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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念念。”两人正思虑间,却听得一声呼唤。顾一念诧异转头,却看到莫姨浅盈盈地向他们走来。
“妈,不是叫你不要出来的吗?天这么热。”陈翊和顾一念同时站了起来,迎向莫姨。
“怕什么。我想着我的小孙孙。”
顾一念嚅嚅地唤了声“莫姨”。不是害怕,而是觉得尴尬。
顾一念即使在恨着陈翊的时期,也未曾怨过莫姨半分。谁舍得怨这善良的老人呢?
“念念,傻孩子,受苦了……莫姨谢谢你把小宇给生出来。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
莫姨将顾一念搂住,心酸不已,眼泪直下。顾一念也反手将莫姨抱得紧紧的泪流满面。陈翊见了,心里更是难过。鼻子酸酸的,又不好意思象个女人般流泪,就赶紧转脸望向别处。都怪自己呵,要不,现在妻贤子孝,合家团圆,其乐融融。这样美好的生活,生生被自己的执念弄得一塌糊涂。就算是顾一念真的不小心碰到了陈妍,那又怎么样呢?只能说是命数。偏偏自己当时脑蒙了猪油,听不得别人劝。现在直悔得肠子都断了。
“莫姨,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良久,顾一念挣开莫姨的怀抱,却见顾思宇一言不发地,静静地站在一边望着她们,而陈翊却在楼梯拐角处吸着烟。
“小宇,过来,叫奶奶。”虽然知道顾思宇并不是第一次莫姨,但礼多人不怪。中国是礼仪之邦,对长辈该有的尊敬一点也不能少。这须得从小培养,否则,人无礼,何以立足于世上,只怕添人厌罢了。
“奶奶早。”顾思宇从小身受顾一念的教诲,知礼行事。头一点,微微一躬腰身,旧时大户人家的子弟风范立现,莫姨见了欢喜异常。
“妈,就你一个人来?王姨呢?”陈翊也掐了烟,回到身边。
“你王姨怕出门,嫌吵。我想小宇了,就一个人开车过来了。结果怎么样?”
莫姨虽然不太看重这个结果,但既然来了,也该关心一下。
“118,算是高的了。”陈翊一脸的自豪。
“其实倒无所谓,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就成。我们家,倒是不需要那些的。只要人不笨,将来是要接班你的,把公司管理好就行了。”
“妈说的是。现在还没定。等我和念念选择一下,看送小宇到哪里才好。虽然管理公司不需要什么天才,但是聪明点总是件好事。这样学业也能尽快地修完,到时候,就直接来公司里,我带他几年,就放手让他去做。说不定,我未到五十就可以退休了。”陈翊心想,那时,可以带着顾一念去周游世界了吧。
“我的孙子刚刚回来,我不舍得他远离我。”莫姨心有不舍。生怕许久才见孙子一面。
“妈放心,你一定可以经常看到小宇的。咱家也不缺这点钱,不管送小宇去哪里,我都会在附近买套房子,到时妈就带着王姨去那里住着。可好?”
“我倒是可以去的。只是王姨可能不愿离开这里了呢。不过,念念,你会经常过来陪着我的,是吗?”莫姨趁热打铁。她知道自家儿子的心思,有心要帮着拉拢他们。
顿时,顾一念觉得掉进了两母子的陷井里。莫姨毕竟老成精了,简单一句话,就可以套出她的心思。
而顾思宇呀,你的大眼睛有必要这么直盯盯地看人吗?
顾一念无法,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这一来,陈翊松了口气。只是莫姨微微地叹了声。刚才顾一念那架势,怕是难回头呢。要不,怎么半天了,看在顾思宇的份上,才勉强点了点头。
“念念,妈妈觉得不想咱们的小宇离得太远了呢。我记得在香港也有类似的学校,据说不错的,要是定了下来,我们就去那里住,有家在那里,到时你也搬过来陪小宇,好吗?”陈翊趁着说话的空档,走近了顾一念的身边。一阵熟悉的气息立刻将顾一念给包围住了。
顾一念只觉得一阵心神恍惚。是多久了?两人到底是多久没有挨得那么近了呢?可是随即整个人清醒过来。这是做什么?怎么这么轻易地就让这个伤过自己的男人近身呢?脚步一转,又离开了一步之遥。
陈翊看向顾一念,这一步,看似很近,可是在心里的,它的距离却遥远,那是跨不过的一道坎。心里的悲伤,现于面上。顾一念见了,可是却当没见似的。
“那些学校的,我也不太懂,你做主吧。”
陈翊见了顾一念有意识地和他拉开一定的距离,就已经在暗自伤心,现如今,又听得顾一念这么一说,更是难过。孩子是两人的,即使不待见他,可是竟连和他讨论一下这些问题也要避开么?
念念,我真的没有机会了么?不再肯原谅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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