁才更是名正言顺的领土拥有者,在失去武力优势的背景下,是一目了然的。

      那些血气沸腾的游行人群喊得再响,也不敢冲进卡州口岸,毕竟上一次这么做的“勇士”已经被边境巡查机器人轰成一滩血泥。

      “我知道呀,我最开始还觉得星先生没有替苏/区发言心里不开心呢,后来怀德给我来信说艾该死围剿赣省属于华夏内//政,不能在国际上说的。星先生为受压迫的外国人民发声是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文祝席也这么说呢。”

      提及爱人,刘坤范的眉眼神气十足。她是出身湘军的丈夫准备起/义前送上轮船的,她是旧式女子,是婚后丈夫给她放足,又教她识字,还给她起了一个意为[女中模范]的大名。

      她记得离别时,怀德哥握着她的手说:“细妹子,我是军//人,是要打仗的,若是哪天被子/弹打死,往后你就要依靠自己了,你要好好学习知识,让自己有本领……”

      类似的话他对刘坤范说过无数遍,只有这次离别,他喊的是妻子小名。

      温和柔弱的刘坤范在刹那间成长了,她记得自己的回答:“我会好好学知识学本领,我会当医生,就算你挨了子/弹,我也能救活你,把你治好!”

      下船之后,她遵从自己的选择,进入卡州大学医学院,从最粗浅基础的知识学起,同时兼顾课目内容更多的必修通识课。

      当得知教授课程的老师是卡州大学原本的教师,不止刘坤范,几乎所有中国学生都产生了同样的困惑——怎么办,他们听不懂外国话。

      分发到手的同声翻译耳机和英汉双语教材解决了问题,也让同学们的求学之旅更有信心了。

      他们住在学校周围推倒空置民居重建的公寓楼,415条约签订后,星序给了租借地“现住民”自由离开的权利,时间为期二十天。留下的原.美国公民必须服从星序的管辖,再想走,就要缴纳一笔“人头税”。

      走的人固然很多,但是留下来,甚至专门投奔星序的人更多。便是北京东交民巷里的大使馆也致询能否在谪仙城设立代表处,毕竟他们看来,华夏对这片北美租借地有主权宣称,星序不也是(单方面承认的)名誉总里么。

      星序对国内南北两方完全不搭理,一副高不可攀,莫挨老子的架势。直到今年南京伪中/央头目艾中正,忍过两年许,还是依从了买/办势力,在上海举起屠刀,杀害了上百名果/党□□进步分子。

      得知此事,太平岛和苏/区同时谴责了艾该死,绝对否认了他继承果//党领袖的正统位子。

      人头滚落的是当年侯文先生创建的友党的同志,康米党这方不乏一些曾加入果//党的人,对此等惨剧悲愤交加。
      这时候,艾该死轻飘飘的“清//党”说辞根本站不住脚,他的权谋手腕难以抵御滔天民怨,只能眼睁睁看着幸存的那部分四散奔逃后,纷纷举起了“反旗”。

      曾葬送末代皇朝,身披全国同胞期待,代表进步和民主的果//党还没整合好南京与武汉的军//政势力,就再次分裂了。
      即使仍身处上海的侯文先生遗孀宋庆年也对新成立于香江的“果//党/民/主派”身体力行地表达了支持。

      南京北京撕扯法统,割据军/阀擅起战端。国内的局势愈发浑浊,悲观人士认为华夏未来是否有一个合法政府参与国际事务都是问题。

      __________

      “序君,久仰久仰。”头发花白的老者向一个矮小孩童作揖,他的口音有广府音韵和英语口音结合的独特感。

      星序鞠躬还礼:“司徒先生。”

      司徒安良是美国最大华人帮派安良堂的创办人,是星序认为现阶段必须要造访的重要人物。
      她并不是看重对方的权势,而是为了对方曾与侯文先生的一番渊源。

      星序意欲拜访,司徒安良最初也是十分诧异的,但这则讯息通过他在卡州的结义兄长栗二八传来,他也欣然应允了。抛却种种,单星序签下的一纸条约,便壮大了全世界华侨的声威,提高了华人地位,他岂能不愿星序登门做客呢。

      “司徒先生,来的匆忙,只备下些许薄礼,劳您收下。”星序从栗思尔手中拎出一个包裹,双手奉予司徒安良。
      栗思尔乖巧问好:“叔公。”

      义兄栗二八来美早,他们早年都曾在洪/门庇护下生存,栗二八发迹后渐渐断了帮派事务,对成立安良堂的义弟多有照拂,两人情谊深厚。

      “司徒先生,我不通国学,言辞鄙陋,请您莫见怪,”落座后,星序说出来意:“老祖宗说过'名与器,不可假人',我此番打扰先生,就是为了[名]一事。”

      “是谁的名呢?”司徒安良认真聆听,他对星序态度和蔼,爱惜赞扬之意分毫不掩。

      “是华夏的名,”星序也不绕弯,她直白而恳切:“辛亥以来,为华夏正名者,非侯文先生莫属。然侯先生故去,汪艾之流,皆无传承三民煮义之志,反而倒行逆施,为虎作伥,早已违背侯先生衷愿。”

      司徒安良握了握拳,他对五月份的上海事件早有耳闻,他也想不到自己追随侯文创建的党//派能做出杀害自己人的恶事。
      痛心归一码,他也知道星序对康米一派的偏待,眼下她说侯文道果/党,难道另有所图:“序君,恕我直言,您心向赣省,非向宁汉。”

      “宁汉有名,南北有名,唯赣省无[名]。”星序也摊牌了,所谓[名]就是正统名分,合法的政/权组织。

      可是赣省那波红/脑壳纵然有了一省之地,与各地盘踞的军阀并无两样,值得现在就劳驾星序争“正统”吗?
      司徒安良因问:“序君,据我所知,赣省虽是立足之地,但去岁至今,屡遭艾系攻伐。便是胜多败少,也不是长久之计,您所谓的名,是否思虑过早。”

      “我当然不是为赣省求名,”星序微笑看着老人:“我是为了让南北失名。南正则北正,南不正北必不正。

      您是辛亥元勋,如果您能否认汪艾之正,果//党自然再失一名。”

      星序说的很对,但是南京无正统之名对华夏有好处吗?如她所说,若连侯先生创立的果//党都不算正统,那被侯先生拱手谦让颜秣陵的北京/政//府又算什么。

      到那时不就成了谁拳头硬谁说了算,泱泱华夏陷入内战,最后由胜利者……不,星序不会不知道最后的胜利者!

      司徒安良的眸光骤然精亮:“序君对赣省很有信心啊。”

      “当然,”星序掰了一块茶点细嚼,她笑指被司徒安良搁置一旁的礼物:“都是出产自赣省的工业产品,放眼九州,也就康米主/义者能给国人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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