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鱼

　　“小姐，我可以冒昧的问个问题吗？”
　　“嗯。”
　　其实顾一的性格很好，只是不喜欢不熟悉的人靠近，而成功一路是跟着顾一回顾家又跟着顾一去瑞士，已经算是顾氏里顾一熟悉的人，所以也会聊一些有的没得的话题。
　　“您和林小姐吵架了？”
　　“什么？”
　　“您和林小姐吵架了？”
　　“没有。”
　　“那您昨天晚上非要绕远回凌城山那边，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
　　“好好开车。”
　　“是。”
　　顾一坐在后座，翻看着后座上的书，翻动两页后，又放心，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小姐，您要不要给林小姐，回个消息啊，昨天电话里，我听着她挺关心你的。”
　　“成功，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换掉你。”顾一的语气可以让人感受到疲态。
　　“对不起，小姐，是我僭越了。”
　　“但是，小姐，我能看出来，您在躲着林小姐。”
　　“你别和个老妈子一样。”
　　“是，小姐，您好不容易谈了恋爱，我总觉是不是可以稍微让您开心一点，然后我就可以和小说里的老管家一样，好久没有见小姐笑的这么开心了。”
　　“成功，你觉得，我这是谈恋爱吗？计划的内容你也是清楚的，”
　　“不是吗？您这见面礼都送了吗？也不用我们跟着，还住在一起。”
　　“小姐，计划是有可控性的，并不一定是林小姐，也可能是二号三号四号，您没有必要那么紧绷...”
　　“这两年来，您太辛苦了，这样放松一下，不好吗？”
　　“她只是一号，她是最优选，我只是为了更好的完成计划，把棋家那些败类连根拔起。”
　　“小姐，您自己在骗您自己吗？”
　　“嗯？”
　　“您把林小姐从公司里抱出去的视频，还有在学校里手牵手的照片，已经传到网上了，我安排人做了定向输出，但是，您真的考虑好了吗？”
　　“成功，你大学学的是中医，对吧?”
　　“是的，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你应该知道虞美人是什么吧。”
　　“知道，虞美人是属罂粟科罂粟属的植物，有药用价值，可以镇咳，止泻，镇痛，镇静等功效。”
　　“嗯，镇痛，镇静。”
　　成功扶着方向盘开车却没有能明白刚刚顾一话语里意思，但是看着自己老板的神情，倒是也不敢追问下去了。
　　“小姐，到了。”
　　“嗯。”
　　“中午我再过来接您去吃饭。”
　　“不用了，我在食堂里吃就行了，下午四点半之后你再来接我。”
　　“是。”
　　顾一下车，今天穿的衣服，就是林虞曾经提到的白色T恤，黑色休闲裤，休闲板鞋，成功还给顾一准备了一个黑色的书包，头发也就是随意绑了一个马尾。
　　优越的身高与长相，爽利的打扮，顾一一路走进教学楼，引了不少目光的驻足。
　　林虞拿着教案，一走进教室，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顾一，忍不住嘴角勾了勾，别的学生都是第三排起做，只有顾一鹤立鸡群的坐在了第一排，身上白色的T恤被光反射出了一层光晕，依旧皱着眉头，手上的平板还在不停的翻阅着文件，原本见到顾一的林虞是有些开心的，可是想到微信里，还没有收到回复的消息，又沉了沉心思，走到了讲台前。
　　“各位同学，大家上午好。”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一抬头，眼神就再也挪不开了，没想到回学校里的第一节课就是林虞的课。她走进教室时，像是一阵带着茉莉味的风铺在了顾一的脸上。长发被用一支木簪松松绾了个发髻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改良的旗袍裙很能凸显林虞的身姿。
　　林虞讲话声调并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圆润，说话时眼眸会微微发亮，仿佛里面藏着万千星辰与古老的故事。
　　“我是林虞，各位之前应该有大概了解我一些，我以老师的身份给大家再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林虞，2015级南大金融系和建筑系学生，2019级南大建筑系研究生，2021级南大建筑系硕士，2023级南大建筑系博士，我是归鱼建筑设计工作室的创始人之一，南大建筑系副教授兼荣誉讲师，故宫建筑研究顾问。”
　　这一大串头衔并不夸张，每一项都是林虞通过自己的专业知识和能力打拼出来的，这是林虞骄傲的资本，很值得炫耀的资本。
　　讲台下的掌声和喧闹声，冠绝林耳。
　　而林虞的目光和台下注视着她的人，四目相接。
　　“嗡嗡。”顾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怎么，是不是被我迷的晕头转向了。】
　　顾一嘴角轻仰，自己却毫无察觉，
　　【嗯，想亲。】
　　讲台上翻开教案，顺便看了一眼手机的林虞，一瞬间便红了耳朵。
　　过了好一会才回复
　　【第一天上课就调戏老师，该打。】
　　顾一轻笑，并没有回复。
　　一堂大课结束前，林虞给台下的学生们留了一些时间，可以进行提问或者交流，不停的有学生上台请教问题，顾一只是坐在第一排，整理着课件笔记。
　　教室里的学生都随着下课铃响，奔去下一个教室准备上下一节课了，只有顾一坐在第一排，两米外是站在讲台上的林虞。
　　“你昨晚怎么没回家？”
　　“嗯？”
　　回家两个字在心口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开口回答：
　　“忙的太晚了，怕回去影响你休息。”
　　“嗯，你下节课在哪上。”
　　“就在隔壁，林老师呢。”
　　“就在这间教室。”
　　“林老师，中午要不要一起在食堂吃饭。”
　　“嗯，我可以，但是你可能不太行。”
　　顾一抬起头，眉毛蹙了蹙，
　　“为什么我不太行？”
　　“你没有饭卡。”
　　“那我让成功去给我办一张。”
　　“这么费劲，我请你吧。”
　　顾一站起身，将书收进书包里，单肩背起书包，一步一步走进林虞，然后站定，勾着笑意
　　“那，谢谢林老师，一饭之恩，定当以身相许。”
　　“你...”
　　顾一嘴角的笑，有点压不住，低着头就往外走，走出教室后，又意识到什么，原本的笑意转化成了苦笑，又逐渐收敛了表情。
　　“你就吃这些吗？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嗯。”
　　林虞这些天也发现了，不管在家吃饭，还是点的餐食，顾一总是吃不了几口，只能说是保持身体基本的供应需求，然后再多吃不下一口了。
　　“你太瘦了，在能吃得下的情况下就多吃一点...”
　　“食堂里很多东西我不能吃，有部分过敏，有部分是因为吃药忌口。”
　　林虞心中暗自责怪自己，之前自己需要忌口的时候，顾一甚至会细心的提前看好每个食堂当天的菜谱，告诉自己需要去哪个食堂吃饭，实在不行的情况下就去教授食堂给自己打饭，还清了陈阿姨给自己做饭，自己慢慢知道顾一在吃药，也没有考虑过这些。
　　“嗯，你不能吃的东西，有列成单子吗？发一份给我，我看看。”
　　“有，怎么？”
　　“我看看，给学校说一声，给你单独安排餐食。”
　　“不用，我在学校吃的不多，挑着吃就行了。”
　　“嗯，那也行，不过还是给我发一份吧，在家吃饭也要注意。”
　　“嗯。”
　　顾一拿出手机，给成功发了消息后，将手机里的文件转给了林虞。
　　林虞看着隆长的单子，一点点认真的看完，有很多看似平常的东西，顾一都不能吃，甚至对一些品种的橙子也过敏，这该多难熬啊。
　　“回头我同步一份去老宅，可以吗？以免到时候陪我回去吃饭的时候过敏什么的。”
　　“嗯，你安排就行。”
　　林虞看着低头吃饭的顾一，手里的筷子在碗里戳了两下，低语道
　　“你昨天没回我微信。”
　　“开了一天会没看手机，一群人吵的我头痛。”
　　“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你昨天晚上住在哪里，酒店吗？这个衣服，还有书包，从哪里来的？”
　　“昨天晚上住在公司，衣服和书包是成功从商场帮我买的。”
　　“那你今天晚上，要住哪里？”
　　“吃了林老师的饭，当然是和林老师回家。”
　　林虞想上去堵住顾一的嘴，还好四周没有人坐的太近，刚刚的话应该除了两人之后再没有其他人听见，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矜贵自持的顾一，为什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来。
　　“你可以了，发微信就算了，这里这么多人，什么都敢乱说。”
　　林虞嗔怪的说道，但是心里很吃这套。
　　学校里就是能让人很放松，学校里大部分都是低头匆匆赶路的学生，在学校范围内不用考虑上头条新闻的事情，即使不戴口罩也不会被打扰，即使有人想要合照，或者签名也会很礼貌，被拒绝也不会怎么样。
　　“林老师，下个周六和周日你有事吗，我想请你去我家吃饭。”
　　“你家？”
　　“嗯，封城的家。”
　　“嗯，下周的行程我还不太确定，需要查查我的档期，不过如果你已经和外婆说过的话，我可以跟着你的时间调整一下我的档期...”
　　顾一点点头...
　　“对了，我明天在学校上一天的课，后天就要去参加两个项目，还有一个访谈，你在学校好好上课，等我回家。”
　　“嗯，好，我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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