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风雨不动安如山”
昭郡不免有些疑惑,自己兄长这是和旁人发生冲突了吗……?见次兄正往这边走来,她虽有疑惑,却也不敢擅自打招呼,赶忙转身想要离开。
正巧有些许枯树以及些常青的灌木挡着,昭郡可算能悄悄溜走了。迎面而来的寒风令她打了个哆嗦,昭郡缩了缩脖子,握着药碗的手也不自觉的想要缩进袖子里。
忽听闻身后的呼喊声,“郡儿!”
昭郡听到昭珲政在叫她,身体一顿,恰好稳住身形,也不敢再往前走了,她只好转过身,扬起微笑打了声招呼:“兄长,你也在这里啊……”
昭郡没想到昭珲政来的如此迅速,并且竟然注意到了自己。
昭珲政朝她走来,一脸幽怨,淡淡回答:“是。”
昭郡的目光又淡淡的扫过昭珲政脸上的红痕,又主动有意识的移开目光,装作没看见他脸上微微显现的红痕,将手中的药碗往身后藏了藏。
昭珲政注意到她的动作有些偷偷摸摸,再加上有风迎面吹过,将汤药苦涩的味道带过去,拂过昭珲政的脸,他不禁问道:“妹妹来后院喝药了?”
昭郡心头一颤,随即将药碗拿出来,故作镇定的摆在他面前,“这不刚服下汤药,正准备叫兰芝过来收走了才好,见她迟迟不过去,这药碗味道大,就拿了出来……”
昭珲政没有多余的疑虑,只是将目光从昭郡手中的药碗上转到她的脸上。
他开口道:“我找你有点事,屋外头冷,进屋吧。”
昭郡将手中握着的药碗紧了紧,开口道:“要不兄长先进屋?我先把药碗拿去后厨,这个事也挺要紧。”
昭珲政执意要和她一起去,期间还问到:“妹妹不是有两个贴身丫鬟吗,怎么总是不见在妹妹身边。许是她们懈怠了些?”
昭郡轻笑着辩解,有些慌张,“哪有,不过是我刚刚吩咐她们两个去做别的事了,两个小丫鬟勤勤恳恳的,我也很是喜欢呢!”
昭珲政没再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待到他们两人一同将药碗放到后厨,转而回到了屋中,屋内很是暖和,收拾的很是干净整洁,一股淡淡的清香在房中蔓延,浸润着屋中两人略微劳累的大脑。
昭郡示意昭珲政先坐下,她直接开口:“兄长找我又是有何事?”她这才慢悠悠坐下,手指也不自觉蜷缩起来,搅在一起玩弄。
见昭珲政的目光在自己屋中墙壁上那幅画上,昭郡有些感慨,眼波流转。
昭珲政边说话边把目光移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妹妹的笔法愈发精进了,这话我瞧着倒与原版相差无几。”
那幅画不算大,倒是更显精巧,又有些娇俏,竹子却用赤色勾勒,有些荒诞,竹子却是用深重的蓝,倒像一肚密不透风的墙,看着让人有些闷气。那赤色配上深蓝,更是诡谲又艳丽的紧。
那幅画主要是石头和竹子,不过并不如平常的竹柏画,画面最多占据空间的便是石头,石头缝中的竹子却略显娇俏,并不如印象中那般坚韧。
石头大约有两三个,却都相连,并不独立,又像是篇幅太小,没有过多空间发挥,呆愣的挤在那里。那竹子也不算大,与顽大厚重的石头相比,更是没了气势,有些本末倒置的感觉。
按理说,旁人画竹子和石头,是不会这般构图填色的。可昭郡就是对这种荒诞的画风倍感兴趣,时长临摹优秀作品,并按照自己的喜好加以修改。
昭珲政也并没有阻挠自己的妹妹这般行径,甚至从小可谓是对昭郡颇为关照,并加以指点,他虽不太喜欢这种怪诞的风格,反而更是偏向庄重的艺术,但对妹妹的习性还是颇为宽容的。
昭郡却很是大胆,只是临摹了原版图画的构图,谁是临摹,实则却都是自己发挥,就练那石子和竹子的大小方位也都不相同。
不过,昭珲政却很是“欣赏”妹妹这份“不入流”的审美意趣。
昭郡摇头轻笑,“兄长又是在说笑喽。”
她的语气中难掩撒娇。
兰芝拉着巧白过来了,还没进屋,就听到了小姐的说笑声。
巧白看向兰芝,用只有兰芝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开口道:“小姐心情很是好呢!”
“是啊,估计是在和少爷说笑吧,那咱们就去干些别的吧,还是不要打扰为好,莫要扰了小姐的兴致……”
巧白点了点头,对兰芝姐姐说的话很是满意。
两人也没再停留在屋门处,悄悄离开了。
昭珲政随即从口袋中拿出一封信件,是用淡黄色的纸包着的,封的很是严实,却没有落款。像是一封空信,不过里头却鼓鼓囊囊的,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别样的东西。
“妹妹明日不是要去私塾吗,正巧我这里有一封需要交到温竞手上的信,就让妹妹顺路替我拿过去可好?”昭珲政开口,虽这话是商量,但语气却更像是通知,他也料到妹妹不会拒绝。
也是,动动手就能做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昭郡伸手接过那封信,打量了眼,没什么特别的,信封也不过是最平常不过的……
“好,兄长放心好了,我定会亲手交到温竞兄长手上的!”昭郡笑着应答下来,手上握着信封的力道不自觉紧了紧。
昭郡将那个信封收了起来,就在昭珲政的目光下行动,昭珲政满是赞赏。
昭珲政却补充道,倒像是要和昭郡解释一番似的:“温竞这孩子处处是问题,这不前些日子问了我好多问题要我解答。”
昭郡当然明白次兄这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说这信封中满是对温竞兄长的答疑,并没有什么不该有的。
昭珲政趁着妹妹昭郡收拾起来东西的瞬间,不自觉的用手触碰了那个红痕,似乎是在安慰他自己。痕迹虽已下去,不细看也看不出毫分,但那疼痛感确实实打实的,那一巴掌落在脸上是钻心的痛……
他重新抖擞了下精神,手也怏怏的收起来,故意不再去想刚刚发生的那件事。
仿佛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妹妹近日里还是喜欢临摹这种类型的画吗?可曾有过对于其他类型的画的兴趣?”他见昭郡将信封收拾了起来,便重新挑起话题。
昭郡如实回答,将目光重新放到那幅裱起来的画上头:“没有,这种类型的风格妹妹我孩童时期就迷恋上了,如今也不曾更改。”
那幅画是她刚开始启蒙时所作,母亲很是重视对她画画方面的培养,和昭珲政一样,虽也不喜欢这种类型的风格,却也没有责怪昭郡,只是任其发展,还请来京城里有名的画师来教导昭郡。
画师对她满脑子怪诞的想法感到新奇,他是个前卫的人,自然对这种求之不得的艺术造诣很是珍视,便经常在沈夫人面前美言几句。
沈夫人虽不懂,但见出名的画师都如此赞叹,将这副昭郡刚启蒙时所作的画安上了相框并裱了起来。
昭珲政当然明白妹妹的这种特性,轻笑着摇头开口,目光流转般落在昭郡脸上:“也是,喜欢自然是比不上天性的……”
“正好我那里新添了几副上好的颜料,我瞧着近些时日作画较为平常,这里颜料估计也所剩无几了,到时候派小厮拿些过来,妹妹试试,若颜料和妹妹的心意,那自然是极好的,日后的颜料兄长都全包了!”
昭珲政满脸春风,肆意的笑着。
他酷爱这种与妹妹相处的氛围,岁月静好,纵是有千两金,他也不换。
昭郡虽不理解昭珲政所说的“天性”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能大致猜到些的,不过她敢肯定,次兄所说的“天性”定是与自己所懂的那个天性不是一回事儿。
她听到次兄要给自己拿些颜料的时候,很是欣喜:“多谢兄长,还是兄长心细些,也常挂念着妹妹,妹妹这里的颜料确实所剩无几了……”
说着说着,昭郡就露出一副很是崇拜的模样,睫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宛如雨蝶,清澈、明亮。
随后,两人又开口聊了些别的话题,昭珲政主动开口解疑,昭郡则是一脸认真的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不时给出想法。
时间渐渐流逝,就练屋中的亮度都慢慢便暗了些,屋里头太阳光线所照射屋门的影子也偏移的更厉害了些,不变的只有两人的姿态。
昭珲政余光注意到了日影的变化,又抬眸看了眼窗户外的天色,确实是有些暗了,这一会儿没回屋中了,一会儿小厮小景就该来院中寻他来了。
他起身,与妹妹道别。
昭郡还没从刚刚的氛围中脱离,见次兄开口离去的这般匆忙,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也不敢开口挽留,只是有些呆愣的坐在原位上,开口:“好,兄长慢走!”
昭珲政走出门的时候还将门关上了,昭郡也就没再去关,她看了眼屋门的方向,又将视线重回到那副裱起来的话,悠悠叹道,语气中满是疑惑:“天性……?”
插入书签
“喜欢比不上天性”心理学解释:
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天性往往关联生理、安全等底层生存需求,“喜欢”多属于归属、尊重或自我实现等高层需求,底层需求的驱动力远强于高层需求,会优先占据心理资源。天性也是物种长期演化形成的本能反应,其神经通路更原始且反应更迅速;“喜欢”则是后天形成的情感偏好,受认知调控。天性对应的是内隐动机,是无意识层面的驱动;而“喜欢”多为外显动机,当内外动机相悖时,内隐的天性动机通常会主导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