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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
“什么！”郑逸青大惊。
“快去看。”樊玉恩当机立断地蹲下身把趴在地上的两人扶起来。
四个人又再次风风火火地赶去监控室，王岳也想凑个热闹，放完试剂后迟一步到达监控室，趴在门边看他们的反应。
郑逸青坐在左边的桌子上观察影像资料，樊玉恩则在另一张桌子前观察王岳看不懂的各种曲线图，其余二位安静地站在他们背后，暂时没有说话。
“我把监控加速了。”郑逸青说，“小黑点昨晚一晚没睡，看动作像是在唱歌，微型探测器的各项数据出现波动，停止生长的胚胎在凌晨3:48分开始快速生长，在7:23分停止。”
“我这里能看到重复性的波动，它昨晚发出的声波就是上次对你发出的那段声波。”樊玉恩紧盯着屏幕，“小黑点从凌晨0:26分开始唱歌，直到早上8:47分才停下来。”
“这不，”科学。
郑逸青把后两个字咽下去。
无论如何，眼前发生的事是真实的，结果已经出现，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探索那个［为什么］。
……而且，预言这种事现如今也不在［科学］的范畴。
“你们告诉老师了吗？”郑逸青回头问。
“告诉了。”陈芝初忙不迭的点头，“她说她马上就到。”
她说完这句话没多久监控室的门就被啪的打开，罗清竹看起来难得的狼狈，厚外衣的拉链都没拉就跑了出来。
郑逸青与樊玉恩识相的马上起立让出坐位，王岳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站在最后面默默看着老师操作。
“把这段声波录下来了吗？”
“录了。”樊玉恩说，“也剪切好了。”
“好。”罗清竹说，“晚上用传播器给其他池的卵也放一下这段声波，时间点卡好，按照蓝尾蛇人唱歌的时间点来……逸青和玉恩需要和我一起熬夜了，一年级的课程多，你们晚上就回宿舍休息吧。”
陈芝初与赵裕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遗憾，但想想明天早上八点就要起床去上课，只能应了下来。
“它……”罗清竹顿了顿，还是选择依着学生们来，叫蓝尾蛇人的名字，“小黑点消耗了很多体力，你们喂食的时候多注意些，如果其他蛇人捕完猎后没有把食物给小黑点就多放一些砍好的鱼肉，让它吃上东西。”
郑逸青与樊玉恩站在后面点头，应声道：“好。”
“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做。”罗清竹声音瓮瓮的，听上去还有些哑，掩着嘴打了个喷嚏才继续说，“把这里的数据记录好后有实验的就先去实验吧，我们晚上再见。”
说罢她又小小打了个喷嚏，裹着衣裳又像风一样离开，留下五个人默默对视。
好了，关于实验的话题已说完，那个被暂时忘记的话题又再次浮现出来。
“你们几点结束？”王岳挑了挑眉，率先问。
“大概中午十二点？”郑逸青思索。
“我们差不多，食堂见？”
“我没意见。”赵裕马上说。
“我也没意见。”陈芝初接着。
樊玉恩转头往郑逸青的方向看，眼中带着询问。
“……行。”郑逸青眼皮跳了跳，“那我们也去。”
看来，有一场不可避免的审问大会要来了。
——————————
饭点已过，食堂内的人流量并不多，来迟的胡忆兰端着餐盘四处张望寻找同学们的位置，在大厅的最角落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这个点在食堂的人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笑，显得一言不发的几个人格外的奇怪。
“我来啦……你们这是在干嘛？”胡忆兰有些奇怪，把盘子先放在桌上不知道该坐哪。
一张四人桌坐六个人本来就挤，郑逸青与樊玉恩占了两个位置，其他三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非要坐他们对面。
她本来想和郑逸青与樊玉恩挤着坐，凳子都拖过来了又被陈芝初拦截，一脸纳闷地拖着凳子和其他三人一起挤。
“说。”王岳第一个开口，虎着脸把一盘肉松小面包摆中间。
“开口费。”赵裕明显在憋笑，紧跟着放了一叠桃子做的小点心。
“那、那我也给。”陈芝初转身，开始掏包里的奶香小饼干，随手抓了一把摆中间。
“什么情况啊？”胡忆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看了看饭盘里的米饭和菜，也找不到一个能给他们吃的。
“……你们从哪里开始听的？”郑逸青扶额。
“我们是从你们吵该不该买试剂开始。”赵裕指着自己和陈芝初。
“我是从樊玉恩道歉那段开始听的。”王岳举手，“我也不想，我只是来放个试剂而已，听到绝对是意外。”
“为什么要道歉？”胡忆兰还在状况外。
“因为我们俩……”王岳话还没说完，羞耻心爆棚的郑逸青就急忙打断他的话。
“停停停打住打住……和你们没关系，是我情绪太激动了。”郑逸青脸爆红，来食堂前他还去寝室洗了个澡，现在头发蓬蓬的，橘色的短发和爆红的脸相接，像个熟透的橘子。
“总之那个，我们，就是。”他语无伦次，在手指被樊玉恩捏住时紧张的心砰砰跳。
“我们两个在谈恋爱。”他举起和郑逸青相握的手，掰开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眼睛往旁边撇，脸颊上也泛上一层红。
对面的两个男生爆发出压抑的惊呼，陈芝初嘿嘿笑着不说话，刚才还在状况外的胡忆兰愣愣的哦了一声，说了句：“我就知道。”
“你知道？”郑逸青意外地问，“这么明显吗？”
“是啊，关系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的男生很多，但像你们这样看着关系就很好，但在朋友面前刻意遮遮掩掩的并不多。”胡忆兰解释。
“也没有很刻意。”郑逸青把握着樊玉恩的那只手放下，二人的手在桌下也自然的交握，“在工作场合自然而然的就变成这样了，我们聚餐的时候也没遮掩呀。”
对面的四人集体陷入回忆，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发现还真是这样。
他们在吃饭的时候明显亲近了许多，郑逸青有那么几次喝了点酒，还大喇喇地靠在樊玉恩肩膀上休息，但那会大家下意识的以为他们只是关系好，没往太深处想。
“什么时候开始的？”王岳问，“不会在咱们动物学见习的时候你们就……”
“这个……情况有点复杂，那时候应该还不算。”郑逸青尴尬道。
“先吃饭吧。”赵裕见他们尴尬了带头止住话题，指着自己买的小点心说，“你们多吃点，晚上还要和老师一起熬夜。”
“这么忙？”胡忆兰惊讶，“干什么？”
“孵卵。”郑逸青长舒一口气，用一种被救赎的语气说，“在快崩溃前终于看到希望了……”
“恭喜恭喜。”胡忆兰语重心长，“要注意身体啊……让老师也注意身体，我刚去了趟她办公室，发现她在打喷嚏。”
“……嗯。”郑逸青的心也沉了下来，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老师上次还晕倒了，把我和玉恩吓了一跳。”
“她在上个寒假的时候身体就开始变得不好。”樊玉恩说。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转头去看他说话，樊玉恩不太自在地放下筷子，把手蜷起来推了推眼镜架，继续说道：
“上次我留校，她在那个假期去了四次医院，我在她第三次去医院的时候问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她对我说没事，只是常规检查。”
话题开始变得沉重，对老师的担心之情溢出，六个人沉默不语。
“老师上次还晕倒了。”胡忆兰担忧，“今天熬大夜真的没问题吗，都五十多岁了，今天还在感冒。”
“……监控室里有临时的折叠床，我们会督促她休息的。”樊玉恩说，“但我感觉她不会休息。”
他确实猜中了。
晚上罗清竹就像打了鸡血，把存着小黑点发出的歌声的传播器放进孵化室内的某个孵化池中，回到监控室后眉头一直紧皱着。
小黑点昨晚唱了八个多小时，他们也要在这待八个多小时，那段录音从午夜的0:26开始播放，按照昨晚的进展，孵化池中的卵应该到3:48左右的时候才会开始生长。
罗清竹精神状态很好，但喷嚏不断，大晚上的嗓子还有点哑，捧着保温杯一个劲的喝热水。
“老师，你吃过药了吗？”郑逸青想到罗清竹平时的作风，皱着眉头斗胆发问。
“……我忘了。”罗清竹拿着水杯的手一顿。
“我这有感冒药。”樊玉恩挂在椅背上的小包里掏出一板药片，平静地递给她。
“你也生病了？”罗清竹问。
“没有。”
只是我们猜到你会忘吃药所以临时从宿舍里拿了一板而已。
但他当然不能当面戳穿，想了想，找了另一个借口：“最近感冒的人很多，我备在包里以防万一。”
“你休息一会吧，老师。”郑逸青接话，担忧道，“这些卵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什么动静，我和玉恩会好好看着的，等三点半的时候再叫你起来。”
罗清竹正欲拒绝，喉间的痒意再次涌出，她重重咳了几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这时候逞强毫无意义，她也不推辞，点了点头，给自己也设了个闹铃，对他们说：“那先辛苦你们了。”
监控室内的小床被放倒，感冒让罗清竹快速陷入睡眠，郑逸青与樊玉恩在来之前刚喝过清凉果做的饮料，现在还不怎么困，盯着屏幕内的各种数据看。
两人的手环在这时都突兀地亮了亮，郑逸青低头调出聊天软件，看到王岳给他发的消息。
【零食大仙】：老师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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