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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挺真
“滚,滚滚滚,吉利话会说吗?我这分明是与淮舟琴瑟和鸣,白头偕老。”萧逸卿红盖头往头上一罩,催道:“脚程放快些,若王爷久等耍了性子,我拿你们是问。”
同时间夜淮舟出王府,面朝容青住所的方向瞥了眼,抬步上马车直奔百花院。
“王爷,”老鸨扭动腰身,轻甩绣帕,婀娜多姿地走过来道:“今儿您和萧将军的喜日子,怎么来这儿了?”
“桃呢?”夜淮舟坐到椅上,院小厮奉上茶,他睨了眼没接。
观夜淮舟面色阴郁,老鸨虽好奇倒没多问,只命人把阿莺请来。阿莺但听老鸨差人唤她,临近发现是夜淮舟不由得一怔,要知道她早已失身于人,而夜淮舟断不会碰不净的人,今儿这是?
夜淮舟没解释,只从袖袋掏出一个钱袋,扔给老鸨后便领人离开了。
再说萧逸卿,虽是妾室的身份,夜云琛却给了周国几分颜面,允他从正门入。与萧家不同,大喜之日夜淮舟什么都没备,偌大个房中甚至连张喜字都没贴,更不说喜被喜褥。
萧逸卿倒挺善解人意,知他闹着脾气,左右于周国二人也是成过婚的,便乖乖等在房中。可等啊等啊,从酉时到戌时,又从戌时到亥时,始终不见夜淮舟进来,再一问,夜淮舟不来了!
这萧逸卿能让?
他掀去盖头,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夜淮舟院里。谁知刚入院,自房中传出女子娇喘连连之声,旁人不知,萧逸卿可太知夜淮舟本事了。
夜淮舟!!!萧逸卿怒从心起,脚下一个跃步就到了院中央。廊下值守的侍女不禁向后退了一步,生怕遭了无妄之灾。
正主夜淮舟挑衅似的,在内弄得床架吱吱呀呀,拍水声随之响起,场上的有一个算一个,俱是脸色通红,唯萧逸卿一张脸越来越白。
“萧逸卿,我不是许少白,从来就不是。”
“做我妾室,你当真想好了?”
“饮酒作乐,我夜淮舟认第二,没人敢争第一。”
“若再如从前那般以下犯上......”
萧逸卿分不清夜淮舟说这些话的顺序,只觉整个人像是被一根锈迹斑斑的柱子从头顶扎进脚底,通身冰凉,寒得刺骨。
夜,有点凉。
房里则截然相反,萧逸卿知道,他知道夜淮舟此刻必是大汗淋漓。他哪是不行,他可太行了他,杀人诛心乃是夜淮舟最擅长的事。
“我本就男女通吃啊。”
萧逸卿眼前莫名浮现出夜淮舟并指抬起他下颌的样子,夜淮舟明明没有这样做过,他就是见到了。这个没良心的坏胚居高临下勾着他,张张嘴,就能说出刀子一样的话。
内室里面,夜淮舟拍打水面,嘭嘭声由此传出。另一边,阿莺坐靠在椅上,一边踹床一边嗯嗯啊啊个不停,时不时的,还往嘴里塞点吃食,咀嚼间声音像极了唇与唇的碰撞。
萧逸卿走了,走得失魂落魄,夜淮舟透过丁点缝隙看得清楚,高大背影没了往日的坚韧。心疼吗?夜淮舟不知道,他停下手,坐那儿一动不动。半晌,阿莺唤了声:“王爷。”
夜淮舟没应,他转身上床,连同衣裳一起盖在被里。夜淮舟面朝里面的墙,阿莺不知该走该留,踌躇片刻迈出步,不想夜淮舟在内说:“外间待一晚,今夜的事如若传出去,桃便只剩皮了。”
“是。”阿莺应声。
翌日鸡打鸣,朝霞方出,萧逸卿就来了夜淮舟的院。阿莺反应快,马上说:“王爷刚睡不久,我先走了。”
床上的人依旧侧姿,手里依旧攥着萧逸卿的玉佩,发散微乱,衣襟稍敞。耳、唇、脖颈、锁骨及胸口,一丝印记没有。萧逸卿拂夜淮舟的发至耳后,动作轻柔如侍珍宝,夜淮舟很像是顽劣的孩童,不停地试探萧逸卿的底线,仿佛在证萧逸卿爱他,不论怎样的他,萧逸卿都爱。
约莫辰时,夜淮舟缓缓睁眼,迷迷糊糊间缠上萧逸卿的身,萧逸卿揉他脑后,声音温柔道:“醒了?”
“嗯。嗯?嗯!你怎么在这儿?!”
萧逸卿:“昨晚是王爷纳我入府的日子,我不在这儿,应该在哪儿?”
初升的日光经窗溜进屋,夜淮舟有些不悦,坐起身说:“我的桃呢?”
“扔了。”萧逸卿说:“这会子差不多成桃浆了。”
“滚。”夜淮舟踹了萧逸卿一脚。
是夜,他没领人回去,却留在了百花院。萧逸卿素来脸皮厚,尤其是对夜淮舟,于是乎,他就那么守在夜淮舟的房前,听他与几位姑娘在里做戏。偶遇一两不识相的拿他打趣:“这不周国大将萧逸卿嘛,怎么,不守周国倒来守我们宁王爷的门?”
另一人道:“妾室何以束主,只能于门外表真心咯。”
说着,对内喊道:“王爷,你家逸卿兄当真痴情啊,哈哈。”
换平时的话萧逸卿早将二人扔出去了,如今......他扮起憋屈将军,他就不信夜淮舟能忍住不管。
结果夜淮舟在里道:“苏郎若喜欢,送你如何?”
苏姓男子打趣:“此物只应王爷有,我等凡夫俗子消受不起。”
屋里女子住了声,一阵窸窸窣窣,芊芊细手推开窗,露出倚靠在窗的夜淮舟,他神情慵懒,欲言之词未出,萧逸卿先一步理好他散开的衣襟,以身体做挡,遮住夜淮舟微醺的眉眼。
夜淮舟也没阻止,只是抬起眼与萧逸卿对视,慢声道:“确实无福消受。”
语毕,他捏上萧逸卿下颌,拉着他接了个短暂的吻,蛊惑道:“一起玩吗?”
“不了,”萧逸卿说:“我到外面等你。”
都城的人都说萧逸卿爱夜淮舟爱到刻骨,爱到丢尽颜面也心甘情愿,又有说夜淮舟那张脸,天生就会魅惑人心。
微风拂过绿荫,茶香四溢,容青拿萧逸卿调侃:“不守你家王爷了?”
“你说他到底怎么想的?”萧逸卿转过身,落坐容青对面,“便是生气,这么长时间也该消了,日日去那地儿,虽说没同那些人发生什么,同杯同盏的,总归是个隐患。”
“理是这个理,话也跟他说过,再者,你都拿他没办法,我更没辙了。”容青放下杯,示意张庭去取东西。
“我是不是太惯着他了?”萧逸卿自语。
容青应道:“在梁,你有资格不惯?”
“有啊,”萧逸卿提出颈间的玉佩,摸着:“他爱我。百花院那些人为难我时,他嘴上没护,却给了我体面。”
“当众问你玩否?”
“不是,”萧逸卿说:“你不懂。”
张庭拿来一个下宽上窄的青瓷瓶,容青接过来递到萧逸卿面前,“情之一事我是没你萧大将军懂,喏,配药勉强能行,每日一粒,按时给他服下。”
“一天三顿不够还加餐,你是生怕他给我点好脸了。”说归说,萧逸卿收起瓷瓶的动作不可谓不郑重,不知情的得以为他收的是什么人间至宝。
容青笑道:“他爱你。”
容青笑容里带有几分调侃,话则纯属揶揄,萧逸卿不傻,自是看出来了。他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自豪道:“对,他爱我。”
须臾又说:“他爱我......”
他走后,张庭收拾茶具,收拾着收拾着,望向容青:“主子,我怎么觉得萧公子在使坏呢?”
再说夜淮舟夜王爷,他在百花院那件事情后恢复了之前的行径——带人回府。起初是些姑娘,后来换成小倌,计不得逞干脆来了个以身入局。
良辰美景,夜色迷人。坐车厢的男人不大敢抬头,夜淮舟太好看了,比天上那轮满月还要皎洁,手白似瓷,无需触碰已觉温润如脂,更不论埋于衣领要露不露的白皙脖颈。
夜淮舟坐得随意,一条腿搭在侧边凳,一条腿轻放在地,时不时晃荡两下,同晃的还有杯中酒。夜淮舟酒量很好,千杯不醉,但经饮酒面上便现红潮,一双眼睛像是覆上了薄雾,令人看不真切。
至府,萧逸卿如往日般等在府门口,但今天先下车的不是身形瘦弱的小倌,而是一个壮硕的男人,目测比他矮不了多少,束发戴冠人模狗样。
车夫挑起帘,夜淮舟从里出,然后握住这男人伸出的手。他窥萧逸卿面色不虞,松手了,改做抬臂,装出一副喝醉要抱的样子。许是一路无言,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男人有些怔住,与萧逸卿的愤然相反,他悸动。
夜淮舟久病之故身体极轻,男人猛抱间猝不及防险些摔了过去,踉跄之际,夜淮舟注意到萧逸卿身形一动,不禁露了笑。笑意藏在夜里,他不知道萧逸卿有没有看见,只是把头搭在了男人的肩上,由着他抱入院。
后面传来脚步声,夜淮舟知道,萧逸卿跟了过来。姑娘小倌毕竟男人之常情,涉及此事,他果真忍不了。
夜淮舟在屋里变本加厉,他让男人脱光上衣,自己站窗前与男人几乎贴面,叫他来褪身上的衣。而后转过身,以后背对向男人伏下身趴于桌。又在男人“挺身”的瞬间发出使萧逸卿误会的声音……
事,到此为止!萧逸卿不陪夜淮舟玩了,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抬脚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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