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爱你一人啦

　　月光落在木地板上，像一条银白的河，把两人围在孤岛。

　　沈婉儿被楚岁瑶箍得几乎喘不过气，却舍不得挣开。她侧脸贴在对方颈动脉上，数那跳得毫无章法的搏动——一下，两下，都像在重复同一句话：真的、真的、真的。

　　“楚岁瑶。”她忽然开口，声音闷在皮肤里，“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正式跟我告白，是在哪儿？”

　　楚岁瑶低笑，胸腔微震：“图书馆后巷，你把我推开，说‘别再耍我’。”

　　“第二次？”

　　“辩论社庆功宴，我喝了三杯啤酒，追着你到公交站，你说‘再闹我就当真了’。”月光把阁楼照得通亮，像给地板铺上一层水银。

　　沈婉儿话音落地，楚岁瑶却反常地沉默。她低头，额头抵着沈婉儿的肩，呼吸一次比一次烫，一次比一次重。良久，她哑声开口：

　　“婉儿，我想再确认一次——这次不是梦，对吗？”

　　沈婉儿没回答，只伸手，指尖沿着她耳后滑到颈侧，找到脉搏，用力按下去——那里跳得疯狂，像要冲破皮肤。

　　“疼吗？”她问。

　　“疼。”楚岁瑶低声笑，眼泪落在两人交叠的袖口，“疼得真实。”

　　沈婉儿便放心了，侧头吻住那道泪，舌尖尝到咸涩，却带着甘味。她伸手，去解楚岁瑶睡衣的第一颗扣子，动作慢得像在拆一份迟到十年的礼物。

　　“沈婉儿……”楚岁瑶握住她手腕，声音发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沈婉儿抬眼，眸子里映着月光，亮得吓人，“我在收利息。”

　　扣子一颗一颗崩开，像一串被拉断的省略号，终于补全了所有未完成的句子。楚岁瑶的呼吸彻底乱了，她反手扣住沈婉儿后脑，把人压向自己，声音低得近乎哀求：

　　“那就收彻底一点，别再给我留退路。”

　　衣衫落下，月光替她们覆上一层银纱。沈婉儿指尖划过楚岁瑶肩下的旧疤，那是十年前为她挡下的碎玻璃，如今成了唯一的坐标。她低头，吻在那道疤上，声音轻得像咒语：

　　“从这里开始，到我这里结束。”

　　楚岁瑶颤了一下，随即翻身，把沈婉儿压进柔软的毯子里，额头抵着额头，声音哑得发狠：

　　“沈婉儿，你再说一遍——说你要我。”

　　沈婉儿伸手，环住她脖颈，指尖插进发间，声音带着颤，却一字一句，清晰得如同宣誓：

　　“楚岁瑶，我要你。”

　　“全部，现在，以后，余生。”

　　楚岁瑶终于低头，吻住她，舌尖带着泪与月光，像一场迟到的风暴，席卷了所有未竟的夏夜。

　　窗外，桂花王的新叶沙沙作响，像为这场终于落地的爱情，低声鼓掌。

　　而月光，静静铺陈在两人身上，像一条被拉长的银线，把过去与未来，缝了个密不透风。

　　“第三次？”

　　“你生日，我给你送了一只纸飞机，里面写着‘沈婉儿，到我手里来’，你把我关在宿舍门外，说‘楚岁瑶，你别欺人太甚’。”

　　她每说一句，沈婉儿的眼眶就红一分，却固执地继续数：“第四次？”

　　楚岁瑶顿住，良久，轻轻叹气：“第四次，是昨夜——你主动吻我，说‘我也喜欢你’。可我还是害怕，怕你一时心软，怕你明天醒来就反悔。”

　　沈婉儿猛地抬头，额头撞在她下巴上，发出极轻的“咚”。

　　“那第五次呢？”她声音发颤，却亮得惊人，“第五次，现在，在这里——换我来说。”

　　她深吸一口气，跪坐直，双手捧住楚岁瑶的脸，指腹擦过那道被月光照得发亮的泪痕：

　　“楚岁瑶，你听好了——”

　　“我，沈婉儿，从十七岁那碗被你咬过的桂花糕开始，就再也没有喜欢过别人。”

　　“我自卑、胆小、口是心非，可我还是想告诉你：那些你以为是‘欺负’的瞬间，其实是我全部的青春。”

　　“所以，第五次告白，由我来说——”

　　她低头，吻在楚岁瑶唇角，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楚岁瑶，到我手里来。”

　　楚岁瑶愣住，眼泪倏地滚落，像被这句话击碎最后一道盔甲。她伸手，把人狠狠扣进怀里，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沈婉儿，你终于——肯收网了。”

　　窗外，云层彻底散开，月亮高悬，像一面被敲亮的锣，为这场迟到的双向奔赴，无声地、热烈地——

　　敲了个满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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