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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互市血案
边市青石板上凝着未干的血迹,韩昭的铁尺挑起半截断裂的箭杆,箭尾系着的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声响——正是半月前粮道遇袭时,劫匪遗落的同款信物。谢明夷蹲身抹开石板缝隙里的赤铁矿砂,指尖金粉与十五年前三川堤坝的赈灾封条如出一辙。
"昨日戌时,三支商队在此火并。"边市巡吏的靴底沾着凝固的羊脂,袖口却缝着工部特制的金线,"说是争夺细毛羊货源,可尸体怀里的账册......"他话音未落,白无垢的青竹伞尖已挑开死者衣襟,露出胸口烙印的新月竹纹——与粮道劫匪身上的刺青分毫不差。
韩昭的铁尺突然插入商队板车夹层,焦黑的黍米壳簌簌而落。尺尾獬豸铜像映出他冷峻的面容:"上月核销的军粮,倒成了边市抢手的货。"当他刮开车辕漆面,二寸三的凿痕间距刺目惊心——工部量河绳绞盘的齿距,此刻竟成了走私车辆的暗记。
谢明夷的裁纸刀忽然抵住巡吏咽喉:"你鞋跟沾的松脂,是鹰愁峡青冈木特产的树脂。"刀锋上挑,露出对方后颈黥面的漕帮印记,"三日前你还在洛水渡口装卸赤铁矿砂,今日就成了边市巡吏——白大人的易容术越发精进了。"
尸体堆中突然传来呻吟。白无垢的伞骨刺入濒死马贩的肩胛,逼出他舌底的毒囊:"说说看,玄冥部的战马怎会烙着户部的火印?"那人抽搐着吐出半枚翡翠扳指,内侧刻着的"丙戌年"字样,与郑禹死前咬碎的残玉严丝合扣。
暮色中传来驼铃声响。韩昭劈开最近的口袋,本该装满茶叶的麻袋里,滚出三百枚青铜骰子——每颗骰心都嵌着半片公主玉佩。谢明夷捡起骰子时,指腹被骰面暗刺扎出血珠,血渍竟在骰面晕开"荧惑"篆文。
"好个一石三鸟。"白无垢轻笑,伞面翻转间露出夹层的互市路线图,"劫商队引发边民恐慌,埋赤铁矿砂制造河道隐患,再用公主信物挑起两国争端——韩大人这局棋,把自己都算进去了?"
子夜更声响起时,驿站地窖轰然塌陷。韩昭的铁尺挑起烧焦的《三字经》残页,纸页蛀孔排列成北斗七星,正对应沙盘上的七处暗渠。当他用铁尺丈量地窖裂缝,二寸三的间隔与工部文书批注的边市扩建方案完全吻合。
五更时分,狼烟台突然燃起青烟。白无垢站在烽火台上,看着对岸狄营升起的七色信号:"韩大人可知,这示警的狼烟燃料里掺了赤铁矿砂?"她指尖弹出一枚青铜棋子,棋子滚进烽火堆时炸开幽蓝火焰——正是洛仓大火残留的药引。
谢明夷在灰烬中翻出半块兵符,虎符裂口处黏着的黍米壳泛着诡异青金色。当他将虎符按在边市布防图上,缺失的纹路竟与玄冥铁骑的阵型完全契合。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三百匹战马拖着焚烧的粮车冲入边市,每匹马鞍都刻着"谢明夷监制"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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