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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甜
“去，没道理不去。”安静甚至好心情地拿出红酒给但一声倒上，“不说别的，在电视上露个脸，不定哪个导演就看到你的可塑性了。”
但一声坐在对面听她打电话，许多人大概都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注意到了也不在乎，他们面对不如自己的要拿乔，比自己强的就躬腰。
安静很会把握这样的平衡，言笑晏晏地和电话那头的人交谈，然而说话的语调不变，眼神往但一声脸上一擦而过，他便敏锐地觉出几分阑珊之意。
末了，电话挂断，玻璃门外有穿高跟鞋的女艺人迅速经过，安静轻轻扣着桌面，笑：“我说怎么天底下掉馅饼，这世上就没有不会算计的。”
“怎么了？”
“好节目不仅要质量，好要热度。”她抬眼扬眉，抖落几分锐利，“质量是幕后制作要给力，热度，是你。”
“他的意思是，把你安排到节目第一组。”
第一组，给节目当流量靶子。
这年头看重演技多过颜值的人越来越多，他要是演砸了，《遇魔》堆积的光环顷刻如幻影消散。
挺毒的，换了别的小经纪人怕是要觉得走了大运。
安静有手段有头脑，但混了这么久还没混出个金牌经济人来，个性保守占了大半原因。
“如果是之前，我一定会劝你不去。”
她抿了口酒，“但是戏要三月才开始正式录制，咱们有两个月的时间，我给你请最好的老师，不算临时抱佛脚。”
“这个圈子学艺术扎堆聚，物以稀为贵，学霸人设反而很受追捧。”
“非科班出生，顶尖的皮相，不要求你真的演技过硬，只要刚好达到及格线，咱们输都能输得光荣。”
但一声不这么想，不过他的答案刚好和安静一致，故而没有执反对之词，轻轻颔首，“好，我一定认真学。”
离过年不到十天，商朝朝惯例要去韩家拜年，保姆提前放假，韩夫人回了娘家，爷仨没辙，叫了附近的西北羊肉馆子外送。
烤羊筋、羊小排，油爆羊腰子，再加上一口一口烧刀子下去，临了十二点，韩□□和商朝朝合力将老韩送回房，自己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商朝朝小尾巴似的坠在后头，“哥，你去哪儿啊？”
韩□□心急着泻火，匆匆撂下一句“情儿催命，哥哥先走了，下回一定好好招待你！”
商朝朝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比起韩□□浪荡，自己这个有主的着实凄苦了些。
无法，在韩家将就了一晚上，早儿韩夫人回来了，贴心煮了银耳汤，甜腻腻灌了两碗，商朝朝扯了纸巾一边擦嘴一边亲热叫着干妈：“我先走了啊，昨儿就说好了要去老师家里。”
韩夫人追出来两步，“朝朝，你开车可慢点啊！”
小商笑眯眯应下，油门都舍不得踩重，车缓缓驶出，直到出了麓山小院才提速前进。
段情是不爱热闹的性子，逢年过节和自家人小聚就罢了，商朝朝方一进院子，瞧见一辆本市车牌的越野停在开得正好的梅花旁侧，生生岔了一院的古香古色。
想来此刻恐怕有几分糟心。
进了前厅，巴掌大的泥炉上放着小小的砂壶，段情有一搭没一搭听着，眼神游离于屋内陈设之上，间或转了转砂锅的角度。
“段老师，我们是非常诚心地想邀请您去节目当评委。”
可巧，这圆滑的腔调，商朝朝早出门前才听了一耳朵。
“我们这节目没有素人，都是正儿八经的演员，当然，也有上去赚曝光度的，”男人脱了羽绒服外套，里头的羊绒衫将肚子裹得浑圆，“所以才需要您这样转业的表演艺术家去把关。”
段情没说话，商朝朝抬脚跨进门槛，悠悠闲闲喊了句老师。
当着外人，段情给他脸面，抬下巴叫他坐，男人忙递来名片，项目筹备人员之一，顿时面露喜色，“这不就是缘分吗？小商老师，咱们早上还联系过。”
商朝朝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杯，闻言勾了勾唇角，段情称得上老师，他可就称不上老师了。
这人拍马屁，叫他当老师，那就得管段情叫爷爷，自己装孙子。
当然他自诩不是什么二世祖，不能嚣张到做下人面儿的事。
“嗯，我也还是那句话。”商朝朝比他老师会做事儿，一杯茶递到男人面前，“您喝茶。”
这位负责人脸色好看了些，嘴皮子都快说干了，段情愣是茶都吝啬给一杯，摆明了赶客。
“我这性子，去了就是人设崩塌。”商朝朝笑着给他递台阶，“安心拍戏得了。”
师徒俩一个塞一个金贵，男人劝说无果，无奈灌了口茶，临走不死心又说了句，“您真不考虑考虑？”
“你们《遇魔》里就有两个人都来了。”
商朝朝喝茶的动作一顿，被段情眼见地捕捉到了，他没当着人说，直到院里的车喷了口尾气悻悻而去，才施施然张口发难。
“动心了？”
“想都别想。”
商朝朝放下茶杯，“没，就是好奇谁会去。”
想知道这事儿不难，师徒两个话家常的档口着人一打听，茶都没喝完就有信了。
段情瞄了一眼，第一个不认识，第二个——“哟，这不是你戏里的相好吗？”
他顶瞧不上，“戏不怎么样，野心不小。”
商朝朝皱眉，他虽然幼时老琢磨要当偶像，可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磨，打心眼儿里对娱乐圈里搏出位的感到不屑。
这么想着，他把玩着杯子低声唤了，“老师。”
“嗯？”
“您，要不然就去当个评委试试？”
段情眉头一蹙，“你说什么？”
商朝朝咕哝道：“年纪不大就过上了养老的生活，忒不上进。”
男人身着暗红色绸料衬衫，四十出头，可除了笑起来眼角一道惑人的纹路，整个人当真和养老不沾边。
商朝朝只好又换了说辞：“咳，要不，您开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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