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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长的邪乎事
借着酒劲,我故意问朱所长这世界是不是真的有鬼和神灵存在。
朱所长很圆滑,套用一句俗话来回答我:“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以话赶话,又问他自己有没有遇到过什么邪乎的事?
朱所长倒也诚实,也许是酒后吐真言,所以想都没想就回答说;“这种事,如果我说自己信,那与自己的职业不符,毕竟自己是干这行的,如果什么事都信这个,那工作就别干了。如果我说自己一点也不信,那也违心,是假话,我确实也遇到过几次比较蹊跷的事。”
所长这么一说,于是大家都鼓动他说来听听,连王岚都表现了极大的兴趣。
所长只得接着说:“那时候我还在上初中,由于家就住在附近,所以每天晚上我都会到学校去上自习课,从我家到学校要经过连在一起的几座坟堆,这是几座无主的坟,也就是说谁也不知道里面埋葬的是谁,据说是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年发大水,从上游冲下来的浮殍,就是溺死鬼,到了我们这里时,已经浑身肿涨,烂得不成样子了,后来是地方上的好心人组织人捞起来,就葬在河边的荒地上,刚开始还没什么,但是没过多久,一对附近村子里的老夫妻,因为成份不好,老是被批斗,忍受不了折磨,竟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里,双双到那里自尽了,单是自杀也就罢了,问题是自杀的方式实在让人费解,他们两人是用自己身上的裤带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把裤带挂在坟边的枣树上,就这么站在那里就死了。那时的裤带都是布的,就是把十来厘米宽的布条两边用针缝好就行了,后来就有人怀疑,这布带有弹性,枣树又小得可怜,两人的身体都没悬挂起来,都是好好的站在原地,怎么会被吊死呢?
如果不是被吊死的,全身没伤痕,时间又是夏天,不可能是冻死和其他意外死亡。而且两人的死状与吊死鬼又特别的相像,都是舌头拖出老长老长的,眼睛鼓出来很高,这种特别的不可能发生的死亡被我们当地人猜测了很久,一直也没结果,于是大家都说那地方有蹊跷,再后来没多久,就开始老是有人在那迷路,一则是围着那几个坟堆打圈圈,一整夜也找不到出路,再则是走路走得好好,自己会突然莫名其妙地走到河里去。
那个地方就那么点大,人怎么会在那里迷路,而且还是围着坟堆转圈。还有,按理说,农家人都走惯了夜路,大家都知道硬的是石,黑的是泥,发光的是水,为什么会有人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偏偏走到河里去,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那个地方有蹊跷,到了后来,火旺低的人,大白天走到那里都会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我是每天必须得从那里经过,没办法,每次来去我们村里几个同学都是结伴而行,没人敢单独从那经过,有一次,由于接近期末考试,所以我们复习得比较晚,大家回来的时候一共是四个人,我们手里提着马灯,就是那种挂在鱼船上用的油灯,上面有一根铁丝好拎,中间是一个玻璃的灯罩,上下用铁皮卡着,底下是一个铁制的装油的壶,这种灯在我们过去的农家,用得非常的广泛,大家沿着河堤边走边说往家赶。
走过夜路的人都知道,提马灯的人走在中间,这样前后都能看见路,我走在最前面,就在快要经过那坟堆时,本来一直说说笑笑的大家突然都沉默不语了,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大家的想法一样,越快越好,早点经过。
突然,马灯一暗,我们几个人都叫了起来,骂那个拎马灯的同学缺德,这个时候还把油灯调小,真是周扒皮,只见那个同学带着哭音地说不是自己,不是自己,自己刚才什么也没做,那马灯怎么会突然变暗呢?
就在这时,那个拎马灯的同学尖叫起来,我们赶紧靠拢,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战战兢兢地指着前面的那棵枣树,我们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个白白的人影从坟堆里冉冉升起,然后慢慢地朝着我们飘来,大家当时只能看见是一个人,一个瘦瘦的人,还有就是一双腿,穿的正是我们那里给死人穿的钉鞋,两条腿一晃一晃的,就像悬在半空中一样,所有的人只觉得浑身一凉,后脊梁麻麻的,全都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在是人影并没有再进一步,只见它飘到坟旁的枣树那时,慢慢地就悬在那里,一摆一摆的,就像有什么东西拴住一样,这时候也不知底是谁也惊醒过来,他大叫一声,大家都被尖叫声惊起,所有的人又哭又叫连滚带爬地往回退,等到了学校时,大家才发现书本、鞋子、马灯什么的都扔了......
所长的话让我们都感到有些凉嗖嗖的,好像那个白影此时此刻就会出现一样,但人的感情很奇怪,明知道自己听了会害怕,但还是忍不住要听,所以他一讲完,大家又要求他再讲。
所长说:“还有一件事也比较蹊跷,至今没人能解释原因。有段时间,我们那里出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每到晚上,就有人被什么东西紧紧地压住,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被压的人神智都很清醒,但就是动弹不得,而且虽然大家都很清醒,但却没人能准确形容出那是什么东西,有的人说是一个人影子,有的人说是狸猫,有的人说是黄鼠狼,有的人说是一个浑身长满毛的野人......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刚开始是其他村子闹,闹了很长一段时间,过后我们村子也开始闹了,先是女人,再是男人,最后连小孩也不放过,有的人被压过一次以后就不再压,有的人却接二连三地被压,甚至在大白天睡觉时也被压,而且被压的人嘴里还开始说起胡话来,事情越闹越严重,可以说是人心惶惶,吓得大家晚上都不敢睡觉,后来就有人想出一个办法,每到晚上的时候,睡觉之前先用纸或其他什么东西把门、窗等所有透风的地方都封起来,然后再往窗外放一大串鞭炮,说这样一来就可以吓跑那东西,这主意刚开始的确也管用,但没过几天,那东西又开始压人,再后来事情闹到了公社,于是公社就派民兵到村里来捉拿,忙了几个晚上,也放了几次冷枪,可那东西就像事先知道一样,民兵一来它就不来,民兵一走它又来了,搞得人疲惫不堪。
我也被压过两次,第一次是在一觉刚醒的时候,大约是凌晨二点多钟,我当时还有些睡意朦胧的,突然感觉到床边有一个黑影,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浑身一凉,先是脚,再越来越上,渐渐地,全身都麻木了,我想喊,可怎么也喊不出口,我想动,也无论自己怎么使劲,就是动不了,我眼睁睁看着它慢慢地爬上自己的身,再后来,只觉得我身上像有一座山一样,压得我气都喘不过来,直到自己吓得昏睡过去。
还有一次是大约晚上九点多,因为是寒假,家里面吃完晚饭没多久,就要求我们上床睡觉,一则是为了节约灯油,再则是晚上地上冷,家里又没有什么烤火御寒的煤炉,所以那时的我们,冬天上床都比较早。
这么早上床是不可能睡得着的,所以我脱完衣服后就把衣服枕在头下,斜躺着与睡在那头的弟弟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说。没过多久,我只听见耳边有一阵阴风吹过,然后听见纸糊的窗户吱呀响了一声,声音非常轻,我转过头去,仔细朝着窗户那边看,一会儿,一阵轻烟从外面飘了进来,我当时感到很奇怪,这么晚了,谁还会在外面生火。
慢慢地,轻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浓,我正想开口问还在隔壁房间忙碌的父母,只见那烟很快就聚在一起,紧接着,一个像烟一样的人影朝我们走来,我赶紧大喊,可是迟了,嘴里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与上次一样,从脚开始,慢慢向上,但这次我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抚摸我,而且是毛绒绒的,我的意识非常的清楚,而且我能肯定,睡在那头的弟弟一定没有睡着,因为我们刚还在讲话的,我开始有意识地使劲挣扎,但一点用也没有,后来,我的脑子就开始迷糊了,整个人也软了下去,直到第二天醒来。
所长的这种经历我们几个人都有,于是大家边喝酒边谈自己所遇到的离奇的故事,我也把自己在重庆所遇到的离奇事件讲给大家听(详见《记忆深处的惊恐》和《午夜惊魂》、《如影随形》),引得大家又是一阵惊叹。后来就有人问朱所长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或者说是怎么消失的。
朱所长喝了一口酒继续说:“这种东西有的地方是自然消失,但我们村不一样,由于闹得厉害,全村的人无一幸免,所以大家都很愤恨,也想过不少法子,最后终于逮住了一个,但是最后处理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个蹊跷事,至今也没人能解释。
自从村里有了这东西以后,闹得是人人自危、鸡犬不宁的,开始大家还想息事宁人,又是烧香,又是烧纸,想请它自行离开,但没想到的是烧香引鬼,这东西反而变本加厉越闹越凶,村人用尽了办法,就是赶不走它,后来终于把村人惹恼了,于是大家联合起来设了一个套,所有的计划都不在村里明说,而是选在外村商量,以免被这东西听到。
大家首先找了几个装稻子的大箩筐,外面全用白纸糊得密不透风,白纸上面请道士画符,连糊纸的米汤里都掺进了庙里的香灰,一切都是密不透风的。
这东西压人还有个大致规律,虽然说有人会多次被压,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连续每天压同一个人,大家摸清了它压人的规律,经过了长时间的准备以后,大家事先躲藏在估计可能遭殃的几户人家家里,当时村里所有人家房间里都是用纸糊好密不透风,让它无法借机遁逃,经过几天的埋伏以后,终于在一个晚上给堵住了,当时几个人是躲在村民的床底下,故意把窗户留一条缝,然后把电灯开关的绳子长长地垂在地下,以便于躲藏的人随时可以拉亮灯,大家分工明确,拉灯的,关窗的,用箩筐捕捉的等等,各司其职。
抓到它的时间大约是在十二点钟左右,当时埋伏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窗户轻轻地响了一声,所有的人都觉得后背直发麻,没过一会儿,睡在床上的人边开始说起梦话来,于是大家同时动手,灯一亮,大家只见一大团黑色影子伏在床上,一见到人,迅速缩小,并化为一阵轻烟往窗户飘去,可是早就有人把窗户关上了,等它再回头的时候,一个人用箩筐使劲一罩,把烟罩在底下,说句实话,当时是否已经抓住了它,谁也没底。
没想到的是很快箩筐就剧烈颠簸起来,像是里面罩着一条狗,一只猫似的,越动越厉害,但由于外面糊的白纸上都画着符,所以箩筐只是左右颠簸着移动,并没有掀开,望着这个好不容易才逮住的怪物,大家也犯了难,虽然所有的人都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但谁也不敢去掀箩筐,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刚才能用箩筐罩住它,主要是因为大家的突然出现使它惊慌失措所致,时间一长,它就会反应过来,因为有符给镇住,它没办法掀开,如果我们贸然掀开箩筐,它很可能就会借烟遁逃。到时候想抓它就不容易了。
但怎么处理它,也是一个问题,村里的人都来了,挤得屋子满满的全是人,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主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有人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是用对付“罗刹鬼”(也就是求代的溺死鬼)的办法来对付它,用火烧。
农村的房子都比较宽阔和高大,于是就有人安排屋子里的人出去,给箩筐上浇上汽油,等一切准备做好以后,其他人守在屋外,其他几个人开始点上纸钱,往箩筐上一扔,然后就迅速退开,只听见一阵毕毕剥剥的燃烧声,伴随着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非常的刺鼻。
刚点火的时候,箩筐还不住地移动、颠簸,没过多久就不动了,大家等所有的东西都燃烧干净过后才敢过去看,让大家奇怪的是火堆里除了没有燃烧干净的篾条以外,什么也没有,只是在中间有一大摊鲜血,非常的腥臭......
这个结果让村人迷惑不解,如果说抓住了怪物,火堆里却什么也没有,如果说没有抓住,那当时又是什么东西在箩筐里,使得箩筐像发生地震一样不住地颠簸,而且过后的那摊鲜血又从何解释。一切都是那么神秘,但自那以后,村里再也没有人晚上被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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