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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十一《入京城》(2)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登時被門口出現的老邁聲音吸引過去──
一身褐色衣袍,那衣冠楚楚的古稀男子滿面讚賞地走來,眼底全是欽佩仰慕之情。
「季真兄!」張旭見到來人,立刻歡欣地起身,拱手拜見。而其餘幾人見狀,忙亦跟著對來人作揖道好。
孫可君亦跟著起身,垂首靜默間,同時四顧細細觀察起來。周圍的人神情一下都變了,這人在京城果真威望不小,受盡文人墨客的仰慕……
「方才作詩的,可是這位小兄弟?」揮揮手,男人讚賞地笑,目光直望著面前一身白袍瀟灑的男子。
「是。鄙人李白,字喚太白……多謝賞識!」已然醉得連步伐都有些不穩,李白拱手拜謝,白皙面頰染著紅,一派酒中仙的豪氣模樣。
「某賀知章,表字季真。今幸會謫仙!」這揖拜得誠懇,賀知章讚歎眼前青年才氣縱橫,教他似白活了七十幾載。這等好詩,他吟誦如此暢快豪氣,一氣呵成,豈非謫仙下凡?
他真是,恨不得晚生個數十載!
果真是賀知章!孫可君脣邊帶上了笑,身子依舊福得恭謹,心裡卻不禁驕傲。自然是謫仙了!他雖然原來純情拘謹如同塊木頭,到底還是李太白啊!他的文采,又豈是仙人爾爾?
「哈哈哈哈,正好正好!既然季真來了,咱便一同暢飲一杯!」又是一個舉杯同暢,那邊張旭顯得十分歡快,撫掌大笑數聲,似乎心情更好了。
「好!」應承得爽快,賀知章笑笑正要落坐,目光卻瞥見李白身旁那個容貌出眾絕美的女子。他神色幾分訝然怪異,思索了會,開口斟酌地問:「這位……可是太白兄的夫人?」
那李白早已醉得沒了什麼禮法概念,伸手一把摟過她,愛憐眷戀,絲毫不掩他對她的寵愛:「季真兄,此為太白內人,沫澄。」舉止親暱,他這模樣倒竟顯出了幾分宣示的味道。
孫可君忙乖順地再福了福身子。「妾身孫可君,聽過賀公大名。」心裡雖然疑惑對方眼裡一瞬的不自然,她還是啟了脣,拱手,燦爛地笑了一笑。
見了她的笑容,賀知章似是清醒了什麼,立時恍然大笑數聲。「不錯,真是個傾國傾城的夫人!」說著,他直接落坐下來,揀了無人用過的碟子便跟著盛酒暢飲起來:「今有謫仙相陪,咱──不醉不歸!」
這話出來,張旭等人頓時連聲叫好歡笑,拱著李白又是幾斟黃湯下肚,期間更是作詞賦詩不斷。
孫可君卻莫名有點在意起賀知章方才看見她的那個怪異表情。
他剛剛的神情,怎麼就好似……他曾經看過她的樣子?
申時,天色漸暗。
最後高適杜甫等人竟也跟著加入行列飲酒賦詩起來……一時那小小酒家熱鬧非凡,真是吵得孫可君耳朵都疼。
李白整個人醉醺醺地全然站不穩腳步,她扶著他緩緩踏出門,便聽得後頭賀知章笑笑開口:「不知二位可打算在此多留?若不介意,不如便隨賀某回府吧。」禮貌地笑,他提議。他想這情況他們也恐怕沒法馬上離開,心裡只望把這忘年之交給留在京城。
旁邊一個男人便已經醉得她頭疼,她恨不得趕緊把他踹到床上去,自然也不退卻,便恭謹地福了福身拜謝。「多謝賀公。」
賀知章隨侍幾個僕人將李白帶到了馬車上,她鬆了口氣。幸好,她總算不用扛屍了……
「賀某會再命人送茶水過來。」將兩人領到偏門客房,賀知章客氣地拱了拱手。
「多謝。」孫可君亦福身拜謝,隨後是開口喚住了他:「賀公,妾身有一事相問。」垂首,她低斂著身子,終究掩不住心中疑惑。
聞言,雖有些困惑,但賀知章仍笑笑應對,「夫人請說。」
她微微抬起頭,目光細細觀察他神色,方才緩緩再啟脣:「賀公……可是哪裡曾經見過妾身?」偏頭,她疑惑地彎脣笑,「今日賀公看妾身,似乎是似曾見過我。」說著,她略略垂首下來。
難道洛陽的紫衣男子和他有關係?但不可能是賀知章,那個男人和他完全不像。可……她知道自己從來未見過他啊?
「哦,夫人誤會了。」微微一頓,賀知章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夫人……和賀某友人之妻樣貌十分相像,才險些錯認了人。對不住,是賀某唐突了。」帶著歉意地給她作了個揖,他開口道。
孫可君忙再揖讓,「不會,賀公言重了。」揚脣笑笑,她說著,又再給他道了次謝:「妾身多謝賀公收留。」她恭敬地向他再再福身拜謝。
「哈哈,不會不會。賀某再命人將晚膳和醒酒湯送進房,今日夫人和太白便好好歇息吧!」
望著賀知章離去的身影,孫可君心裡只是困惑,不禁蹙了蹙眉。和她相像?原來這朝代也會有和她相像的人……不過,不過就是樣子相似,應該也不算太奇怪吧?
如此一想,她便立時豁然開朗,不再繼續糾結了。
賀知章請人將晚膳和醒酒湯送進了客房,她只得捧著碗,扶起李白,一口一口緩緩餵下,才總算見他逐漸清醒過來。
「……沫澄?」他按了按有些發暈的腦袋。「這裡是哪兒?」目光還有幾分模糊渾沌,他捉著她袖口,有些疑惑。
「賀府。」她沒好氣地撇撇嘴,將碗放到一旁,「賀公將咱留了下來,估計十分欣賞你呢……我看,你去跟酒成親,乾脆把我休了吧。」沒有看他,她有些不高興地哼了哼聲。要醉也挑個有人能扛他的地方啊!她可不想練出二頭肌的。
聞言,他撐起身子,從背後抱住她,幾分討好撒嬌地挨著她頸子開了口:「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雖為李白婦,何異太常妻?」下頷輕抵著她纖瘦的肩,他歉然輕吻了吻她頸側,「對不起,別氣我了。」說著,那聲音聽來倒有幾分可憐。
她不禁噗哧一笑。「自比周澤……好吧,饒你一回。」抬了抬下巴,她揚揚眉。周澤嘛,漢代時候一個冷落妻子的男子,還把她關進監獄裡,甚至有人傳他「不舉」來著……
「多謝娘子。」他微微笑開,側首又往她頸邊落了一吻,「沫澄,我有些餓了……」呢喃地附著她耳畔,他曖昧地環緊她的腰,嗓音微微沙啞。
她輕哼了哼,伸手就要拔開他的手。「餓了就用膳去,別纏著我毛手毛腳……啊!」
抓著她迅速翻身,李白立時箝制住她的手,低笑覆在她身前。伸手將她抱著,他吻了吻她額心,低歎地笑:「沫澄……我想要一個孩子。」聲音裡帶著誠懇的期盼,他認認真真地望著她,眸光殷切。
氣息頓了一瞬,孫可君微怔了怔。
「那就生啊,難不成還怕養不起?」揚脣輕笑,她亦仰頭吻了吻他的眉,隨後是幾分無奈地推了推他,「可我餓了,咱先用膳再來討論生孩子……好不好?」抵著他肩膀輕推,她想起身,卻又被他牢牢壓制住。
他低首直接封住她的脣,滾燙的慾望早由不得再忍耐。「待會再用膳,也不遲……」
原來還想抵抗,她掙了掙身子,細密熾熱的吻一個個落在逐漸發燙起來的肌膚。燭光飄搖間,她卻被吻得失去思考能力,放棄反抗,輾轉墜入了情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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