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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而此刻，医务室外，两个“人形焦虑发射器”看似随意地靠在墙边，实则竖着耳朵密切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硝子总是乐此不疲地调侃梨奈和五条悟、夏油杰三人之间那点微妙的氛围，但梨奈大多数时候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未正真放在心上。
她潜意识将其归结为吊桥效应。
他们三个人都是需要频繁外出执行战斗任务的一线人员，共同经历的危险太多了，关系自然比旁人更亲近些。
每当她这么解释时，硝子总是忍不住摇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眼神里充满了对那两位“笨蛋人渣”的鄙夷和对梨奈的“恨铁不成钢”。
硝子忍不住嘀咕，“怎么一点进度都没有！”、“我和歌姬的赌注要赔了！”这种话。
梨奈表示完全听不懂。
不过，以硝子一线观察员的视角来看，虽然那两个人渣同期行为幼稚又吵闹，但三个人之间的氛围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有种诡异的和谐。
当然，最主要还是心疼梨奈要忍受那两个家伙的精神污染。
上次和硝子聊过后，梨奈确实觉得豁然开朗，她需要给那段被抛弃的过去画上一个句号。
但是梨奈还是无法和五条悟和夏油杰主动说起这事。
不过机会很快就来了，五条悟和夏油杰被一个紧急外派的任务调离高专，至少需要一天才能回来，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事情解决掉。
梨奈捏着手机，看着通讯录中那串没有标注的号码，手指犹豫地停在拨号键上……最终她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还隐约传来欢呼声。
“谁？”男人的声音有些烦躁。
“……是我。”梨奈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
那边沉默了几秒，嘈杂的背景变得安静，随即响起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哦？高专的小咒术师？有事？”
“我想见你一面，有些话……不，有东西要给你。”
“啧，麻烦。”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报出了一个位于东京某处的地址，“就现在，过时不候。”
挂了电话，梨奈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从抽屉深处找出了那张表面有些旧的银行卡，这些年用过的钱她已经一笔一笔重新打了进去，甚至还算上了利息。
把这张卡还给他，这次之后，就真的个不相欠了。
按照地址，她找到了一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公寓楼。
敲开门，甚尔还是那副样子，穿着紧身的黑色背心，健壮的肌肉线条恨不得突破外衣，浑身散发着一种成熟男性极具侵略性的荷尔蒙。
他斜倚在在门框上，目光带着惯有的审视和玩味，上下打量着梨奈。
可惜，梨奈在这方面全然免疫，高专那两位天天敲打也没让她这颗榆木脑袋开窍，更别提眼前这个了。
他似乎第一次看见梨奈穿着高专制服，觉得她这身打扮有点意思，至少比其他咒术师顺眼许多。
梨奈冷着一张脸，直接切入主题：“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甚尔嗤笑一声，侧身让她进屋，自己则懒散地瘫进沙发里，仿佛没有骨头：“答案？什么答案？”
“你想听什么？苦衷？难处？”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要是想听，我现编也行，不过……”
他话锋一转，“你能给我什么？如今当咒术师有钱了吧，看在老熟人的份上，服务费给你打9.9折，怎么样？”
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彻底摆烂的轻浮样子，梨奈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让你说实话，需要多少钱？”梨奈几乎时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甚尔似乎觉得更有趣了，他慢条斯理地拿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故意将烟雾朝梨奈的方向吹了吹，看到梨奈忍不住露出厌恶的表情，才暗自“切”了一声，有些不爽地将才吸了一口的烟踩灭。
“我劝你啊，”他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带着一种让人火大的‘为你好’的语气：“别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你当年那几声哥哥，我可是用钱买清了，记得吗？”
“钱货两讫，互不相欠。”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带着一种露骨的、毫不掩饰的欲望，语气恶劣：“不过嘛……你要是愿意，只要花钱，我也可以带你玩玩成年人的游戏……保证比你那两个高专小子的幼稚爱情有趣的多。”
果然他知道如何轻易点燃梨奈的怒火，她气的牙痒痒，直接抓起桌上那杯只剩一半的清水，毫不犹豫地就泼到了那张带着可恶笑容的脸上！
甚尔的眼睛眨都没眨，水流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往下滴落，隐没在了他的黑色背心中。
梨奈气的浑身发抖，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混蛋！”
“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冲出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走之前像是泄愤般狠狠踹了一脚他的房门。
看着梨奈离开的背影，甚至能听到她跑下楼梯急促的脚步声。
甚尔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冷哼一声。脸上那恶劣轻浮的笑容慢慢褪去，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落寞。
他重新拿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他嘴角的疤痕和神情，现在的他和之前那个市侩放浪的模样分割成了两人。
“坏脾气的小鬼……”今天过后，她应该不会再来找他了吧。
他轻笑笑声，像是自嘲，放任自己彻底瘫在沙发上，看着烟雾出神。
“你为什么总是不说实话。”
梨奈的声音骤然在门口响起，语气带着刻意的冰冷。
甚尔吸烟的动作顿了一下，诧异地抬头望去，他竟然没有察觉到梨奈的脚步声。
烟雾缭绕中，去而复返的少女正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他未来得及掩饰的神情。
她刚才气昏了头，忘记把银行卡还给他了。
“什么？”甚尔故意清了清耳朵，用不耐烦的态度驱散自己刚刚一瞬间的不自然：“你这小鬼有完没完？不是说了再也不会原谅我吗？”
梨奈直接无视了他的话，反正听了也只会让自己生气。
她沉默地走上前，站定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懒散窝在沙发里的男人，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总是这样，那个时候也是一副活着死了都无所谓的鬼样子。现在呢？又开始走这种人渣路线了吗？”
“这就是你新的生存方式吗？”
梨奈的声音平静，但却带着刺。
他可以轻松应对暴怒到张牙舞爪的梨奈，但现在这个样子，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继续用难听的话赶走，还是……
电光火石间，一个更加恶劣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忽然一把拉住梨奈的手腕，用力一拽……
梨奈没料到他会动手，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他的怀中，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个姿势过于亲密和突然，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
甚尔的手臂环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声音故意拉得又长又慢，带着一种刻意的，暧昧迷人的腔调，试图扰乱她的心神。
“我突然发现……长大了嘛，小鬼。”
他的气息抚过她的发丝，“看在以前那点情谊的份上，来玩点成年人的游戏怎么样？这次……免费。”
说完，他暧昧地把玩着垂落的长发，光亮而柔软，他一开始就想触碰被梨奈无情地拒绝了，现在不还是来到了他的手中？
他已经准备好迎接一记耳光或者更加激烈的挣扎。
怀里的女孩依旧安静地坐着，甚至没有试图推开他的靠近。
这种异常的安静，反而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这感觉……莫名有点像小时候她受了欺负又倔强地不肯哭，只是默默地挨着他坐的样子……
这个荒谬的联想一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断。
怀念？他这种早就把过去好坏都抛弃干净的人，怎么会产生这种可笑的情绪。
他有些烦躁地蹙眉，“开口说话！”
然而，梨奈还是一动不动，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偶。
甚尔终于不耐烦，强硬地转过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对上的却是一张布满泪痕的脸。
梨奈无声地流着泪，没有抽气，没有哽咽，只有晶莹的泪珠不断从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掉落，砸在他的手背上。
梨奈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努力都变成了笑话，他不再是她家人，哥哥……只是一个恶劣的、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渣、混蛋！
甚尔就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几乎是狼狈地站起身，连带着怀里的梨奈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旁边扯过几张纸巾，粗鲁地塞进梨奈的手里，语气恶劣：“擦干净！丑死了！”
见梨奈只是捏着纸巾，一动不动，他更加烦躁。
直接一把夺过纸巾，亲自上手，粗鲁地在她脸上胡乱地擦拭。
嘴里还嫌弃嘟囔：“你是三岁小孩吗？这么爱哭！惠都没你这么会哭。”
梨奈回过神，根本无暇去向“惠”是谁，脸上被他擦的火辣辣的疼，心里更气了，猛地拍开他的手。
“恶心的大人！别碰我！”
同时，她抬起脚，用尽全力踹他的小腿肚子！
“嘶——”甚尔皱着眉，脸色变得极差。
梨奈趁机将口袋中的银行卡扔到他的身上，“钱还给你了！你我之间没有什么钱货两讫！”
“你纯粹就是个混蛋！”
说完，再也不多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飞快冲了出去！
甚尔看着被摔上的房门，脸色变幻莫测，最终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
他捏起那张卡，“切……”
“麻烦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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