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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勾引
“休沐几日一个个就脑袋发昏是不是?手脚都给我麻利些,该收拾的收拾,该打扫的打扫,别吊着个眼睛,还以为在学堂听课呢?你,你,还有你,听到没有?”
“…凭什么他不用来?”被点到的官员显然不服气,拿手指指了指不远处某个一个人孤零零站着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气音:
“我记得他好多日没来了吧?凭什么他不用帮忙?”
中书主事看都没看那个方向一眼,伸手赶人:
“去去去,你们懂什么,再多话,这个月都给我扣月俸,听见没有?”
“切……走走走,你看他那个清高样子,谁不知道他背地里怎么勾搭人的……”
“哎,陈兄,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人家那可是丞相亲选的人呢,那里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说这话的人把“丞相”喊得又重又谄媚,惹来一众不怀好意的唏嘘声:
“说到这,嘿,你们有没有听到丞相和楚小姐的风声?”
“哦哦!李兄你说的是不是那个花月节……还有太子……”
“对对对,哎呀,还是潘兄你消息灵通啊,那你快说说,我怎么听人讲,那个谁好像还和楚小姐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
不知是谁一拍大腿,语出惊人:“啊呀!那他岂不是叛主背德,可怜咱们丞相还给他做了三儿……”
楚月安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白兄?白兄!”穆朗不动声色听得津津有味,回头一看楚月安在他面前呛了,当即急了:
旁人玩笑话说说也就算了,但他这个最开始做牵头的能不清楚吗?
白止要是出了事,丞相大人不得第一个让他提头来见啊?
楚月安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无妨。”
楚月安掩唇轻咳一声,把“顾少室是我小三”的念头丢出脑海,缓了缓面上表情:
“这几月赋闲在家,还要请穆兄多多帮扶了。”
“自然自然。”穆朗连声应下。
楚月安呷一口茶,很是诚恳:
“穆兄,我说实话,你要是肯帮呢,也算是帮兄弟我一个大忙。”
“白兄哪里的话,有什么忙,您…啊不,你尽管提。”
几月不见,白止身上莫名积了层官威,虽瞧着还是文文弱弱清清秀秀的,穆朗却听他称“兄弟”浑身不快活,像有那个跳蚤满身乱爬一般,低眉垂眼不是吧,抬眼好像又不太对。
他家里对他没什么大指望,但眼见着这么大一尊仙桃在眼前,可不是要“巴结”一下么。
楚月安没看出他那点弯弯绕心思,听他满口答应,拍拍手,起身,一掌按到他肩头:
“那好。
“你随我去趟丞相府。”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待会我让你做什么你照做便是,就当出去散散心啊,别太紧张。”
穆朗:?
好在,没来得及难为穆朗,等楚月安拿着那枚回到他手上的丞相府令牌,大摇大摆畅通无阻入了府,几乎是恰巧,管家告诉他丞相前脚刚走,还带着松竹一起走的。
于是乎,楚月安转手掏出一叠文书,就说自己只是来送东西的,要入一趟书房,管家对他也算熟悉,又有令牌在前,当真让他进了去。
楚月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盼顾少室最好把他送的那罐东西放在书房,或者干脆丢在库房吃灰——不过后者就不是他能涉足的地方了。
楚月安十分心虚地进了内室。
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实在是他在外间转了快三圈,桌上架上抽屉哪都找遍了,就差没翻箱倒柜,掘地三尺,应是半点相似的东西也不见,整个书房干净得像是主人家当晚就要搬家似的。
至于那间密室?
楚月安不觉得这种东西值得往那里面放,尤其是楚月安在知道他把什么东西错塞给顾少室之后。
顾丞相的卧房如同其人,同样干净整洁,或者该说有些简单的异常了,除却收好帐子的一张大床,和一个不大的矮柜之外,便只余靠墙摆着的古朴衣箱,两扇雕花木窗,连个板凳也无。
楚月安内心吐槽了一句没情趣,蹲身去翻那唯一可能存了物品的矮柜。天可怜见,楚月安拉开抽屉前还思考了一下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怎么办,谁知道他一用力,只听“哐当”一声,整个屉身被他连拖带拽地扯了出来。
楚月安:?我不是我没有?
他明明没用多大的力道啊?
这声响动太大,他又心神紧绷,自然错过了外面一阵不大的骚动。
楚月安低头一看,发现还真不是他的问题,而应该是这抽屉年久失修,开合推拉都需使巧力,非得小心翼翼不可。
不过这抽屉如何也无所谓了,因为他要找的那东西,那罐看上去安然无害的“药膏”,正在那屉身角落好端端躺着呢。
楚月安心头稍喜,将手中攥着许久已捏出汗来的“真正的药膏”瓷罐替了进去,接着握住那原本的,将其拿出——
“悱之,你在干什么?”
楚月安猛地将抽屉捅了回去。
没错,就是捅。拜托,谁能在这种鬼叫魂惊悚的情况下保持镇定?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顾少室锻炼出胆量了。
“大人怎么忽然回来了?”楚月安提起假笑,手中“药罐”还来不及收进衣袖,只好捏在手里。
该说不说,不知季玉心究竟从哪来的这些瓶瓶罐罐,看着并不金贵,握在手里触感却冰凉温润——嘶,这罐子暴露在空气里太久,有些太冰了。
顾少室朝他跨了一步,进了室内,不露声色环视一周,也摆起他惯常的温和面皮:
“事情办完,听人说你有事找我,就立马赶回来了。”
楚月安:……那我还得感谢你挺看重我的是不?
楚月安:……
劳驾,能不能别过来了?
一步、两步、三步……
他进他退,也怪楚月安实在是没想到顾少室能回来的这么早,而且这么及时,早不该晚不该,偏偏在他快要成功的时候、倒也不是没成功,总之,偏偏卡在这么个点……
楚月安看上去还很正常,实际上感觉牙根已经被自己咬出血了。
顾少室站定在他面前。
“悱之,你手上拿的什么?”
楚月安指尖缩了缩,不动声色与顾少室对视:“大人看错了吧?我手上什么也没有。”
“……不知大人有没有看过我方才拿来的文书,那上面……”
楚月安咬了舌尖。
原因无他,因为那位一向清冷自持对他示爱都无动于衷的顾少室顾丞相——
伸手把他推倒在了床上。
顾少室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每日松竹在耳边胡言乱语的话给踢了脑袋:
不然他本来只是想伸手去抢白止手上的东西,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他真的太瘦了。
即便是白止在他侧卧昏睡的那三日,他顾念着主从情谊,又考虑他特殊的身份没让旁人替他上药,事事亲力亲为时就已经知晓,现在低头看被他挟持在身下之人时,仍是忍不住低叹一句。
难道将军府的人不给他吃饭的吗?
不过木已成舟,顾少室尽力忽视身下白止莫名他越看越觉清秀羸弱的脸庞,忽视后背莫名窜上的一股奇怪反应。一手按在白止肩旁,前膝轻抵他小腹之前,伸手去拿他右手手心中的那物:
白止又攥紧了些:
“大人……”
顾少室抿了抿唇,眼神触及他带着渴求的目光,无端有些心烦意乱,心一狠,指尖用力,硬是将那瓷罐从他手里挖了出来。
他力道控制的不好,尽管指甲磨得平整,还是在白止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了两个明显的红痕。
顾少室不敢再看,拿起瓷罐猛的伸手打开——
楚月安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好吧并没有。
他在顾少室低头嗅闻并露出了一种略显奇怪的表情的那一瞬间,说服自己做了一个决绝的决定:
他腰腹猛地发力,将半坐在自己身上的顾少室掀起,紧接着,两首一抓,扯住顾少室两侧中衣,将自己撞了上去。
真的是撞,毫不含糊的。
季玉心教他的那些都是理论,什么亲吻什么厮磨都太空了,不就是四片嘴唇嘴对嘴碰一下的事吗?有什么难的?
事实证明,的确没楚月安想的这么简单。
他撞上来的一瞬间顾少室就因为惊讶松了手上的力道,那罐导致今日一切不妙事情的万恶之源终于如他所愿的落了地。
他不敢睁眼。
顾少室托住了他的背。
“你……”他听到顾少室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开了口,气息就在他脸前,扑在他鼻尖,楚月安不敢听,循着感觉又亲了上去。
顾少室:“唔……”
他是不是应该把人推开?
可是……
顾丞相也不知道自己在“可是”什么。
也许是他看上去的确很紧张?睫毛也一直在抖,呼吸都乱了,明明害怕地要死但还是就这么莽莽撞撞地冲上来了?
但是,但是。
非常不合时宜的,他想起了那位张扬明艳的楚三小姐。
他对她,也会这样吗?
可唇上的触感的确很软……
不对。
也许是听到了顾丞相尤为纠结的心声,恰在此时,一道刻意压低但在尤为寂静的室内反而更加清晰的声音响起:
“白兄?白兄?你在里面吗?”
“丞相好像回来了!你要不要快出来?”
“白兄?听得见吗白兄?”
楚月安恍然梦醒,伸手一推,将还在犹豫的顾少室掀下了床。
“……”
两人四目相对,双双沉默。
如果忽视楚月安脸上尚未消散的红痕,两人唇上惹人遐想的水光,以及顾少室红的滴血的耳垂……
好吧,也不能解释两人现在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地上的诡异场景。
“白兄?”
穆朗真不愧是他亲眼选中的好兄弟,还在外面替他着急,楚月安心中无端升起一种荒唐的好笑来。
他蹬腿起身,端端正正规规矩矩敛衽朝地上的顾少室行了一礼:
“悱之还有要事,恕悱之失陪,先行告退。”
说罢,他再不敢看顾少室脸上表情一眼,三步并作两步,左脚绊着右脚,夺门而去,徒留可怜的顾丞相原地愣神,甚至忘了开口呵斥人站住,竟真的就这么放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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