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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永泰三年八月十五中秋
明珠百无聊赖的扒拉着眼前的月饼,一脸幽怨。终于还是没忍住把筷子丢到一边,放弃治疗般趴在桌子上装死。
甄家二哥甄定迩慢悠悠的咽下最后一口月饼,端起茶盅轻品慢酌,一派闲情逸致。
见自家二哥不接招,明珠把脑袋埋在胳膊间开始嘤嘤嘤。
甄定迩:“。。。”真是拿她没了办法:“说吧,又怎么了呀?”甄定迩放下手里的茶盅,下了椅子,走近明珠,修长的手轻轻搭上自家妹妹的脑袋,宠溺而无奈的问道。
“我不想996,更不想007!”明珠抬起头,扁着嘴巴,拽着甄定迩袖子撒娇的摇着。
“那珠珠想做什么?”甄定迩好笑的捏了捏明珠的腮肉,反问道。
“我想出去逛逛,我都快发霉啦!”明珠拔高了声音,但是言语仍然带着女儿家的娇气,让甄定迩不由心软成一片:这两年确实难为珠珠了,本想松口,但是想到现在风声鹤唳情势,又有些犹豫。
“你是不是不爱珠珠了,你想娶妻了,我就知道嘤~”明珠两眼发红,水意凝聚,没影的事儿也扯过来讲。
甄定迩白了明珠一眼,没好气的道:“怕了你了,多带点人,早点回来!”
听到自家二哥同意,明珠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欢喜鼓舞道:“欧耶!二哥最好啦!”
“小没良心的,不让你出去我便不好了?”甄定迩鼻子出气,佯怒道。
明珠闻言,立刻捧着脸装太阳花:“怎么可能?二哥一直都很好,只不过今天特别好!”
两人又拌了几句嘴,明珠美滋滋正要出书房,门口侍儿捧着一个小木盒正要敲门求见,见自家殿下出了房门,立刻行礼道:“殿下,有人送来见礼,说是和老爷有关。”
明珠步子猛然一顿,目光在侍儿话音刚落之际便投向侍儿,铮铮如刀:“给我吧。”侍儿微微一瑟,恭谨呈上木盒,忙不迭失的退下。
脚步转了方向,明珠捧着盒子又进了书房,顺手关了门。
看到明珠进屋,甄定迩疑惑挑眉,见到明珠手中的木盒,默然无声。
“有人送来的,说是和爹爹有关。”明珠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两人对视的目光中都漫上了一丝深思。
明珠伸手打开了木盒,木盒中仅有一封信笺和一枚玉佩。
看到这枚玉佩明珠眼神巨变:“怎么可能?!”是诸葛钦的玉佩?
甄定迩拿信笺的手微微一顿:“谁的?”既然明珠方寸大乱,肯定是相熟之人。
“诸葛钦。”明珠握着玉佩是手微微攥紧。
甄定迩闻言,瞳孔微缩,手中的信笺几乎拿不住,缓缓垂眸看向信,甄定迩觉得手中的信笺如有千斤。
明珠一把夺过信笺,一目十行的看完信笺,狠狠的撕成两半:“不可能!怎么可能!想骗我?我会信?”一点一点把信笺撕成碎片扬到香炉上,看着香炉一点点吞噬碎片,明珠终于是没能忍住眼泪。豆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滚落:“我不信我不信!想骗我哈哈想骗我?”
甄定迩看着瘫坐在地上,边哭边笑的妹妹,眸色沉沉如墨:“珠珠不哭,二哥在呢。”轻轻走近自家小妹,甄定迩眼角热的发红,胸口似乎有柄重锤,直敲的他肝胆欲裂。
明珠她双眸睁的极大,像是一团燃烧的黑焰,她扯着自己的衣袖摇着头,碎发像秋草飘飞,蜷缩着身子像是绝望的幼鸟。甄定迩握住明珠的手:“珠珠,我是二哥啊,我一直在啊,别怕,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无边的哀痛在两人中蔓延,明珠张着嘴几乎哭不出声:她不明白,上个月,爹爹还在和自己传信,让自己注意身体,不要着凉,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二哥,诸葛钦是不是在骗我?”明珠昂起脸,笑语晏晏的看着甄定迩问道。
甄定迩擦了擦明珠的泪痕,捧起她的脸:“珠珠别哭,二哥心里痛。”明明笑颜如花的脸,甄定迩却看得见笑容背后的悲痛,心中被握紧般扯痛,甄定迩默默揽紧明珠:没关系的,小妹,爹爹的那份二哥为你补上,二哥陪你……
“你也骗我。”明珠噘起嘴巴控诉的看着甄定迩。
“那珠珠就好好罚一罚二哥。”甄定迩扯出一抹笑,温柔安抚道。
“啊!你走!”明珠尖叫道:“你们都骗我,我才不信呢!”都想骗她,她才不信呢,别想骗她!她躲开甄定迩想为她擦拭眼角的手,蜷缩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词。
甄定迩看着躲在桌角的明珠,心痛的几乎差点落泪:这是他古灵精怪的妹妹,是他可爱贴心的妹妹,是他们捧在手心的明珠啊。。。现在却成了这般样子,他几乎剖肝泣血。
身子微晃,单手拄着桌子,微微阖眸平气。
甄定迩双眼缓缓睁开:“珠珠,我知道,你听得见,这段时间我可以代政,但你一定要站起来,爹娘不能白死,这片大地更不能旁落!你是甄家的梁,是五州的骨,你不能倒!”站起身,甄定迩定定的看向明珠:“小妹,我等你回来!”说完便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五渚大牢
吕品懒洋洋的躺在稻草堆上,翘着脚叼了根稻草:反正他也逃不出去了,这里有吃有喝还有单人间,不错了。。。
一只老鼠探出脑袋,吕品抬了下眼皮,老鼠立马钻回洞里:“牢头,这儿不干净,有耗子。”
“。。。”老头横了眼吕品,没吭声,把钥匙给了其中一个手下,然后继续打麻将。
一开始知道这吕品是个女人,牢房里一众老少爷们对她算得上百般讨好,没想到是个宦人,靠吃药维持女性特征,顿时失了兴趣,上头吩咐,这人有用,平素衣食在整个牢房没有比他更好的了。
轻轻哧了一口,牢头暗想:能耐烧的,把男人-根子割了,断子绝孙的想法一般人可想不出,八成是个疯子。
“二饼。”
“赢了,给钱!”牢头看了前家打了个二饼,立马把牌一推,嚷嚷着拿钱。
“不是吧牢头?!二饼你也胡?”
“蚊子再小也是肉!别给爷胡咧咧!掏钱!”牢头自信扬头道。
“。。。”
吕品看着打麻将的几人眼神微冷:他早就怀疑除了自己和姜浩,还有人穿越,可惜他们晚了很多,现在只能被人鱼肉。
眼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吕品淡淡勾唇,冷冷一笑:如果真是她,那他也不亏,只希望不要单单放过姜浩才好。
草原可汗军帐
苏鲁巴赫虚弱的握着更塔娜的手,眼神温情:“我亲爱的小珍珠,阿布不能继续保护你了,你去你四哥那儿,他心思纯善,我的小珍珠或许还可以过上小公主的生活。”看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苏鲁巴赫把手心里的东西,悄悄塞给更塔娜。
看到更塔娜微微怔住的神情,苏鲁巴赫艰难的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阿茹娜,似乎笃定阿茹娜一定会同意般:“阿茹娜,你一定要好好护着小珍珠,她是你唯一的妹妹!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阿冷眼看着父女情深的两人,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目的却是让自己护送更塔娜,阿茹娜不由微微阖眸,然后突然睁开双眼,拍开两人交握的手,扯出更塔娜手中的鹰符。
苏鲁巴赫怒极大斥:“孽障!你竟然敢。。。”
“我怎么不敢?”阿茹娜冷笑:“你只想着你的小珍珠,我呢?你想过没有?我也是你女儿?!”阿茹娜握紧拳头,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把能调遣军队的鹰符给更塔娜做护身符,让我给她做肉盾,还提前和四哥打好关系做更塔娜后路,我呢?我是你联姻的工具,是你亲爱小珍珠的替死鬼,是你随手能抛弃的擦脚布么?”阿茹娜红着眼,近乎疯狂的看着眼前满脸病容,行将就木的男人。
曾经他也曾那样威风过,擎苍牵黄,千百人在他面前跪服,草原大地尽在他掌握,他是整个部落的长生天。现在,他老了,昏头了,要死了,她阿茹娜再也不用受他苏鲁巴赫,这个对她没有一丝感情的父亲的驱使了!她自由了!
阿茹娜笑了,又像是在哭:“苏鲁巴赫,你知道么?你中了你小珍珠下的毒-长生散,哈哈哈,配你配你啊哈哈哈”长生天和长生散,绝配绝配哈哈哈!
“闭嘴!阿茹娜,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啊!”更塔娜焦急的站起身想制止住阿茹娜,阿茹娜还会说出让她更惶恐的话的,但是更塔娜却被长期习武的阿茹娜一巴掌扇翻在地。
阿茹娜大笑:“死在最信任的人手里是什么感觉?恨么?痛么?悔么?”看着苏鲁巴赫起伏不定的胸膛,阿茹娜恶劣的笑了笑,伏在苏鲁巴赫耳边轻轻说道:“你的四儿子,是被人冒充的,他不是巴勒!”
苏鲁巴赫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曾经乖巧无比的女儿,这样的恶魔之语让他本就脆弱的躯体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不敢想,自己的四儿子真的是被冒充的,历代可汗打下的天下将易姓,他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他是草原得罪人!他是罪人!苏鲁巴赫颤抖着嘴唇,绝望的看着帐顶,他活得像个笑话,辛辛苦苦为别人打江山哈哈哈
阿茹娜看着他痛苦无力的挣扎,拼命起伏的胸膛疯狂攫取氧气,颈间青筋凸起,却只能一点一点绝望的走向死亡。
直到苏鲁巴赫眼中最后一丝亮光殆尽,浑浊眼角滑下一滴浊泪,阿茹娜才用手缓缓合上眼前这个的眼睛:没有和你说,‘四哥’其实是五哥,现在在草原的才是四哥。
很抱歉啊,但是阿茹娜看你死的这么不安,我很开心。
转头看向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更塔娜,阿茹娜眼神微闪,嘴角带笑道:“我亲爱的妹妹,你觉得姐姐有没有机会成为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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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爹爹去世那一节,我听着冯曦妤的The Glorious Death找感觉,一边哭一边码字,然后我老娘拿了烧烤问我吃不吃,等我吃完就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我丢!
烧烤真好吃,我下次还要吃,吧唧吧唧~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