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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他没定亲
李安平想吐血,他做了半天思想工作完全不管用。
“去章台听歌看舞吃酒皆可以,但莫要像那些浪荡子般只知道沉迷声色,你还要去北地游学,该打点的行李都准备好了么?”
小龟年没有留意到话题一下子被转移了,此时门外却忽然响起管家的声音:“主母有事耽搁要晚些归家,还请李公子见谅我等招待不周。”
听说宋儒人不在家,不知怎的李安平竟把宋家后门见到的那躲躲闪闪的女子与宋孺人联想在一起,他急忙掐断自己的胡思乱想,道:“管家客气了,我也是时候归家了。小龟,你出门那日我再送你。”
回到香室街,许大家饶有兴致地向李安平挤眉弄眼:“那萧太史令家的孙女公子是不是很有才华?”
“你长顺风耳了么?怎么就听说了萧家的事情?”李安平这一怼,一旁的沈家母女也笑了。
“王大公子今日一早领着同僚过来订购了两件绒毛夹衣,这不就说起了萧家孙女公子的事情。”
“萧家的孙女公子怎么了?”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众人回头看去,正是苏俞牵马而来。听说萧家与李安平相看,苏俞噗呲笑道:“我听堂妹说那位萧家的孙女公子可是个母大虫一样肥壮的人物,你没被她吓倒了吧?”
“她......不算是母大虫吧......”李安平嘀咕。
苏俞扬眉:“你还看上她了?”
李安平翻了个白眼,没回答他的问题:“你今日过来得正巧,送你一件新款的保暖绒毛夹衣。”
苏俞目光闪亮:“你这是提前给我送贺礼了?”
李安平没反应过来,贺礼?什么贺礼?
晶亮的小虎牙让苏俞的笑越发明亮,他说:“我定亲了。”
李安平愣了愣,忙扯出笑来:“恭喜俞哥。”
苏俞有些不好意思,他挠头:“你......陪我去看看她可行?”
“未婚妇么?”李安平满脸诧异,表示同意:“何家女郎?”
苏俞有些害羞:“大司农陈忝的小女儿......”
李安平恍然:“我上回被关在大司农狱,可是这位陈公搭救我?”
苏俞笑了,等同默认。
“那......如何才能见到那位陈女公子?”
苏俞在李安平耳旁低语,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不远处的沈燕身上,沈燕有些不知所措,小眼神虚晃:“怎般都盯着我看......”
数日后,沈燕把备好的手帕与帷篱送往大司农丞陈忝家里,她跟陈家门仆说这是苏俞公子给陈女公子送来的入夏礼。陈女公子亲自接见受礼,沈燕让身后的两位帮工将礼物一一呈上。
帮工苏俞悄悄抬眼瞄了眼陈女公子,眨眼的功夫又把头低下去看向众人的鞋面。帮工李安平则大胆多了,他不时偷偷瞥向陈女公子,女公子陈玕正值十五六岁的青春韶华,姿容姝丽高雅,与苏俞十分登对。他跟苏俞眨眼,那意思说‘你捡着了便宜’。
三人坐青驴板车离开陈家,一路上不知是何人最先笑出了声,三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引起路人侧目。李安平最先止笑:“婚期定好了么?”
苏俞点头:“婚期定在年底。”
“住宅来得及置办么?”
“堂伯父让我成亲后继续留在他宅第。”
李安平目光一闪:“你堂伯父很倚重你。”
“堂伯父确实很照顾我,但不止我,宅第里还有其他几个族中兄弟,堂伯父对我们都很照顾。”苏俞忽记起沈燕也是定了亲的:“沈女郎的婚期是何时?”
沈燕有些不好意思:“婚期定在初秋。”
“那我们仨只剩下你还没定亲事了。”苏俞含笑看向李安平,“不过萧太史令家的那位孙女公子就算了吧,我后来又跟堂妹打听,那位萧女公子的相貌......太平庸了,听说萧家在京中三辅一带相看了不少人家,全都不成事,你可别委屈了自个。”
李安平笑了笑,不接话。第二日进宫,宋靖与昌宗在掖庭一边喝茶一边等他。宋靖也问起李安平对萧家孙女公子的看法:“萧家是一众相看的人家里家世最好的,萧太史令为人正直,家风严明,萧家人并未因平哥的庶人之身而怠慢,确是清流明礼之家。”
昌宗不言语,只淡笑看来,也是一副‘你可是看上了萧家女’的探究神情。
李安平垂目:“我还在考虑。”
“那就再继续相看。”昌宗笑眯眯地鼓励,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把简朴锋利的黄铜匕首,“这是给你的生辰礼物。”
过几天才是李安平的生辰,那时他在宫外,这是提前给他备下生辰礼物。宋靖也准备了礼物,是一对白玉刚严双卯护身挂饰。这两人照顾李安平多年,深知他的喜好,选送的礼物很合李安平的心意。李安平喜欢不已,当即把刚严双卯挂束腰上,匕首藏束腰里头,骑着青驴在长安街道上嘚嘚奔走。
一块布帕不偏不倚地轻轻落在李安平头上,他抓开布帕抬头看,临街一处私宅的二楼槛窗里探出半个人。那人垂目俯视,看到李安平时嘴角泛起淡淡的不屑。
李安平错愕,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宣室殿黄门陈钺,而他错愕的不是在长安街头里看到陈钺,而是看到陈钺身旁倚靠着一名容颜艳丽的妇人。
陈钺扬手招唤他,李安平迟疑一瞬,找到那私宅的入门上楼。
陈钺身旁的妇人十分艳丽,身段婀娜有致,她上下打量推门而入的李安平,浅浅一笑,忙摆出酒盏座席,露出职业笑容恭敬地为李安平斟酒。
李安平并未碰那酒,他问:“你为何在此?”
陈钺懒散一笑:“我为何不能在此?”
李安平一噎,实在说不出‘你一个阉人光顾私娼有意思么’。
陈钺似猜出李安平想法,冷冷笑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男人,男人喜欢女人犹如常人吃饭穿衣睡觉一般很正常不是?”
李安平捏起酒盏呷了一口,点头:“是这个理。”
陈钺有些意外他的赞同,脸色柔和了些许,低头举起酒盏,状似不经意地问:“青青如今过得如何?”
“她过得很好,如今正帮我打理成衣作坊。”李安平一口喝下酒盏余下的酒,“青青有身孕了,很快要当阿母。”
陈钺神情一僵,刚喝完的酒盏顿在半空。
李安平扫了眼一旁安静坐着的艳妇,妇人马上替二人斟酒。李安平举起酒盏与陈钺碰杯,笑道:“为青青幸福美满干了这一盏。”
陈钺缓过神来,苦涩一笑:“在理,干这一盏。”
李安平本打算小坐片刻便出城回庄子,岂料陈钺拉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地续酒。
“为何世间如此艰难痛苦?”陈钺喝得有些飘,往日压在心里的苦闷仿若寻到了宣泄的出口。
李安平看在他请喝酒的份上给他喂几口鸡汤:“这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经历了痛苦的磨难才能得到且懂得快乐。”
“我何时才能结束痛苦得到快乐?”
“这要看你多努力,熬过了磨难自然有收获......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宫。”
陈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李安平只得扶着他亲自送他进宫,但他万不敢越过沧渠靠近宣室殿,便请掖庭的小黄门代为搀扶陈钺回去。
今日来不及出城了,李安平正要回身往北司马门赶,沧渠边上忽然闪过一抹熟悉的背影。他想喊‘昌宗’,可那抹身影已经走远。李安平悄么跟上想要给昌宗一个惊喜,可昌宗没有回导官寺。眼下正是夕食用餐时间,昌宗这是往何处走动?
李安平狐疑地尾随昌宗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后看见昌宗的身影闪进了少府官寺。这其实是昌宗的私事,李安平应该离开不宜掺合,可心里一个声音告诉他去看看吧,去看看昌宗的私隐,昌宗总是报喜不报忧,只有确定昌宗安然他才能心安离去。
李安平一路尾随昌宗拐进少府司寺,这里有众多少府辖下的官寺与作室,昌宗的背影恰好消失在少府卿官寺的侧屋后。往日里人来人往的少府此时没有几人在外头走动,眼下正是众人同坐偏屋里分食用餐的时候。李安平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踱到少府卿官寺的侧屋后。
这侧屋是少府卿副手——少府丞的办公官寺。少府替皇帝打理所有皇家事务,事务繁多庞杂,一般的主官令有两到四个官丞帮忙,独少府卿手下有九位少府丞帮忙。
李安平悄悄打量这少府丞的官寺,屋里静悄悄的,若不是刚好瞧见昌宗进了屋里,还真没人发现屋里有动静。李安平心里范嘀咕,莫不是昌宗要从屋里头偷看或偷拿些物事?他四处张望,蹑手蹑脚地趴在少府丞屋后的窗棱边上。屋里头却在此时突兀地响起异动,李安平心口一抖,手指轻轻洞穿窗户纸往里瞧。指洞后的人影直戳李安平心口,他瞪大了眼只觉得心口翻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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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这些天去散心了。这里好些地方没有网络信号,倒是带给我很多灵感。嗷嗷,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