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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他叹了一口气,对跨坐在身上那人下了命令,“深呼吸。”
凌正阳没说话,但身体很诚实地照做,只是紧抓着他寸步不离,一点也不松懈。
见人厉声拒绝,凌宽也没再坚持,索性把自己放松,感受那人把自己俩手腕压得越来越深,到一定程度时只需要一句轻飘飘的“疼”,那人就会放松一阵。
凌宽气笑了,“这件事不是你理亏在先,怎么你还这么气?”
“因为你说你不要我了。”
他的眼睛里总算有了暖意,嘴角也不只是抿成一条直线,而是微微有了弧度。
“我哪那么说了?”
凌正阳又深呼吸,气不过、但又说不过他,自古以来都是被凌宽以上位者的姿态掌握着,表面上是肢体上被凌正阳控制,实际上却掌握着他心理的一丝一毫。
所有的气话、威胁的话,在此刻也变成了一句“不要走”。
凌宽继续引导他,引导他说出内心的话,“你生气是因为我提到了要离开,你觉得是我不爱你了,对吗?”
“……是。”
身下人又一次吸一口气、轻叹“疼”的时候,凌正阳下意识地放手,之后是一丝疑惑,分明已经没用力了,为什么还……
还不解着,凌宽已经从缝隙里抽出手,但凌正阳没有被推开,而是后背上被按了一把,被凌宽抱在怀里。他趴在那人身上,也不敢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上去,怕他难受。身体僵硬着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凌宽像哄小孩那样,一只手轻轻拍着,另一只手从后颈向下捋,安抚他的情绪。
“安静,放松下来,听我说好吗?”
凌正阳比他高,这一下被抱住,凌宽的头几乎是埋在他的胸膛上,不用低头就能闻到对方清新的、薄荷味的洗发水味道。他怕压伤,又只能抱住头小心地护着。
“我没有不爱你。”凌宽的话闷在怀里,凌正阳侧耳听才能听清,他的耳朵贴在柔软的头发上,夹杂着有节奏的、切声可闻的心跳声。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向下挪了挪,最后以无尾熊式抱法将头搁在对方的颈窝里才称心如意。
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听语调明显是愉悦的,凌宽应该是笑着问,“你发现我不爱你,比你父母发现我们的恋情更严重?”
“当然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理?”
好在凌宽平时没少刷视频,更是在谈恋爱之后大数据给他推送了不少情侣的甜甜蜜蜜、矛盾冲突,以及心理学的解释与应对方法。
“……没有。”
“因为前者是你可以处理的问题,但后者不是。”
凌正阳的行为准则之一就是他计划里的人不会有“不爱”的字眼,如果没有爱那就做到有爱为止。所以凌宽倒也没说错,这种行为类似于小孩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哭又喊又摔东西。
他的问题最终可以简述为能力不足,有能力解决凌宽的事情,但不能改变家里那两位的想法。
“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这件事是因为想和我待在同一个公司、同一个部门。但你不能总靠我去猜你的想法,你需要告诉我,不要隐瞒。”
“可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你就不会还待在这里了。”
果不愧说男人心理学就是儿童心理学,再蛮横不讲理也只是需要一点甜头和哄哄就好了。
“那是我们需要一起考虑的事情,不能擅自做主。”凌宽把肩上那颗黄毛揉乱,之后又一团一团地捏回去,就像擀面团。
“我们不是恋人吗?有事总是需要商量的。”
“我喜欢你,我太喜欢你了,我不想让你离开我半步,我接受不了。”
“那就把这些话告诉我,我会把你的需求列入考虑范围内的。但你也要考虑我的需求,不能一意孤行。”
“那公司的事……?”
“正常上班啊,又没请假。”
“那就是说我明天还可以见到你了?”凌正阳整个人都愉悦不少,如果有尾巴的话想必已经摇成螺旋桨了。
凌宽扶额,“我又不是要死了,每天都可以见到啊。不过戒指和耳钉就别戴了,太引人注目。”
“但是那可是定情信物。”
“绯闻乱传的话,要是被你爸知道了可就只有一个下场。”
“知道了……”
凌宽在对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好好工作,努力挣钱,就当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身上那人亲昵地抱着他吻了又吻,视线从红润的唇向下,落到被他弄红的那一片,又莫名地心虚,灰溜溜地从人身上起来,去摸了几个创可贴贴上。
凌宽没表现得那么在意,倒是凌正阳在意得不得了,摸摸后脑勺向他保证,“我下次会注意的。”
“嗯,那就看你表现。”凌宽随意地接话。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正在睡梦中的凌宽迷迷糊糊身边就被挤进来一大团热乎乎的人,光躺一个被窝里还不够,凌正阳甚至挪了两下抱住他的腰睡。
有时候凌宽半夜被热醒了,不用看就知道身后是谁,熟练地踹两脚分开一段继续睡。为了减少自己挨踹的频率,凌正阳每次偷溜进来的时候都会特意把空调温度调低一些,之后名正言顺地粘着他。
日常情况下他俩都会睡一张床,主卧次卧的概率对半开,不过今晚凌宽想有一个不被打断的睡眠以及凌正阳算是惹他不高兴了,于是提议分床睡。
凌正阳脸色不好看,但也没有明确抗议。
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两人白天在公司里装生,下班各自开车回家后竟然也生疏了些。原因是凌宽给自己制定了个计划,之后像不要命似的天天加班,天天看他解决代码问题的笑容都比看凌正阳多了。
倒显得凌正阳像个孤家寡人一样,天天待在空巢里守寡。他甚至有点懊恼当初的决定,不然现在还能去他公司楼下把人接走。
凌宽忙起来是真的有点不管不顾,从下班的六点半开始留言,每隔几分钟、十几分钟地催一下消息,凌宽几乎是每十条才回一条,而且都是复制粘贴一般的“快了”。
做好的饭放凉又热、热完又凉,凌正阳等得心都快寒了,趴在窗户上看一辆辆车驶过,进入、离开,祈祷着能什么时候看见那辆熟悉的车。
最后也就只等到一辆陌生的车停在小区门口,下来了个人,凌正阳噘着嘴正准备放弃,结果那个人影越看越熟悉。
凌宽?是他吗?是他吧?
凌正阳一刻也不敢松懈地一直紧盯着那个身影,每走近一步就更怀疑一分,眉头越拧越紧。几分钟后破了案,凌宽开了家门,和刚才看到的那人时间线正好对得上。
还没来得及把包放下,正在玄关换鞋的凌宽就看见凌正阳朝他走来,周身的气压很低,冷得能结冰。
他的语气称得上是质问,“谁送你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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