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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
——Lemon Basque:我在等你了哦哥哥[开心.jpg]
——jw:好哦,我马上就到啦。
昨天考完最后一场单考,江惟连夜订了票回来,可惜订不到直达鹤城的机票,只能先到深城,再坐高铁回鹤城。
接连奔波的身躯因为有着期待而不显疲态,江惟脸上也扬着难得一见的喜悦。
“哥哥!”隔了老远,江惟就看到那个还穿着长中校服的高挑少年,正抱着一束薄荷花束向自己飞奔。
江惟不想动了,拿出手机对着宋远章拍,脸上盈满了笑意。
“你好呀小弟弟,这束花是要送给你爱人的吗?”江惟歪头跟手机后面的宋远章对视,挑眉、抬眼、微笑,语气里都是宠溺。
宋远章傻乎乎的笑,烈阳透过树梢落在他的眼眸,明亮又专注,“是的!”
“这样啊,那我可以带走你的花吗?”江惟笑了,张开了手臂。
宋远章冲了上来,结结实实的抱住了江惟,语气变得有点委屈:“可以呀,不丢下我就可以。”
江惟关了视频,单手搂住他,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眼光,在宋远章的脸上亲了一口,认真的说:“好,我不丢下你。”
来接江惟的不只有宋远章,还有赶回来给儿子庆祝的江先生。
“我回来了爸。”江惟打开车门坐进去,冲江先生笑了一下,张开手掌露出里面的锦囊,“我在首都买的,手串,保平安。”
江先生咂咂嘴,心情很妙,点头说:“走吧!你妈做了很多菜,回去吃饭!”
江惟笑了笑,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抱着靠过来的宋远章,闻着他发间的柠檬香,意识逐渐模糊。
恍惚间江惟感觉自己被搬了起来,再次睁开双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饭还没好呢哥哥,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我等下叫你。”宋远章正坐在书桌前复习,注意到江惟醒了就走过来亲一口,顺便给他拉好被子。
江惟太累了,不想说话,直接用手把旁边的被子掀开,自己挪到一边。
宋远章愣愣的呆站一会儿,在江惟眯着眼看他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换好衣服钻到床里面,抱着江惟蹭。
这个春天还很阴凉,房间角落的抽湿机矜矜业业的工作着,宋远章仿佛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热源,安静、温暖、忠诚,江惟不自觉的缩到宋远章的怀里,被淡淡的柠檬香包裹着睡过去。
梦里的世界没有现实这么好,江惟觉得自己变成了武松,在和猛虎争斗。
不过这只老虎乖巧很多,似乎只是喜欢拱自己,就像……就像谁啊?
江惟闻着饭香缓慢睁眼,看到黏黏糊糊在自己身上胡乱嗅的宋远章,无奈的笑了笑,说:“小老虎?你是不是小老虎啊?”
宋远章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歪头看他,认真的说:“我不是小狗了吗?”
“哈哈哈哈哈。”江惟把他抱住,贴着他的胸口,觉得时隔八个月,自己终于回到了温暖的窝。
脖子突然被咬一口,宋远章惊得哼了一声,随即扶住江惟,让人安安稳稳的压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乖顺的样子哪有老虎的感觉。
两人一顿胡来,弄得乱糟糟的样子,只能去洗个澡才能吃饭。
一顿饭下来,长辈们很欣慰,江惟很开心,宋远章也是……如果不算愈发红润的皮肤和能滴血的耳尖,他这顿饭吃的其实很开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恢复体力的时候连带着坏心眼也恢复了,江惟这一天下来没少欺负宋远章,好好一个壮实可爱的小帅哥被他逗得要哭不哭的,像个软糯香甜的小蛋糕。
“不给你玩了……”宋远章顶着红透了的脸把刚洗完澡的江惟抱住,看上去恶狠狠实际上像撒娇似的咬了一口江惟的耳垂。
江惟笑着说:“为什么?我就喜欢欺负你啊,你这是剥夺我的爱好。”
宋远章身上干燥温暖,洗了澡有些湿润的江惟可太喜欢逗他了。
看宋远章微敛起的神色,江惟实在是忍不住欺负他,偏偏上下其手的时候宋远章这个人吧,傻乎乎的只会求饶,不仅不反抗,还会帮着一起欺负自己。
可惜终究舍不得欺负太过,静谧夜色里,血气方刚的少年用一股热血为八个月的分别画上句号。
集训太苦了,每个能熬下来的人都值得佩服。
艺术班很多同学没有参加校考,有些参加了比较早的考试,现在已经都回去了。谭书和他算是最后一批回校的,一大早,江惟就收到谭书的消息。
——谭书:明天回去直接一模[头疼.jpg]
——谭书:朋友你有看到我的消息吗
——谭书:完蛋了!一模啊!集训这么久我的脑袋空空,这怎么考啊[抓狂.jpg]
——jw:看到了,冷静,团团还在睡
——谭书:……
——jw:没事,把他当成摸底吧,回头针对这份考点还能查漏补缺
——谭书:哇……有没有可能我们全是漏和缺呢?
——谭书:我刚看一眼物理,呵,从第一章开始学起……[无语.jpg]
——jw:问题不大,能捡回来的别慌。你现在这么说,回头分比我还高你就等着瞧吧[微笑.jpg]
——谭书:嘁
江惟把手机丢到一边,在被窝里克制的伸了个懒腰,轻手轻脚下床穿衣服。
“早安,团团宝贝。”江惟翘起嘴角,帮宋远章把被子盖好,又关了他的闹钟。整个人神清气爽拿着王女士找人整理好的复习提纲准备去阳台,只是到厨房拿早餐的时候被抓住吃了才让走。
“团团呢?”奶奶塞给他一杯豆浆,问。
江惟咽下嘴里的糕点,指了指房间,说:“他昨晚复习到两点,我把他闹钟关了,让他多睡一会儿。”
草草应付两口,江惟擦了擦嘴拿张小板凳在阳台的薄荷丛边开始复习。
不学习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难的不是对知识点不熟悉了,难的是要把画画思维占主导的大脑更新。
翻开那本复习提纲,算得上是天书了,饶是江惟这样的性子都看得头疼,忍不住叹一口气。
“顶……每一个点看得……团团真可爱啊。”书上繁杂的字句中出现了颜色,一排明黄色的标注在旁边点缀,像是一排黑巧里面出现了柠檬味的巴斯克,清新酸甜。
江惟笑了笑,又往后翻了几页,果然,宋远章把这份提纲看过一遍了。
艺术生因为要兼顾专业和文化,所以不可避免的知识点学得会比较浅薄,这份提纲是以艺术生的水准编的,那么要求深刻理解知识点的文化生宋远章,为什么要看这本东西呢?
‘是为了我啊……’
江惟呼出一口气,这世上多的是浑浑噩噩与得过且过,困难发生的时候大多数人会先把爱丢掉,可是宋远章是个神奇的小孩。他可以被骂被打,但是不能不说爱,他的爱不是天生的,是积攒而来的。
江惟不会忘记这个可怜的小孩,也因此他得到了宋远章唱的歌。
那是江惟初二的时候了,他们第一次发生这么大的争吵,甚至连着好几天江惟都没理宋远章。
“叮咚——”
门铃又响了,连着好几天的下午六点都是这样,江惟叹了口气,忍了。
门铃声一直没停,连阿姨做的饭菜都热好了,门外的人还没放弃,但也没有说话,江惟有点忍不下去了。
江惟站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外面的人。
他看到宋远章低垂的眼睛和有点红的鼻尖,撇下去的嘴角显得很委屈,没来由的让江惟心里一阵酸疼,活脱脱一个柠檬精!
可当他忍耐不住开门的时候,他听见宋远章离开的脚步。
又是这样,做错了事情的人明明是他,每次都一副委屈的样子,来按门铃都不知道说一声的,鬼才给他开门呢。
江惟莫名其妙的哼笑一声,吃完饭洗完碗把自己扔到作业前流放。
拿作业泄愤不够,江惟还画了好几幅速写,一直到时钟指向十二点整,才后知后觉的感到有点疲惫。
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江惟直接找人把门铃拆了,对爸妈的解释是它坏了,不讲道理的连壳儿都没剩。
这天晚上很安静,不仅没有门铃声,也没有江惟想听见的呼喊声。
又是十二点,江惟抱着湿冷的被子入睡,天气实在太冷,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明明从前也是这样,自打前几年父母决定往深城发展,爷爷奶奶也住在老宅,这屋子不是安静好几年了吗,他到底在不适应什么。
江惟叹了口气,又想到宋远章那个傻子干的好事,头更疼了。
穿好衣服换好鞋,江惟打算去楼下便利店买点吃的,起码消磨一下睡不着的时间。
“一共二十三块半,谢谢。”店员矜矜业业的带着职业微笑。
江惟利索给钱,提着东西打算回家,转头就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皱了皱眉,江惟显得有点不耐,那个身影彻底躲起来了。
回家的路上那股小心翼翼的目光可以说是如影随形,江惟又一次打破原则。
门大开着,他站在玄关处换鞋,听着那阵畏畏缩缩的脚步试探性的靠近,最终看到了那双被风吹的发白的脚。
“进来。”江惟拿出那双黄色毛毛鞋,弯腰放到门口,看了宋远章一眼,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哥哥……”宋远章两只手纠结在一起,眼睛有点红,耷拉着嘴角站在门口小声叫人。
江惟感觉那股没来由的火快把自己气死了,只能一气之下忍着火把人拉到沙发上坐好,跑到房间把充好电的暖手宝拿出来。
“现在就知道叫哥哥,按门铃的时候怎么不叫……”江惟语气急躁,动作上却温柔,把人手塞到暖手宝还不够,还把自己带着体温的外套脱下来抱住他有点发白的脚,手碰到的时候冰的一震。
“干了坏事的和委屈的都是你,还光着脚穿拖鞋跑出来跟着我,你想干嘛?”江惟没好气的打了一下他发冷的脚,认命继续轻揉搓弄。
“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宋远章小心地抓住江惟的手,眼泪说掉就掉。
江惟完全没有办法,轻轻叹一口气,拿湿纸巾把手擦干净,亲手为他擦去眼泪,目光不偏不倚的对上那双无辜的眼睛。
指尖粘上的眼泪在发烫,江惟捏了捏他的脸,说:“没有不喜欢,我只是生气了。”
宋远章扑了过来,抱着江惟不撒手,压得江惟咳了一声说:“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压着我,起来!”
脖子上有温热的水珠流下,江惟愣了,手掌抽搐几下还是把想要起身的人压了回去,认命的说:“抱着吧……不凶你了,不哭了好不好?”
宋远章根本止不住眼泪,埋在江惟颈窝哭得都有点打嗝了,委屈巴巴的说:“我每天……放学回来就敲你的门,你明明在家……你不理我……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理我……你还把门铃都拆了,你讨厌我了……”
江惟被说的有点语塞,干巴巴的回:“没讨厌你,我是气你玩起来没个打算的,踢个球把自己伤成那样。”
宋远章不说话,只一味的抱着江惟掉眼泪,逼得江惟受不了了,只能说:“怎么你错了你还哭了呢了……”
“我不管!”宋远章用毛茸茸的头发蹭江惟的脸,吸鼻子的声音就在江惟的耳边,“总之哥哥不可以不理我……”
江惟彻底没招了,叹了一口气,一边揉他的脑袋一边哄:“好好好,我理你行了吧,不哭了。”
“我的腿好疼……”宋远章吸了吸鼻子,抬着头无辜的看着江惟,眼泪就挂在眼角,嚣张的挑衅着江惟。
江惟闭了闭眼,说:“起来,我去给你找药。”
微凉的药喷在发紫的小腿上,江惟不知道宋远章什么心情,他反正是要疼死了。
抬头刚好看到宋远章傻愣愣的看着他发呆,眼睛圆溜溜,像个懵懂的小狗,只会冲着主人笑。
江惟低下头敛着神色,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心疼的太过了。
“那哥哥原谅我了吗?”宋远章不怕疼的光着脚在地上走,跟在江惟后面亦步亦趋。
江惟警告性的看一眼他的脚,站在原地等他穿好鞋跟上。看他这副傻样子,江惟笑了笑边蹲下整理医药箱边说:“还没有哦。”
“啊……”宋远章跳到江惟背上,化作一只考拉,哭的有点红的脸在江惟的脖子上蹭啊蹭,整的江惟脾气都没了,反手揉揉他的脑袋。
门外传来拍打声,是反应过来的杨爷爷,“小江啊!团团在你这吗?”。
江惟感觉又被抱紧了一点,反手护住宋远章站了起来,拖着这只黏人的小考拉走到门口开门,宋远章终于规矩的站到一边,主动喊人:“外公,我在这。”
“爷爷好,团团刚才搞不懂题,过来问我。”江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本来长得就乖巧,这么一笑很难有长辈不喜欢。
这不,杨爷爷立马挂上慈祥的笑,说:“可以,那让团团跟你好好学学。别学太晚哈,我回去工作,有事来找我。”
江惟笑着点点头,“好。”
门一关考拉就抱了上来,江惟无奈的笑笑,反手拍拍他的腰,说:“多大了还喜欢撒娇。”
“长大了就不可以跟你撒娇了吗?”宋远章嘟了嘟嘴,趁江惟不注意在侧脸偷偷亲了一口,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起来,“可是我喜欢哥哥,也喜欢和你撒娇。”
江惟轻轻笑着,没有搭话。
“哥哥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宋远章趴在他肩膀上抬眼看他,可爱的不行。
“那你给我唱首歌?”江惟挑挑眉说。
“可以!”
江惟确实听到了那首歌,变声期的男孩声音并不好听,又哑又砂,可江惟莫名的很喜欢,甚至用来当了电话和闹钟的铃声。
现在想想,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那个爱撒娇捣乱又爱哭的男孩了,只是他太迟钝,只知宠溺不知收入囊中。
江惟笑了笑,拿笔在那段明黄色字体旁边画了个小狗。
“哥哥起床没有叫我,也没有亲我,我有点委屈,哥哥给我补回来好不好。”宋远章带着点迷糊的声音响起。
后背传来温暖的感觉,江惟被压的弯了腰,伸手反抱住宋远章,有些好笑地说:“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
“说明我可爱啊,可以和你撒娇。”宋远章傻乎乎的笑,抱着江惟探头亲他一口,“而且哥哥明明很喜欢。”
确实很喜欢,江惟嘴角上扬,扶住宋远章偏过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早上到处散发可爱的后果就是两个人都亲得脸红扑扑的,江惟的耳垂还被咬破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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