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今天又在嗷呜卖萌

　　顾琛是在一种极其诡异的触感中醒来的。

　　不是柔软的枕头，不是光滑的丝绸床单，而是……带着温度、富有弹性，并且规律起伏的……某种活物？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肌理分明的小麦色胸膛，以及散落在其上的纯棉睡衣领口。

　　他的鼻尖距离那片胸膛不到十公分，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吸时带起的微弱气流。

　　顾琛的大脑宕机了三秒钟。

　　然后，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陆哲，人形□□，KPI系统，同床监测……以及他昨晚像根棍子一样僵直地睡在床沿。

　　可现在……他怎么会几乎滚到了床中央，脑袋还差点枕到陆哲的胳膊上？！

　　“啊——！”

　　一声短促且充满惊恐和羞耻的低叫不受控制地从他喉咙里溢出，他像被电击一样猛地向后弹开，差点直接摔下床去。

　　幸好陆哲似乎被他的动静吵醒，眼疾手快地伸手捞了他一把。

　　“大清早的，练什么杂技？”陆哲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他半眯着眼，看着怀里刚刚捞回来的惊魂未定的顾琛，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顾琛手忙脚乱地挣脱他的手臂，连滚带爬地退回自己那边的床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指着陆哲，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陆哲慢悠悠地坐起身，揉了揉头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顾总，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昨晚睡得正香，不知道是谁像只找热源的狗一样，一个劲儿地往我这边蹭。我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没有把你踹下床，你已经该感恩戴德了。”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顾琛矢口否认，但底气明显不足。他睡觉确实不算太老实，尤其是在极度疲惫和精神放松的情况下。

　　“晨间监测日志：”陆哲已经拿起了床头的平板，开始熟练地记录，“目标于清晨6点47分惊醒。惊醒前呈无意识趋近热源状态，与监测员物理距离小于20厘米。惊醒后表现出强烈羞耻及否认反应，心率显著提升。形态稳定性评估：良好，无退化迹象。”

　　记录完，他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顾琛，补充道：“鉴于你夜间无意识行为增加了我的监测难度，但最终未造成不良后果，本次不予扣分，但也不加分。”

　　顾琛：“……” 我谢谢你全家！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无处不在的“监控”和“评估”逼疯了。连睡觉翻个身都要被记录在案，这日子简直没法过！

　　他气冲冲地下床，准备去浴室洗漱冷静一下。然而，他刚走进客卫，关上门，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

　　“啪！”

　　一声轻响，灯没亮。取而代之的，是头顶传来一阵熟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

　　顾琛僵硬地抬起头，只见浴室天花板的角落里，一个伪装成烟雾报警器的小型摄像头，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镜头对准了他！

　　“陆、哲！！！”顾琛的咆哮声几乎掀翻了客卫的屋顶。

　　他猛地拉开门，冲到主卧门口，对着里面好整以暇正在换衣服的陆哲怒吼，“你他妈连浴室都装摄像头？！你变态吗？！”

　　陆哲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扣子，面对顾琛的怒火，显得异常平静：“哦，那个啊。那是‘环境适应性训练’的一部分，测试你在私密空间突然遭遇‘意外监控’时的应激反应和危机处理能力。看来效果不错，反应很激烈，危机意识有明显提升，可惜情绪控制……扣一分。”

　　他拿起平板，熟练地操作了一下。

　　顾琛看着屏幕上又掉了一小截的进度条，感觉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他算是明白了，在这个鬼地方，他呼吸是错，不呼吸是错，连睡觉翻身和上厕所都他妈是错！

　　“你这是侵犯隐私！是犯法的！”顾琛做着最后的挣扎。

　　“协议补充条款第4.5项明确写了，”陆哲晃了晃平板，“‘为全面评估乙方状态，甲方有权在居住环境内，包括但不限于客厅、卧室、浴室等部署必要的监测设备’。你签了原则同意书的，顾总。”他顿了顿，露出一个“专业”的笑容，“当然，涉及最私密区域的影像数据，我会进行最高级别的加密处理，仅限于科研分析使用，绝不会外泄。这点科研伦理我还是有的。”

　　顾琛眼前发黑，感觉自己签的不是协议，是通往十八层地狱的直达票。他现在无比后悔，昨天为什么没有硬气一点，直接变狗跑路算了！

　　他铁青着脸，回到客卫，这一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去碰任何开关，而是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光，快速且警惕地完成了洗漱。整个过程，他都感觉那个摄像头像一只眼睛，牢牢地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当他终于从那个令人窒息的浴室出来时，陆哲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并且贴心地将平板立在餐桌中央，屏幕上正是那个该死的KPI界面。

　　“今天上午的主要任务是‘远程办公适应性测试’。”陆哲一边给顾琛倒牛奶一边说，“你需要在不暴露当前位置和异常状态的前提下，处理一些公司事务。我会在旁边进行观察和记录。”

　　顾琛面无表情地吃着早餐，已经懒得反驳了。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果然，刚吃完早餐，他的手机就响了，是助理沈睿打来的视频通话请求，说是有一份紧急合同需要他当面确认几个细节。

　　顾琛心里一紧，看向陆哲。

　　陆哲点了点头，低声道：“接，开免提。记住，自然，稳定。我会在镜头外。”

　　顾琛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按下了接听键。

　　“顾总，早上好！”沈睿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整洁的办公室，“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您，这份和星辉集团的并购协议，对方法务对其中几个条款提出了修改意见，比较急，需要您定夺一下。”

　　“嗯，你说。”顾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冷静威严。

　　沈睿开始逐条解释修改内容，顾琛集中精神听着，偶尔提出疑问或做出指示。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除了……

　　顾琛因为紧张，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脖子微微前倾。这个姿势，恰好让他睡衣的领口松动了一些，若隐若现地露出了锁骨附近一小片皮肤。

　　而站在镜头死角抱着平板记录的陆哲，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小片露出的皮肤上，似乎有一个非常非常淡的、几乎看不清的……粉色印记？

　　像是……被什么不小心蹭到的？或者……？

　　陆哲眼神微动，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在平板上记了一笔：观察备注：目标颈部疑似存在非自然痕迹，来源待查。可能与睡眠环境或压力导致的皮肤敏感有关。

　　就在这时，视频那头的沈睿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顾总，您……现在是在哪里？背景好像不太像您家？”

　　顾琛心里咯噔一下，他身后是陆哲家客厅那极具设计感的背景墙，确实不像他那个性|冷淡风的顶层公寓。

　　他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嗯，在外面谈点事。”

　　沈睿“哦”了一声，没再多问，继续汇报工作。

　　然而，就在视频通话即将顺利结束时，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琛哥！你看到我昨晚发你的那个妹子照片没？像不像林薇……”周子轩那标志性的、咋咋呼呼的声音由远及近，显然是他不请自来，闯进了沈睿的办公室！

　　顾琛的脸色瞬间煞白！

　　屏幕里的沈睿也吓了一跳，赶紧试图捂住周子轩的嘴：“周少！顾总在视频！”

　　但已经晚了！周子轩那张放大的、写满了“八卦”的脸挤进了镜头，然后，他看到了视频这头的顾琛，以及……顾琛身后，那个虽然只露出一角衣角，但他无比熟悉属于陆哲的身影！

　　周子轩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嘴巴张成了O型，仿佛看到了外星人登陆地球。

　　“卧……卧槽？！”周子轩指着屏幕，声音都变了调，“琛哥？！阿哲？！你、你们……你们俩……一大清早……衣衫不整……在、在一起？！还视频？！”

　　顾琛：“！！！” 完了！全完了！

　　陆哲在镜头外，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这个猪队友！

　　沈睿在一旁，表情已经从惊讶变成了惊恐，眼神在顾琛、周子轩和那个看不见的“阿哲”之间来回扫射，CPU显然已经过载，脑补出了一整部不可描述的商业巨鳄秘辛。

　　顾琛的大脑一片空白，社交性死亡的巨大恐惧甚至暂时压过了对变狗的恐惧。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任何语言在周子轩那句“衣衫不整在一起”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后还是陆哲反应快，他往前一步，从容地进入了镜头范围，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商业化微笑：“子轩，早。我在给顾总做晨间状态评估，正好赶上他处理公务。你有什么事吗？”

　　他语气自然，姿态坦然，仿佛两人大清早共处一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周子轩看着陆哲那“正人君子”的模样，又看看顾琛那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表情，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成了恍然大悟，然后是一种“我懂的”的暧昧笑容。

　　“哦~~~晨间状态评估啊~~~”周子轩拉长了语调，挤眉弄眼，“懂！我都懂！你们继续‘评估’，继续‘评估’！我不打扰了！沈助理，走走走，我们出去说！”他说着，不由分说地把一脸懵逼的沈睿拖出了镜头范围。

　　视频通话被强行挂断。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顾琛保持着拿着手机的姿势，石化了。

　　他感觉自己的一世英名，他高冷禁欲的商业形象，在刚才那几十秒里，彻底崩塌，碎成了渣渣。

　　陆哲看着他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叹了口气，拿起平板：“远程办公测试记录：*测试过程遭遇意外干扰。猪队友闯入。目标在面临‘社死’危机时，表现出短暂的思维停滞和语言功能障碍，危机处理能力评级：差。情绪控制……鉴于情况特殊，本次不予扣分。”

　　记录完，他拍了拍顾琛的肩膀，试图安慰：“往好处想，至少他没看到项圈，也没发现你会变狗。只是认为我们有点……嗯，超越普通合作伙伴的关系而已。相比起来，哪个更严重？”

　　顾琛缓缓地转过头，眼神空洞地看着陆哲，声音飘忽：“……我现在只想变回狗。”

　　至少狗不用面对这么复杂又羞耻的人际关系！

　　陆哲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色项圈，在指尖转了转：“你确定？现在变的话，这项圈可就得戴回去了。而且，作为一只造成了重大‘社交危机’的狗，今天的布丁份额恐怕要全部扣光。”

　　顾琛看着那个项圈，想到没有布丁的日子，再想想刚才那令人窒息的社死瞬间……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在“当众社死”和“被项圈扣住没布丁吃”之间，可耻地动摇了。

　　这他妈是什么人间疾苦！

　　他的“人形□□”之路，不仅充满了科学变|态测试和KPI压迫，现在还要加上“名誉危机”和“性向疑云”了吗？！

　　顾琛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而陆哲，则开始认真地思考，是否要在接下来的“行为规范”里，加入“如何应对突发性社死事件”的培训模块。

　　钓妻之路，果然充满了……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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