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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
大嫂和大伯母一块来了,还带着七个多月的小朋友。
小朋友睁着水灵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周围的一切,奶呼呼的一团。这还是他们这支一代的第一个,即便是女孩也很看重,爷爷盼着的四世同堂也算是齐全了。
“不困吗?”石溪伸手逗小朋友,小朋友握力惊人,抓着石溪的手指紧紧的攥着。
大嫂笑说:“下午过来的时候在车上睡了一路,到吃饭时也没醒,醒来也是迷迷糊糊地,这会儿才终于来精神。幸好今晚要晚睡,不然我是熬不过她。”
石介走过来,给小朋友递了个红包和一个小礼盒。
明知道是什么意思,石沅还故意问石溪:“你的呢?”
石介回道:“一起的。”
石沅不依:“还能这么省事!”
石溪说:“我们是一家人。”
石沅还是不依,刻意说:“那我们也是一家人啊,都是姓石的。”
“那就不给了。”石溪说着作势就要把红包和礼盒拿回去。
石沅眼疾手快,不仅把礼收下了,还抱过小朋友推着自己媳妇坐下:“趁热乎吃两口,不然熬夜脸色不好看了。”
大伯也起身让开了,他的那份冰糖血燕也没动,留着给大伯母呢!
石溪和大伯有话说,石沅也被叫了过去,石介留下陪两位女士用餐,还接过了小朋友抱了起来。
小朋友倒是不怎么认生,就是石介抱的太僵硬,举着手仿佛有千斤重,不敢碰也不敢动。
小朋友打量他,还礼貌的冲他“呵呵”笑笑,小孩子一笑就会很用力,手也要动脚也要动,石介吓得喊救命,呼叫大嫂快点过来。
大嫂都吃完了也不着急,和大伯母两人存心要看石介的笑话,石介被折腾了一身冷汗后忽然有了自信。莫名其妙的就能把小朋友稳稳的抱住,顿时觉得轻松了,带着她四处逛逛,似自言自语一般说起了话。
关键小朋友会回应他,石介说话,小朋友就昂着脑袋一直要看他,不时“咯咯”的笑,还会“啊吧啊吧”的也讲起了婴语,两个人就各聊各的,还说的一本正经,乐的开开心心。
直到石溪他们说完了话过来,石沅看到大宝贝在石介手里先急了,他不怪自己老婆,怪起他老娘:“真不靠谱,这种没当过爸的能行吗,别把我的心肝给吓着。”
石介看石沅急匆匆的过来要抢走,他也不争,抬手就想把小朋友还给亲爸。结果小朋友反而不乐意了,缠着石介不松手,还别过脑袋装看不见,石沅转到哪她就躲到哪。
石溪立即回击:“我看你这爸爸才是当的不靠谱吧!”
石沅不甘心:“小色批一个,就捡好看的黏糊。”
“有当爸的这么说自家姑娘的嘛!”大嫂过来了,张手朝向小朋友,“不能看到帅哥连妈妈也不要吧?”
还是要妈妈的,虽然有点不情不愿,到了大嫂怀里,依然扭脸找石介,看到人了又“哈哈哈”的笑起来,笑的整个人都要弹出去了。
大嫂抱的她费劲,又塞给了石沅。
“小孩长的很快的,去年这个时候还在妈妈肚子里呢,今年都这么大了。”大伯母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有个孩子家里热闹了太多。”
石溪盯着石介,石介逗了一回小朋友,转脸対石溪说:“嗯,其实也不难。”
外面又唱起了戏,只是换了曲调,民间戏听起来喜庆,大过年的图个热热闹闹。
到了点开始放烟花,然后吃饺子也吃汤圆,各种小食,南北融合,什么口味都有。
回去歇下都快凌晨三点了,还要早起,只能囫囵眯一下。
石介早先吃了药,他回来洗好已经窝在床上睡了,换了地方稍微有些影响,但药效上来不至于对环境太敏感。
石溪收拾好过来贴着石介的背躺下,手自然的揉了揉腰,又去前边摸摸小肚子,再后接着摸索,然后熟练的扯石介的睡裤。
“你就不能停一天吗,还真要天天来啊!”石介闭着眼咕哝声都有些无奈,但又做作的很像装的。
“我都习惯了。”石溪说,“好习惯养成了就不要改。”
石介转过身来问:“过两天不是又要出差了吗,找谁给你继续保持好习惯?”
石溪的手又沿着腰往上摸去:“公狗闻不到母狗的味,就不会发|情。”
石介“唔”了一声:“你要埋汰我,别把自己也搭进去。”
石溪的呼吸声跟着乱了,在黑暗里特别的清楚,又粗又重,强势又霸道。
“今天累太久了,腿酸吧!”石介却翻身坐了起来,“你躺着,我先给你按按。”
石溪克制了情动,笑了笑说:“我比你年轻,没事。”停了停,他又说,“等再过两年,我们就不再是小辈了。”
石介给石溪按着腿,安静了会儿,他淡淡的说:“爷爷不喜欢我了。”
石溪说:“不会。”
“我把你带偏了,让他临了成了笑话,他一定很懊悔,不如当初就狠狠心,任由我们自身自灭就算了。”
“怎么能是你的错,我从一开始就看上了你,如果你没有在我眼皮底下,兴许我也会去找你,想看看你什么样,结果一眼还是沦陷了。”石溪说,“人的喜好是不会变的,不管命运怎么安排,终究只有遇上那个人才会怦然心动。”
“小溪——”
“你的身上有爸爸的影子,爷爷对爸爸不仅仅是愧疚。”石溪安慰石介,“别担心,爷爷永远是你的爷爷,他一直对你偏心,他只是怕我对你不好,他怕我伤害你。”
石介又低低的叫了一声:“小溪——”
石溪开了床头灯,这个院子是后搬来的,但这里是他思念最深的地方,他终于不怕绮梦暴露,在无数个深夜里放纵自己的欲望。
“小介。”
他从前不敢叫他的名字,只会少有的在人前才会喊一声“哥哥”,就怕叫顺口了,不经意间被窥探到了心门。
“小介。”
他是多么的迫不及待,他终于不必再隐藏,虽然也会在惶惶之中惊醒,怕一切只是他的臆想。
“小介。”
药劲已经完全上来了,哪怕是在兴奋之中还是软软的没精神,连呼吸都是浅浅的,石溪摆弄他,他低低的呢喃,一闭上眼睛却再没力气睁开了。
“小溪,我妈是不是死了?”
声音很低很低,低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石溪内心顿时一片轰然,山崩地裂一般。
是谁?爷爷吗?不应该的,石介没有单独接触过爷爷,爷爷也不可能给石介什么暗示。薛姨吗?是她不小心说了什么被石介觉察了吗?但如果石介发现了不对,不可能神色正常的跟那装一整个晚上的若无其事。
可石介一直跟他在一起啊,没谁敢胡言乱语。
不对,午夜钟声敲响后没多久,石介说要去上个厕所,他要去点香,就没太在意,石介也很快的就过来了。
石介当时看着他,目光含蓄又依恋,眼波流转,只把他迷的神魂颠倒,恨不能立即就把人带走。
他应该发现的,石介从未跟他表达过情爱之意,怎么突然变了眼神?大概率不是遇上了什么人,而是在巧合之下被他听到了什么。
所以,这个问句只是猜测。
石介也不想跳过他而去证实什么。
石溪起身穿好了衣服,然后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石介,一张脸魂牵梦萦的几近痴迷。
就这么痴痴地看着,从黑夜到了天明,石介倏然睁眼,正对上石溪发红的眼眶。
“小溪?”
“我有话跟你讲。”石溪面目深沉的望着石介,“你也可以问我。”
石介只愣怔了片刻,抬起的脖颈又陷到了软枕里:“今天大年初一,等过了年再说吧!”
石溪也没坚持,定了定,说了声:“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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