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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歌(二十四)
姜泠泱今日受了不小的惊吓,与随栖眠和遂宁告别后,就上了自家的马车。
随栖眠站在原地,直到目送马车渐行渐远,才偏头对遂宁道:“走吧,回随府。”
遂宁一言不发的跟在随栖眠的身后,明月高悬,夜色浓厚,少年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从后面看去,几乎笼罩住女子的身影,遂宁低眸,眼瞳一动不动的紧盯着那两道快要融为一体的长影,唇角几不可察的弯了弯。
随栖眠脑海很乱,总是忍不住去回忆面具下转瞬即逝的那张脸,她不知道纪玉漾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也不清楚他为何要隐藏身份,是看着她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很好玩?
她很讨厌被欺骗的感觉,尤其是被同一个人欺骗,关键这个人还是纪玉漾。随栖眠没有自大到认为他是因为自己隐藏身份,这个男人有多无情多冷漠,她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切身领会到了。
就在这时,遂宁忽然上前,一把将随栖眠往后带去,随栖眠顷刻间回神,见早在不知何时,他们二人已经重新走到了热闹的街道。
而对面乌泱泱的围着一群人,他们二人离得近,不免会被挤出来的人波及到。这次,遂宁没有落在随栖眠的身后,选择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周遭的人。
随栖眠有些奇怪,但想到今日是花神节,大抵又是什么节俗之类的,刚想退离这片。人群之中忽的传来阵阵惊呼声。
紧接着,她就听到几道不合时宜的话语。
“这...这是什么东西!”
“不会是水鬼吧!”
“瞎说什么呢,你们仔细看看,分明一副白骨架子,哪来的什么水鬼,别自己吓自己。”
“诶,还真的是。”
“一身酒气,难怪这醉汉会跌入湖中,诶,好不容易才打捞上来,瞧着面色,八成是没气喽。啧,连带着将湖底的无名尸也勾上来了,着实晦气。”
像是印证这些人说的话般,下一刻,人群自动向两边散开,几位官府临时雇来的水手抬着两副箯舆走了出来,皆蒙上了白布。
足以可见那位落水的醉汉已经魂归黄泉,随栖眠与遂宁站的靠外,当这些人抬着箯舆从他们面前走过时,随栖眠却忽的怔住,她的眼神死死盯着落在后面的一副箯舆上。
只见白布之下是一副人的骨头架子,裸露出来的手骨脚骨上缠满了湖底的水草,也正是因为这些水草,导致醉汉落入湖底后,被缠住手脚,最终丧命。
可随栖眠的注意点不在这里,她留意到这副骨骸唯独少了左手小拇指的指骨,正常人谁会五指不全,况且观着断面也十分整齐,一看便知就是刀具砍断的,而让随栖眠惊骇的是这副骨骸多了一根趾骨,这人有六根脚趾。
放在正常人中,此类特征实在是罕见,更何况指骨也断了一节。
随栖眠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她认识的人中刚好有一人恰巧满足这两个特征。曹管家的儿子曹凛。
这个曹凛是曹管家的老来子,也是唯一的孩子,两夫妻自然是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格外疼爱些,曹凛年纪轻轻不知在何处就染上了赌博,赌博就是个深不见底的万金窟,一旦上瘾就很难戒掉,更何况还是个被父母惯着的曹凛,最开始只是从曹管家夫妻那里拿点钱。
随栖眠如此清楚这件事,还是因为后来他胆大包天的直接摸去了她的棠梨院。偷了一件价值不菲的明珠璎珞,这件璎珞还是纪玉漾送与她其中的一件及笄礼。
得亏她发现的及时,曹凛还没来得及将璎珞倒卖出去,就被随栖眠抓了个现行,家奴偷主子的东西,关键还是偷到了嫡小姐的院子里。
这件事很快就被随樾祯和明毓二人知晓,顿时怒从心头起,当即就想将曹凛发卖出去,可曹管家苦苦哀求,求夫妇二人饶恕小儿这一回,随樾祯与明毓念及曹管家服侍了随府几十年的份上,便从轻发落,只叫人将曹凛打了二十板子,也能让他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后来随栖眠从下人嘴里得知,这曹凛好了伤疤忘了疼,偷了曹管家全部积蓄拿出去赌,输得透透的,最后还是被曹管家从赌坊里抓回去的,曹管家这次下了狠手,直接拿了厨房的菜刀,将曹凛左手的小拇指硬生生砍下了一节。
自那之后,曹凛到确实安分不少,也不去赌坊了,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做事,曹管家见他年纪也到了,就给他张罗了一门亲事,给他娶了一个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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