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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
黎明将至,天还未明。
“天白大人,大事不好了。”冬解顾不得时间问题,一收到消息,他就离开赶了过来。
“怎么了?”天白伸手拿过床头的眼镜戴上,一双冷肃的眼里,哪有半分倦意。
“齐俐死了,愁生失踪了。”一夜之间两个戒之手出了事,这能让冬解不急吗?
“什么!”震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冬解又重复了一遍才接受这个消息,怎么会?一向冷静的天白竟开始急躁起来:“怎么回事?”
“不清楚,有人在黄昏馆附近发现了齐俐和罪与罚,就立刻报了过来。”见天白穿得单薄,冬解忙找了件外衣给他披上。
“附近?”天白又是一惊:“一夜未归,难道就没有人发觉吗?”天白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快步向愁生的房间走去,以焰椎真的性格,不可能在愁生一夜未归的情况下还如此安静。的确,当天白和冬解到时,看到的就是一幅剑拔弩张的景象,焰椎真双目赤红,握紧神技的手背上青筋尽显,在他对面与他对峙的,是一身赤红皮毛总是跟在愁生身边的阿焰,房间里东西凌乱,到处都是神技掠过的痕迹。天白伸手触到了一层透明的结界,方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发觉这里面的动静,阿焰这么做可想而知是受了愁生的指示,只是愁生为什么会这么做,他这么做,就好像他知道什么似的。
见天白他们来了,阿焰收起了结界默默走到一边去了,同时,焰椎真收了神技,看也不看门外的人快步就想走出去,刚到天白身边,就被天白一把抓住了:“你想去哪里?”
焰椎真没有转头,也没有回答,甩开天白的手又想走,却在听到天白的话之后神色大变。
“愁生失踪了。”天白见焰椎真停了下来,才继续说:“齐俐死了,为什么阿焰会和你在一起?为什么阿焰会阻住你出门?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愁生他到底在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焰椎真大吼出声,泄愤似的一拳砸在墙上,在白色的壁上留下几条血迹。
愤怒,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就像一个无力的旁观者一样,这怎么能让焰椎真不愤怒,但是,愁生答应过他,他们是搭档,是背靠着背能够互相付出生命的搭档,愁生这么做,一定是有着用意的,笨蛋焰椎真,冷静下来,不要辜负了愁生。
“……夕月呢?”
焰椎真刚问到,夕月和其他人就衣衫不整的匆忙来了,他们是还在梦中听到声音连忙赶来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他们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凝重,且焰椎真流血的手背更是让夕月吃惊。
“路卡·库洛斯桀利亚,守护好夕月。”焰椎真的语调很是郑重,让听到的人均严肃了起来。
“不用你废话。”在夕月身后的路卡没有看焰椎真,而是不着痕迹的四下观察,却是发现了愁生的不见踪迹,和阿焰是沉默无息。
“天白大人,请正视现实,好好想想这千年的点点滴滴。”愁生说过不可以说出来,焰椎真也怕自己会忍不住说不来。
几乎被撕裂成两半的齐俐,触目惊心的血迹,银蓝色的罪与罚光芒黯淡,乌云密布的天空低沉荒凉。
愁生,你现在可还安好?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馥郁而不甜腻,浓厚却不失清雅,是玫瑰的味道。睁开双眼,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却又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醒了。”
路卡,不是,紫色的眸子,他不是路卡。
“大人,他醒了。”那人回头向身后说话,片刻后,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却是许久不见的泠呀。
“……你的眼睛,怎么了?”茶色的双眸,没有温柔,没有忧郁,失去了神采。
“有什么问题吗?”泠呀为什么这么问,他的眼睛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啊。
“……不,没什么。”看了愁生半响,泠呀才转头否认。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在京都的本家,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吧。”虽然是疑问的话语,说的,却是肯定的语调。
“你指的什么?”
“袛王一族的命脉。”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袛王泠呀,你想骗我吗?你还能骗过我吗?不要忘了,我是谁。”
泠呀哑然,他不明白愁生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也不知道愁生怎么突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拥有神之眼的碓冰愁生是与众不同的,然而拥有半个神之眼的碓冰愁生却又与其他人一样,猛然想到已经不复存在的神木齐俐,难道……怎么可能,他居然能承受得住神之眼的全部力量,怎么会……太不可思议了,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愁生。
“伊诺克之书……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虽然愁生的话说得莫名其妙,可泠呀却是听懂了的。
“那你说呢?”
“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京都被破,齐俐身死,愁生失踪……”天白摘下眼镜疲惫的闭起,良久才开口:“冬解,准备寒泉,我要沐浴。”
“是。”一直守在门外的冬解立刻应声。
虽然不是镰仓本家的寒潭之水,却也是同样的冰冷,天白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个寒噤,也不知道是因为寒泉的冷,还是因为心里的颤悚,焰椎真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正视现实,千年的点点滴滴,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还有愁生,他最近的言行也有些奇怪,到底是怎么了?
“天白大人,已经准备好了。”冬解过来提醒天白。
“嗯。”天白从寒泉里走出来,任由冬解帮他穿上浴衣,拭去半长湿发上的水珠。
空旷黑暗的房间仅点燃着一支蜡烛,天白走进去后,连那仅剩的光芒也消失了,黑暗的空间,天白的声音响起,低沉肃静,隐秘着强大的力量,房间中央突然亮起,水蓝色的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嗒……”
不知何处来的水滴声。
“嗒……嗒……”
形状优雅的,白色的,包裹着七彩光晕的羽毛,静静的浮在水面,涟漪以它为中心一圈圈荡出去。
“嗒……”
“神木齐俐死了?”老人摩擦着手里的书:“不知道那半个神之眼到哪里去了?啧……你说是袛王泠呀救走了碓冰愁生?”
“还好我机灵,没想到一个杂种居然会有那么厉害对我魔力。”岱雅撑着脑袋慵懒的斜倚在窗前。
“他为什么会救走碓冰愁生,潘多拉的心已经掌握在了我的手里,神之眼也只剩下了半个,要半个神之眼他能做什么?还不是和千年前一样的无能为力。”老人的眼里嗜血而残忍。
“谁知道呐。”岱雅漫不经心的回应。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现在的你,该认得出来我了吧。”银发流金的年轻男子倚坐在单人沙发上,背对着月光,手里,高脚杯里的液体猩红而透明。
“哗——”
巨大的翅膀投下一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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