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织梦

作者:明日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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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空古代朝堂世界 3



      当今,皇帝驾崩,储位空悬,朝局动荡,风雨欲来。

      先皇之死,来得突然,病因成谜。宫中太医束手无策,连最擅岐黄之术的国手也束手无策。

      民间传言四起,有人说是天命已尽,也有人说是有人暗中下毒。

      但无论如何,真相被深锁宫墙之内,无人敢言。

      先皇登基之初,正是倚仗皇后一派势力稳固朝局。

      然皇后母族势大,外戚干政,日久生变。

      皇后之子李濯,乃先皇次子,性情温和,素有“妇人之仁”之称,虽聪慧仁厚,却少了几分帝王应有的杀伐果断。

      而长子李玉,乃先皇宠妃所生,自幼聪慧果敢,深得先皇宠爱。

      先皇晚年,愈发忌惮皇后一党权势滔天,意欲废后,改立宠妃为后,立长子为太子,以图削弱外戚势力,重掌皇权。

      然此举尚未成行,风声却已泄露。

      不久,先皇忽染重病,病势汹汹,药石无灵。皇后日日侍奉榻前,神情哀戚,然宫中却暗流涌动。

      先皇驾崩当夜,宫中突发大火,烈焰冲天,烧毁数殿,遗诏亦随之焚毁,踪迹全无。

      遗诏失踪,储君之位空悬,朝堂内外风声鹤唳。

      皇后一党势大,朝中文武多为其门生故旧,根基深厚,难以撼动。

      而忠于先皇的旧臣,虽疑皇后派暗中毒手,然无凭无据,不敢妄动,只能暗中筹谋,誓保正统。

      于是,一场关于皇位的暗战悄然展开。

      有人主张“立长不立幼”,力推大皇子李玉为帝;

      也有人以“二皇子仁厚,堪为明君”为由,欲扶李濯登基。

      然背后真正的较量,却是皇后派与先皇旧臣之间的生死博弈。

      皇后派势大,旧臣不甘,暗中派遣刺客,欲除李濯,断其后路。

      而李濯虽仁厚,却并非无能之辈,早已察觉风声,暗中布防。

      兄弟阋墙,母子离心,朝堂之上,刀光剑影,步步杀机。

      -----------

      夜漏三更,京城西南隅的“听雨巷”忽然飘起细雨。

      巷底那座不起眼的青瓦小院,暗里却布着三重铁卫、两层弩楼,连檐角蹲兽的瞳孔里都嵌着西域夜光石

      ——这里正是李濯的“民间窟”,除皇后与四名心腹外,无人知其存在。

      李濯今夜却有些心不在焉。

      酉时刚过,他遣散随侍,只留一名老阉在门房煎药。

      他自己披着一件素白寝衣,赤足踱到后堂,将一盏鎏银小灯放在案上,灯罩上绘的是只蜷尾野猫——与当年宫墙边那只极像。

      案旁已摆了一柄短剑,剑身刻“拾柒”二字,是去年从一名死去的刺客身上拔下来的。

      他伸手摩挲剑脊,指腹顺着血槽游走,像在抚一条不肯屈服的脊骨。

      “殿下,药好了。”老阉轻叩门扉。

      “放凉再送。”
      李濯声音低哑,却带着笑,
      “今夜有客,别烫着她。”

      老阉愕然,却不敢多问,悄声退下。

      雨声渐密,院墙外的榆树簌簌作响。李濯吹熄了灯,只留窗外雨线透进来的微光。黑暗里,他轻声道:

      “阿执,雨大,别再蹲梁上了。”

      ——声落,窗棂“吱呀”一声被风顶开,一道黑影翻入,落地时血腥味盖过了雨气。

      女子仍作夜行打扮,袖口、裤脚、发梢都在滴血,却不知是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

      她左手攥着一截断索,右手提剑,剑尖微颤,指向李濯心口。

      “解药。”
      她声音沙哑,只两个字,却像刀口滚过砾石。

      李濯没有动,只是抬眼打量她:

      左额多了一道新疤,从眉尾划到耳际,翻出嫩红肉芽;腕骨凸出,指节布满针孔——那是“醉骨香”毒发前必扎的封穴痕迹。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她,她也是这样一副“随时会死”的模样,却硬撑着把剑横在他颈侧,结果被他一句“你鞋上沾了猫草”给扰得分了神。

      “解药不在我身上。”李濯温声答。

      十七瞳孔骤缩,剑尖逼进一寸,挑破寝衣前襟,露出肩颈处那道旧疤——正是她当年亲手刺的。

      “你敢耍我?”

      “在暖阁里,第三块砖下。”

      李濯抬手,指尖轻轻拨开剑锋,像拨开一根扰人的灯芯,“但我要先给你止血,不然你撑不到那里。”

      十七这才发现自己右脚踝已肿成馒头,黑血顺着靴筒滴落,在地板上绽成一朵朵暗梅。

      她咬牙:“别假好心!”

      李濯低叹,忽然伸手握住她执剑的腕,一带一拧。

      十七重伤之下反应稍迟,剑已脱手,“当啷”一声坠入铜盆,溅起一片药液。

      她踉跄半步,整个人便被他半抱半扶,按坐在榻边。

      “姜执,”他第一次唤她本名,声音轻得像雨,“你这次杀了几个人?”

      十七喘了口气,唇色乌青:

      “……七个,外加一条狗。”

      “狗无辜,下辈子你替它。”

      李濯笑,手里却不停,扯开她衣襟,用烈酒浇她肩背那道横贯刀伤。

      酒液冲走血污,也冲得她浑身发抖。

      “疼就说。”

      “……习惯了。”

      “那哭也行。”

      “死不了。”

      李濯抬眼,灯火已重新点起,映得她睫毛上全是细碎雨珠,像撒了一层银屑。

      他忽然俯身,用唇将那些雨珠一颗颗抿去。

      十七猛地一僵,抬手就要推,却被他扣住后脑,声音含糊却笃定:

      “别动,就借你一点热。我冷。”

      十七愣住。

      她见过很多模样的李濯:

      宫墙边喂猫的稚童、生辰宴上拔得头筹的皇子、金殿里与群臣周旋的政客……

      却从不知他会冷。

      雨声在屋外织成密网,屋内一灯如豆,两个浑身是血的人影映在壁上,竟像一幅剪坏的纸影戏。

      良久,她嗓音发颤:
      “李濯,你是不是……早就想死?”

      李濯正给她裹伤,闻言手一顿,纱布在指尖缠成一朵白梨。

      “想死的是父皇。”
      他语气平静,
      “我只是不想活成第二个他。”

      十七不懂朝局,却听得出这句话里山一般的疲惫。

      她垂眼,看见他腕内侧也有一条新疤,细而深,是匕首反割的痕迹

      ——那是昨夜京城大乱,他亲手为一名濒死暗卫放血取毒时留下的。

      她忽然伸手,用沾血的手指描那道疤,像在给一把钝刀开口。

      “李濯,”
      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今夜你杀了我,”
      李濯替她补完,抬眸与她对视,
      “我就自由了,对吗?”

      十七僵住。

      李濯却笑,眼尾弯出极轻的褶:

      “那还等什么?
      剑在盆子里,没鞘,趁手。”

      十七怔怔看他,忽然一把拽过他衣领,狠狠咬在他肩头。

      血腥味瞬间灌满口腔,她像要把这些年所有的毒、所有的恨、所有说不出口的惧,全钉进这一口。

      李濯任她咬,手却轻轻顺着她脊背,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直到齿关发酸,十七才松口,唇角沾着他的血,艳得惊心动魄。

      “李濯,”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
      “我不要解药了。”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
      她顿住,似被自己的话吓住,耳尖瞬间通红。

      李濯低笑,指尖抹过她唇角,把血痕晕成一抹胭脂。

      “要我什么?命?身子?还是——”

      “我要你活着。”

      十七猛地抬头,眼眶红得吓人,

      “活到他们全都死在你前头,活到……
      我能杀你,却不想杀的那一天。”

      屋外雨声骤急,像千万支箭叩击瓦当。

      李濯静静看她,良久,伸手将她按进怀里,声音低哑,却带着笑:

      “好,那便说定了。

      “我努力活,你慢慢想。”

      【暖阁】

      老阉捧着药匣进来时,看见自家殿下赤足站在青砖上,怀里抱着个昏睡过去的姑娘。

      那姑娘手里攥着一块刚从砖下取出的乌木小匣,匣盖已开,里头却空空如也。

      老阉愕然:“殿下,解药……”

      “给她吃了。”

      李濯轻声答,用下巴指指案上铜盆——盆底沉着一枚被嚼碎的蜡丸,外头裹的药衣已化开,水面浮起一圈淡金。

      老阉咋舌:“可那是最后一粒——”

      “无妨。”
      李濯笑,低头用唇碰碰十七发顶,
      “她比解药值钱。”

      老阉无语,半晌,低声道:

      “殿下可知,她方才在墙外杀的那七人里,有一个是皇后娘娘新派来的‘玄羽’副统?”

      “知道。”

      “那殿下还留她?皇后若追究——”

      “追究便追究。”
      李濯声音极轻,却带着刀口舔血的悠哉,
      “反正母后早就想我死,只不过——”

      他低头,看十七在梦里仍紧锁的眉,伸手抚平:

      “她派来的人,最后都归我。

      “包括这一只。”

      五更鼓响,雨歇云收。

      京城上空,一线蟹壳青的天光劈开夜幕,像柄薄刃。

      李濯抱着十七,站在院中那株老榆下。

      树底,新埋了七具尸体,最上头覆着一条刚死的黄犬——是十七杀的“无辜”。

      李濯说过,下辈子,让她替它,那就从现在开始。

      他低头,看怀里人颤动的睫毛,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蹲在宫墙边喂猫,有个小宫女悄悄递给他一块糖,说

      “殿下别哭,猫会回来的”。

      后来猫真的回来了,小宫女却死了,死在“醉骨香”第一批试药人里。

      如今,他终于又逮住一只猫。

      这次,他不会再松手。

      “姜执,”他轻声唤,像在试一个崭新的名字,“醒醒,天亮了。”

      十七在他怀里动了动,鼻尖蹭过他胸口,声音含糊:

      “……别吵,我要睡觉。”

      李濯失笑,低头吻她发旋。

      “好,睡吧。

      “睡醒之后,我带你回家——

      “回我们的家。”

      野猫终有归处,利爪收鞘,呼噜声起。

      |代号十七|

      姜执没有姓,只有编号。

      大皇子府的暗牢里,她排第十七,于是“十七”成了她活过今天的凭证。

      药人名册上写着:

      “寅时服‘蚀骨’三钱,申时服‘缠丝’一钱;若违一刻,筋骨寸断。”

      字迹用朱砂,像一柄剜骨的刀。

      从记事起,她就被教导:

      “你的命不是命,是殿下的刀;
      刀折了,便熔了重铸。”

      于是每一次呼吸,她都听见铁汁在喉咙里翻滚。

      |第一次刺驾|

      仲春,杏花微雨。

      目标:二皇子李濯,年十二。

      任务:近身,一刀封喉。

      她扮作洒扫侍女,袖口藏“柳叶”——薄如蝉翼,软若春水,染“青陀罗”。

      宫墙根,少年蹲在苔痕上,捧一把糙米喂猫。

      五只野猫,白的、橘的、瘸腿的,围着他打转,像围着一轮温吞的月亮。

      她靠近三步,猫儿炸毛。

      少年抬头,眸色澄亮,一瞬映出她袖口冷光。

      十七心跳骤停——被发现了,该吹哨唤暗卫。

      可少年只是竖起一指,贴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随后他把糙米递到她面前,指尖轻点地面三下——

      那里,青砖松动,是暗卫的视线死角。

      十七愣住。

      她咬唇,转身,借猫群遮掩,掠上屋脊。

      夜风割面,她听见自己心跳擂鼓,像第一次杀人那年,七岁。

      回府,宠妃倚阑,金甲护指挑起她下颌。

      “失手?”

      “他防得紧。”

      “自去‘蛇池’领三日。”

      蛇池,万蛇攒咬,用以惩戒。

      她伏身:“谢主子。”

      |第二次刺驾|

      花朝日,二皇子生辰。

      皇帝赐“凝霞盏”,百官贺“云鹤词”。

      少年立于丹陛,披月白锦袍,朗声诵《民本章》,嗓音清越,绕梁不绝。

      民间传:天家麒麟,仁而且慧。

      宠妃在帷后掐碎茶盏,回头盯她:
      “今夜,要么他死,要么你死。”

      解药只给一半,剩下一半,用乌木匣锁着,钥匙悬在宠妃颈侧。

      亥时,她潜“澄心殿”。

      檐角铜铃响,像催魂。

      殿内,少年伏案,烛火摇金,映他侧颜

      ——长睫如羽,唇色淡绯。

      书页上,一行行朱批:
      “兵贵神速,然仁者无敌。”

      她破窗而入,剑作龙吟。

      暗卫八人齐现,刀光织网。

      十七剑走“回风”,格、挡、刺、劈,血珠溅窗纸,像寒梅骤放。

      一步,两步……欺到案前。

      少年抬眸,与她对视,眼底无惊,只有淡淡悲悯。

      剑尖抵胸,他不退不避,甚至微微前倾。

      那一瞬,她想起蛇池夜,月光冷,万蛇啃骨;想起七岁那年的雪夜,她抱着娘亲尸身,哭到失声。

      剑锋偏了一寸,贯肩而过,血花绽在月白袍,像雪中红梅。

      她抽剑,翻身没入夜色。

      背后,少年声音低而稳:
      “不必追,她还会来。”

      暗卫首领愕然:“殿下?”

      “她像那只野猫。”
      少年轻声,
      “爪利却饿,喂熟了,会打呼噜。”

      |毒与解|

      第三次刺驾前,二皇子府的密室里,多了一乌木匣。

      匣中,一枚雪色丸,散幽兰之香。

      少年指尖摩挲,语声平静:
      “孤要的人,孤自己救。”

      半月前,他命人从刺客尸骨里剖出“蚀骨”“缠丝”,召天下奇医,反推丹方。

      第七夜,老医师捧丸来报:“成矣,可解,但需连服三月,且剧痛如刮骨。”

      少年笑:“能活就好。”

      【尾声·同夜不同梦】

      醉仙楼雪斋,沈棠醉倒,谢珩抱他入榻,帘影低垂,梨花香浓。

      潜邸暗室,姜执服了解药,毒线褪成淡粉,她伏案而眠,案前李濯披衣守至天明。

      京城丧钟未绝,储位空悬,风雪掩去所有刀光与酒香。

      同一夜,两处相逢——

      一处是竹马重逢,春雪初融;
      一处是刺客归降,血毒初清。

      而更大的漩涡,正随丧钟声,缓缓卷向皇城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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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架空古代朝堂世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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