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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对我产生怜悯
“主任来了!”
人群中有同学喊到。
一瞬间所有人一哄而散。
宋源回头,只见校长和教导主任站在不远处,双双黑着脸。
“所有人,来办公室。”校长沉声说完就走了。
还是白诺元从他俩身后走过来,站在事故中心的位置,大概看了一下情况,才拍拍祈白的肩膀:“放心,没事。”
祈白没说话,手紧张的搓了下衣服,企图把手上的汗水擦去。
周扬上前一步面对着白诺元:“谢谢老师。”
“早点过去吧,别让校长等久了。”
“好。”
……
在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祈白还是低着头一句话没说,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只是机械的眨着眼。
周扬也不知道他是害怕还是难受。
“小白,别担心,实在不行我让我爸过来,他这人虽然不靠谱,但是对我好,那是没话说。”
孟培看祈白这个样子,也以为他是害怕叫家长,毕竟那人都出血了,按照他妈的那死样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祈白抬头看了她一眼,瞧见孟培眼里的担忧,才笑了笑:“我没担心。”
反正他和冯女士的关系也就那样,要是真的叫家长,无非就是再次面对冯女士的冷脸而已。
要是冯女士不愿意出面,那他就赔钱,他有钱。
只是……
他手心的汗已经没了,但是刚才打人是他第一次打人,是不是有点暴力了?
他紧张的看向周扬,双手无处安放,最后只能交叠:“我这是第一次打人,可能有点没轻没重,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是在和他解释。
解释为什么会把人打成那样。
周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
后面的贺安胳膊撑在季逐肩膀上,沉思了会才说:“就今天这样,合着那天在饭店,人家真的站着让你打的?”
季逐看着祈白的背影,细胳膊细腿的,但是真的仔细想了一下,他当时都没把周扬打出血。
一瞬间不知道是周扬身体抗揍,还是真的祈白力气大?
……
不大的校长办公室里站着八个学生还有几个老师。
空调发出了冷风吹的程之南那个朋友瑟瑟发抖,血已经止住了,就是脸颊还高高肿起。
祈白看了一眼就回了眼神,却没想到和孟培猝不及防的对视上。
越严肃的场合越不能和朋友对视,孟培知道这点,但是再看见祈白的时候,那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怎么回事?”
校长不愧是校长,一说话中气十足的。
祈白不太会在这种严肃的场合有条不紊的叙述事情,所以是孟培先说话。
而且本来就是她动手的。
“是他先打我的。”那人口齿不清的指着孟培和祈白。
校长和主任也不是傻子,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一些事情的经过,谁对谁对心里门清。
现在只想让当事人说话。
“快把你口水收起来闭嘴吧。”孟培白了他一眼,举手说话:“是他先骂我和祈白的,骂的特别难听,我们本来就快高三了,最近一段时间学的废寝忘食的学习,压力也大,他这么一说我感觉我精神都不正常了。”
“而且,他的嘴和拉屎一样什么话都往外说,我觉得他纯报复我和祈白学习比他好,长的比他好,嫉妒,他的那些话我听的晚上都会做噩梦。”
校长听见第一句话,有点难听的过头了,眉头皱了一下,嘴角直抿。
“是吗?”校长没去看他,而是看了程之南:“孟同学说的是真的吗?”
程之南没承认也没否认:“大家言语有差异很正常的。”
“还言语有差异?”孟培上下打量着程之南:“怎么没把你差异死?”
祈白上前一步说:“是他先骂我的,孟培只是听不过去而已。”
“就算听不过去,也不能动手打人啊。”程之南侧眸看着祈白:“祈白同学,何不食肉糜呢?”
“可是,这也不是你们可以骂我们的理由。”祈白看着他:“你要搞清楚因果关系,是他有错在先,你不能因为你总是污蔑别人,就想颠倒黑白?”
“好!好的很!”校长拍桌而起:“有差异是吧?语言攻击是吧?”
校长指了下祈白和孟培,还有那个受伤的人:“你们几个,全把家长叫来。”
本校事情就算了,还牵扯到外校,今天这事需要几个家长来,毕竟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该赔钱赔钱,该认错认错。
花钱消灾比什么都好,就怕那个受伤的家长难缠,要是对祈白不依不饶,那就很麻烦了。
……
“喂,妈妈,你有空吗?我有点事情……”祈白话还没说完,冯女士那边一阵忙音。
从耳朵上取下手机一看,冯女士已经挂了电话,只给他留了条信息:“在忙,半小时后给我打电话。”
祈白看了一眼,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在楼梯的拐角处,靠着墙,缓缓下蹲。
把自己缩在角落里。
耳边是操场上同学的呼喊声,祈白觉得眼眶很热。
哭什么?
这不是事实吗?那会打人的时候不就知道有这样的后果吗?
贺安看见蹲在角落里一点点的祈白,心里也不舒服:“别难过,我给我爸发消息了,他在路上。”
祈白抬头看过去,他们三个靠在栏杆上。
中间那人的眼神里充斥着祈白看不懂的怜悯。
原来他在可怜他啊。
不要可怜我。
不要对我产生怜悯。
尤其是不要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没难过,大不了赔钱就是了,我有钱。”
祈白笑着回望他,做出的事情就是后悔也没用了,好在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往前走的。
“……和你们有钱人说不明白”
周扬手机在口袋里响了很久,他才把视线从祈白身上收回,安顿旁边的季逐:“照顾一下他,我出去接个人。”
说完就走了,季逐都来不及回他话。
“……”呸。
贺安上前也蹲在祈白旁边:“我给你讲大学生活吧,你有想去的大学吗?”
“有。”祈白眼睛明亮的看着贺安:“想去中财,我哥说让我学会计,他开公司,我当财务。”
“然后一起进去是吗?”
闻言,季逐打断他:“你别带坏人家。”
“阿季,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贺安痛心疾首的说。
季逐:“……”
在和傻子说话他就是狗。
“我哥才不会偷税漏税。”祈白说:“我哥是个公正守法的好公民。”
周扬回来的很快,回来的时候身后还带着个戴眼镜的人。
祈白认识他,是上次去警局的那个律师。
那是周扬的舅舅。
自始至终,周扬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周扬讨厌他。
办公室里,家长也来了不少,贺先生穿的很正式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就很有气场。
旁边不少人都想上前巴结,但是碍于场合,只能忍下蠢蠢欲动的手?
校长站起身和许明握手。
“许律师,好久不见,你是为祈白来的?”
许明推了下眼镜:“对呀,我是这孩子舅舅,听说孩子受欺负了,我来看看。”
一旁的女人不乐意了:“什么你家孩子受欺负,那不是我家孩子受欺负了吗?看把我家孩子打成什么了?必须赔钱!”
“你在这狗叫什么!”孟培白了她一眼,顺带着把自家爹也白了一眼:“你要是管不好自己家孩子就趁早滚蛋!”
“停,先别吵。”许明挡在两人中间:“我了解了前因后果,而且顺带着孟培同学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
“你家孩子确实存在对祈白一些言语上的侮辱,不止一次。”
说着许明把祈白推在身后和那个女人面对面交谈:“而且我家再有一年就要高考了,要是这个时候因为你们的话精神奔溃怎么办?休学都好说,要是接受不了指指点点想不开了怎么办?造谣是有成本的啊。”
“许律师,你也别造谣啊!”莫女士气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我可没有造谣,好几次我在外面吃饭,都能碰到他,好巧不巧的每次都能听见他说祈白的不是,我之前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没想到今天孩子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有几次我都和当事人打电话,正好我有录音的习惯。”
莫女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颜色变化不停,知道律师的嘴厉害,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突然不知道该怨谁去了。
“那就算是这样,祈白也不该动手打人吧?祈白的学业是学业,我家孩子的就不是了吗?再说了,祈白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家孩子可是脸都肿了。”
“你别说了!”孟先生厉声呵斥她。
他看见了贺先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猜不到贺先生和祈白的关系,但是他猜到了贺先生和贺安的关系。
贺安和祈白关系好,那贺先生在这是为谁来的,不一目了然吗?
“我凭什么不能说?!”莫女士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你护着孟培,我护着我孩子,不行吗?!”
“少给他脸上贴金。”孟培碍于自己是学生,不好说话难听:“首先动手打人的是我,其次,也是他骂我,最后我觉得大家是一家人为了我爸不那么命苦,没和你们计较。”
“而且,在家里他这么说我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和他那个哥怎么嘲讽我的,你是聋了吗?现在装的这么精明,那时候死了?”
“对,孟培说起这个事情我知道,你们家之前找过我为了你家大儿子的事情,听说现在另一方当事人都没撤诉呢?正好他们昨天也找我了。”许明的眼睛透过镜片带着笑,显得格外瘆人。
“许律师,不能是非不分吧?”
“如果许律师是非不分,那谁分?你吗?”孟培上下打量着莫女士:“要是他在对我动手动脚,那就和我的未成年保护法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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