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手冢君的记录员小姐

　　雨后的东京像是沾了水的琉璃，阳光穿透云层，高楼上的玻璃折射出五颜六色的璀璨光芒。路旁的小水洼倒映出蓝天白云，被少年匆忙的脚步踩碎。
　　风间跑出站台，森之园的牌匾越来越近，会场门口人山人海，议论声不绝于耳。
　　当看见场边那道天蓝色队服的身影，风间脚步一顿，捏着肩带的手微微发紧，她深吸了口气，却是加快了脚步走过去。
　　青学的场边只有手冢和龙崎教练两个人，后者早就注意到朝这边走来的风间，笑着看向手冢，“你们聊。”
　　“手冢社长……”今早对着镜子排练了无数遍的道歉腹稿在手冢望来时“轰”的一声被洗劫一空，“我，我……”
　　手冢却是率先发言，目光沉静，“欢迎归队。”
　　他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简，却像春风拂面，抚平她躁动不安的心，绷紧的弦在这一刻终于松了下来，她突然感觉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轻盈感，身体里空的那块像被用棉花填满。
　　她轻轻应了句，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微微仰头，朝他莞尔一笑:
　　“手冢社长，我回来了。”
　　手冢低头，凝视着她，眉眼像是春日消融的冰雪徐徐划开。
　　“风间!手冢社长!”
　　尽管隔着整个半场的距离，桃城的大嗓门还是具有将人叫醒的魔力，两人同时回头，会场门口的青学众人正朝他们打招呼，源一把扑过来抱住她，“四月，欢迎归队，大家都在等你哦。”
　　风间低头，在她头顶揉了揉，“嗯，我回来了。”
　　“今天可不准逃哦。”源搂紧了她的腰，佯装威胁。
　　“当然。”
　　“今天是个晴日的概率是，百分之百。”乾在一旁冷静发言。
　　桃城笑着吐槽:“你们两个女生大夏天抱在一起不嫌热吗?”
　　“要你管!”
　　风间仰头看着会场上方的天空，蓝天浩渺，白云闲适，确实是个不错的晴日呢。
　　“越前呢?”手冢突然出声。
　　菊丸探头看看四周，问桃城，“阿桃，小不点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没有诶，”桃城一愣，挠挠头，“我还以为越前和学长你们一起来。”
　　“不会又迟到了吧，这家伙，太不把比赛当回事了。”
　　“越前人现在还在高雷山，”龙崎教练走过来，捂着额头一脸凝重，“他父亲前几天把人带去高雷山训练去了。”
　　“高雷山?!不会吧?!”
　　“现在距离开场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乾点点笔记本。
　　“我马上去找他!”桃城刚转身，便被风间拉住，她摇摇头，“先过了开场仪式再去。”
　　“风间说得没错，开场仪式要求所有选手必须在场，”乾推推眼镜，“不过……越前谁来扮演?”
　　众人顿了几秒，最后齐刷刷转头，目光落在后方刚到的一年级三人组上。
　　“全国中学生男子网球总决赛现在开场，有请双方队员入场。”
　　观众席的欢呼几乎掀翻会场，礼炮伴着主办方的宣誓落下帷幕。
　　青学众人一下场，假扮越前的堀尾就瘫软在地，脸涨得通红还嘴硬着说自己终于穿上正式队员的队服了，风间接通电话，转头看向等待的众人，语气微松，“桃城说冰帝的迹部帮忙派了直升机去接越前回来。”
　　“直升机的话，应该可以赶上，”大石还未松口气，场上第三单打的比赛已经拉开帷幕，他双手攥紧围栏边缘，“现在就先专注于面前的比赛吧?”
　　“没想到才刚开始，真田就使出了风林火山，”乾盯着笔记本，转而望向场上的比赛，“不过有手冢领域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或许不......”不二唇角的笑意压下，“你们看手冢脚下由领域展开的不规则圆形正在逐步像外面扩展。”
　　众人顺着目光笔直望去，果然看见手冢每接一个球脚下的圆形都向外扩了几分，就像未完成的白痕划出了圆形，风间笔尖攥紧，连呼吸都不敢放重。
　　“手冢居然连千锤百炼的绝招都使出来了，看来两人一上场就是毫无保留的对决。”
　　“雷霆。”
　　“0：2。”
　　“阴。”
　　强劲的球风宛如闪电划破半空，最后伴着真田掷地有声的声音如平地惊雷般落在对手界内。
　　“0：4。”
　　“不会吧，手冢社长居然一开场就被人拿下了四局。”堀尾瞪大了眼睛盯着场内，就连一向闹腾的菊丸都紧紧攥着球场边缘。
　　“没想到除了风林火山，真田居然还有两个绝招，”乾翻着笔记，“果然如柳所说，他们的数据与关东大赛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真田的绝招彻底封锁了手冢的接发球，”不二一脸凝重地盯着场上，“这场比赛是场硬仗。”
　　“手冢社长......”风间攥着笔记本的指节发白，看着球场上的身影笔直如松，仿佛任何风雨都不可能将他压垮，他手臂屈起扶了扶眼镜，垂在身侧的左手缓缓握紧球拍。
　　“出现了，手冢社长的家传宝刀，零式削球！”
　　欢呼声未落，对手的身影挡在网前，大石惊呼：“糟糕！没想到真田连这一招都能接到！手冢危险！”
　　“嘭!”
　　“Out! 15:0. ”
　　满座哗然，惊呼声此起彼伏。
　　手冢轻推反光的眼镜，“如果接不到球，那我就让球出界。”
　　“不可以!”风间倏忽站起身。
　　“手冢，绝对不可以!”
　　青学场边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风间捏紧拳头，突然想起不久前备赛时的那场对话。
　　“手冢社长，手冢领域的守卫范围是直径1.5m，意思是如果超过了这个范围就不可能了吗，”她盯着手里的数据，扭头问坐在电脑前的身影，“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球出界吗？”
　　“如果超过了直径1.5m，想要接到其他地方的球，就需要将范围扩展到全场，也就是半径4.115m。”
　　风间盯着本子上演算出来的最后数据倒吸了口气，“守卫范围将是原来的八倍，这样手臂会垮掉吧?”
　　“两个奥义可以将全身的力量击中在发球的那只手臂上，从而发挥身体的极限，”手冢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笔在球场平面图上划了两条线，“打出比手冢领域高六成的旋转，才能让球出界。”
　　......
　　“Out! 40：0.”
　　“Out! 1：4.”
　　“Out! 2：4.”
　　“要让动如雷霆出界，也就意味着要打出比手冢领域高六层的旋转，手冢他......早就做好了要背水一战的打算。”大石语气凝重。
　　“使出这样的绝招后，99.9%的选手再也爬不起来也毫不奇怪。”乾推推眼镜，盯着场上已经追平的比分，声音像是叹息。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会使出那一招，所以手冢必须一直发动手冢幻影，这对他的手臂无异于……雪上加霜。”不二声音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笔尖“嘶啦”一声重重划破纸张，风间声音哽咽，眼泪怔怔地落下，“不要再比了，手冢社长，手会废掉的......”
　　她望着他几乎红得像烙铁的手臂，眼泪像短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擦了又涌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一步......”
　　“四月......”源怔怔地看着她，风间捂着脸靠在她肩膀，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这一刻，她突然不想管什么全国大赛了，她只想私心地让自己在乎的人，不要再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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