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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
第十章女子
崭衡有些无奈地白了思祝一眼,心中倒是阵阵的后悔——对谁说不好,居然告诉这家伙自己想谈恋爱了!这个乌龙居然给我搞出一个相亲大会……
思祝看崭衡不太开心的样子,连忙安慰道:“虽然这是京城名门子弟举办的赏诗会,但是你也可以把这当成你的相亲大会啊……”
崭衡满头黑线,岔开话题问道:“我看这里花开百种,还以为是赏花会呢!”
一旁的重闻神神秘秘凑过来,介绍道:“本来这的确是赏花会!每年的这个时候,附近的花农都会把他们精心栽培的花儿齐聚到京城里,供各家的名门淑媛观赏挑选。时间长了,那些各家的小姐夫人们就联合举办了这个赏花会!赏花会办了没几年,大家子弟和一些自命风流的饱学之士,便渐渐地混迹过来——您也知道,这些个子人闲来无事,不就喜欢在女儿家面前显摆么?纨绔子弟多喜欢挑些大家闺秀都爱的花儿,赋几首诗唱几首词;而一些自命清高的书生专喜欢挑些冷僻的花儿,赞扬抬高那些花儿的高洁高尚——其实说穿了,还不都是为了招姐儿的青睐?!不会了姐儿,他们没事跑来人家的赏花会做什么?!”
崭衡听得明白了:“于是,渐渐的,这赏花会越办越红火,却再也不是赏花会了,而被男子变成了赏诗会?!”崭衡没有刻意放低声音,也没有怎么大声,但是近处的,多少会听见。
一个白衣书生抬头看过来,冷哼:“就是!这世间的男子,什么都要抢女子的!女子有了什么,他们都要抢过去!好好的赏花会,人家想看什么花喜欢什么花,那还不都是人家自己的闲情逸致!偏偏男人跑出来搅局!非要说这种花儿太艳,浓妆艳抹地怎么怎么俗;那种花儿太丽,颜色妖娆地怎么怎么招蜂引蝶;又这种花儿太娇,没有铮铮傲骨;又那种花儿太傲,就会孤芳自赏……呸!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头上!女儿爱花,爱的就是花儿的美花儿的艳花儿的娇花儿的嫩!想要发酸,大可以去上你们的狗尾巴草那里去找铮铮铁骨、默默无闻……”
崭衡几人尽量绷着身子离那人远点——明显就是女扮男装来看花的少女!
怨不得她那么多牢骚了,人家女儿家好容易凑出点乐趣,就这么被“诗人才子”们给霸占了,更因为近年来男子来斗诗的增多,三教九流的多了,大家名门的许多女子便被家里禁了足——没有点怨气的,绝对是被完全洗脑谨遵三从四德的女子了!
三把纸扇张开,挡着三个不大的小脑袋缓缓地逃离。
那白衣书生样的少女双手叉着小蛮腰:“怎么了?!还做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的都是你们这些男人!哼!除了会欺负女人,除了会抢女人的东西爱好,你们还会做什么?!”
三个人僵在半路上,不尴不尬地杵着,重闻的面色那叫古怪啊。
崭衡瞅了重闻一眼,悄声问:“你认识?!”
重闻眼珠滴溜溜地转,转来转去,猛然摇头:“我坚决不认识!”
思祝听得直乐:“不摆明你认识么?!”
刚刚出去的重知正好跑回来了:“咦?!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重闻那个表情凄苦啊!
崭衡不以为然地瞥他一眼:“闻少这是欺君啊?!”
重闻险些没有晕过去。
崭衡笑笑不语——他大概能猜得出来他被人算计了!从他隐约向思祝透漏自己春心萌动,想要认识女孩子时,大约便被人盯上了!
那边重小茹撇着嘴教训自己的弟弟:“怎么就兴你们来的?!别忘了这原本是女子发起的赏花会!”
崭衡收了扇子,优雅地笑道:“姑娘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所谓愿赌服输,就像原本的老板输掉了自己的铺子,怎么能怪新老板呢?!”
重小茹不服气地道:“女子哪里不如男子了?!可是什么都控制在你们男子手里,当然什么话都是被你们说了!我们哪里有地方叫苦?!父亲丈夫儿子,所有可以出人头地的,全都是男子!”重小茹显然是个激进的女权主义者,“可以出书立世的都是你们男子,女人写的东西合你们的意了,你们就容许它们流传于世,大肆地宣传造势,像什么女德女贞传,被你们当成天地至理般!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专门用来愚弄女子的!哼哼!英雄常无语,小人多自说,最是不齿读,白脸黑心书!搬弄是非,整日发酸的,有几个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书生?!英雄都忙着惩奸除恶,保家卫国,谁有时间伤春悲秋?!所以我说,这些约束女子的书,根本就是你们男人没事憋出来的狗臭屁!”
思祝躲在一旁捂着嘴偷笑,重家兄弟齐齐地黑了脸,瞅着重小茹狂打眼色。
崭衡却并不以为然,淡淡地笑道:“那么姑娘可知为何会造成现今这种状况呢?!”
重小茹扁扁嘴,高傲地道:“其他我不知道,这我还是知道的!我查了上古书籍,知道最开始,是什么都由我们女人说的算的!但是我们女人并没有你们男人那么卑鄙,我们没有约束你们任何事情,所以你们也是可以跟我们一样竞争的!直到啊,直到有一代,你们男子中终于出了一个人才,女人们放心地把发展人类的伟大任务交给了男人——结果!”重小茹气愤愤地道:“结果你们男人食髓知味,贪恋权势,再不以人类的发展为己任,而是不断地压制女子愚化女子……”
思祝还是当笑话听,他还懂不得那么多的东西,兼之从小在崭衡身边长大,对这男女之分,其实并不完全明了。重家兄弟却是脸色铁青,又是气愤又是着急。
崭衡抚掌大笑:“姑娘这个看法,倒是从何而来?!”
重小茹不屑地冷哼,理直气壮地道:“你们男人当然把所有的证据都湮灭了——这是我推断出来的!”
崭衡笑道:“姑娘的话,我既不反对,亦不赞成——时值今日,去论古人的是非,显然是自以为是的!”
重小茹皱着漂亮的鼻子,嗤之以鼻,大摇大摆地走了。
崭衡微笑着看那与众不同的女子走远,才回头来,对重家兄弟道:“无论你们动机为何,这女子,的确引起了朕的兴趣!”招呼思祝准备离开这有些浮夸的诗会,崭衡临走似笑非笑地看了重家兄弟一眼:“但是,朕希望,不要有下次!”
重家兄弟同时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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