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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
“怜怜,我来兑现承诺给你当狗,看见这个项圈没?”
关怜泪眼婆娑地忍受着他的怒气,嗓子眼像被堵住一般。
曲宽彦贴着他的耳朵又问了一遍:“我问你看见没?说话!”
关怜被逼得没办法,咬着嘴唇点点头。
曲宽彦看他隐忍的样子心头发酸,又觉得自己太过分了,语气放缓。
“你看清楚了,我戴上项圈以后就是你的私人所有物,你去哪里都要带着我。”
关怜今年要是去上大学,他也马上跟着走,他要把人看住了……
关怜听见下意识收紧,曲宽彦不知羞耻的话让他无地自容,甚至产生某种隐秘的刺激,让他湿得一塌糊涂。
院子里的灯还在亮,夜空里的星月也不躲闪,仿佛有千万只眼睛在盯着他做苟且之事。
关怜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周正到让人不忍亵渎的长相沾此刻满情-欲,却毫不违和,项圈在宽肩上显得小了许多,在颈部上说不出来的性感,关怜拽着项圈把他脖子勒红了,在冷白的皮肤上异常显眼。
曲宽彦有些愣住,关怜看他的时候,清楚地察觉到下面在咬他,他又一次猜对了,关怜某些时刻是想要他的。
关怜直挺挺地立在那里,尖儿冒出晶莹的露水。曲宽彦看着关怜,情不自禁地亲吻他,他喜欢关怜在他面前毫不掩饰的样子。
曲宽彦问:“你能答应我吗?”
关怜紧闭双眼,认命般嗯了一声。
即便关怜从来说话都不算话,但这个简单的音节还是给了曲宽彦些许慰藉。
很久没做了,关怜热潮来得凶猛,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绞着对方,半天才缓过来,曲宽彦看他舒服了没再难为他,把他抱到家门口,扶着门结束在他里面。
躺在床上的时候关怜已经快睡着了,曲宽彦像是听到在叫他的名字,耳朵贴到他的唇边。
关怜满脑子只剩下要考试,即便曲宽彦不想听,他也要说,“我要考试,我一定得去。”
曲宽彦嗯了一声把他抱到怀里,他确实生气了却又毫无办法,只是吓吓他而已。
他怎么忍心毁掉他这么多年希望的起点。
第二天一早,关怜醒来后马上去一楼试了门锁,他是能打开的,昨天晚上那么凶猛的一场像是解除了一定的威胁,换来片刻安宁。
不过关怜真的被吓到,他不知道曲宽彦那个疯子会不会真的脑子犯抽,又要把他锁在家里,所以还是小心为妙,时时刻刻警惕着曲宽彦。
家里乖乖的不出书房门,少跟那神经病交流,到学校疯狂看书,这几天于姑姑的饭菜也更加注意,即使天热生冷的东西也没再做,晚上关怜回到房间曲宽彦还是等他一起睡,看到他躺上床就把床头灯关掉,好在没再打扰过他,就这样浑然不觉中就来到了六月七号。
李伯一大早就在那等着,曲宽彦也跟着去,关怜犹豫之间不敢上车,李伯像是看出端倪,“小少爷,是去锦阖路市三中是吧。”
关怜点了点头抓紧手中的考试袋才上了车,学校很快就到了,关怜神色凝重,说是不紧张是假的,车停在一旁的停车场里,曲宽彦想要陪他一起下去,把他送到门口,被关怜拦住。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
曲宽彦没再坚持,轻轻地捏了捏他说的手,“去吧,我在这等你”
高考整整两天,曲宽彦没有去学校,就在家等着接送他,关怜在考场上奋笔疾书,直到最后一门英语考完了,这场热烈而又盛大的青春真正结束了。
又或许还没开始。
有人纠结,有人释怀。
校门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学生如出笼的鸟儿般疯的飞出来,那一瞬间像是在一起奔向自由和远方,不少学生家长在门口抱着花束在等着,庆祝孩子高中辛苦生活的结束。
门口车水马龙,交警和警察在维持秩序,成群结队的学生各自找到自己的家长,朝同学挥手告别,在门口满天星一般散开,踏上回家的路。
关怜没有朋友,没有家长,从里面独自走出来,漠视周围的欢声笑语,面无表情地快步走出来。
曲宽彦带着小花像很多其他家长一样,站在校门口紧盯着人群,小花老实地蹲坐在地上,吐着舌头眼珠子滴溜转,来来往往的人看到这样一条大金毛纷纷不由得惊奇,这么漂亮的金毛实在少见。
关怜从里面一出来,曲宽彦就看见他了,高挑白皙,穿着旧衣服,臭着脸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关怜看到曲宽彦牵着小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张望着,视线定格在那里。
五点多了,太阳有了要落山的念头,周围熙熙攘攘,那人穿着灰色短袖,手里拿着一只染着夏日炎炎的向日葵,高大的身材和扎眼的长相让人频频侧目,小花乖巧地躲在阴凉里,吐着舌头散热。
一人一狗在那如同画报中的剪影,周围一切像是相机里被虚化的背景,朦胧不清,那几秒钟,关怜耳边的声音,身边来来去去的人,都像是消失了一般,他眼里嗅到了沉默的爱和希冀。
曲宽彦蹲下来把手里的向日葵递到小花嘴边,“去,接你爸回家。”
小花虽然不明所以仍然熟练地咬住,曲宽彦拉了一下链子,小花抬头看到了关怜,兴奋地跳了起来,曲宽彦松开绳子让它跑过去。
关怜看着飞奔来的小花呆住了,这些意外的场景,让他反应不过来脸上要有表情,直到小花摇着尾巴汪汪叫,嘴里的东西掉在他脚边,关怜这才回神,一时间压抑的苦涩和动容同时在心里蔓延开来。
这两只狗在冒充他的家长?
真是笨蛋,他才不需要。
关怜这样想却不自觉地抬头看向曲宽彦,还是温和又明亮,和几天前的那个晚上阴湿的样子判若两人,关怜心里记仇,他是有些怪他的,撇撇嘴,“装模作样的狗东西。”
关怜嘴里骂着,却弯腰捡起来那株盛开的金黄色的向日葵紧紧攥在手里,拖着小花的屁股把它抱起来。
曲宽彦笑看着他们,朝他们走过来,小花的体格现在已经是一只合格的成年犬了,太阳很大,没一会关怜鼻尖就出汗了。
距离停车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曲宽彦看不下去了,伸手把小花抱下来,让它自己走。
小花扑腾掉的毛让关怜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曲宽彦笑出声,接着就被关怜瞪了一眼,曲宽彦也不恼,和关怜并肩走着。
关怜似乎在用不耐烦掩盖什么,皱着眉朝曲宽彦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来接你。”
“你折腾小花干什么?他这么怕热。”
曲宽彦笑起来,仿佛看穿他一样,他知道关怜心情不错,“装什么?你不是最喜欢狗围着你转了吗?”一条他,一条小花。
曲宽彦在放什么屁?他说什么?说他装?
关怜气得牙痒痒,抬手给了他后背一拳,“别在这犯贱!”
曲宽彦不躲也不恼,挨了打还是牵着小花笑出声,他看着关怜恼羞成怒的样子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俩人正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喊曲宽彦的名字,俩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到风尘仆仆的范陆南,脸色尤为焦急,“你们看见祁与树了吗?”
“没有。”
范陆南听见曲宽彦的回答急匆匆地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关怜继续朝前走去,他好像看到祁与树了,他们在一个考场。
回到家,关怜似乎有些累了,于姑姑让他在客厅等一会喝点凉茶,等端上来的时候,关怜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等到关怜睁开眼,指针已经指向晚上十点钟了,客厅的灯只有不远处还亮着一盏。
“醒了?”曲宽彦的声音传来。
关怜朝声源看去,那人就坐在旁边,看到他醒了,捏捏放在他腿上的脚。
关怜这才反应过来把脚收回来。
曲宽彦起身把关怜拉起来,“跟我出去一趟。”
“我不去。”关怜想也不想地拒绝,明天还要回学校上课,这么晚出去有毛病。
关怜甚至觉得刚考完的是他不是自己。
“那我们去做点事吧?”曲宽彦看着关怜不紧不慢地说道,边说边要解开关怜的衣服。
关怜瞪着眼睛攥紧领口,脑子里那天在院子里的画面闪现着眼前,恐惧羞涩的情绪杂糅在一起,一时间无措起来。
“还是跟我出去?”
关怜红着脸半推半就被曲宽彦带出门,曲宽彦牵着关怜的手不愿意松开,关怜有些急眼了,“曲宽彦你他妈有病?这是在外面!”
曲宽彦看了眼关怜像是真的有些生气,只得松开手,俩人来到了学校对面的商圈,曲宽彦这时才从口袋掏出电影票,《飞屋环游记》。
关怜没去过电影院,紧跟着曲宽彦一起检票,找座位。
关怜像是接触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巨大的屏幕映到眼前,他竟然有点紧张,他还没完全从考试的状态里出来,有些习惯性的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关怜没想到是动画片,从开始就被吸引住了,他好像从来没看过这种,做得这么细致,人物这么可爱,不少情节让人捧腹大笑,看得太入迷,以至于曲宽彦全程牵着他的手,他也没太在意。
整个电影很快就过去了,直到最后两个人坐在马路边数路过的汽车,电影结束了,关怜久久没办法回神,他真的很喜欢,原来动画片已经可以是这样的了。
“好看吗?”
关怜选择忽略他的话,盯着放片尾曲的屏幕,曲宽彦突然贴上了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关怜猛地推开他,才发现周围人已经走得一干二净,转头瞪了曲宽彦一眼。
结束之后已经十二点多了,出来之后大街上基本上没什么人,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夜归的车辆从远处驶过。
关怜到现在也不知道曲宽彦葫芦里卖什么药,怎么没让李伯来接?大半夜他们这是在散步?有毛病吧?
“你以后就不会这么忙了,我们可以经常一起看电影。”
关怜暗自好笑,到底是谁刚经历高考?江崇敏很早之前就帮他递了去少年班的资料,如果他高考成绩顺利,进入复试再选拔,他这次答题很顺利,算得上得心应手。
不出意外他们以后不会在一个地方生活了,甚至交集都少之又少,曲宽彦想象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关怜似乎还记得自己的承诺,并没有反驳,两个人并肩走着,还没有真正入夏,一点微风吹的树沙沙作响,学校周围环境很舒适,似乎很久没有这样一个舒适的夜晚了。
关怜感到一身轻松,这场他期盼已久的考试从知晓到结束还不到半个月,杨玉平已经离开他很久了。
他用公共电话给她打过去,提示已经成了空号,他好轻松,却又轻松到觉得难过,没有人会再拖累他,他仍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杨玉平能轻易地就不要他了。
曲宽彦习惯性地又牵起他的手,温暖的触感让他回神,关怜抬头看向他,问了一个他藏了很久的问题。
“我除了能跟你上床还有什么用吗?”语气十分冷静,像是真的想弄清楚曲宽彦在干什么。
曲宽彦大概没想到关怜这么问,目视前方沉默了一会,说道:“和上床没有关系。”
关怜冷哼一声,没关系?没关系还贼喜欢跟他搞那档子事。
曲宽彦绕过这个话题反问道,“那我对你有用吗?”
“有,省了很多钱。”
曲宽彦听见答案看着关怜突然笑出声,如果可以用钱把关怜留在他身边就好了,他要多少就给多少。
两个人从没有这样坦白,关怜惴惴不安的心被笑声吵的慌乱,极少出现的自卑敏感涌上来,在他狭隘的世界里,钱太重要了。
曲宽彦看向他,跟他十指相扣,掌心贴着掌心,只有这种肌肤无限贴近的时候他才会觉得他已经把人攥住了,“我对你有用就好,希望一直都有。”
关怜别过脸看向另一边没再说话。
曲宽彦接着说道,“当你望眼欲穿想拥有什么的时候,这本身是无法解释的。”
关怜想到杨玉平,“想要抛弃的时候也是吧。”
“如果你有一天突然消失在我面前,你肯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而不是一瞬间的冲动。”
关怜哑然,一时间有些许的心虚,他没说错,他是在等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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