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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板的补偿
庐州,在自己的房间中,沈昭先忽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明明这里才是自己生活最久的地方,熟悉到闭着眼睛就能摸到放在桌子上的茶杯,熟悉到闭着眼睛就能来到大门前。
可此刻,她却觉得这里如此陌生,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开,与自己以往的生活有了难以言说的距离。她缓缓走到桌前,看着桌子上那有些陈旧的茶杯,茶杯上还留着自己往日喝茶时留下的淡淡茶渍。
回想起在开封府经历的种种,都如潮水般在脑海中不断翻涌。沈昭先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赵楚樟和太子殿下能否顺利解决这件事,那位华阳长公主不会轻易放过让自己骨肉离散的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沈维周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他的手在沈昭先的眼前晃了晃,见对方疑惑地看着自己,笑着说:“想什么呢?书行的李老板来了,他找你有话说。”其实对于这位李老板他是不想见的,也不想让妹妹见,没他也就没有跟着赵楚樟去到开封这事。但见还是不见,需要由妹妹决定。
想到这个人沈昭先哭笑不得,因为他自己和兄长的原计划被打乱,顺水推舟提前去了开封。在开封的这段日子过得还不错,没有受到什么委屈,也没受伤。就连兄长都……都有了靠山。
想到这里,沈昭先看向兄长,她点头同意见面,“毕竟他也是被迫的,我的话本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能靠话本挣钱,就已经证明你写得好了。”沈维周听不得妹妹这样贬低自己写的话本,他揉揉妹妹的头顶,颇为赞同地说:“你也就只有这一点爱好了,管他们说什么,如果有人拿这件事诋毁你,你就将所有事情都推到我头上。”
沈昭先想了想,忽然间笑了出来,“其实,我感觉赵楚樟好像知道我没有放弃,一直都在写话本。”知道自己写话本的就这么两个人,兄长肯定不会往外说,那位李老板是被上了刑,也是因为特殊原因才出卖自己的。
至于赵楚樟,他更是对自己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在开封的行动他不可能不知道,尤其自己还有这样的“前科”。
听到这个名字,沈维周瞬间觉得不是很好,他莫名有种自家的白菜被别人家的猪给拱了的感觉。他定定地看着沈昭先,神情出现了极少见的严肃,握住妹妹的手腕,沉声问道:“他……待你如何?在开封时,可曾……可曾让你为难?”
沈昭先被兄长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失笑:“兄长想到哪里去了?赵大人……他待我很好,从未为难过我,在开封府也颇受关照。只是他那人太过精明,我私下写话本这事,恐怕……他早就知道了。”
她顿了顿,想起赵楚樟偶尔投来的、似乎洞悉一切却又沉默包容的目光,声音低了些,“而且我有一种感觉,他似乎知道了我们来开封的真正原因……”
“他知道了?”沈维周的眉头拧得更紧目光深沉,声音带着几分焦急,“那他可曾以此……说过什么?或是……对你有所要求?”他问得谨慎,语气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赵楚樟的身份地位,还有他那份深藏不露的心思,都让沈维周本能地感到警惕。妹妹单纯,又在他眼皮子底下,万一……
沈昭先连忙摇头,试图驱散兄长眼中的忧虑:“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他要我们去开封,不可能没有调查过我们的事情。他人还挺好的,甚至还派人在身边保护我。”
但这话听在沈维周耳中,却更添了几分复杂。一个位高权重、心思缜密的朝廷官员,对一个女画师如此“宽容”?这本身就不寻常。
他审视着妹妹的神情,见她提起赵楚樟时,眼神虽有困惑,却无半分厌恶或惧怕,反而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淡的信任。沈维周的心往下沉了沉,一种“果然如此”的预感愈发清晰。
沈维周沉默片刻,将心中的所有情绪都压下,转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罢了,既然他不曾为难过你,便暂且信他。只是昭昭,无论何时,兄长都会护你周全。”
沈昭先听着兄长的话,心中一暖,眼眶微微发热。她知道兄长是在担心自己,也明白他的顾虑。她轻轻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坚定:“兄长放心,我也不会委屈自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
他凝视着沈昭先,心中的情绪复杂难明。他知道妹妹想在留在开封府,纯粹是因为她喜欢。从她写话本、画春宫的那天起,他就深知自己的妹妹,并非一个甘于将自己“囚禁”在后院的女子。
沈昭先忽然想起兄长这次来是说李老板在外面要见自己。刚刚和兄长说了半天,差点将这人忘了。看着失神的兄长,沈昭先微微愣神,因为她从他的眼尾处看到了一根细纹。
“兄长,”她扯了一下沈维周的衣袖,“那个李老板还在外面等着呢。”
李老板跟随在沈维周身后,那股压力几乎让他窒息。一路上对方没有开口,李老板也不敢主动说话。再次进入沈昭先的画室时,他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拘谨,搓着双手,弯腰看着那个年轻的女孩。
看着对方的脸色就知道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过得很好,没有受伤。看她的眼神也没有什么拘谨,应该也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沈维周还在他不敢说话,他不说话沈昭先也就静静看着他没有开口。最后还是沈维周离开,他才敢上前两步,隔得老远挤出恭维的笑:“沈姑娘最近过得可还好?”
不待沈昭先说话,他舔舔嘴唇继续说:“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对姑娘说一声对不起,当时的情况……我,我就是胆小,你也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他们都离不开我。我也不能没有生计,我一家老小全靠那个小书行过活。”
“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我若是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还是感激这位李老板的,若不是他,自己和兄长不会那么早就去开封,也不会提早在开封布局。
自己若是没有去开封府,也不会怀疑到昌王的头上。虽然不知道三年前到底什么事值得他们痛下杀手,但能确定的是,这事一定牵连甚广。
“你若真这么想,我真的于心难安。”他说着从怀中摸出几张银票,没有像之前一样送到那张画桌上,而是放在了一旁的茶桌上,见沈昭先露出犹疑的神色边开口解释说:“这是之前的分红,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一直留着。”
那厚厚一沓的银票,绝不是他口中的分红,自己的分红不多。她的视线平静地扫过李老板那张堆满歉意与不安的脸。她开口说话,声音不高,却十分清晰:“李老板,这数目,似乎远不止分红。我应得多少,心中还是有数的。”
李老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不敢直视沈昭先的目光,喉咙滚动了几下,“沈姑娘……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是补偿!姑娘受了惊吓,又奔波劳累,我……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他语无伦次,那点强装出来的镇定彻底瓦解。
画室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衬得室内越发安静。看着李老板几乎要躬到地上的姿态,那惶恐不似作伪,一种更深的了然和一丝无奈升上心头。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很轻,却让李老板猛地一颤。她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既是心意,我便收下了。”
李老板如蒙大赦,连连点头,腰弯得更低了:“是是是!姑娘放心!我……我这就走,不打扰姑娘休息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身,脚步仓促地退向门口,仿佛多留一刻都是煎熬。
临出门前,他又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见沈昭先只是低头看着那叠银票,神情莫测,更是心头一紧,几乎是落荒而逃。
脚步声消失在院外。沈昭先依旧坐在那里,这叠远超过“分红”的银票,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无声地压在了她的心上。
沈维周回家时看到李老板落荒而逃的背然影,来到画室看到沈昭先正对着一沓银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李老板送过来的?”他将银票拿起来,数了数,整整五百两。记得沈昭先之前累死累活写话本画春宫,一共就挣了五百两,这次这位李老板还真是大出血啊。
沈昭先摊开手摇头无奈地说:“这是分红还有他说的补偿。”
“既然是补偿,那你就收着吧!”沈维周将银票重新放在桌子上,试图驱散室内的沉郁,语气刻意放得轻松:“五百两,够你置办不少东西了。想买什么买什么,不用省着。”
沈昭先没有应声,目光依旧落在那叠银票上。
沈维周见她沉默,眉头微蹙。他坐在沈昭先的面前,轻笑问:“在想开封府?那边的事情不用担心,晋阳长公主即便是生气想找你撒气也没有用了,她当年将明珊小姐偷出去的事情已经败露,现在皇帝震怒。”
“你不用担心会报复在你的身上,她本就没有多少势力,现在都被赵楚樟找了出来。等我们这边的事情忙完就能回去了。”沈维周很是无奈,从开封回来后,妹妹就变得沉默寡言了。整日都在想些事情,还不会和自己说。
“我只是在想,如果确定了父亲中的真的是霜见草,那我们该怎么对付昌王?”沈昭先这才抬头看向兄长,她有着很重的无力感,从颖昌开始,那种无力感就一直伴随着自己,即便是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皇帝要保护自己的儿子,没有人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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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少了一个收藏

突然想到一句话,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就是爱上客人(不是)

我知道小说的缺点,写的也不好
也感谢一直都在的大家,还给我投营养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