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反派,居然还搞纯爱?

作者:甯山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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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提前



      三日后的清晨,天光未大亮,房门外传来沉重的叩门声。

      初蕴浅睡眼惺忪地开门,便见宋昀棠已经立于门外廊下。

      山间晨起的清冽气息萦绕在他周身,他今日气色显然好了许多,虽眉宇间仍带着一丝病后的清减,但双眸已经恢复惯有的沉静深邃,身形挺直如修竹。

      宋昀棠看着她犹带困倦的面容,言简意赅:“今日天色正好。既然决定了,可不能同上月一般偷懒耍滑了。”

      声音比三日前多了几分中气,清晰地传入她耳里。

      初蕴浅残留的睡意瞬间消散,眼神骤然清明,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地郑重点头。

      第一日。

      初蕴浅紧抿双唇,模仿着宋昀棠的起手式,一拳挥出,身体却因用力过猛而向前踉跄,险些摔倒。她稳住身形,微微喘息,额角已经有细汗。

      “下盘需稳,力从地起而非肩膀,”宋昀棠的声音平稳传来,他站在几步外,身形如松,“意守丹田,感受气息流转,别一味用蛮力。”

      初蕴浅依言调整,再次出拳。

      午时阳光照亮厨房空气中飞舞的面粉。

      初蕴浅用力揉-捏着案板上的面团,却黏糊糊地沾了满手,面剂子奇形怪状。旁边是一碗明显水多粉少、未能成形的失败面糊,和几个焦黑的块状物。

      “水温过高,”宋昀棠挽袖立于一旁,伸手示范,动作流畅,“看,如此方能光洁。”

      她看着他的手,又看看自己狼狈的双手,舀了新的面粉,重新开始。

      灯花轻爆,映着书卷。

      初蕴浅趴在摊开的厚重药典上,已然睡着,呼吸均匀。手边是她自制的小本子,上面画着歪扭的草药图形,旁边标注着奇怪的符号。

      宋昀棠悄声走近,目光扫过她那如同天书的笔记,眼底的无奈带着一丝极淡的纵容。他未唤醒她,只将人抱到书房的榻上休憩。

      一月后。

      初蕴浅已能较为标准地完成几个基础招式,马步也能坚持稍久,虽然一套招式下来仍会中途忘记动作。与宋昀棠对练时,大多数时间只能被动格挡,且十分勉强,手臂时常被震得发麻。

      “勿要硬抗,感受力道方向顺势而为。”他格开她的手臂,示范道。

      她努力模仿,慢慢不再僵硬。

      厨艺方面,虽然刀工依旧粗糙,切出的土豆片薄厚不均,但也能做出几道味道可口的家常小菜,而非单调的咸辣。

      起初宋昀棠只是一味地夸赞她的进步,在她强烈要求下,还是给出了精确的指点。

      初蕴浅看着自己依旧不算美观的成品,轻轻叹了口气,将他的评价默默记下。

      书房里。

      死记硬背下了几十种常见的药材名称、性味和主要功效,面对宋昀棠的提问,初蕴浅往往需要翻看笔记才能勉强回答。

      她强打着精神,总算不会在听讲时睡着。

      蹙眉看着那些复杂的药性理论,感到前路漫漫。

      又一月后。

      初蕴浅的身手矫健了不少,开始学习更为精妙的身法与擒拿技巧。

      与宋昀棠对练时,已能在他手中过个十几招,偶尔还有灵光一闪的变招。

      此时的厨房几乎成了初蕴浅的领地,不仅能熟练处理各类食材,更是开始尝试制作工序复杂的点心和菜肴。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她也能从容张罗出来。

      那本笔记册子越来越厚,里面除了记录,更有她自己的思考和疑问。

      “是药三分毒,你平时也不是靠药丸压制毒发的疼痛吧,”初蕴浅停下笔,看向对面的宋昀棠,“那还可以做些什么?”

      “理论上可以采用针灸或按摩穴位,”他一边为她批阅着课后作业,一边回答,“不过我从未试过,从前都是靠运内力硬扛。”

      “为什么?”

      “因为我不信任别人啊,”宋昀棠抬眸,唇角微扬,“但我信任浅浅。”

      初蕴浅知道他这是在暗示自己或许能帮他在下一次毒发时压制痛感,却没有开口答应。

      她也就是问问。

      自己学了也没多久,他就把这件事交给她,她挺慌的。

      庭中老树的绿意又深了一重,从翠嫩转为沉碧,阳光透过叶隙,在地上洒下铜钱般圆润的光斑。

      两道身影在庭院中快速交错,初蕴浅攻势虽力量不及,却足够迅捷。一次格挡反击后借力旋身,直向宋昀棠的肩胛扣去。

      宋昀棠眼中精光一闪,手腕一翻,精准地反擒住她的手。

      动作戛然而止。

      二人相离极近,气息相闻。阳光勾勒着他们交叠的身影,空气中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彼此尚未平复的呼吸。

      他清晰地看到她额角晶莹的汗珠,感受到她手腕脉搏有力地跳动,更看到她双眸中早已褪去最初的茫然与笨拙。

      午后,二人并肩站在廊下,看着倏地暗下来的天色饮茶。

      初蕴浅看着庭院中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的花草,以及地面上溅起的迷蒙水雾,随口感慨:“方才还晴空万里,这天色说变就变。”

      宋昀棠倚着朱红廊柱,目光也落在院中那片被雨水模糊的景致上,嗯了一声。

      雨声哗然,衬得廊下一时静谧。

      片刻后,他忽然想到什么,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轻声道:“说起来,再过些时日便是乞巧节了。”

      乞巧节,女儿家祈求手巧与良缘的节日。

      她这个钟家流落在外的五姑娘,第一个归家的乞巧节本应与家中姊妹一起过的。

      初蕴浅抬起头,看向他线条清晰的侧脸,雨水带来的微凉气息萦绕在鼻尖。

      “你陪我过吧。”

      宋昀棠身形似乎僵了一下,这倒是,若不能同姊妹密友过节,和夫君一起过也不奇怪。

      夫君……

      他转头与她对视,廊下光线昏暗,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

      雨水顺着瓦檐流淌,如同一道透明的帘幕,隔开了内外。

      宋昀棠沉默几息,终是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刻意维持平静:“那纸婚约是我当时想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带你离开墨梨镇的。若你不愿……待到了长安,这婚约自然作废。”

      话是这么说,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收拢,指节微微泛白。

      他们的婚约尚未被长安那些人所知,只要她现在说不愿嫁给他,那他便不再执着。

      “那也是到了长安之后的事,”初蕴浅背靠在另一根廊柱上,扬起下巴,看上去有些嚣张,“当初是你上门提亲的,现在婚约还在,你就得陪我过乞巧节!”

      山中不像现代的城市,即便一个人也可以出门逛街看电影,可这里这般清净,自己过节更无聊,当然得找个人陪她玩。

      一起欢欢喜喜过个节,也能缓解对于毒发近在眉睫的紧张和焦虑。

      得到想要的答案,宋昀棠暗暗松了口气,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好。”

      ***

      七月初七这天,宋昀棠早早便在她院中候着,手中握着那只他悄悄做的机关木雀。

      当他第三次检查雀翼关节时,院门处传来初蕴浅身上首饰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忍不住笑,头也没回地猜测身后的小姑娘是蹦蹦跳跳地走进来的,看来她心情很好。

      “这么早就来了,”初蕴浅目光立刻锁定了那只精巧的木雀,“这是?”

      “送你的小玩意,”宋昀棠将木雀递过去,见她欢喜地拨弄着机关,问道,“去哪儿了?”

      “去找枇杷玩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想学琵琶?这我倒是不精通,月琴行吗?”

      初蕴浅笑着摆摆手,“不是,是你之前送的那匹红马,因为我喜欢吃枇杷嘛,干脆就这么取名喽。”

      她面前被推近一个檀木果盒,里面装满了色泽饱满的枇杷。

      “这些是荆芥他们下山采买的时候带回来的。栖岚山馆今年才修葺好,我没来得及,等过段时间我给你在园中种棵枇杷树怎么样?”

      他原意是想让她明年吃上自己亲手种的枇杷,但初蕴浅却不免联想到另一件事。

      “咳,婚约还在的时候别说这种话……诶,这个东西怎么玩啊?”

      宋昀棠神秘一笑,“现在不急,等入了夜你便知道了。”

      午后蝉鸣悠长,初蕴浅坐在书房窗边,对着绣绷凝神静气。

      针尖在绢帛上游走,她连额角沁出的细汗都没注意。只是那绷子上的鸳鸯还是歪了脖颈。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从旁伸过来,轻轻托住绣绷。宋昀棠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侧,银色衣袖拂过案几。

      “这里要留三分余地,”他指尖轻点绢帛,“丝线过满反而失了灵动。”

      见她若有所思地点头,宋昀棠自然地接过银针示范。

      指腹拈着细针,起落间,原本僵硬的鸳鸯脖颈顿时活灵活现。

      初蕴浅重新执针,照着他教的法子运针。这次果然顺遂许多,虽然速度仍慢,但针脚已见平整。

      阳光透过窗棂,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青砖地上,细小的绒毛在光柱中浮动。

      总算等到夜幕降临,初蕴浅无聊地趴在他院中的石桌上摆弄着机关木雀,连摆在一旁的乞巧果都没心思吃。

      宋昀棠刚走近就被她拉住衣袖,迫不及待地问:“现在能放了吗?”

      他抬头望了望渐显的星河,带她来到石灯旁轻声指导:“记住,待雀尾第三次颤动时松手。”

      初蕴浅依言转动机关,木雀振翅而飞,在夜空中划出莹亮的划线。

      当木雀掠过树梢时,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万一它等会儿飞不回来怎么办?它……”

      话还没说完,回头便看见身形摇摇欲坠的宋昀棠。他有些扭曲的五官和额上冒出的冷汗,都在宣示着他在忍受什么。

      初蕴浅心道不妙,对着空气中喊了一声:“荆芥!”

      荆芥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去将我提前备好的药熬上,我带他进去休息。”说完,一只手环在宋昀棠的腰际,扶着他往屋内走。

      之前荆芥同她说起,他在四月那次毒发较以往提前了三日,没想到这次又比上次提前四日发作。

      初蕴浅不免心中叹息,他这日子过得真如被催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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