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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罗的恳求
虽然很不情愿,还是要感谢黑鹰天颂无意间帮我提升了一点念力修为。
囚他的笼子是个怨女珠和怨女血混成的蛊场,有着双灵混合的互相加成效用,寻常方法打不开。波罗把他会的各种符各种术都试了一遍,还是无济于事。我对着笼子琢磨了半天,又试了好几种石与水的融灵方法,终于找到了跟那笼子的蛊比较接近的组合,勉强打开一个小缺口把他拽出来,折腾完之后豁然感觉自己的融灵之术又熟练了些。
他不知被谁弄成这副惨状,翅膀都被折断了。我把他拽出来的时候听到他的哀嚎,感到一种幸灾乐祸的负罪感。
虽然很不情愿,为了早点得到小肴的消息,我还是给他输了一点灵力让他早点恢复。
第二天早上他从床上惊醒,猛地弹起来,大喊一声:“小肴!”
一旁的我赶紧接口。“她在哪儿?”
他眉头紧锁。“被一个怪人抓走了。”
“你怎么跟的?怎么能让她被抓走?!”
“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赌气跑掉,难过得什么都吃不下?!”
“什么都吃不下?”这对她来说确实奇怪。
“要不是因为她缺少食物能量补给,也没那么容易被抓走!”
“可是,这才几天啊,不至于吧?她又不是人类。”
他叹了口气。“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你知道什么?”此时此刻我也顾不上斗嘴了,只是完全被强烈的好奇和忧虑焦灼。
“鸦类人面鸟强大的消化系统可以让他们以万物为食,直接过滤几乎任何实物的毒素和无用部分,快速吸收其中全部能量。但这种系统同时也具有一种不利的惯性,让他们的肠胃比一般神族更依赖实物的填充和消化……小肴的身体虽然看着纤细,但从出生起就比一般人面鸟的胃口大上许多,每天消耗的能量也可怕许多。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趋势不断加强……少吃几天,对别人不算什么,对她来说,力量就会大为削弱……”
“那她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她被抓走前就没吃,抓走后如果那些人也不给她喂食,今天应该是第七天了。”
“她到底被什么人带走了?你们不是一起被抓的吗?为什么笼子里只见你不见她?”
“三天前,她忽然去找一个彪形大汉开打,被他抓走,我去救,也跟着被抓了……然后那大汉又把她单独交给了什么沙塔剧场的人……”
“彪形大汉?!”联想到抢走我银币的那个大汉,我的心猛地一跳。
“是不是光头大胡子,脸上有刀疤,脖子上还文着一朵大红花?”
“你怎么知道?”
“这你就先别管了,你还记得到底是什么剧场吗?”
“沙塔……沙塔……颠倒,斜倒……对了,是叫‘倾斜的沙塔’。”
“这是什么鬼地方?听着怎么不像剧场?”
“它对外公开的名字是“虔蜜拉”,但剧场只是个幌子,它最大的盈利来源是提供一种秘密的邪恶消遣游戏。”
波罗大师从门外走进来,说道。
我们都一脸警觉。
“别担心,我没听到别的,听到也不懂。”
我们稍微放了点心,但又立刻提起心来。
“邪恶消遣?”
“每次演出结束,手持贵宾票,也就是付了游戏费的那些人,都会秘密留下,从一批被带上来的‘金雏’中随机抽签选出一个最倒霉的,在她身上涂抹某种刺激性香料,吊在高高的倾斜沙塔上,放出一群发情期的公狗逡巡其下。沙塔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倒塌,倒霉的少女则在缓慢积累的绝望中不断下坠,下坠到最底部之时,也就是她命运最为悲惨之时,那群邪恶之人最兴奋之时……然后,他们就在这种惨无人道的助兴中,自由挑选剩下的金雏,肆意玩弄……”
我听到浑身恶寒不断颤抖,一个控制不住,又让屋里的镜灯杯盘都碎成了渣渣。
“十分抱歉……”我极力保持声音的平静,对波罗说。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实在……”
“没关系。”他安慰道:“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不必担心,离固定的游戏时间还有五天,在那之前,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你们可以趁这段时间把她救出。”
“那……剧场的人会给她喂食吗?”我紧张地问。
“按照惯例,他们每天会为被选中的少女提供一定量的食物,保证游戏当天她们的健康鲜活,但不会太多,以防她们到时有太多力气挣扎。”
我们稍微放心了一点点,毕竟聊胜于无。
“我可以帮你们潜入剧场后台人员之中,但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们异口同声。
“事成之后,把那帮恶心的东西,剧场人员也好,奴隶主也好,中介人也好,全部杀死。”他说的咬牙切齿。
“下手狠点,别让他们死得太痛快。”
我们感到有些疑惑。“您这么恨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
他无奈地摇摇头。“那帮人跟猎灵团队有密切往来,靠着食用灵物,不断飞速提升灵力……杀一两个还行,他们合起来,我根本不是对手。”
我头皮一紧。没想到之前不好的预感,这么快就应验了。
他忽然向我们跪下匍匐,声音激动,不断磕响头。
“拜托你们了……杀了他们……千万不要手软……”
“这帮畜生就算死一万次也不为过……他们根本不配出生……”
磕出的血,流出的泪,混合在一起,触目惊心。
“看来,您是和他们有什么过节?”天颂问道。
他抬起头,但依然跪地,擦了擦眼泪,但声音依然混着眼泪的苦涩味道。
那是沉重的,多年累积的份量。
“不只是他们……我无法原谅所有欺侮女人的人,就像无法原谅当年的自己。”
我和天颂对视一眼,带着相同的厌恶与同情。
“我曾经对女人做了很多错事,自己也不以为意,直到我不小心爱上其中一个……”
他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脸上浮现出悲哀的甜蜜。
“那时我才懂得,世上还有很多远比满足□□更幸福的事……但一定是报应吧,我爱上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我曾对她做过的坏事,拼死从我这里逃走,我去追她,好不容易追到,她却宁愿跳崖也……”
他似乎无法承受悲惨回忆的重量,哽咽得无法说下去。
许久,他才稍微平复过来,再次擦了擦眼泪。
“总之,我苟活于世,都是为了赎罪……现在天赐良机,我又怎能放过?希望你们能念在那些可怜女人份上,念在我帮助你们的份上,让该死的人血债血偿。”
我和天颂又对视一眼,眼里有相同的决心。
我把波罗扶起,对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露出释然的神情。
“你们肯答应就好……我现在就去打点,你们耐心等待,不出一天,你们就能混进去了。”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你怎么看他?”天颂问我。
“完全感觉不到恶念,或许是真心的……无论如何,现在只有姑且相信他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说。
保险起见,天颂用鹰的语言召来一些同类,让他们帮忙也打探剧场的相关消息。
这种时候我还真羡慕鸟类,几乎什么时候都能呼朋引伴,毕竟哪里都有天空,但并不是哪里都有江河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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