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解签
正午,百里香里飘香四溢,沿路者皆能嗅到一股子饭菜的香气,楚垣就领着五个家仆在门口候着。
竟是闻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以前怎得没发现这西街有这么一家饭馆子。
下次该是带兄弟几个过来尝尝鲜才是。
正是他垂眸沉思时,旁边的家仆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压着嗓子急急道:“楚大人,那人出来了。”
楚垣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那秦旬刚好吃饱喝足的揉着肚子往外走,他猛地从拐角钻出去,直冲那家伙的肩膀撞了过去。
秦旬反应及时,一个转身,也就是极小的摩擦,谁知这身后之人朝后一摔,摔得又重又沉。
“喂,你走路不长眼睛啊?”这会子又不知是从哪里冒出五个侍卫,指着他就神神叨叨的嚷嚷起来。
秦旬不知所谓的皱了皱眉,甩袖就想走。
谁知这原是摔在地上的人突然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几步上前堵了他的路。
“撞了人,还想走不成?”
两人四目一对,秦旬当即脸色沉了下来。
还道是谁这么不讲理,原来是承王爷身边的贴身武官,楚垣。
他勾唇轻笑,问:“楚大人好兴致,当街竟是自导自演起来了,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说罢,秦旬警觉的观察四周,想插个空逃离,谁曾想这会子周围堆满了看戏的路人。
而面前的侍卫突然同楚垣讲了句什么,楚垣赫然一指,拧着眉头怒斥道:“你竟敢当众辱骂我家王爷,还想狡辩,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话音一落,周围一片哗然,倒是谁都不知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有小部分人开始跟起风来,交头接耳的传起瞎话。
“听说是辱骂了承王爷,还把这位大人推倒了。”
“那是该抓。”
秦旬看这情形,猜想这楚垣突然来这么一招,铁定没什么好事。
于是转身就要往人群里钻。
好在楚垣反应极快,探出手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再是用尽力道往下压,按紧了脉门叫他无法运气。
秦旬挣扎了几下,可惜脉门被锁,只能是跟他干瞪眼。
之后被五个人捆的死紧,一路像是被锁在牢笼里被人观赏的鸟雀一般,倒是引人注目。
直到进了承王府邸的西侧大门,秦旬才得以直起身,昂着脑袋对楚垣咬牙道:“楚大人,您栽赃嫁祸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我倒是觉着奇怪,您这么大费周章的绑我回来,可有经过我家大人的准许?”
“我家王爷想要绑谁,还用不着得到下官的准许吧?”楚垣嗤嗤的笑,对他的提问置若罔闻。
秦旬语塞,任是不服输的往四周张望,只看这路越走越暗,方圆十米之内已是看不到几个人了。
再往前看,有一间木屋,被高耸茂密的松树遮的很严。
楚垣推门的时候,秦旬心下大叫不好,这分明是个刑房。
木屋不大,也就容得下两张桌跟几把椅子,但墙壁上赫然出现的斑斑血迹着实让他打了个冷颤。
“你究竟是要做什么?”被按在堆灰的木凳上时秦旬挣扎的更加厉害,可还想开口,楚垣就顺势拿了块布子塞进他嘴里。
“话还真多。”把铁链子一扣,看他想动又动弹不得的样子,楚垣才稍稍松了口气。
本来两人之前因纠纷打过一架,已经结下梁子了,这下可好,这梁子怕是以后都解不开了。
不多时,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楚垣推开门,阴沉着一张脸的商决跨门而入,旁边无人跟着。
“周管事?”
楚垣还心下好奇,平日里这种情形周管事都得是贴身跟着的,怎么着今日却连跟都跟不得了。
况且他还置身事外,不了解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还得大费周章把秦旬绑过来。
可惜主子没理会他这无脑的发问,径直朝秦旬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是右相大人的随从。”商决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旬,木屋见不到光,只有几缕光线从房顶的空隙缝里落下来,刚好照在他鸦青色的裘衣上。
秦旬点点头,看他这幅皮笑肉不笑的样态,心里竟是有些发怵。
“本王的属下行为有些鲁莽,还望你不要介怀。”商决任是勾唇不语,视线从上至下的打量起秦旬。
可目光落在他手背上的刀痕,商决当即拧紧了眉头,缩在袖里的双手忍不住发力,就是连骨节都泛起白来。
这伤痕是新的,估摸着愈合没多久,伤口看着依旧有些渗人,但从这疤痕的形状跟长短里不难看出,秦旬正是那日跟他交锋的刺客。
兴许是他的眼神过于直白,秦旬有些没底的握了握拳。
商决没有多言,只是避开视线,伸手把他堵嘴的布子扯了出来。
秦旬咳了两声,小心翼翼的发问:“不知王爷请小的来,是有何事要问?”
照理说,这不叫请,叫绑。
但人在虎穴不得不降服于威压。
“找你没什么事,本王只是想感叹几句。”商决背过身去,迈着极慢的步伐朝桌前走去。
“真是有趣,如今就连小鱼小虾,都敢行刺本王了。”
秦旬看不到他的神情,单是听他这简短又悠长的话,就已是杀气逼人。
他有些发慌的咽了口水,笑道:“小的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不明白?”商决突然冷笑了一声。
这时门外传了三声敲响,周管事的声音旋即传了进来:“王爷,右相大人到了。”
李仲羡的动作还真是快啊,看来这秦旬于他而言,很重要。
商决沉了口气,给了楚垣一个眼神,压着声音道:“好好招待,你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一落,他推门出去。
而楚垣默默收回了眼,搓着掌心阴笑着看着秦旬。
看来之前打架输掉的仇可以报回来了。
灵应寺的佛堂里还飘着浓浓的佛香,说起来也不算呛鼻,但总归是不能久呆的。
江芙月偷偷掩住口鼻,绕到半敞的窗口前喘了几口新鲜的气息,而后再小心翼翼的挪步回来。
“月儿啊,累了吧?”跪在佛堂正中的德盈闭目沉思,良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累。”被突然问话的江芙月身形一僵,有些发怵的捏了捏衣角。
她跟皇后还是不大熟的,再加上平日里常听赵安南说这人不好,导致现在她不敢松懈半分,生怕给自己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再多等等,一会齐大师就来了。”德盈没有回头,只是不冷不淡的又说了一句。
这话里或多或少都有几分威压跟强势,江芙月乖乖回了句是,而后扭头看向窗外。
翠玉跟着丹平在门口候着,其余人等皆是在佛堂外围守,从这处看过去,黑压压的全是又高又壮的人影。
不知是看了多久,江芙月双腿都累得发起酸来,趁着旁人不注意,敲打了几下才舒缓过来。
在敲第三次的时候,门外才终于传来通报。
“皇后娘娘,齐大师到了。”
这头话刚落,那头一直跪着的身影忽然起身,行步如风的走到门口相迎,倒是比她这么个年轻姑娘还要精神。
门一开,进来个消瘦矮小的男子,看上去估摸着也过了不惑之年,他几步迎上德盈,微微躬身以表尊重。
德盈赶紧摆了手叫他不必多礼。
“不知皇后娘娘今日找我,是有什么问题要问吗?”齐大师把脖间裹着的毛领摘下,视线微转,直直落在窗边进退两难的江芙月身上。
“这位是?”
“这是我家诀儿的侧妃,月儿,还不快过来。”
德盈勾唇轻笑,单是朝江芙月抛了个眼神,她便是乖乖的走了过来。
等走近了,江芙月才看清这齐大师的相貌,平平凡凡,只是额头正中有一颗绿豆大的黑痣,惹人注目。
“齐大师。”她有模学样的同齐大师行了礼。
此人既然能跟皇后如此相熟,那地位必定不会太低。
行完礼后,齐大师笑盈盈的打量起江芙月,那眼神倒是让她生出了一股子凉意。
“大师,可有看出些什么?”
“皇后娘娘,您这是要算阴阳不成?”
都不必德盈细说,这齐大师一点便就通了,他抚了一把又短又细的胡须,绕过二人,从摆满贡品的案上取来一只手腕粗的签筒。
里头堆了十支签条,轻轻晃晃,咣当作响。
“有些事我虽不能详说,但可提示一二,劳烦这位侧妃娘娘摇下签条。”
齐大师边说,边把这签筒递了过来。
在德盈皇后灼热的目光下,江芙月只能是接到手里摇晃,摇了两三声,一支扁平的签应声落地。
齐大师弯腰去捡,眼睛近乎是眯成缝似的看上头的签文。
突然,他神情一变,拧着眉头再次打量起江芙月,而后再低头看一遍签文,期间几个来回,倒是把两人都吓坏了。
德盈急急问:“大师,是喜是忧?”
谁料齐大师眉头依旧紧皱,目光是一寸都难移开,半晌,他突然轻叹一声,噙着笑道:“皇后娘娘不必慌张,这胎属阳,只是侧妃娘娘身子不是太好,要谨慎养胎才是。”
“阳?太好了太好了。”德盈皇后一听这话,悬在心口的那股气终于是松了。
“只是,侧妃娘娘...”
话锋一转,江芙月心下咯噔了一声,头皮发麻的凑了过去。
只听他压低了声音,沉稳又认真的提醒她:“以后可得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远离西南方位有水的地方。”
“明白了。”
虽不明白大师的意思,但江芙月把这句提醒牢牢记挂在心。
插入书签
对不起大家,我咕咕咕了,给自己放了个大假(打脸),这篇文我是会继续更新的,更新到完结,emmm感谢。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解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